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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闻倾却摇摇头拿过那堆图案中最难绣的鸳鸯笑道:“就绣鸳鸯吧。”
“啊?小姐,你绣鸳鸯?”夕梅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洛闻倾。
“是啊,我绣,越难就能绣的越丑,这才是最要目的。”洛闻倾说道。
“可是小姐啊,这鸳鸯的寓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本来就不是真心祝贺杜小姐和秦王世子的婚礼,不太适合。”夕梅摇摇头,她觉得不妥,先是不适合洛闻倾的刺绣,再是意思太好,不符合。
洛闻倾伸出食指冲夕梅摆摆。
“所谓苦命鸳鸯啊,我绣了送去的事鸳鸯,但是我祝贺的是希望她们苦命,寓意那不好了?”
洛闻倾连续在几日鸳鸯刺绣的摧残之下,饱受了指腹扎针之痛,今日终于能在既命的求见之下幸免于难了。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洛闻倾身上的伤渐渐的已经痊愈到了,连坐马车这般颠簸也不会太难受,可一旁的夕梅可是担心不已。
“小姐可觉着难受了,可惜了这里山路崎岖,轿夫们抬不上这里,不然小姐也能好过些。”夕梅说着自己的焦虑,万般担心洛闻倾坐马车回出点什么事。
“无大碍。”洛闻倾说道,心里只觉得这夕梅是把她看的太娇贵了,想想前世她洛闻倾就算身受重伤也能在马上驰骋回营地,这会子坐辆马车罢了,不至于。
可那夕梅就是不放心洛闻倾的关心不已,洛闻倾是主子,她是奴婢,将主子的身子照顾好了是她的本份。
在夕梅的关心和马脖子上铃铛的清脆响声之中,洛闻倾颇有些烦躁的打开马车窗帘布看向外头,给自己透透气。
已经不知何时马车早已行驶到了收成地前面的梅树林之中,洛闻倾瞧着周遭一片林子不禁很是期待今年冬天的大雪纷纷时,这儿的红梅开的会是怎样的红艳傲人。
洛闻倾还记得前世她曾在军营中许下过一个想再看红梅雪景的愿望,他们身处边疆,四处尸横遍野,方圆百里的树木皆因为恶臭的尸体而枯萎,别说是红梅了,就是一般常见的茉莉菊花洛闻倾都甚少能见上一面。
“将士们,你们想看红梅傲雪吗?”
“想!”
依稀间洛闻倾仿佛又听到了前世她的上级将军在冲锋陷阵之前说的最后几句鼓舞军心的话。
那时候的天飘着鹅毛大雪,可边疆蛮夷却因借着这场大雪大势进攻他们的军队,大将军当时便如此问了。
“将士们,若想红梅傲雪的景色艳丽无比,便要更加勇猛一些,让敌人的血在大雪之中夕若红梅盛开!”
“好!”
大将军的话鼓舞人心,即便那次他们大败而归,死伤不计其数,洛闻倾依然认为那是她前世看过最美的红梅傲雪的景色,即便她知道那景色中的红梅全是敌人与自己人的鲜血,更有她自己身上所流淌的血液,她也还是会忍不住称赞这番美景。
那才是真正的红梅雪景,真正有骨气的美景。
马车停在了收成地里边上的小道时,洛闻倾才将思绪收收让夕梅扶着下了马车。
触景生情只是片刻,洛闻倾微微摇头甩掉前世的那场败仗的雪景,便看向那眼熟的茅草小屋。
“该给这既命安排好去处了,而不是终日被锁在这小木屋之中。”
“小姐,奴婢扶你过去吧。”
夕梅说道,便扶着洛闻倾往小木屋走去。
慕弩早已在木屋门口候着,看到洛闻倾他们到来便快步走去迎接。
“小的参见小姐。”
“起来吧,以后见我不要行那么多礼数。”洛闻倾抬手意识慕弩起来,便打算独身一人进到小木屋之中。
“你们在外等我便是。”
洛闻倾说罢便拿开夕梅扶她的手,不想夕梅反抓住洛闻倾的手不松开,
“小姐,奴婢陪小姐进屋吧。”
“是啊,小姐,夕梅姐姐陪着你进去吧。”慕弩在一旁附和道,看着洛闻倾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洛闻倾知道这俩人在担心什么,上一次她一人进屋,出来便是一身鲜血,现在又是她一人进去,他们害怕她又是一身鲜血的出来。
“放心吧,夕梅不是都在我身上细心搜过了吗?我身上没带什么锋利的利器。”
夕梅被发现今日她趁洛闻倾午睡的时候细细搜过洛闻倾身的事,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下了头:“小姐,奴婢知错了。”
“你错什么?我又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也是为了我好罢了。”洛闻倾理解的笑笑,随即在二人面前来回转了一圈。
“你们看,我身上什么利器都没,这下该放心了吧?”
夕梅却摇摇头,抬手指指洛闻倾手上的银簪道:“小姐,你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我们便放你进去。”
洛闻倾听的想笑,便低头让夕梅替她取下头上的银簪珠翠。
等夕梅确认了洛闻倾身上没有可自伤的物件以后,洛闻倾终于让慕弩和夕梅给放行进了小木屋之中。
吱呀一声将木门打开,洛闻倾看着草木屋之中已经大变样的屋子不禁有些惊讶。
这草木屋中不似她上次来时杂乱不堪,稻草满地都是,就连那床榻之上都有泥巴的声音,现下在洛闻倾眼里的草木屋,地板铺上了好木头,床榻干净整洁,草屋中央还摆着一盘才下完的棋局。
而那既命,此刻正悠闲的坐在棋盘旁拿着一本书籍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其间趣味。
“既大将军,果然是个雅人,不过在这草木屋中住了一段时日,就将废屋变梁房了。”洛闻倾不禁开口夸赞道。
既命从书中颜如玉回过神来,他转眸看上打扮素净的洛闻倾不禁笑道:“洛小姐也是,一段时日不见,更是素净了。”
洛闻倾摸摸脑袋上光光的发髻,不禁也是一笑:“这还是托了既大将军的福,让我进这屋连簪子都不能戴了。”
“那既某还要给洛小姐赔不是了才成。”既命笑道,本就生的俊朗,这一笑起来便如是春风徐来般的爽朗。
洛闻倾碎步走到既命棋局旁的椅子上,慢慢坐下细细看了一盘这棋局问道:“既大将军方才是在与谁下棋?” 病怏夫君太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