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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冬撒泼撒娇,还是不能挽回宋修臣的决心,只好道:“那我自己去,不让老板娘护送。”
“胡闹!”
姜冬正色道:“我不是胡闹,老板娘不能永远护送我,我不是弱不经风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我也可以照顾我自己,我也得学会应对危险。我也曾一路跋山涉水走到太安城。”
宋修臣想了想,他不可能放任姜冬自己走到湖州,只好让老板娘暗中护送姜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急之下,不出面就是了。
“也罢,我给你十只南疆蛊蝶,待会教你驱蝶之术,你自己小心,湖州莫干山下有一个小镇,夏夏的娘被安置在那镇上居住,你过去后好好过日子……等我回去。”
“好,我等你来,你要不来,我恨你一辈子。”姜冬伸出小手指勾起宋修臣的手指,摇了摇,“记住了?”
宋修臣点头,“记住了。”
姜冬终于放手,宋修臣将蛊蝶术向她详说,姜冬领会要旨,将十个蚕茧收入袖中,爬起来收拾了一下房间。又给宋修臣做了饭,来来回回念叨嘱咐何时吃饭,何时吃药,晚上不能看书,早点休息等等琐碎小事。
宋修臣最后不耐烦,冷下脸让她滚。姜冬给自己画了个神丑无比的妆,一步三回头走了,沿着小溪走到村口,老板娘牵着毛驴站在铺子门口。
姜冬朗声道:“老板娘,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宋修臣知道的。”
老板娘笑眯眯将驴缰绳塞到姜冬的手中,“你的驴子,还给你,宋修臣已经付过了那日的酒钱。”
姜冬翻身爬到驴背上,骑驴朝东吴郡渡口方向去,一路上虽然是春花烂漫,她却有一种断肠人在天涯的荒凉感觉。
在渡口租了一艘小船,一人一驴,水路夜行,小船划入太湖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姜冬站在船头,看着烟波浩渺的湖面,心神荡漾。她本是心思豁达的人,看着眼前的壮阔景象,一扫心间的阴霾。
宋修臣活,她与他长相厮守;宋修臣死,她独自一生思念。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天色大亮时,小船停靠在岸边,姜冬特意没让船夫停在渡口,而是停在一个比较隐秘的水岸。她牵驴子下马,路上遇见一个樵夫,问了去莫干山下小镇的路,约莫还得一天才能到。
反正无事,骑在驴背上慢慢悠悠地走到一个热闹集市,在一个小客栈要了间房间,吃了饭正准备睡一会,却忽然听到楼下街道上有一阵吵闹。
姜冬一惊,立即警惕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朝外面看,见到两个官兵走在闹市,不像是来抓她的阴愁岭的鹰犬。
姜冬太阳穴跳了几下,她看清那官兵用锁链牵着一个女子,头发乱糟糟的,神情萎靡,衣着虽然破烂却可以看出原本是一件锦衣华服。
好死不死,那群官兵朝姜冬所在的这间客栈走来,吃过了酒菜,要了一间客房住下,正好在姜冬隔壁。
姜冬拍了拍脑门,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本不想管这一档子闲事,只怪她眼神太好,认出那女子非是旁人,而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女儿华衍公主。
这里是东郡王的地界,华衍公主怎么会被俘虏到这?姜冬想不明白,她刚才在楼下还听人议论,说东郡王的大军在林州和五王交战,太安城还可以支撑一个月。怎么这位深宫的公主已经被人逮了,太安城已经沦陷了吗?
姜冬并不喜欢华衍公主,但对她也并无恶感。这回要是没撞见,就算以后听说华衍公主被俘虏到东郡王军中当军·妓,姜冬也顶多叹息几声。可是现在偏偏撞见了,实在不好见死不救,过不去良心那一关。
可要说救,她自身尚且难保,怎么救啊?就在姜冬急得抓头发时,忽听隔壁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我说你能有点出息吗?盯着这小娘们看没完了,她可是咱们少将军指名要的女人!”
另一个汉子叹了一声,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少将军随口一句话,咱们跟着受罪!牵着这么个女子招摇过市的,看不得更吃不得,真他娘遭罪!”
姜冬眼珠子转了转,听起来,这些官兵还不知道华衍公主的身份,是在给他们少将军找女人?那就好办多了。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妆盒,先洗去脸上的丑八怪妆,换上一副妖艳浓妆,踱步到隔壁门前,整了整衣裳,敲门。
屋内人立即沉声问:“谁!”
姜冬捏着嗓子道:“客官,奴家是隔壁花楼的,要不要听曲子?”
屋内安静片刻,随即一个官兵打开房门,看了姜冬一眼,扯了扯嘴角,回头道:“头儿,看样子是勾栏院出来的。”
姜冬风情万种地在官兵的胸上捶了一下,“奴家是正经的清倌人,可不是小勾栏里出来的。”
那官兵哎呦一声,握住姜冬的手将她拉到了屋内。姜冬眼角余光看见床上躺着一人,床帷放下,里面应该就是华衍公主。而那名“头儿”则是站在窗户边上,将姜冬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有些狐疑。
小官兵笑嘻嘻道:“头儿,甭怀疑,这娘们指定是个勾栏,我这双眼睛看娘们一看一个准。你看她这风·骚劲儿,错不了!”
姜冬心里呸了一声,狠的牙痒痒,面上却笑得更加风·骚。
那名官兵头子似笑非笑哼了一声,坐在凳子上翘起一条腿问姜冬:“什么价?”
姜冬忍着心中恶心,轻声细语道:“奴家看人的。”
“哦?”官兵头子笑了笑,“有点意思?那你说说,我这样的,与你一夜春宵要多少银子?”
姜冬扭着腰上前,对这个嘴角长着一颗媒婆痣的官兵头儿笑道:“似军爷这般威武的,纹银五两,奴家自己还赚到了。”
言罢,官兵头子哈哈一笑,脸上颇有些得意,又指了指旁边的小官兵,问:“那他呢?”
姜冬道:“这位军爷虽然也气质不凡,但比起军爷你,实在是差了点,自然就得多要点。”
官兵头子开怀大笑,“你这张小嘴,挺招人喜欢。”
小官兵急不可捺,火急火燎问:“头儿,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朕的皇后是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