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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面一片死寂。
四月动了动已经冰凉麻木的双腿,站起来。宋擎宇却还是一动不动的靠在墙角,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的墙壁,他的衣服上,还有思齐的血渍,鼻孔,胸腔,只有浓浓的血腥。
李轶天也站起来,拖着已经僵硬的双腿,慢慢挪到擎宇面前:“擎宇——”
擎宇游离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定了一会儿忽然问:“我真的是你的儿子?”
李轶天愣了一下,那神情和二十几年前吴静华一样,那天两个人从医院走出去,吴静华手中拿着医生的诊断证明,两眼迷离的问他:“你真的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李轶天的心狠狠地被揪痛了,“擎宇,是我不好,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学,我是好不容易才从农村考出来的,我怕因为这个被学校开出,就让你妈妈——”
“不要和我说这些,你,还有她,你们——都是凶手!”擎宇说着,慢慢站直身子,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前走,“思齐是被你们害死的,我也是。我也会死,我早就该死,我们都活不成了,你,你们都是凶手。”脚下却是一软,扑倒在地上。
“擎宇,”李轶天过去想要扶起他,“擎宇你不要瞎想,思齐没事,她不会死——你也没事,擎宇,你别瞎想。”
四月过去,和李轶天一起,把擎宇扶到椅子上,李轶天却猛然推开四月,恶狠狠的对她说:“走开!”
四月的泪水猛然涌了出来。不是委屈,而是愧疚。
大力是因为实在不放心四月,才深更半夜的开车过来,看四月开车要走,才加油门追过去,他也没想到思齐会突然从树影中冲了出来。四月后悔,为什么要告诉大力自己在丽园别墅,为什么要让大力担心自己,如果不让大力来找自己,思齐就不会被撞了——可是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思齐还在急救室,只盼着思齐没什么事才好。
齐沐风办好手续,冷着脸过来,一言不发的坐在四月对面的排椅上,像一尊雕塑。
沫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进来,瞥了一眼冷冷坐在对面的齐沐风和李轶天,怯怯地打声招呼,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好讪讪地坐在四月身边,凑近四月的耳朵小声说:“大力被交警队扣下了,说是肇事逃逸。”
四月猛然一惊,声音也不觉大了点儿:“我哥跟到医院是担心思齐,怎么是逃逸?再说他等思齐进了急救室,就马上去交警大队说明情况了——”
“四月,”沫子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趴到四月耳侧小声说,“他没直接去交警队,而是先回车队把车交了,交警队接到报警电话以后,到车队才找到他。”
四月又是一惊,来不及说什么,齐沐风冷冷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丁四月助理,林沫副总监!你们现在最好都安安静静的为思齐祈祷,让老天爷保佑她一点事儿也没有,否则,她伤了哪,我就让那的哥残哪,她要真死了,我也会让他抵命!”
“你!”四月站起来,发现李轶天也转过头来愤愤地望着自己,就不知该怎么说,沫子拉了她一把,她一屁股坐在那,心中的大石头越发的沉重,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凌晨四点二十分,急救室门口的红灯终于灭了,思齐被推出来,又被推倒ICU重症观察室。李轶天马上过去拉住医生询问情况。
年过半百的李医生摘下厚厚的大口罩,一脸严峻地看看周围几个人:“谁是患者家属?跟我到办公室。”
“我——”李医生的目光已经让李轶天感觉天旋地转,那个习惯在众人面前威严郑重李轶天,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惴惴地跟在医生后面,“我是他父亲,大夫——”
打开投影灯,医生指着一排CT片子:“经过手术,患者目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只是,患者头部受到严重的外力撞击,头部有一块直径8mm的血块不能清除。”
“医生,麻烦您直说——”齐沐风走到医生面前,“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简单说吧,患者颅内血块压迫神经,如果这些血块不能自行吸收,那么患者极有可能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植物人。”
“不,不行!大夫——”李轶天扑了过来,一把拉住李医生的胳膊,“你救救她,思齐才二十多岁,不管花多少钱,大夫,你得救救她,她这么年轻——”
李医生见怪不怪的把他的手拿开,平静地说:“我们已经尽力。”
“不行——大夫,不行——不能让她变成植物人——”李轶天浑身颤抖,汗水泪水竟然齐齐涌了出来。
李医生已经低下头去忙碌。
站在医办室外面的四月和沫子也清清楚楚听到了医生的宣判。二人也被惊呆了,紧紧抓住彼此冰凉的手,僵了好久,沫子才吁出一口气:“天啊,怎么办啊,天塌了啊!”
四月心中狠狠地绞痛,扶着墙慢慢挪到ICU病室前,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瘦弱女孩,想着几天前她还活蹦乱跳的样子,泪又流了出来。
谁也没有注意,擎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黎明在浓浓的雾霾中没有一点声响,一切似乎还在睡梦中,早行的车亮着雾灯缓缓向前爬着,一闪一闪惺忪的睡眼一般。
四月和沫子被李轶天咆哮着赶出了医院。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脑中也都是一片混乱。
终于,沫子停住脚步。
“四月,怎么办?”
四月也停下,看着马路对面隐在迷雾中的建筑:“能怎么办?人是我们撞得,该担什么责任就担什么责任吧。”
“可是,我们担得起吗?看这样子,光是医药费就得百八十万,再加上以后的经济赔偿什么的,他们出租公司倒是买了保险,可到顶也就五十万——我已经给他们经理打过电话了,人家说他是开公司的车办私事,一分也不给出。”
“先不想这些——沫子姐,麻烦你先去看看我哥,告诉他别着急上火的,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其他的一切有我们呢。”
“你呢,不跟我一块儿去?”
“我得去找我们吴总,也许她能给我们帮忙,”四月叹息着,“也只能去求她了——还有,沫子姐,这事千万别告诉家里,万一我爸我妈知道了,会翻天的。”
沫子走到四月跟前,爱怜的把四月凌乱的头发捋顺:“我真羡慕大力,能有你这么个妹妹,现在我都在想,如果是我哥出了事,我能不能像你这样。”
“乌鸦嘴,别乱说话了,都是亲哥,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我哥不仅是顶梁柱,我爸上班忙,我妈又一直生病糊里糊涂的,多亏我哥一直在身边宠着我——对我来说,丁大力不只是我哥,也是我爸我妈,这次,要不是他惦记我,怎么也不会大半夜跑到丽园去——”
“好了,好了,不说了,四月,你别压力太大,实在不行咱把那套房子再卖了——怎么也得先把大力捞出来啊!”
“那怎么行,那可是你们的婚房——”
“人出不来,还结什么婚啊!”
“沫子姐——”四月的泪还是忍不住要出来。
沫子抹抹发红的眼边,强作笑容:“得了,没工夫在这感动了,我们赶紧分头行动吧。”
吴静华仰面靠在大办公桌后的转椅上,彻夜未眠的憔悴已经被她成功地掩饰在层层化妆品之下,她一直坚信,只要自己最颓废的一面不让任何人看到,那么自己就永远是T城最强的女人。
可内心汹涌的浪潮却怎么也压制不住。猛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从这二十三层高楼上向下望去,车水马龙细如蝼蚁,忙忙碌碌的人们在她的俯视下爬来爬去,稍稍侧目,就可以看到西北方向自己倾注一番心血的楼盘,三架塔吊正在同时作业,2号楼号楼已经封顶,3号楼10号楼也已经到了地上8层,不出三个月,这一期的几百户人家就会兴高采烈的迁进新居,然后每天早上就会有人进进出出,上班的,买早点的,送孩子的,每天晚上就会有灯火次第从这些现在还长着的窗口亮起来,这些那男女女老老少少会在自己给他们搭建起的窝里,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养老的养老,吵吵闹闹、熙熙攘攘地生活着。而自己呢,每天在办公楼和工地之间穿梭,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到最后累得像一条丧家的流浪狗,是的,就是一条没有家的狗一样,闹市区那所四百多平米的房子是自己独立组建公司以后承建的第一个项目,她把最好的位置最好的层次留给自己和擎宇,她用当时市面上最好的材料装修。可自从两年前擎宇被送去加拿大,她就不愿意再回去,因为那里冷冷清清只有自己一个人,冰冷的像一座坟墓,都是李轶天这个魔鬼,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忍心把擎宇送走,自己所有苦痛的根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魔鬼!
她忽然又想起了二十四年前的那些日子,李轶天苦着一张脸跟同学辗转借了五百块钱,说是陪自己去打胎,可是路上两人却翻了脸,他一怒之下弃她而去,而自己最终也没敢走进医院的大门。回到家里,不敢告诉父亲,那个做了一辈子高中语文老师的男人向来清高,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他又怎会容许自己精心培育出的女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儿。期期艾艾想从一向溺爱自己的母亲那里寻求一些帮助,可是母亲也只有震怒,之后那唉唉的叹息以及抱怨的眼神更让她芒刺在背,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是个肮脏的女人。后来母亲多方打听找了郊区的一个小诊所,遮遮掩掩再次带她去堕胎,她却又选择了逃离。不敢回学校,也不敢出家门,只得日日装病,小腹却悄悄隆起,无法掩盖,得知真相的父亲则被气病,不顾母亲的啼哭哀求,一气之下把她赶出家门,那时她就是一只丧家的流浪狗,脏兮兮的无家可归。腹中渐渐活跃起来的生命让她活了下来,为了活下去,她辗转到了一个郊县的小建筑队当会计,认识了比自己大二十岁农民出身且面目丑恶的包工头林新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飞快地嫁给了他,原因只有一个,他不嫌弃自己已有身孕,婚后四个月,她就生下了儿子宋擎宇,林新民是个厚道人,待擎宇如己出,但吴静华却没能如愿以偿再给他生个女儿,他只活到五十岁,擎宇八岁那年他就暴病而亡,而她,一人一边拉扯着孩子,一边把林新民的小包工队变成T城屈指可数的房产开发公司。
而她那个日思夜想的家,自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直到林新民去世以后,她才偶然从一个曾经的邻居那知道了家中遭遇的种种不幸,拉着年幼的擎宇回家见到了病重的老母亲,瘫痪已久的父亲早在半年前已经去世,并在死前遗言,永远别让那个伤风败俗的丫头回来——吴静华抱住枯瘦如柴已经痴傻不会说话的母亲放声大哭,什么是家破人亡,这就是啊!她把一切都归到李轶天身上,正如她所说,这些年支撑她活下来的理由只有一个:报复李轶天,自己所受的苦难,都要让他来尝一遍。
转眼,就是二十四年,自己已经四十六岁,她庆幸自己当初留下了擎宇,否则,这几十年的生命,自己还能留下什么呢!
笃笃的敲门声轻轻传来。吴静华睁开眼,擦干泪水回身坐到办公桌前,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推开门的是脸色憔悴的四月。
“四月,这么早就回来了?”吴静华顿了一下,接着问,“那个孩子,就是李思齐,她,情况还好吗?”
四月的眼圈又红了:“吴总,她还没醒,医生说,可能会成植物人。我,我真的很抱歉,不该让我哥去那儿——”
“你哥?你是说撞李思齐的那个出租司机——”
“嗯。都是因为我,我哥不放心我,非要给我送吃的——我不该告诉他我在丽园别墅的——都怨我。”四月已经哽咽不能说话。
“怎么——怎么会这么巧!”吴静华冷笑一声,站起来,“当然要这么巧!难道老天爷终于睁开眼了吗,你也要报复李轶天这个混蛋了吗!李轶天,也该让你尝尝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了!”
猛然发现四月正吃惊的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扶住桌子坐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四月,你也不用太自责了,人各有命,这也是那孩子的命!谁叫她是李轶天的女儿!谁叫她非要缠着擎宇,这都是她的命!”
“吴总,我——”四月恍惚了一下,眼前这个冷笑着的,根本不是她熟悉的敬重的吴总,而是一个冷酷无情的陌生人。
“唉——”吴静华也长长地叹息一声,低头填好一张支票递过来,“你们撞了李轶天的女儿,他肯定不会轻饶你们的,他这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吴总?”四月疑惑的望着她。
“这五万块算是我补偿你昨天加班的费用。至于李轶天那里,昨天你也看到了,我和他之间只有仇恨,我不可能去求他什么,不管为了什么。”
“可是,吴总,我哥现在被派出所关押了,他们说他是肇事逃逸,有可能要判刑!昨天的事您也看到了,我哥是担心才会跟着一起到医院的,怎么能算逃逸呢!”
“我已经告诉你了,这个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手眼通天,”吴静华低头,又填了一张支票,“四月,你也不要去打扰擎宇,我们娘俩,再也不想和这个人、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这是十万块,我所能做的,仅限于此。”
“吴总,昨天在场的,除了李家的人,就是我们三个,如果你们不能给我哥作证,他真的会被判刑的,我求求您——”
“四月!”吴静华的嗓音高了起来,“你不要强人所难!我说过,我们母子不会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的交集!”
“吴总,您不用和李董碰面,只求您到交警大队做个证就行,求您了。”四月声泪俱下。
“丁四月,你也该替我想想!我怎么去作证?我说我到那儿找我儿子,我不能让我儿子跟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谈恋爱!结果我带去的助理的哥哥撞了我儿子同父异母的妹妹?然后,流言蜚语满天飞!四月——擎宇已经崩溃了,我已经够痛苦了,求你,放过我们母子好不好!”
四月这才感到自己的唐突,看着吴静华脸上滑过的泪水,怔在那里,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直到门口又有敲门声,才把二人惊醒。
吴静华从桌上抽出纸巾,蘸去脸上的泪痕,才喊了一声:“进来吧。”
韩梦洁推门进来,似乎觉出了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大对头,她什么也没说,递过销售表请吴总审核签字,又很快走了出去。
“四月——我其实也想帮你,可是——”吴静华看着四月。
“吴总,对不起。”四月也抹掉脸上的泪痕,“是我只顾着考虑自己了,我不该跟您提那样的要求。对不起,我先出去工作了。”
“四月,”吴静华把桌上的两张支票都拿起递过来。
“不用了,谢谢您。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四月走到门口,又站了一下,“吴总,您不用担心,昨晚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哥只是不小心才会撞到李思齐的,跟您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吴静华却看着门愣了好久,只是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怎么也捋不出个头绪来了。
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沫子的电话已经过来。
“四月,我从看守所出来了,根本不让见,说是只有律师才可以探视,我刚找了家律师所问了一下,说他这种情况至少要判三年,除非伤者家属达成谅解!可是现在李家明显要把事弄大,四月,这可怎么办啊!”
四月深呼吸,把咚咚的心跳尽量平复下去,然后才说:“沫子,你先别急,天塌下来有地撑着。现在你也先回公司上班,明天我们一块儿去找律师。”
“那你哥那儿——”
“反正也不让见。沫子,难为你了,大半夜就把你折腾起来——”
“得了,说这些干嘛,不都是自家人嘛,四月,你哥出事了,你可得撑住,大不了咱们卖房子赔钱!只要你哥别判刑,不就几十万块钱吗,我们挣几年就有了。”
“沫子姐,谢谢你!”四月揉揉发酸的鼻子,“钱,我们会挣出来的。可是,那个思齐,如果真的醒不过来——我们,我们真的是罪人啊!”
沫子也叹息一声,好一会儿才说:“谁愿意这样啊,大力也没想到她忽然就冲出来了啊!你知道你哥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比谁都软,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一大老爷们竟抽抽搭搭直哭,我都被他吓坏了。”
“沫子,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人家,要不是我告诉我哥,我哥就不会去那儿——”
“四月,你不要自责了,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李家有钱有势,他们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如果医院都没办法,我们就更没办法。对我们来说,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给大力找个律师,争取缓刑。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放下手机,四月默默走到洗手间,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瞬时思齐苍白的面孔又浮现出来,忽然变成大力,慌乱无助的眼神盯住自己,四月的心又咕咚咕咚狂跳起来,慌忙又撩起水来,捂住面孔,深吸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慢慢都会解决的。丁四月,你可一定要撑住!”
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僵硬的身体似乎柔软了一下,又想起路上沫子塞进自己包里的方便面,就找出来,用热水泡了,慢慢端着回到办公室,却发现韩梦洁斜倚在电脑桌后的转椅上等着自己。
“已经八点四十了,丁助理办公时间这么随便,不怕吴总发现了扣你工资!”韩梦洁把手中的一份资料递过来,没话找话地说着,“这个,有些数据请帮我再核实一下。”
四月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吱声,把泡面放在桌子一角,接过她递过来的资料。
韩梦洁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转身就走,依旧倚在那里,抱着肩膀看着四月:“脸色这么不好,怎么,家里有什么事?”
四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也看着她:“没什么,谢谢刘经理关心。”
韩梦洁看她并不领会自己的关心,眉梢扬了一下,嘴角浮上一层淡淡的冷笑,转身就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听说市府的梅副市长很看重年轻能干的丁助理,是吗?”
四月已经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依旧抬头望着她,不说话。
“有些事,我们的吴总不好出面,可是这位梅副市长却是神通广大,我们T城,应该还没有他摆平不了的事情呢!”
四月看着她依旧袅袅婷婷的走了出去,心头却被她的话点了一下豁然亮堂起来,是啊,自己为什么不去找找梅副市长呢,他可是主抓经济建设的第一副市长,只要他肯帮忙,大力说不定会没事的!可是,他会帮忙吗?自己只是吴总手下的一个小助理,自己凭什么去求人家呢!
四月飘忽的眼神忽然又定在桌子下面,那只白色的手提袋里,装着一件灰色的西服,四月已经利用休息时间把衣服洗净熨烫平整,丢失的一枚纽扣也被四月特意从网上比对着买来缝好,本想找个机会还给他,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他是‘恒通’董事长李轶天的司机,昨天他也在场啊!昨天已经听清楚了,他叫齐沐风。
“四月。”吴静华的声音从桌面对讲传过来,“你哥的事儿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希望你在工作时间抛开自己的家事,否则——”
“是,吴总。”四月打起精神,她猛然明白,一切还要靠这份工作来支撑,千万不能再丢了工作! 原来,我们依然相信爱情(全2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