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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承受

朕的皇后是颜狗 天下有春 3495 2021-04-06 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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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湖微微皱眉,破天荒没有恼怒,只是沉默了片刻,说:“你先起来。”

  姜冬没有看陈平湖一眼,她的思绪异常清明,一字一句沉声道:“请陈大人帮我转告华阳公主,这笔帐我记下了,以后定会讨要。”

  陈平湖看着此时的她,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想起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想起那个死于芭蕉树下的姜姓女子,她遭受了最不堪的折磨,濒死的眼神异常决绝。

  世人都说姜妃祸国殃民,周朝的覆灭是因为她。陈平湖自然也痛恨她夺去了父皇对母后的宠爱,以为她是红颜祸水,是狐媚妖物。

  可是那一晚,亲眼见证她的死亡后,这么多年他常常记起的,不是她污秽不堪的死亡方式,而是她那双决然的清亮眸子。

  在他晃神的功夫,姜冬已经起身将被褥盖在了夏夏的头上,夏夏的娘疯了一样在姜冬身上挥舞着拳头。姜冬没有躲避,只是承受,只有承受。

  陈平湖见她慢条斯理地做完了一系列动作,然后转头道:“走开。”

  她说话时没有看他,但陈平湖知道,这个比“滚”字更加淡漠的“走开”,也是对他说的。不知怎么,这位权势滔天的中书令忽然失去了脾气,只是不发一言地站在原地。

  姜冬抹去面上的泪水,肌肤因为泪水在上面干涸而隐隐发紧。她轻声道:“夏夏是因为我死的,也是被华阳害死的。她对你求而不得,就将愤怒转嫁给我。真是可笑啊,她患得患失的东西,我却从没放在眼中。凭什么我的夏夏要承受她做下的恶?”

  陈平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院的,他失魂落魄,只因那句“求而不得”。是啊,他发现他如今也是求而不得。对院中的女子求而不得,即使他已经位极人臣。

  夏夏的娘哭死过去,陆老郎中给夏夏娘喂下一粒救心丸。醒来的妇人也不再哭泣,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盖着她女儿身体的被褥发呆,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那被褥下的身体还在呼吸起伏。

  姜冬去了关押秀云的柴房。秀云一如往日般镇定,她淡淡笑道:“我知道,自从公主派我来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姜冬语气平静:“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你有一位身陷囹圄的情郎是不是?你放心,我会让你亲眼见到他的尸体。”

  秀云呆若木鸡,姜冬继续冷笑:“好一个情比金坚,我还以为你那情郎是什么好货,细查之下,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一年前在妓寮里弄死了一位妓·女,现在还被关在狱中。华阳公主是不是允诺你,一旦做成了这桩事,就可以找关系将你那情郎放了?”

  秀云愣愣地看着她,眼睛里透出愤怒、怨毒、惧怕的光芒。

  姜冬冷冷道:“若真是悍不畏死,你也早该自尽了,何必匆匆出逃呢?看来你还是怕死。华阳公主的眼光真的很有问题,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死士?”

  秀云五指成钩,狠狠抓在地面的泥土上,“姑娘也别得意的太早,这次有夏夏替你喝了毒药。下次不知还有没有人愿意为你死。”

  姜冬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狠狠扭了几下:“我死不死的无所谓,我会让你的那位情郎死在你前头。”

  秀云呆滞片刻,厉声道:“姑娘好厉害的手腕!”

  “是么?比起华阳公主,似乎不值一提。”

  秀云嗤笑了一声,“姑娘若真有本事,何必纠缠我一个小小的婢女。您该去找华阳公主报仇啊。不过这个仇只怕是永远都报不了了吧?华阳公主如今掌管着陈大人的内宅,下人奴仆的身契都在她的手上。公主想要将夏夏的身契改成死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到时候姑娘就算是告到大内也没人会替你做主,且不说华阳公主是天家女儿,就算普通人家打死了一个死契婢女,也是常事。”

  姜冬面无表情,只是轻声道:“我知道了。”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道:“你好好等着。”

  门嘭地一声被关上,秀云浑身发抖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姜冬回到自己厢房,关了门,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案前的笔墨纸砚,都是夏夏摆正好的。月洞窗下的吊兰,也是夏夏常常浇水。

  如今,老坑洮砚中的墨汁凝固,吊兰的叶子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枯黄。静止与枯败,仿佛都在彰示那个女孩生命的枯竭。

  在夏夏死的那一刻,姜冬被巨大的恐惧和慌张笼罩,实则并无多少悲戚。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夏夏在屋内残留的记忆,她感到一种刻骨而深切的悲伤。

  她一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微微弯了腰。

  黑夜来临,黑暗填充了屋内每个角落。彩云和林方凌都在外面企图劝慰姜冬,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就静静待在屋内,静静地回想过往。

  假如夏夏是突遭横祸而死,她会伤心难过,但不会无法原谅自己。可事实上,夏夏是因她而死的,是她给这个年轻的生命,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有一个人推门而入。他推门的力道好像并不大,却轻轻巧巧撞落了门内落的栓。

  宋修臣走了进来,拎着一壶温热的桂子酒。

  他知道她不需要任何劝慰,她只需要一壶酒。姜冬捧起哪壶桂子酒,泪水悄无声息落在酒水中。

  宋修臣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十三岁的时候,师父送给我一个女孩。她长得只能算是清秀,但是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她说话时柔声细语,腼腆羞涩。那时候我还不懂男女之事,只是一个少年单纯的很喜欢一个女孩。”

  他喝了一口酒,目光幽远:“可就只是因为我的喜欢,葬送了她的性命。师父说她是从山腰上失足摔下的,可我知道不是。是师父不想让她活。当我看见她血肉模糊的身体时,呕吐不止,恨不得剥下自己的身份,一死了之。可我还是没能死掉,我只能懦弱地在黑夜流泪,思念我的娘亲。我知道师父的意思,所以后来,面对他送给我的许许多多女子,我要了她们的身子,却从不敢动真情。” 朕的皇后是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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