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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臣轻声道:“他是我大哥,这一点始终不会变。现在他生死未卜,宋修臣若斤斤计较纠结这些小事,成什么了?”
姜冬听他说的坦荡,心中大石放下一半,又是感激又是心酸,忍不住再次落泪:“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住……”
店小二苦着个脸,喃喃道:“悬啊……”
宋修臣道:“人命天定,当年那场灭国之灾他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会没事的。他是大周正统,还要兴复江山。”
姜冬小声道:“他,他其实是阴先生的儿子。”
宋修臣摇头,目光坚定:“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他是我大哥。”
店小二吃饱喝足,“我听了听,阴老怪物现在在一间石室中,陈平湖呼吸倒是平稳了一些,没有说话,应该还在昏迷。”
姜冬问:“你能找到那一间石室吗?”
“可以啊,不过刚才宋先生不是说了吗,咱们现在不动为妙。”
姜冬道:“我知道,可是阴先生没有药,我这里却有几瓶很好的治伤灵药,我想将这药给他。”说着看向宋修臣。
宋修臣道:“我去送药。”
姜冬立即摇头:“还是我去吧,阴先生对你有必杀之心。我则不同,而且阴先生看见我一个女子,也不会慌张逃窜。我让重瞳陪我,店小二引路。你在这里看好华衍。”
宋修臣摇头:“这断然不行。重瞳留下,我陪你去。”
姜冬摇头,“我很快回来,你知道我说的在理。”她看向重瞳,重瞳立即拎起店小二,跟在姜冬的身后。”
宋修臣想要上前,重瞳挥掌阻拦,与宋修臣对了一掌,将他打出几丈之外。
姜冬看向宋修臣,柔声道:“你不是重瞳的对手,阴先生也不是重瞳的对手。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
宋修臣受了一掌,气血翻涌不止,他哑声叫道:“姜冬!”
姜冬狠下心,转身便走,宋修臣看着她的背影,却一时无法上前,只能颓然靠坐在石壁上。
姜冬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很快到了一间石室前。阴先生听到姜冬的脚步声,喝道:“你们敢进来一步,我就杀了陈平湖!”
姜冬叫道:“阴先生,是我,我来给陈平湖送药!”
重瞳二话不说,一拳头砸在石门上,石门旋转移开。姜冬立即看见陈平湖躺在地上,抿唇皱眉,衣袍全是血迹,毫无生气。
姜冬皱眉叫道:“陈平湖,我是姜冬,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还没死,你可别死了!”
陈平湖闻言,眼皮微动,却没有睁开眼睛,他喃喃重复着:“滚……快滚……”
姜冬哽咽道:“我不滚,你不睁开眼睛,我……我就不滚。”
他的嘴角勾起淡淡讥讽笑意,“滚……”
阴先生盯着姜冬,却在戒备姜冬身边的重瞳,“小妮子,你果然对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有意思。”
姜冬冷冷道:“重瞳!去杀了他!”
阴先生立即掐住陈平湖的脖子,“信不信老夫一手掐死他!”
姜冬后退了一步,指着阴先生恨道:“陈平湖不是你的儿子吗?虎毒不食子,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阴先生沉声道:“你留下,给我儿上药。这个重瞳儿,立即滚远。”
姜冬冷冷道:“这个重瞳儿不听我的话,谁要杀我,他就杀谁。所以,阴先生,你能不能活,其实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阴先生脸色阴晴不定,他沉默良久,陈平湖捂住胸口,不断地咳嗽,姜冬也不去理会阴先生,上前跪坐在陈平湖的身边,琉璃灯笼的光芒之下,她看到他身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向两边撕裂开,伤口下面,应该是肝胆的位置。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将药粉倾倒在那吓人的伤口上。陈平湖声音轻微,不断地重复“姜冬”和“滚”。
姜冬哭道:“我不走,我得让你活着,陈平湖,你活着才能来虐我,知不知道啊。”
陈平湖伸出手,在空中虚划了两下,姜冬攥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指冰冷,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陈平湖,你可不能死了。我其实不讨厌你,那个叫楚歌的女子要是知道你死了,她也活不了。潼川城的秀儿姑娘,你记不记得?她一直想嫁给你……你连个儿子都没有,你一世英名,如果死在这么个鬼地方,还是被鸟给弄死的,下了地狱小鬼都笑话你!”
陈平湖喃喃道:“我非是大周皇室,要什么儿子?有了儿子,岂不是给姓阴的留后?呵呵……笑话……笑话……”
阴先生眯了眯眼睛,他厉声喝道:“你就这么痛恨我?”
陈平湖道:“是啊……我恨……恨不得生啖你肉!”
阴先生勃然大怒,一掌举起就要拍碎陈平湖的头骨,姜冬将陈平湖紧紧搂在怀中,护住陈平湖。
阴先生的一掌没有打下去,他整个人却狠狠砸在墙面上。一青影一白影瞬间闯入,制住阴先生,青衣是宋修臣,白影则是重瞳。
宋修臣按住阴先生的命门窍穴,重瞳则是一拳砸在阴先生的眉心,将他直接砸晕过去。
姜冬重新抬起头,看见阴先生晕了过去,她拿起地上的饮泉剑,就要将阴先生劈成几块以泄心中之恨。
宋修臣拦住姜冬,“先别杀他。”
姜冬怒道:“他伤你在前,毁陈平湖在后,我恨不得鞭尸泄愤,你还要护着他!”
陈平湖轻声道:“姜冬,你过来……”
姜冬听见陈平湖叫唤,连忙抛剑重新扶住他。陈平湖抬起眼眸,深深地看向她,许久之后微笑道:“好了,我也……也看够了……”
姜冬心中一紧,“陈……”
“你出去,我与宋修臣有话要说。”
姜冬浑身发抖,陈平湖这番光景,明明是回光返照,她几乎是哀求:“你别死……我,我其实也很喜欢你……我,我……”
陈平湖虚弱一笑,“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
陈平湖的笑意更加凉薄涣散,“我如今的样子,真是难看……你怎么会喜欢呢……”
姜冬恸哭出声,她知道陈平湖素来爱洁,最注重仪表,如今却是如此狼狈肮脏。
“你……出去吧,我与他……说说话。”
(作者君:呜呜呜,我为陈平湖一大哭!!!) 朕的皇后是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