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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跟在她后面的陈平湖走上前,将她搂在怀中,他没有撑伞,亦是浑身湿透。
姜冬生了一场大病,连烧了三天三夜,清醒过来时,陈平湖在她榻前喂药。她转过头,不喝他汤匙中的药。
陈平湖也没有勉强,将手中的瓷碗放下,轻声道:“看来你是不想活了。也罢,我与你相识一场,你既然不愿去当那名垂青史的女帝,甘愿为了一个男人求死,我成全你。”
姜冬瘦的皮包骨头,脸色也黯淡无光,全无半个月前的光彩照人。她闻言眼神微恙,却没有说话。
陈平湖冷笑了一声,“你想怎么死?白绫悬梁还是砒霜入腹?都是很痛快的死法,不受罪。”
姜冬狠狠握紧双拳,忽然捧起案台上的药碗,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汤药。她要是轻易地就被打倒,那她就不是姜冬了。
陈平湖望着这个眼神坚毅的女子,他有些心疼,有些欣慰。“看来,你还是怕死。”
姜冬冷笑:“死有什么意思,当然是活着有趣一点。不过我不是怕死,是不想死!”
“怕与不想,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陈大人的文采也是一流,难道连这么浅显的区别都分不出来?”
陈平湖会心一笑,“还能与我强嘴,看来你还有救。”
姜冬满嘴苦涩,“为什么要救我?我这个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的女人,为什么救我?”
陈平湖慢悠悠道:“我若说我喜欢你,誓必要得到你,你信不信?”
姜冬闭上眼睛,面容惨淡,意兴阑珊,“你们男人说话就像唱歌一样,有几句是真的?”
陈平湖笑了笑,“我救你,自然是因为你有用,把你留在身边,就等于手握了十五万西北铁骑,我虽然不是生意人,这笔账却算的清楚。”
姜冬嗤笑,指甲戳破手心,攥出了血。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做傻子!她是李元中圣旨诏可继承大统的人,她要告诉宋修臣,她的命比那传国玉玺破石头要值钱多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陈平湖微微愣怔,随即轻声问:“真的想好了要嫁我?这次你可不能再和离了。”
姜冬嗓音清冷:“我首先得活下去,至于以后会不会和陈大人和离,那得看陈大人的手段。”
“好,红衣霞帔,红烛高灯,早就备好。我怕夜长梦多,就明天。”
姜冬看了看房中的布置,“这是你的住处?”
“是,暂时住在这里,距离宋修臣的芭蕉苑有一段路程。”
姜冬心中凄凉,“明日新婚,你要请阴愁岭所有人都来观礼。”
陈平湖“嗯”了一声,“那是自然,阴先生一定会来。至于宋修臣,来或不来,我不敢说。”
姜冬举起袖子,胡乱擦去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笑道:“好。”
陈平湖盯着她看了一会,走出房间关上了门。他负手望着阴沉的天,轻声道:“四面环山,这阴愁岭中的一群井底之蛙,却叫外面乾坤颠覆。李元中,你诏令她为女帝,究竟是在护她,还是在毁她?”
宋修臣一身素色蝉衫,坐在后院溪边,岸上摆放着一根鱼竿,是姜冬留下的。
他轻轻握住鱼竿,轻声呢喃:“你不知道吗?此溪无鱼。”
“此溪无鱼,却有情。”陈平湖踱步而来,看向神色闲散的宋修臣,他道:“怎么看,都不像命不久矣。”
宋修臣自嘲一笑,指了指自己苍白的脸,“挑起了天下战事,怎么看,都不像能活得长久。”
陈平湖在溪对岸停步,直接开口便问:“你可知李元中遗诏立她为女帝?”
宋修臣面色平静,“李元中大概是后悔了谋反称帝。他这么安排,是要将江山还给你。顺便,再保全她。”
陈平湖微微挑起眉,“你不恨我?”
宋修臣摇了摇头,笑道:“你是否觉得我现在是一败涂地啊?”
“看起来比一败涂地还要惨。”
宋修臣脸上保持着淡淡轻笑,有苦意,但更多的是认命。“是啊,勾结东郡王挑起战事,将外面搅个天翻地覆。这下世人都知前朝姜妃有孽子存活于世,我受千万人唾骂,而这恶名,必然要遗臭万年。人道是,姜妃和她的儿子,祸害了两个王朝。”
他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呛出几滴血珠。璞徽快步走过来,将一件棉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璞徽红着眼睛,为宋修臣擦去唇边血珠,“公子,外头寒,奴婢扶您进去歇着。”
宋修臣微微摇头,反手握住璞徽沁凉的手,“无妨。”
他看向陈平湖,继续道:“遗臭万年,却两手空空。满院红颜散尽,又亲手将我心爱的女子推出。她必然已经恨我入骨,怨我用她换玉玺。”
璞徽垂泪道:“公子不是用她换玉玺,公子是用玉玺换她活!你用你命换她命,那女子何其愚蠢,连谁对她好都看不见!”
宋修臣握紧她的手:“璞徽,别说了!”
陈平湖叹道:“真是可怜。”
宋修臣笑道:“何止可怜啊,我他娘的自己想想,都觉得悲惨死了!”
陈平湖沉声道:“阴先生当真不管你的死活?”
宋修臣闭上双目,他脸色苍白,语气轻淡:“三年前朝廷铁骑围剿阴愁岭,我恰巧在阴愁岭外,中了天下奇毒寒司散。这三年来,呕血不止,全靠药物续命。如今回想起来,原来这寒司散种在我身上,不是巧合,是师父的有意为之。有你这名正统太子在,我也不必活太久……”
陈平湖眼中闪过几分愕然,皱眉问:“寒司散,阴先生有没有解药?”
宋修臣淡笑一声,“没有。”
璞徽摇头,“他有!可是……”宋修臣看了璞徽一眼,璞徽只好止住不言。
陈平湖心中了然,他忽然笑了起来,凄厉道:“可是,宋修臣,你不愿跟阴先生求解药。你以为你死了,阴先生就会放过她?”
宋修臣轻声道:“若非如此,她在阴愁岭一月半,安能完好无损?”
陈平湖蓦地大怒:“你可知当年阴先生,也就是闵国公为何豢养姜姓舞女?你可知当年那场祸事的源头是谁?你可知阴先生筹谋这么多年真正想要得到什么?是要为大周复国,还是他自己想称帝!”
宋修臣狂咳不止,陈平湖踏过溪水,走到他的身前攥住他的衣领子冷声道:“你当了十几年的傀儡,怕是连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璞徽狠狠地捶打陈平湖的胳膊:“放开公子!放开公子!” 朕的皇后是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