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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片刻,宋修臣慢悠悠长叹了一声,“豺狼虎豹?你怕是不知道什么是才真的豺狼虎豹。没关系,往后,在下会让公主殿下知道的。”
姜冬“刷”的脸红了,她主动避开他炯炯有神的双眼,“那个,我先回去了。”
失魂落魄地起身往一个方向直撞过去,宋修臣笑道:“你往哪里走?”
姜冬才发现她走错了方向,连忙返身往门外走,落荒而逃。
重瞳站在门边,见姜冬一溜烟跑了出来,他也连忙跟上。姜冬跑了一会,停下脚步,一边喘气一边摇头,“衣冠禽兽,衣冠禽兽啊。”
重瞳茫然不知,根本就不明白衣冠禽兽是什么意思,他道:“我看见陵余了。”
姜冬一惊,连忙稳了稳心神,“在哪看见的?文渊阁内吗?”
重瞳道:“他从文渊阁出来了,像皇宫的方向去了。”
姜冬沉吟了一下,嘀咕道:“不会是去逛后花园了吧?”
重瞳瞪大了眼睛,警惕地道:“我去抓他。”
姜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他去就去吧,暂且先放一放。”
重瞳“哦”了一声,姜冬左右一看,没瞧见李离枝,回忆了一下,似乎好久都没看见李离枝了。
“李道长呢?去哪了?”
重瞳道:“他早就走了,宋公子还没有从文渊阁出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姜冬莫名其妙,“道长这两天怎么神出鬼没的?”
一路往皇宫走,姜冬考虑了一下,现在太后的情绪激动,不宜相见,她还是先不去行宫了。路上经过潼川繁闹的主街,姜冬用帕子捂住口鼻,遮住了半张脸,与重瞳往那街头一看,一堆人围在告示栏下。
姜冬使出春运期间挤火车的力气,才从人缝中往告示上瞄了一眼,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文渊阁宋修臣,尚镇国公主为妻,公告之。加盖了宋修臣的私印和文渊阁的玉印。
姜冬心中切了一声,还以为宋修臣要文邹邹的扯一大段公告,就这么一句话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
不过群众反应激烈,特别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个个泫然欲泣,简直好像人类要灭绝了。
姜冬点点头,宋修臣不拽文是有原因的,不然不知道有多少思春的小姐姐要魂断今日。
她看了半天,忽然觉得一股霸气,从那干巴巴的一行字中散发出来。
嗯,姜冬摸着下巴琢磨,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倾注了无限勇气。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大音希声,当是如此……
她正在很用心的自我安慰,边上的重瞳轻声道:“李道长在那。”
姜冬回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李离枝从一栋雕花木楼中走出。重瞳想要上前叫人,姜冬立即拦住了重瞳,因为她看见那木楼的牌匾——翠浓阁!
不是吧,翠浓阁的春弄姑娘,把李离枝的魂勾去了?早早退场,姜冬还以为李立枝有什么要事,原来是逛翠浓阁吗?
站了一会,姜冬道:“择日不如撞日!走,重瞳,带你逛逛花楼。”
重瞳似乎有点怵得慌,他对女子,除了姜冬以外的女子,都视为洪水猛兽。平日见了宫女都立即退让,绝不多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刚从祁连山墓宫出关那会,先遇华衍,又遇山鬼,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姜冬拍了拍重瞳的肩膀,“要不我自己去吧。”
重瞳怎么可让姜冬一个人去,摇了摇头,鼓起勇气道:“我可以的。”
事实上,不行的。姜冬发现他双腿都在打摆子。她心中暗叹一声,“算了,怎么说也是李道长的私事,咱们这么去窥探人家的隐私好像不太好,还是回宫吧。”
她掐灭了心中好奇的小火苗,和重瞳踱回了皇宫。山鬼和杏花早就听说了宫外的消息,一个说公子好厉害,一个说公子好手段。
姜冬咳了一声,两个人都没怎么在意。浑然没将她以一敌众、对抗国子监和宁远侯的英勇事迹当一回事。
姜冬契而不舍地继续咳了几声,杏花问:“姑娘,你嗓子不舒服啊?”
姜冬微笑不语,老娘这么狂刷存在感,你们都不给个面子的吗?
侍卫林方凌急匆匆地跑过来,杏花闪到了内殿,山鬼翻着白眼出去了。姜冬看着一头急汗的林侍卫,问:“又出什么事了?”
“公主,那人又混进来了。属下刚才在后花园,看见谢堂燕躺在地上,后颈中了一掌,看样子晕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姜冬:“啊?又……晕了?”
林方凌焦急道:“请公主待在殿内,属下已经加强了戒严,全力缉拿那名刺客。”
林方凌的这句“加强了戒严”不知说了多少遍,连兰衡都会学了。
姜冬问:“谢堂燕呢?醒了吗?”
林方凌还没回答,外面就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的大骂,“东厢!老子不干了!”
姜冬揉了揉耳朵,看见谢堂燕从外面一瘸一拐地跳了进来,鼻青眼肿,不仅仅是后颈中招。
姜冬安慰道:“不要急,慢慢说!”
谢堂燕大骂陵余王八蛋,在无数荤话之中,姜冬理清了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谢堂燕去后花园想查查蛛丝马迹,就又很有缘地看见了陵余,这回没有被陵余一招撂倒,他很坚强地挣扎了两下,然后,被撂倒。
谢堂燕事后想想,他娘的还不如不挣扎啊!
姜冬同情地道:“要不,以后就不要反抗了吧。”
谢堂燕咬牙切齿,掷地有声道:“绝对不可能有以后了!他娘的要是再有,那就是那个变|态看上我了,阴魂不散缠着我!”
姜冬对此不敢苟同,她礼貌地笑了笑,拍了拍谢堂燕的肩膀,“回去好好歇着吧。”
谢堂燕道:“不!老子要去喝花酒!”
“何苦呢?”
谢堂燕眼眶微红,声音微哽,“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还有几朝明?”
姜冬安慰道:“不要这么悲观。”
谢堂燕道:“老子也不想这么悲观,但是……真的折腾不下去了。我要出宫,我不能在这里了。”
姜冬好奇道:“你要去……翠浓阁?”
谢堂燕睨着她,“你要不要去,我带你去快活?”
姜冬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不去。”
……晚上,她换上一身青衫小衣,和谢堂燕逛翠浓阁去了。只是去体察民情,不是去窥人隐私,但要是,无意中看见春弄姑娘,那也不算是她故意的啊! 朕的皇后是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