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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谨慎地盯着谢堂燕,生怕这性情古怪的男人给她也尝尝桃花雾的滋味。谢堂燕看出她的心事,安慰道:“不要怕,我一般不轻易用的。都是你情我愿的才拿来助兴,没有青瓷娘那么下作,用来害人。”
姜冬撇了撇嘴,对这姓谢的说不上什么恶感,但要说好感,那是半点都没有。
她道:“林方凌或许是受了宋修臣的嘱托才跟在后面,不用对他动手。”
谢堂燕有些失望,“难道姓宋的不信任我?”
姜冬不太能理解他此时的表情,“呃,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受了天大伤害的样子?”
谢堂燕忿忿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宋修臣忒不是个东西!”
姜冬咳了一声,试探性问:“不然你把我放了?索性你就撂挑子不干了,给他点教训。要不然直接把我送淮抚州去,当面问问他怎么回事……”
谢堂燕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要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是可以被信任的。”
姜冬有些丧气,“以德报怨啊?”
谢堂燕哈哈一笑,“不错,东厢姑娘说话,我喜欢。”
姜冬没了说话的兴致,知道谢堂燕这人喜欢插科打诨,她偏偏不想如他的愿,望着车窗外面的雨幕,半响没说一个字。
谢堂燕果然不能忍受突然间的沉默,“你说你喜欢宋修臣什么啊?别瞧那小子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其实背地里女人一大堆,我都嫉妒的慌。你这此去了阴愁岭就能见到他那一群莺莺燕燕,唉,有你应付的了!”
姜冬面无表情看着车窗外,没有搭茬。
谢堂燕又道:“本公子虽然流连花丛中,却片叶不沾身。露水姻缘无数,却没女人对我纠缠不清。要不然你考虑考虑我?”
姜冬再次抽出饮泉剑,语气清冷,“我这把短剑削铁如泥,你再啰嗦,信不信我割了你那玩意,让你当太监,看你还怎么流连花丛!”
谢堂燕作势捂往后退了退,“没你这么狠的啊……”
“滚!”
谢堂燕被连踢带骂撵出了车厢,他只好对外头驾车的老奴道:“你让让,带我坐。”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叹道:“忘了你又聋又哑,说什么废话啊!多费口舌。”
他给老奴打了个手势,与他并排而坐,见老奴的脸上被雨水打的晶亮。伸手拿起老奴的斗笠罩在自己头上,厚颜无耻道:“你戴上跟没戴也没啥区别了,借我戴一会。”
老奴不苟言笑,眼睛直直望向道路前方,连眼角余光都没看谢堂燕一眼。
谢堂燕没意思,嘀咕道:“姓宋的,你说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多年你妄为阴愁岭少主,过的日子也太惨了点。”
车内,姜冬眼眶微红。她不敢想象宋修臣过的是什么日子,一个人的内心该有多强大,才能在经历了那些非人折磨后,还能笑如三春暖阳?
“谢堂燕,你进来一下。”
谢堂燕在车外道:“我不,你让我进我就进啊?才坐稳当了,有你这么拾掇人的吗?”
话虽如此,却还是老老实实钻到来车厢里。
姜冬问:“他是什么身份?”
谢堂燕微微摇头,“你要是问这个问题的话,我还是出去吧。”说着作势要走。
姜冬呵呵一笑,“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一点。他是阴愁岭复国组织的少主,是阴愁岭真正主人的傀儡,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他的师父要这么折磨他!”
谢堂燕透过车窗看向道旁青山,他淡淡地道:“没做错什么,只是投错了胎。”
姜冬心中如一簇小火在细细煎熬,她沉声问:“他到底是谁?”
谢堂燕默然无语。
姜冬嗤笑了一声,“难道前朝是因他而亡?”
“不是。”
“那我就要问问他的那位师父了,既然前朝之亡不是因为他,为什么要把亡国的怨气发泄到他的身上!”
“过几天你就会见到阴先生,可以当面问问。”谢堂燕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记得宋修臣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世上事纠缠复杂,往往不是‘与我无关’四个字就能化解的。”
姜冬想起了姜娆,那个女子濒死之际,给孩子取的名字应该是“姜冬”吧?原主的本名是姜冬,不是江冬。
冥冥之中,她穿越到了一个叫“姜冬”的人身上。什么是天命?她是姜冬,姜冬是她。
所以,原主的凄凉身世,不能说与她无关。
她伸出双手,在虚空中握了握,呢喃道:“我是姜冬,姜冬是我。”
谢堂燕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他向来不钻牛角尖,只当姜冬是打了个禅机。
“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去了阴愁岭该如何对付那些女子。”
姜冬挑了挑眉,“能怎么对付,她们难道要把我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谢堂燕一本正经点头,“围殴一顿,都是轻的。”
姜冬“嗯?”了一声,不相信道:“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你可别在这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东厢姑娘,你可知阴愁岭上有多少女子愿为宋修臣死?”
姜冬抿唇不言,谢堂燕继续道:“琅翠你知道吧?她只不过是那众多女子中默默无名的一个,根本连宋修臣的内苑都入不得。宋修臣的内庭芭蕉苑之中,仅仅伺候笔墨的丫鬟便有十七,更别提近身伺候的婢子了,个个绝色。”
姜冬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说了!”
“我这是为你好,先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你害怕。”
“宋修臣早就与我说过,我知道他的难处。”
“女子善妒,本是天性。你怎么不恼,还知道他的难处?”
姜冬哼了一声,说不恼是假的,可她能怎么办?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她总不能让宋修臣把那些女人都打发了,没道理啊……
“我不管他以前如何,以前种种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但是以后,他只是我一个人的!”
唯恐天下不乱的谢堂燕微微一笑,“有时候我真挺佩服他的,女子间的阴谋较量堪比一部兵书,芭蕉苑内的诸位女子,或许有暗流涌动,但明争是绝对没有的。恼他怨他的也没有,你说奇不奇怪?宋修臣该不会有什么妖术吧?” 朕的皇后是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