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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华阳耳边道：“姐妹之间，该和和气气，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华阳转过头，立即惶恐道：“湛王爷！”
正是东吴四王爷的潘湛微微一笑，松开华阳的手，拱手谦虚道：“见过两位嫂嫂。”
华衍不管什么湛王爷，她表情清冷，从两人身边走过。经过潘湛身边时，脚踝处忽然一麻，身子歪了歪，潘湛伸出一只手臂，在华阳的胳膊上轻轻一带，她才没有摔倒。
他柔声道：“小嫂眼睛不便，出来游玩怎么没有近身婢女？若是摔坏了，三哥可要伤心的。”
华衍淡淡道：“不劳费心。”
说着，从他身边走过，自始自终没有看他一眼。倒是这位四王爷一直目送她远去。华阳道：“湛王爷也有雅兴来游园赏春？”
潘湛转头看向华阳，他在笑，眼神却冷冽，“是啊，我这个最庸碌的王爷，不来赏花，还能做什么呢？既然不能做什么，不如就别辜负这大好春光。”
华阳不自在地笑了笑，匆匆告辞离去。潘湛站在原地，笑意玩味，轻声道：“李朝皇帝有三位公主，大哥得了华阳公主，三哥得了华衍公主，我这个四王爷，是不是也该得到一位公主，才能应景啊？”
千里之外，潼川皇宫中，姜冬忽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喝了一口水，喃喃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呢！”
一旁的谢堂燕眯着眼睛微笑道：“看来宋大人并不是很忙，还有时间来想你。”
姜冬“呸”了一声，低头喝茶时嘴角却噙着笑。
谢堂燕对旁边的山鬼道：“你翻什么白眼？”
山鬼：“我翻白眼惹你了？”
谢堂燕很耐心地解释道：“这样不好看，你瞧你这长相，又有点风情，又有点冷淡，本来就很矛盾了，再时不时地来点白眼，很吓人的。”
山鬼伸腿就在谢堂燕的袍子上踹了一脚，谢堂燕倒滑出去，低头拍了拍袍子，“你给我弄脏了，给我洗吗？”
山鬼还要补上一脚，被姜冬叫停：“别打别打！山鬼，你去看看李离枝在干什么。”
山鬼皱眉道：“白眉赤眼的，去看他在干什么？你有偷窥癖啊？”
姜冬：“……”她决定以后少说点流行词，把这群人都带坏了。
谢堂燕翻出了栖鸾宫，想了想，往西边的潇湘苑走去。潇湘苑多翠竹，阴阴翠润，夏天清凉，现在这时节则有些阴冷。
姜冬让宫人将潇湘苑中的几竿竹子砍去，才在苑中空地是上形成一片阳光。乳娘怀中搂着半岁大的婴儿，正在院中晒太阳，看见谢堂燕，乳娘起身道：“谢大人你怎么来了，公主殿下有什么事么？”
谢堂燕没看见楚歌，他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道：“我来看看这院中的阳光如何。”
乳娘道：“大人你也看见了，挺好的，只是夫人……不太喜欢。”
“大好阳光，她不喜欢吗？”
乳娘迟疑了一下，说道：“大人，你是知道的，夫人自从生了小公子，总是闷在屋里，一个人发呆……”说话间，楚歌从房中走了出来。
乳娘连忙不说了，谢堂燕见楚歌站在阳光下，不太适应地眯着眼睛，白皙脸上呈现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他上前道：“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楚歌搂过乳娘怀中的孩子，垂眸笑道：“谢公子，你看，我儿子多像陈大人啊。”
谢堂燕“嗯”了一声，“是的，眉眼口鼻，都很像。”
楚歌轻叹了一声，“可惜，他不会回来了。他早就忘了我，也根本不知道我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楚歌……”
楚歌道：“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的。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这辈子活着，也如同死了。”
谢堂燕不知道该说什么，空站了片刻，见她再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欲要转身离开，她忽然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谢堂燕点点头：“什么事？”
“陈大人是怎么死的？”
“我只知道他是在墓中死的。”
“是……长公主杀的吗？”
“不是！”
楚歌笑了笑，“我玩笑而已，你不必紧张。陈大人那么喜欢长公主，长公主怎么会杀他呢？”
“楚歌，这种玩笑千万开不得，陈大人之死，长公主心中愧疚难当，还希望你……你能想开一点。”
“心中坦荡，为何会愧疚难当？”她直视谢堂燕，“还请谢公子为我解惑？”
谢堂燕犹豫了一下，说道：“楚歌，欠钱还钱，欠命还命，可若欠情，却是难还了。你心中深爱陈大人，可曾想过要让陈大人还你的情呢？长公主欠陈大人的情，且是还不了的情，如今陈大人不在了，这就是她愧疚难当之处。”
宫门外，驻足良久的姜冬转身走了。她望着四角宫墙外面的天空，轻声道：“陈平湖，你有儿子了，你知不知道？”
接着，姜冬的视线就被一直巨大的鸟给占据了。天空中，墨家橘子挥舞着一只手，高声喊道：“姜冬，快看！快看！”
姜冬：“……”这么大的滑翔伞简直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她要是看不到，就是瞎，“你别手舞足蹈的好不好，小心摔死了！”
姬襄拉了一下操纵绳，转换方向，大笑着飞远了。
姜冬一脸的无奈，有点后悔把研究滑翔伞这项任务交给姬襄。她回到自己的宫苑，看见一个小不点踉踉跄跄地走在游廊下，宫女小心地跟在后面。
小不点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拍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
姜冬微微一笑，走上前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兰兰，你在说什么呢？”
正是兰衡的小摇头在姜冬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兴奋地道：“麻麻，鸟，大鸟！”
姜冬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哦？兰兰看见大鸟啦？”
兰衡伸着胳膊，努力比划，“大……大……”
姜冬笑道：“那个不是鸟，是你的姬襄哥哥。”
兰衡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哥哥，会飞……我也飞……”
姜冬正要说话，身后就传来个笑声，“爹爹也会飞，我来抱兰儿飞。”
兰儿两眼发光，像一只快乐的小麻雀，踉踉跄跄扑向姜冬身后的人。 朕的皇后是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