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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根难除,心病难消。
悠悠转醒之际,顾茗烟闻着的尽是浅淡梅花香,窗外白雪厚厚覆了瓦,风雪尚还未消散,呼啸着穿行于这空荡荡的院中,清冷泛了灰白的天满是凄凉。
窗外寒冷刺骨,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顾茗烟被迫靠坐在床榻软枕上,床边炭盆二三堆得满满当当,亦是她眼中所剩不多的光亮。
“你若再多睡上两日,我便要去拿了玉珺的命。”
段承轩风仆尘尘而来,狐裘未脱,倒是并未带着一身寒气匆匆而来,而是满目担忧的站定在门边,抖落肩上腿上厚重的雪,换上被烘烤暖和的外衣才踏至床边落座,宽大手掌搓暖和了才敢稍稍靠近些。
未等着顾茗烟的回答,段承轩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几日青则他们闹腾的很,我便送去了宗平王府,钰儿同齐柔虽是新婚燕尔,却也是一派和睦,她们去了好沾沾喜气,正巧为银翘给齐林传个话。”
此时,顾茗烟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段承轩话里话外,竟都是她珍惜之人的名姓,只可惜她在那崖下被困得太久,竟是一时难以分辨这些话是真是假,只紧了紧怀中锦被,默然不出声。
“他们既是你珍惜之人,我自不愿伤其分毫。”
声音温柔,偏生那只手稍稍施力捏了她那消瘦的下巴,轻而易举的对上那双仍佯装淡然的眼,桃花眼中少了几分桃花灼灼,尽是病弱将枯的柔弱,惊得段承轩赶紧收了力,蹙眉道:“疼吗?”
“不疼。”顾茗烟嗓音嘶哑的开了口,身子微微前倾着撑着床榻:“这一次,是我成了苏玉婉,还是你成了功高震主的靖王。”
凄凄惨惨的笑着,自方才醒来,这屋中的丫鬟们便争前抢后的要来伺候,她轻飘飘的摇摇头,众人便如惊弓之鸟般退去一旁垂头不敢视——仿若她初来时那人心惶惶的靖王府。
听了她的话,段承轩眉宇之间的那道沟壑赫然更深了些。
“我不曾伤到她们的半分。”
“那你将逸则还给我。”顾茗烟猛地抬手攥住了他的衣襟,不同于以往的嬉笑打闹,她愤恨的将段承轩拉至身前:“你用玉珺的药来对付我?将孩子们重新带回天炎城……”
“张良山跟玉珺比起来,不值一提。”段承轩轻轻的托住了她两条纤细的手腕,边温柔的支撑着她所有的重量,边柔声安慰道:“等你痊愈时,这一切也都将结束,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我都会同你前去,不好吗?”
此时段承轩的目光看起来纯粹又充满希冀。
好似他只是个追求心爱之人的少年郎,要将这满心的赤诚都掏给心爱之人看,可在顾茗烟听来,这句话却无比的刺耳。
“我真是后悔回来……”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段承轩拉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前,感受着其下心脏的跳动,反倒是无视了顾茗烟脸上的深深的沉痛,继续道:“你不愿意伤害的人,我一定都好好保全,别生我气,可好?”
“如果我和逸则只能选其一呢?”
顾茗烟嗤笑着回过头去,预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暂且能被称作是回答的是段承轩伸过来的手,还要那满是怜惜的目光,其间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纠结。
坦然的开了口:“我们纠缠了数年,如何能用他人来比。”
顾茗烟气得将他轰了出去,段承轩此时倒是乖乖的离开,只是临走时看见她坐在床榻边上发丝凌乱,冷眼扫视过眼前一干下人,怒声道:“茗烟若是出了点儿意外,这一屋子人便都换了吧。”
语毕,段承轩看向顾茗烟温柔的笑了笑。
他重新踏入风雪之中,顾茗烟的指尖却因为扣着床沿而微微泛白,方才那句话,明明就是同她说的。
“还请夫人饶命!”
丫鬟小厮们呼啦啦的跪了满地,磕头声不绝于耳。
顾茗烟险些气得呕出一口血来,最后却只是稳了稳心神,重新活络起思绪来——她从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而窗外远处的屋檐下,段承轩即使隔着层层风雪,也能将顾茗烟脸上的淡然看的清楚,这表情他这几年已然许久没有见过,如今瞧见,仿若又看见了当年那初入靖王府的顾茗烟一样——被困于此,依旧巍然不动。
正在成山蹙眉想要谏言之时,段承轩已然低声开口。
“我更喜欢她乖顺的模样。”
成山陡然觉得一股凉意爬上脊背,而段承轩的下一句话也到了:“她向来聪慧,自当知晓逸则的一条性命需得她亲自见到玉珺方可谈条件……”
“可若是玉珺不见到大小姐的话,又如何医治?”成山不解。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时,也不迟。”段承轩斜眼看着成山,微微抬了下巴,带着平日那傲气十足的模样,冷声道:“吩咐院中的人好生伺候,这院子里便要叫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所有人都不许入内,再将张良山困于此地,买药之事皆经过玉珺之手。”
成山微微愣神后,还是在段承轩的冷眼之下点头答应了此事。
三日未曾醒来,段承轩已然将孩子们送到了宗平王府中,短短一日之间,整个院子之中除了皑皑白雪,还有银剑软甲的护卫们将这小小院落包的水泄不通,张良山被困于一墙之外,除了当着几个丫鬟小厮的面把脉写下药方之外,竟是一个字都不许多说。
顾茗烟脑子里最后的理智也断了线,派人将段承轩叫来。
丫鬟小厮们皆是战战兢兢,却见段承轩春光满面的入了院子,当着众人的面将顾茗烟拥入怀中,指尖死死的扣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可是想通了?”
“我想见玉珺一趟。”
顾茗烟挣开他的怀抱,指尖随意的搭在他的腿上:“你不是想要我活着吗?只要我治好了病,逸则也会回来……”
“逸则是我们的血脉,日后……他还有许多选择。”
打断了她的话,段承轩的手掌缓缓往下落在她的腰间,猛地收紧。
看着顾茗烟方才脸上的淡然都化作怒火,反而淡淡的笑了:“我太了解你了,可此时不该说及此事,我想晚上带你出去。”
“不可能。”顾茗烟恼怒。
“那明日我便将为你再换一屋子人。”段承轩郑重的吻上了她的额头,边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丫鬟和小厮。
怀中的人身子一僵,看着那尚且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们,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王妃要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