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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响起了马蹄声,白衣人松开她的手,身影飘出房门。姜冬哭道:“宋修臣,你个王八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陈平湖冲进来时,看见她躺在床上,浑身湿透,湿发贴在脸上,裙子全是血水。他回头对侍卫喝道:“快去找陆老先生和稳婆。”
姜冬喃喃道:“陈平湖,我……我看见他了,求你,帮我追一下……”
陈平湖微微拧眉,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要生了,先别胡思乱想。”
姜冬摇头,惨然问道:“你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
“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了……”
“他是谁?”
“我没……没看见他的脸,可是我知道,他是宋修臣。”
陈平湖的随从在门外禀告,“大人,属下发现这院中有高人来过。死士被暗器洞穿头颅,力道之大,十分罕见。”
陈平湖挥了挥手,“去搜!封城,挨家挨户搜。”
姜冬下腹一阵阵的抽痛,老郎中和稳婆匆匆赶过来,先给姜冬灌了一碗药汤提神,几个婆子端热水汤盆,进进出出忙活。
院中尸体被清扫干净,老郎中在廊檐下给杏花包扎,陈平湖冷着脸问杏花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杏花只是茫然摇头,她刚才被暗器砸中肩井窍穴,晕厥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陈平湖又问她是否熟悉那击破头颅的杀人手法。杏花还是摇头。
姜冬的凄惨叫声从屋内传出来,到后来嗓音沙哑,越来越没力气。陈平湖急得直问陆先生:“怎么还没生下来?”
陆先生神情凝重,“她这是头胎,腹中还是双生子,本就比费劲些。再加上刚才受了惊吓,胎儿不足月,惊险万分,老夫也不知这胎保得住保不住。”
陈平湖沉声道:“我不管胎儿保不保得住,她一定不能有事。”
稳婆急匆匆出来道:“大人,公主殿下晕了过去!”
陆布公忙进去给姜冬探了探脉,喂了一碗药,又以银针刺穴,姜冬才又转醒。她有气无力道:“老爷子,我真的不行了,我……我……”
陆布公轻声道:“你如果想要见到那人,就一定先挺过这一关。”
姜冬脑子里懵懵的:“你说什么?你也见到他了对不对?”
陆布公不再说话,起身出了房间。稳婆继续为姜冬加油鼓劲,手在姜冬的肚子上推拿。姜冬骂道:“你们这群该死的,要疼死我了……啊……”
陈平湖见陆布公出来,沉声问:“老先生,你也见到那个人了?”
陆布公摇了摇头,将陈平湖请远了一些,才道:“我只是怕她没了意志,特意说那话激她的。”
陈平湖眼神复杂,“那么依你之见,宋修臣是否可能还在人世?”
陆布公捻须想了想,“以老夫所见,宋修臣绝无活着的可能。”
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从房中传出来,陈平湖夺门回到屋中,产婆捧着一个襁褓来到陈平湖的身前,笑道:“大人,是一位小千金。”
陈平湖挥了挥手,望向帷帐内的姜冬,“公主怎么样?”
另一个稳婆回道:“公主殿下太累了,腹中还有一胎。”
陈平湖怒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想办法!”
他掀开帷帐,看见姜冬半睁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姜冬,你怎么样?”
姜冬摇了摇头,已经没力气再去说话,老郎中下了一记汤药,陈平湖亲自给她喂下去,她才稍微有点力气。
稳婆忙了一下午,陈平湖在院中来来回回走,几乎绝望,才终于又听到另一声并不是很嘹亮的啼哭。稳婆出来说公主殿下产下一个儿子。
陈平湖并不去看孩子,走到满是浓浓血腥味的房间,见姜冬在床上昏死过去。
陆布公又是给她施针,又是给她灌药,直忙活到深夜,才出来说还好没有血崩的迹象,只是太疲累,要好好休息几天。
陈平湖这才放心,陆老郎中又去看了两个孩子,摇头道:“女娃娃还好,这男娃娃天生不足,需要仔细照看。”
陈平湖看向两个孩子,皱巴巴的,小脸红红的,他皱眉道:“怎么如此丑陋?”
陆老郎中道:“胎儿出生下来,都是这样。”
陈平湖嗯了一声,“女孩儿便罢,这男孩……”他沉吟了一下,犹豫不决。
陆布公心中一惊,连忙道:“男孩也没事,有老夫在这,定会将他调养好。”
陈平湖沉默片刻,缓缓道:“男孩不能留在潼川,否则公主无法应对朝臣的那些口诛笔伐。”
陆布公皱眉:“万万不可!这孩子本就体弱,岂能一出生就送出城!”
陈平湖负手身后,“本官自会找人照看他。”
陆布公不停的摇头,“陈大人莫不是要杀了这孩子?”
陈平湖不再言语,脸色冷峻。
陆布公怒道:“老夫定然不会同意,这孩子与你也有血脉联系,也是你周朝皇室的血脉。姜妮子现在昏迷不醒,你断断不可独自决断!”
陈平湖冷哼一声,“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此子不能留!我将他送出潼川,已经是手下留情!”
陆布公还要再说话,陈平湖挥了挥手,立即有侍卫上前将陆布公按住。老郎中勃然大怒,“陈平湖!你放开老夫!”
陈平湖淡淡地道:“先将老先生送回宫中。”
陆布公被押走,陈平湖去屋内又看了看两个孩子,对侍女道:“这男孩声音绵软,看着不像能活到明日,公主问起时,这孩子应该已经死了。”
侍女低着头,轻声道:“奴婢明白。”
陈平湖挥了挥手,“去院外找一个地方,手脚干净一点。”
侍女抱着软绵绵的小婴儿,走到院子外面。她双手微颤,捂住婴儿的口鼻。忽然脖颈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胳膊顿时无力,一个人影裹挟她怀中婴儿,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 朕的皇后是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