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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阻止道:“不可。如今不知还有多少人躲在暗处,你若鲁莽行事,万一出了甚么事,你让三府如何面对皇上。”
“可……”洛闻倾心系他们,但六爷说的也有道理。
“莫要再说了,若我让你去了,你六舅舅指不定脑袋得搬家。”六爷不想她想太多,故作轻松一笑,“你忍心看你六舅舅脑袋搬家吗?”
洛闻倾知晓六爷在努力逗她开心,她说道:“六舅舅放心,闻倾不会让你脑袋搬家的。”
“那就快些回去歇着,歇好了,才好应付接下来的事。你放心吧,我这就启程去找他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洛闻倾道:“六舅舅路上小心。”荣国府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正要告辞,外边捕快来报,宫里来人了。
洛闻倾和六爷起身迎,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他与洛闻倾爷道:“闻倾小姐,皇上招你入宫。”
皇上这个时候召她入宫,怕是担心她,也想与她说说今儿个这些事。正好,西夏人的事,她也需禀报。
——承明宫内,皇帝背着手,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着。
听到太监说洛闻倾到了,他这悬着一半的心才放下。
两人在榻上坐下,皇帝是一番安慰。
洛闻倾也看得出来,他因七皇子和八皇子的事揪心,她说道:“皇上,你若心里头不好受,与我说说。”
身为帝王,一直都是高处不胜寒,又怎能表露更多情绪。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希望她入朝为官,更不希望她位极人臣。一旦深处高位,那便是漩涡中心,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皇帝愣愣神,他望着洛闻倾那双莹澈的眸子,她一直都如此关心他。他这心里头,愧疚更增。
他苦笑:“朕与八贤王,一母同胞,打小只要朕要的东西,他一定会帮助朕。朕想要江山,他义无反顾支持朕。当年永安门事变,没有他,朕早已死在前太子手中。那时,他不过十六岁。”
“朕登基后,是他为朕平定战乱。朕知他无心眷恋权势,只是因为他若不当这八贤王了,不在这朝野了,朕又少了一人支持。”
“至于老七啊,打小朕就亏了他。给皇后抚养后,朕这才稍微上心。他这几年,为百姓为朝堂做的不少,朕也都看在眼中。”
洛闻倾静静听着皇帝的话,此刻他犹如慈父,在与女儿话家常。
她安抚道:“皇上,我不敢保证他们一定能活着回来。但凭他们的本事,应该能脱险。”
说着,自己眼眶也湿润了。生离死别,最是痛,更何况,她还经历了两世。
皇帝拍拍她的肩:“你千万保护好自己,朕老了,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
“皇上,你不老。”她说。
“你啊,就会安慰朕。”皇帝食指点了她的鼻尖一下。
洛闻倾微微一笑,但想到西夏人的事,笑容又消失了。
她正了正神色:“皇上,我方才与六爷去了玄机阁。”
事情原委,她一字不漏的说了。
皇帝拧眉思索:“西夏人?天火营朕年轻时就听过,他们从来只效忠西夏王,不会另投他主。”
“现在的西夏王坐上王位后,天火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天火营的下落。如今在大晋出现了,唯一的解释只有他们另寻他主效命。”
“你有怀疑的人选了?”皇帝问。
洛闻倾答:“我和六舅舅认为与淮南王有关系,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淮南王。”皇帝低喃,“朕都快忘记这号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皇权,朕让他到南陵,这几年倒是静了不少。”
“皇上,南陵是极好的藏人之地。”
皇帝愠怒:“朕这就拟指让八贤王协同荣国公调查此事。”
言罢,他一顿,他怎就忘了,他们出事了。
“皇上,此事先交给六舅舅处理,我会帮助六舅舅查个水落石出。若他们平安回来,此事再由八王爷和大舅舅全权调查。”
皇帝看着洛闻倾,她眉眼中那抹倔强真是像及她娘亲。
他答应了她,拿出能调动京城禁军的令牌给她:“多带些人,朕让韩将军即日起严查京城每家每户,但凡发现西夏人必须调查清楚来历。”
——洛闻倾醒来时,有些恍惚,打量了四周围,这是承明宫。
她想起了,昨夜与皇上聊约莫到天亮,实在太困,她没撑住睡着了。
宫女们进来伺候洗漱,洛闻倾一问时辰,已经不早了。心挂荣国公他们的消息,宫女太监们也不知外边的事。
她连早膳也不用,去皇族卷宗阁拿了淮南王和恭王的卷宗,火急火燎的赶出宫。
回到提刑司,捕快说六爷还未回来,但好在并无坏消息,他们还在找人。
洛闻倾不放心三府,让夕菊回去看看老祖宗和太夫人她们。
她打开淮南王和恭王的卷宗,仔细翻阅。
大晋皇家每个人的一生都会记载在卷宗当中,直到他们老死。
淮南王的卷宗到了前几年开始,就只是一笔“安好”戴过。这样的情况,与被贬为庶人差不多。
恭王的卷宗当中,他战功赫赫,为朝廷建立不少功勋。
而这些战功中,有不少在上一世是属于七皇子的,还有属于她的。淮南王的卷宗与上一世除了早已死了,差别最大,其他的差别都不大。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思绪再次混乱。
“大人,外头有人找,说是大人的陪练。”捕快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洛闻倾美眸微眯,眉尖也拧着,他不好好在府中养伤,这个时候过来作甚?
“让他进来吧。”她说。
没一会,捕快领着人进来了。
洛闻倾看向李涵祈,他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秀气的食盒与他这样高大的身材和冷峻的五官格格不入。
她问道:“你来作甚?”
李涵祈说道:“夕菊回去说小姐你从昨夜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我去厨房煮了点粥捎来给你。”
洛闻倾顿住,怔怔的望着他。
一瞬间,有什么在坍塌。
李涵祈视线落入那双微微湿润的澄透眼瞳中,他心揪了揪,她此刻脆弱的让他想要将她轻拥入怀安慰。他相信,任谁看到这样的她,都会心生怜惜。 病怏夫君太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