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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陆修隽约了顾云衡到从前常常光顾的会所喝酒。
包厢里昏黄的灯光下，陆修隽动作优雅的给顾云衡倒了一杯威士忌，顺便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仔细算算，我们还真是好久没坐在一起聚一聚了。”
“嗯。”
顾云衡低低的应了一声，把整个人都埋在了柔软的沙发里，两根手指捏着酒杯，凑到唇边，有一口没一口的浅酌着。
顾云衡不冷不热的态度浇灭了陆修隽想要畅言的心情，也陪着他沉默的喝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修隽才重新开口。
“顾暖的事，是许慈添麻烦了。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罪。”
望着陆修隽倒满递到面前的酒杯，顾云衡眯了眯眼，没立即去接，反而问他：“你和她算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她赔罪？造成的那些损失也由你来赔？”
“是。”陆修隽丝毫没有犹豫的说。
“嗤~”
顾云衡闻言，嗤笑了一声，冷冷的看着陆修隽，扯着嘴角讽刺他：“连考虑都没有，你对她倒是大方。”
陆修隽摇了摇头，没有纠结自己是否大方这个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
“云衡，当年的事包括那场车祸，其实你已经查清楚了，当时真的是我们弄错了，是不是？”
许慈曝光给媒体的那些东西，顾云衡只需要一个电话就会有人把前因后果奉到他面前。可风波闹出来之后，他却没有对付许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些什么事绊住了他。
再细想，能够绊住顾云衡的事情又能有几件？
陆修隽多了解顾云衡啊，只是通过他眼神的一个细微变化，就已经大致猜出了结果。
陆修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猛灌，一边自责着喃喃低语：“当初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我就没有想过多确认一次呢？”
陆修隽越说，心底的自责越盛。
看着他这副不要命猛灌酒的架势，顾云衡皱了皱眉，到底还是端了面前那杯陆修隽倒满的酒，凑到嘴边浅浅的抿了一口，才不疾不徐的道：“那场车祸被人为的掩盖了真相，如果不是苏昌盛倒了，或许到现在我们都还在被继续混洗着视线。车祸，那五年的植物人，还有苏医生，都是假的。只是一颗早就预定了轨迹的棋子罢了。”
陆修隽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重重的放下酒杯，看着顾云衡问：“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顾暖的时候，她害羞的躲在顾云衡身后探头探脑的叫自己哥哥的场景。记忆里的善良娇憨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陆修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间隙里，又给自己灌了不少酒。
顾云衡冷眼看着他把自己灌得越来越沉默。
就在陆修隽要再开新酒的时候，抬手摁住了他的手。
“时间不早了，散了吧。许慈的事，我不会再追究。但是，修隽你该明白，你和许慈之间，已经成了过去。”
顾云衡看着陆修隽，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忧虑。
陆修隽是他唯一的好友，他不希望他永远沉溺于此。
“你好自为之吧。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助理，他稍后就到。”
顾云衡说着，抬手拍了拍陆修隽的肩膀，起身离开。
陆修隽低低的道了声再见。
等到包厢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才对着空气无声的说了一句。
“是不是过去，总要试了才知道。”
……
深夜，别墅三楼。
庄晓晓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捂着鼻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一双杏核大眼直直的瞪着顾云衡。
“所以，你这满身的烟味酒味，其实都只是因为陆修隽喝多了？”
“嗯。”顾云衡应了一声，垂头看着挡在卧室门口不让自己进去的小妻子，十分无奈。
他原本是打算通知了人过来接陆修隽就撤退了，谁知道刚刚出包厢门没走几步，这人就摇晃着出来了，还少见的发了一通酒疯。
最后硬是不得不把人亲自给送回了家才回来。
眼看着庄晓晓的眉头越来越紧，顾云衡叹了口气，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语气略带宠溺的道：“乖，先让我去洗个澡。”
庄晓晓默默的让开了门，跟在顾云衡身后冷冷的吐槽：“烟味能染上我信，可这么重的酒味，非得是你在酒缸子里洗了个澡才有吧。”
顾云衡迈向浴室的脚步一顿。
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清冷的庄晓晓，眼神有瞬间的复杂。
怀孕生完孩子后，这个小女人身上的人气儿，似乎重了些。
顾云衡想着，点头坦然承认：“喝了两口，不多。”
庄晓晓挑了挑眉，一边往床边走，一边丢给了顾云衡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
顾云衡回了一个溺死人的眼神，进了浴室。
顾云衡洗完澡出来，卧室里的灯已经关了，只留了两盏床头的小灯照明。
庄晓晓还没睡，靠坐在床头，借着身边昏黄温馨的灯光翻看杂志。
顾云衡擦干头发上床，抽掉了庄晓晓手里的杂志把人揽进怀里，主动与她提起今晚和陆修隽见面并喝酒的原有。
“今晚和修隽见面，是找我说许慈的事。”
“许慈？许慈出什么事了？”庄晓晓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脑子里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网上的那些爆料，都是许慈做的吧？”
“嗯，她和路重山联手做的。”顾云衡搂着庄晓晓，平静的说。
庄晓晓：“……”
仔细想想，从许慈回国以来，似乎确实是安静低调得过头了，差点都要忘了她当初被逼得远走国外的缘由。
“许慈挺苦的。”
庄晓晓埋在顾云衡怀里，闷闷的说了一句。
关于五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包括顾暖这么多年假扮植物人的事，顾云衡都没有隐瞒她。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觉得，其实许慈才是所有人里面最惨最无辜的那个人。
没了亲人不说，还要无端的承受那么多恶意的怀疑和伤害。
顾云衡很清楚自家小女人有多善良，知道她心疼许慈。
但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她肯定不会劝说，现在心里面指不定有多纠结呢。
顾云衡不愿她多想为难，干脆把这顿酒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告诉她了。
“我喝了陆修隽的赔罪酒，答应他不把账算到许慈头上去。”
庄晓晓猛地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顾云衡：“真的？”
“真的。”
顾云衡点点头，手指在庄晓晓柔软顺滑的头发中穿过，把人重新安静怀里，留了声气，在心里叹道：我怎么舍得你在这中间为难呢。
…… 天价前妻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