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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冷意已经快要褪尽,枝上的残雪融化成温润的水,滋润着将要重新绽放生命的嫩芽,山间小溪冲破冰雪的禁锢,欢快的朝山下流去,像是重新获得了生机的血液,肆意冲撞着,释放自己心中的痛快。
凌舟踏过黄草地,在荒凉的黄草下已经微微有些绿意翻了出来,凌舟小心翼翼的绕开它们,踩上了一条青石小道。他深深地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将城中繁华污浊的气息全部排出体外,他闭上了双眼,长出了一口气,随意挥动了一下手臂,又再次握紧了长剑,大步朝竹林走去。
鸣瑟和寂雪也从对面走过来,正看见凌舟,鸣瑟便叫道:“凌舟!”
凌舟看见鸣瑟她们,于是快步走了过去,鸣瑟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来告诉我们一声?”
凌舟笑道:“昨晚刚回来,这不一大早我就来找你们了吗?”
鸣瑟听了这句话十分满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子墨呢?”
凌舟低头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于是鸣瑟又急忙问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舟摇了摇头,“没有。”寂雪淡淡道:“该不是你们轻敌了,被别人摆了一道吧?”
凌舟一怔,颇是尴尬,点头笑笑,“寂雪说的不错。”
鸣瑟笑着叹了口气,“我当是什么啊,原来是没有完全胜利啊。这一次已经胜利一半,下一次再搬回来不久行了,时间还长,看谁能笑到最后。”
寂雪沉了口气,“对方这样不过想试探你们,其实你们这次中计也好,就当买个教训,这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不过是线索断了而已,他只要目的没有达到,就一定会再次出手,你们伺机而动不就好了,还值得在这里感慨?”
凌舟微微颔首,笑道:“你们说的不错,是我们太过于计较得失了。”
寂雪微笑道:“别担心,下一次,我们一起对付他。”
凌舟点了点头,“好了,你们去忙吧,我去找门主汇报一下。”
鸣瑟点了点头,“你去吧,我们走了。”说着,拉着寂雪便向一边走去。
流云像是没有束缚的仙子,终日游荡在山间,它们轻轻拂过山石,从树枝上掠过,绕满了竹林,好像整个竹林被种植在一片虚幻之上,飘飘然像是仙境一般。
星辰闪烁,低低的垂下来,一直连绵向远方,像是和大地接在了一起,在天涯海角处天地成为了一体,暗夜的人间像是混沌之初,寂静无声,分不清方向,只有星辰延伸出的璀璨可以追随。
白衣男子斜倚在竹竿上,雪白的衣袍像是陨落在人间的白月,流云从他脚下身旁拂过,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襟乌发,长发轻轻飞扬,伴着星辰陨落,天地也好像唯此一人。
男子垂着眸子,修长的手指在洞箫上缓缓移动着,苍凉的曲调从他的指尖滑落,像是珠玉迸落,在夜空中拉长了调子,如同一声声叹息,在深渊中低沉的响起。
枯叶被风卷起,从他的身边刮过,落叶形成的小小漩涡,像是对深渊的一次次无助的挣扎,又无可奈何地被风吹向远方。白衣男子就这样倚在竹子上,孑然一身,茕茕独立。
水蓝色衣衫的少女循着曲调,扶着竹子,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她手上提着一个小巧的灯笼,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摆摆,像是沧海上摇曳的孤帆,她一步步穿过竹林,拨开朦胧的流云,一直到看见那个白衣男子。
鸣瑟轻声唤道:“子墨。”
她的声音轻轻的,被风送到男子耳中,像是水滴落在玉石上,轻轻滑落。
男子停了下来,转过身。看见少女缓缓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身边流云缭绕,像是淡淡的白雾一般,她踏在铺满浮云的地上像是踩在空中,迎着星辰向他走来。
就像是上天把她送来的一样。
鸣瑟走到他面前,浅浅的笑了,“子墨,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子墨转身走了两步,在一片空地上坐了下来,鸣瑟也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把灯笼放在脚边,双手环住双膝,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你怎么了?”
子墨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的吹起了洞箫。
鸣瑟抿了抿唇,淡淡笑着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自责。这世上的变数太多了,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这一次的失败根本不算什么,这不过才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可以让你为朋友报仇。胜负不是一次决定的,我始终觉得,只有在最后取得的胜利才是最动人心魄的。”
鸣瑟转头看向子墨,“我想,这一次,不过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你只要度过了这一次,后面的都不成问题,谁没有失败呢,失败了站起来,仍然可以继续向前,再说,你可是子墨,我相信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止你的吧。”
子墨一顿,看向鸣瑟,“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鸣瑟展颜一笑,“因为你是子墨,世上只有一个子墨。”鸣瑟说完这句话就不禁害羞,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不敢看子墨,幸好天色暗,子墨看不清她脸上的红晕。
子墨一愣,定定的看着鸣瑟,她说只有一个他,她这样相信着他的独一无二。
他怎么会让她失望?
子墨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洞箫,又再次吹了起来,然而曲调变得悠长清扬。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流逝着,远处的星辰陨落,像是给夜空华美的点缀。
白衣男子轻轻地吹奏着悠远的曲子,少女的视线渐渐朦胧起来,远处的星光也变得模糊,好像低的想要坠下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头轻轻一歪,靠在了男子肩头,子墨一怔,吹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微微转头看着睡着的女子,不由的浅浅一笑,持箫的手也放了下去,轻轻撑在地上,目光静静落在远处的天空。
微风轻动,子墨垂了垂眸子,颔首一笑,自想道:是啊,何必这么心急? 风华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