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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眼!?
我怔了一下,难道M夫人所说的专业人士,就是夺还屋二人组?
蛮的手里似乎比进来时多了一个小盒子,难道他趁刚才那一分钟就将藏宝图拿到手了?
这时侦探们也反应过来了,白马探先吹了声口哨,他的鹰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个俯冲就向蛮的手抓过去。还没等碰到蛮的衣服,却突然一声惨叫从半空跌了下来。白马探不由担心的叫了声:“华生。”
银次从旁边闪了出来,手指间依稀还有电光闪动。
“银次。”我一边向他们跑过去,一面叫了声。
银次看着我,很开心的样子:“啊,欧阳小姐--”
那边蛮已向外跑去,一面跑一面叫了声:“银次,走。”
这些侦探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样跑掉,一个个拨腿就追上去。银次一面叫了声“欧阳小姐小心。”一面扬了扬手,一道电光闪过,大厅里的大吊灯发出霹雳叭啦炸裂声就灭了,而且还摔了下来。
我跳到一边躲避吊灯,心里狠得牙痒。这个白痴,这种时候居然单提醒我小心,一会我还不被这些侦探整死?
水晶吊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女孩子们的尖叫至少持续了一分钟。幸运的是,银次那一句也提醒到其它人了,并没有伤亡。不过这一阻,大家追出去的时候,蛮和银次已上了车开动了。
毛利大叔连忙也钻到车里去,我和柯南也跟着上去了。平次骑着机车,居然还跑到了我们前面。
追了一段路,前面到了一个山涧,上面是座只容一辆车开过的小桥,蛮和银次的车已到了另一边的桥头。眼看着平次就要冲到桥上去了,我连忙将头伸出车窗喊:“回来,他们可能会炸桥。”
平次自己大概也想到这一点,车在桥头一个急转弯,还没停稳,就听到轰的一声剧响,爆炸的火光烟幕中,桥已从中断成两截。
平次被爆炸的冲击波及,连人带车摔在地上。
毛利大叔车一停稳,我就冲下去看他,一面扶他起来,一面问:“没事吧?”
他那边痛得呲牙咧嘴,看着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果然是:“他们为什么认识你?”
我一回头,就看到小正太咄咄逼人的目光,和毛利大叔难得正经的脸。
显然是想要同一个问题的答案。
回到M夫人的大宅跟他们说桥被炸了追不上的时候,大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说另有一条路,要绕过整座山,然后有另一座桥可过去,他们估计那两人可能会来这招,所以L和寒羽良已从那边追去了。虽然可能会差上两三个小时,但总比所有人都困在这里好。
两边交待清楚之后,大家的目光就不约而同地盯到我身上来。
我看着侦探们一个个打算向我逼供的样子,就想,基德这家伙真不仗义。他也听到那句话,也知道我会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是趁机就逃了。
我叹了口气,索性自己先招了:“好吧,我承认,我认识这两人。那个高个戴眼镜的叫美堂蛮,另一个叫天野银次,他们自称‘夺还屋二人组’,专门帮人家抢回丢失的东西。我雇佣过他们一次,还欠着他们报酬没给,所以他们认得我。”
柯南挑起眉来:“就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他摆明不信,于是我补充:“好吧,如果我说我觉得银次很可爱试图勾引调戏没有成功是不是能够增加一点可信度?”
小正太红着脸咳了声,将脸别向一边。
旁边左近一脸平静地看着我,手上的右近却摸着下巴问:“这样说来,刚刚我看到的大火也是他们弄的吗?”
“嗯,那是美堂蛮的绝招,叫‘邪眼’。可令每个看到他眼睛的人,产生一分钟的幻觉。”不过,银次至少还会提醒我一下,那死刺猬头居然连我一起算计。有仇不报非君子,他也就不要怪我露他的底了。
“嗯,催眠术吗?”白马探沉吟了一下,“那么吊灯又是怎么回事?”
吊灯的碎片虽然都清理干净了,目前大厅里开着壁灯照明,大家看向吊灯原来的位置,一个个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是银次弄的。他可以像电鳗那样放电。”这个他们似乎比较难理解,但是刚刚才亲眼看到过,所以静了一会,也就都接受了。
平次的脸上还贴着创可贴,却笑起来:“催眠术和超能力么?这次倒碰上有意思的事情了呢。”
白马探也笑了笑:“你不觉得,比较起来,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边的M夫人。我们在这里讨论了这么久,她只是悠闲自在地坐在那里听着,手里居然还端了杯红酒慢慢地喝,哪有一分慌张焦急的样子。
这时大家看向她,她才轻轻笑了笑:“什么有趣的事情?”
白马探道:“夫人你看起来,真不太像是刚刚被人闯进家里抢去重要东西的人。”
“这不是有你们在为我费心嘛。”M夫人又风情万种地笑笑,“这方面来说,你们都是专家,我若指手画脚,岂不是给你们添乱?倒是白马少爷,你的注意力是不是放错一边了?似乎一直在针对我呢。”
“抱歉。”白马探稍微欠了下腰,“我只是不自觉的被夫人的风采所吸引而已。但是,你确定这件事情再无隐情?”
M夫人放下酒杯,换了个姿势,笑道:“真是败给你了。好吧,其实那个被抢的盒子里的藏宝图,是假的。”
洛基脱口问:“那真的在哪里?”
M夫人笑道:“小侦探你急什么?我想他们发现是假的,再返回来,至少也要到明天早上了。诸位不妨继续回房间去休息。若是愿意帮我的,我明天自然会给你们看。”
主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怎么样?
早上被敲门声吵醒来,一面揉眼,一面走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女仆,手里捧着一叠衣服,一脸的笑容。“早上好。”
“早上好。”我应着声,就从她手里接过衣服来,“洗好了吗,谢谢。”
她却仍站在那里:“那个……”
我觉得有些不太对,也清醒了一点,这才看清,原来我接过来那一叠并不是我自己的衣服。不由得皱了眉。
她连忙解释:“那个,真对不起。欧阳小姐的衣服不知为什么,不见了。我昨天晚上明明洗好烘干熨好挂在那里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居然不见了……”
不是吧?这么大个宅子,偷什么也比偷我一套衣服值钱吧?我楞楞的看着那女仆眨眼,她连忙又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我那套衣服值不了几个钱,有得穿就好。还是要谢谢你。”我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回房去换衣服。但是,她却好像还有话说,一脸不好意思,“那个……”
我仔细看了一下我手上衣服,居然是套男装。
女仆又解释:“因为,欧阳小姐你太高了,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衣服……”
“没事。”我笑笑。我到并没有觉得自己很高到什么程度,不过这大宅里也没见过和我一样或者更高的女人,估计一时找到不衣服也是实话。反正我平常的衣服也很中性,没就没太在意这个。
女仆又说了声不好意思,这才走了。
我关上房门换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昨天晚上进的贼是蛮和银次,他们不可能偷一套衣服。估计也没有会偷我那种衣服的内贼。那么,我的衣服突然不见了,会不会是出于和刚刚的女仆一样的理由?比如说,有人想扮成我,但是因为我的身高,所以一时找不到其它合适的衣服,于是顺手拿去用了?
这个人,只怕除了基德,不做第二人想。
但是,为什么?
他想干什么?
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要回来偷我的衣服?还是说他在没走之前就已经偷了?
那样的话,难不成他听到银次叫了我一声就已决定要扮成我去追他们?
这个人,心思未免动得太快吧?
我一面想着,一面飞快地穿好衣服就跑出门。
大家都已聚在餐厅里准备吃早餐。
见我一身男装跑进来,不免都有些吃惊的样子。小兰说:“咦,你带了男装来吗?”
“先不要管那个啦,快点过来吃饭了。正要找人去叫你呢。”
我没理他们,直接向M夫人问:“你的藏宝图,还在不在?”
M夫人笑了笑:“自然是好好的在那里。”
我追问:“你确认过了吗?”
M夫人又笑:“为什么到今天早上反而是欧阳小姐最心急?”
这人真是麻烦。我皱了眉叫:“你要是不放心,只管一个人悄悄的地去查看一下,我们都互相监督着留在这里好了。我想,那个东西,八成已经不见了。”
M夫人一脸不屑的笑容。柯南踢了平次一脚,平次看了他一眼,又看我一眼,道:“我想夫人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吧,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么?”
M夫人还没说话,白马探已先站了起来:“或者,由我来领大家去看吧。”
所有人,包括M夫人,都怔住了。
“你?”
白马探推开椅子,往外走去。大家不约而同的跟上。
白马探一边走一边道:“事实上,我稍微做了一些调查。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呢。比如说,山本财团的老板前不久,在一个古董拍卖会上收购了一副扑克,没过多久,就被偷了。他几经周折,找到了这副扑克的下落,但是扑克的新主人不愿意出让。于是他雇佣了夺还屋二人组。既然夫人小心收藏在身边的那副扑克是假的,真的自然是在--”白马探推开活动室的门,优雅微笑,“这里。”
我怔了一下,说起来,果然是够隐蔽。就算在场都是名侦探,在不知道藏宝图是什么样子之前,谁又知道自己手上正在玩的一副扑克里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而这时,原本散乱的放在桌上的扑克,已一张都不见了。
M夫人这时才真正动容,也不说话,睁大了眼看向前面的桌子。
平次看一眼柯南,又看一眼我:“果然是基德吗?”
我叹了口气,想来就是了。他装成我,追上银次,便能套出他们偷的是副扑克。白马探能看出M夫人有问题,基德自然也能看出来。白马探能猜出来真的藏宝图在哪里,基德又怎么会不知道?
现在真的藏宝图也不见了。
一群人面色各异地站在那里。
白马探继续道:“我早上来看的时候,已经不在了。这次怪盗基德又大胜而归呢。”
M夫人居然点了点头:“在这么多名侦探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啊。各们名侦探们还真是颜面扫地呢。”
一时间众人脸色大变。白马探却继续笑道:“说不定这一开始就是你想看到的吧?M夫人?不,或者应该称你为怪盗Lady Cat小姐?”
我楞了一下,这世上的怪盗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旁边毛利大叔已叫起来:“传说中那个活跃在伦敦巴黎纽约这些地方的专偷宝石的美女怪盗?”
啊?怪不得她会说想见基德了。
白马探道:“正是。我这次回国,本来也是追踪她,却不想正好接到这个请柬。”
我说,白马小哥你还真忙啊,是不是凡是偷宝石的贼都归你抓?
M夫人,不,怪盗Lady Cat倒是一点都不慌张的样子。一定有阴谋。我这念头才跳出来,就闻到一阵甜香。
不好,又是迷香。
晕过去之前,我很郁闷地想,所以最讨厌这些名侦探装模作样的耍帅啊。明明一早就看出来了,还要七七八八的说一堆,不能先动手把犯人制服了再说道理吗?结果给犯人可趁之机,还连累别人。
活该一辈子抓不到怪盗啊。
醒来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怪盗女士理所当然的已经走得人影也不见,留下一屋子据说是临时雇来的佣人,比我们更加茫然。
白马探很郁闷地说:“我大意了。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迷药,以前没听说有用过……”
怪盗也是在与时俱进啊,名侦探大人。
我哼了一声,活动一下身子往活动室外面走。
柯南在后面问:“你去哪里?”
“吃饭。”我回答,“我饿了。”
吃过迟来两小时的早餐之后,名侦探们又把这房子重新搜索了一遍,自然还是一无所获。
于是大家又开始会审我。
我坐在椅上,打了个哈欠。
我何苦来?这就是我提醒人家去看下宝物有没有失窃的结果?早知猜到也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知道东西不在了?”
“因为我的衣服丢了。”我指了指身上的男装,照实说,“昨天晚上我拜托女仆姐姐帮我洗衣服,结果早上她给我送来这个。”
“也就是说,基德发现你和夺还组的那两人认识之后,就偷了你的衣服,扮成你?”
“嗯,他扮成欧阳小姐,即使不能偷回藏宝图,但至少可以知道,那藏宝图其实是一副扑克。然后又返回来拿了真的。”
“那么,基德就在昨天去追夺还组的人里。不是L就是寒羽良。”
他们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寒羽良叫起来:“喂喂,我说,如果我是基德,我还会在这里吗?”
想想也是吧。但是,就算现在你们知道L是基德扮的,又有什么意义?
结果忙来忙去,还是一场空。
看得出来,大家心情都不怎么样。也没再多说什么,各自收拾东西回家。
事实证明了,人要衰起来,什么都挡不住。
毛利大叔的车子开到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熄了火。
柯南扯着眉毛笑了声:“早叫你不要贪便宜租这种烂车吧。”
回应是又响又亮的一记爆粟。
小兰看着那伪正太头上肿起来的包,皱眉叫了声:“爸爸~~”
毛利大叔哼了声,下车打开引擎盖查看。
我跟着下了车,问:“怎么样?能修吗?”
毛利大叔回头看我一眼:“应该可以吧。总之我先试试吧。”
“哦。”我指指路边的树林,“那我先到附近走走,如果修好了,你就按喇叭叫我吧。”
他点点头:“不要走太远。”
“好。”我应了声,往林里走去。
这是一片枫林。这时候枫叶还是绿的,虽然没有秋天的红叶那样色彩浓艳,但却别有一番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韵味。天气看来虽然有些阴沉,却丝毫不减景色的美丽。
我站了一会,听到小兰的声音说:“真漂亮。”
回过头去,见她不知什么时候领着小正太也走过来了,这时正看着满山碧绿赞叹,柯南没回话,只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眼镜反着光,看不清神色。
似乎有什么掠过我心底某个很柔软的地方,我轻轻唤了声:“祁红,你在不在?”
“在。”
三头身的红茶王子应了声,出现在我肩头。
“记得我上次说的愿望么?”
“记得。”
我看了那边两人一眼:“帮我实现它吧。”
祁红看了我一眼,也看向那边两人,点下头。“好。”
我当日的愿望,是让小兰能在一段时间内,把柯南看成新一。至少我觉得,能让他们当面说一些想说很久却没有机会的话。
祁红答应之后,我就开始往旁边走去。
这个时候,有别的人在场,未免太煞风景。何况亦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祁红是那么厉害的红茶王子啊,整个学校的人的记忆他都能修改,何况这种小儿科的事情。
天色越发阴沉,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我本想回毛利大叔的汽车那里,却一眼看见前面不远有房屋。衡量了一下距离,我开始向那房子跑去。
近了才发现,这边居然有个小镇。
我最开始看到的房子,是个教堂。
天空的乌云越压越低,甚至隐隐有雷声传来。估计这雨若是下起来,不会太小。
我加快了速度,却还是淋到了。
大雨就在我临教堂的屋檐不到三五步的时候,倾盆而至。
虽然不至于淋成落汤鸡,但却足够让我变成男人,我很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手。一会要我上哪去找热水?或者,要怎么样向那两个唯科学论的名侦探解释?
正在想的时候,小兰打电话来,我才接起来,就听见她说:“欧阳,你跑哪去了?下雨了啊,快回车里来吧。”
“车修好了吗?”我问。
“没有。你的声音……”
我连忙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啊,那个,淋了点雨,可能着凉了。”
“哦,你在哪?”
“我在一个教堂避雨。”
“教堂?”
“嗯,从车子往西……大概还不到一公里吧,有个小镇。”
“哦,你没事就好。”
“这样的雷雨应该下不了多久的。你们等一下。等雨停我去问问看,有没有修车的。”
“嗯,好的。”
我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收好手机,突然有一个女孩子捂着耳朵从外面冲过来,都到了屋檐下面了,居然还一点要停的意思也没有。我连忙闪到一边,她看也不看我,径直往教堂里面冲去。我探过头去看时,她居然不见了。
我不由楞了一下。
这是个很小的教堂,左右四五排椅子,这时一个人也没有。只看到一路水渍延伸到前面一个桌子底下。我走过去,敲了敲桌子。“那个……”
没人理我。
我又问:“你躲到桌子下面做什么?”
还是没人理。
“有人追你吗?”
仍旧没人理。
“喂?你没事吧?”我蹲下身,掀开桌布来。只看见那个女孩子捂着自己的耳朵,缩成一团在那里发抖。
这个女孩子--我依稀想起一个人来,又楞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了声:“藤冈春绯?”
她睁开眼来看了我一眼。看来是没错了。不知道樱兰高中公关部的帅哥们是不是会跟着出现呢?
我笑笑,伸过手去:“欧阳桀。”
她看了我一会,把一只手从耳朵上拿下来,似乎是想跟我握手的,结果天上又一声响雷,她惊叫了一声,又缩回去捂着自己的耳朵。
“打雷而已,不要怕啊。”我蹲在她身边,轻轻道,“我讲故事给你听吧,那样就不怕打雷了。”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于是我开始讲故事:“很久以前,有一员猛将,叫李元霸。是隋唐第一条好汉。用一对八百斤重的八棱紫金锤,打遍天下无敌手……”
“骗人。”春绯说,“哪有人能拿动八百斤重的锤子?”
“平常人当然拿不动,可他是隋唐第一条好汉,当然就拿得动了。”
“唐朝我知道,历史有学。但是没听说有这个人啊。”
“所以是故事,不是历史啊。”我板起脸来,“你还要不要往下听?”
“要。”她说,捂住左边耳朵的手已放下来了,右边却仍捂着。
“这个李元霸很怕打雷。有一天他打完仗回家,路上下大雨,不停的打雷,他躲来躲去那雷都只好像在他头上打……”
春绯连右手也拿下来,盯着我,很郁闷的样子:“你故意这么说的吧?”
我笑:“没有啊,这个故事本来就是这样的。”
“后来呢?”她问。
“后来李元霸很生气,用锤子指天大叫,‘老天,你真可恶,居然把雷打在我的头上。’然后就把锤往空中一扔……”
“他难道想打天?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他把锤子扔到天上也会掉下来的嘛。”春绯说,“后来呢?”
“后来锤子就掉下来啦。四百斤重的锤落下来,扑的一声,正打在李元霸头上。把他砸死了。”
“啊?”春绯楞了一下,望着我眨了眨眼。“就这样?”
“就这样。”
“完了?”
“完了。”
她刷的站起来,结果撞到了自己的头,我笑着把她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她一面揉着自己的头,一面道:“这算是什么故事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怕打雷的人都会被锤子砸死。”
春绯又楞楞的看着我眨了眨眼:“骗人,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我笑起来,问:“你现在还怕吗?”
春绯看了我一会,还没说话,外面又一前一后的跑进来两个人。前面那个是须王环,后面是常陆院兄弟之一,没有比较分不出是谁。其实就算有比较,我也分不清是谁。
两人都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看到我和春绯,很明显地楞了一下。
然后常陆院就沉下脸来,向环道:“看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环没说话,只楞在那里,目光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然后张着嘴,一副已经石化的样子。
会吃醋的话,应该是光才对。
我笑笑,向他们扬了扬手,“嗨。”
光哼了一声,又跑到外面的大雨里去,春绯叫了两声,他置若罔闻地跑远了。
王子殿下依然是石化状态,眼见着头上就可能会长出蘑菇来。
我叹了口气,一摊手。
“哎呀,好像误会了呢。”
没过十分钟,一辆加长轿车停在教堂门口。凤镜夜走进来,扫了一眼,没多说话,只吩咐司机迅速地将现场的人和石像带回他家的别墅。
当然,带上我不过是因为春绯坚持要向我道谢。
淋湿的环和春绯在到达的第一时间被仆人带下去洗澡换衣。
镜夜扫了我一眼,问:“这位?”
我笑:“欧阳桀。”
“嗯。欧阳先生。你需要去洗一下吗?似乎也淋湿了。”
“不用了,谢谢。”我只淋了一下下,而且也干得差不多了。“方便的话,可以借一下洗手间吗?”
镜夜点点头,有仆人带我过去。
我用热水洗了把脸出来之后,显然吓了镜夜一跳。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样子,眼睛却突然睁大了一下,半晌才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原来你是女生吗?”
“嗯。”我应了声,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
镜夜叫仆人端了茶来,然后自己坐到我对面,一面斜斜打量我,一面不知在盘算什么的样子。
我被他这样看得有点发毛,换了个姿势,咳了声:“其它人呢?”
他微微挑起眉:“其它人?”
我打了个哈哈:“你们樱兰高中公关部不是一向集体活动的吗?崇啦,honey啦,馨啦他们。”
“崇前辈和honey前辈去找春绯还没回来。馨本来在的,听说光没回来就跑出去找了。”镜夜淡淡地笑。“欧阳小姐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不是。”那种一套校服几万块的学校是一般人念得起的吗?
“对我们的事情倒是很清楚嘛。”
我打了个哈哈:“我对帅哥一向比较留意啊。”
他又挑了挑眉:“哦?”
这时环和春绯从楼上下来。环一见到镜夜就哭道:“妈妈,爸爸我太伤心了。我们的小女儿居然背着我们单独跟男生见面啊……”
镜夜没说话,向我这边挑了挑下巴。环转过身来,也吓了一大跳的样子:“咦?是女生吗?怎么可能是女生?我刚刚明明看到--”他凑到我身边来上看下看,然后长吁了一口气,“啊,原来是女生啊。这样爸爸就放心了。”
春绯看着我,也似乎吓了一跳,然后笑了笑:“刚刚真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也笑。
环仍在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末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难道最近庶民们都流行女扮男装?”
我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眼力太差了。”
对面的镜夜又推了推眼镜:“如果只有环一个人看错就算了。但是……”
他顿住了,我却突然觉得有阵冷意沿背脊爬上来。这人家里……似乎是从事医疗方面的生意?他不会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脑海中莫明其妙的出现一幅小白鼠在实验台上挣扎的画面。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就吓得再也坐不住。看着外面雨也停了,连忙站起来告辞。
“欧阳小姐这就要走?”春绯跟着站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谢你。”
“嗯。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要赶回家去。”
镜夜看了一眼窗外:“赶回家啊?这附近可没有电车可以坐呢。两天才有一次班车。”
“啊,没关系。我有同伴,他有开车--”我突然顿住,毛利大叔的车坏了。顿了一两秒,改口问,“那这附近,有没有修车的地方?”
凤镜夜回答了干净利落的两个字。
“没有。”
结果凤家的三少爷叫自己家的司机开车去接上毛利大叔一家,然后将我们送回去。
毛利大叔不用说,千恩万谢。小兰和柯南却似乎各有心事。我下车的时候跟他们打招呼也没反应过来。
我忍不住在想,在祁红施法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这些问题让我的情绪忍不住低落起来,于是甩了甩头,不再去想,掏出钥匙来开门。
阿骜不在家。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前一阵忙音乐会的事,又跑来跑去,功课拉下来太多,现在在图书馆温习,要晚一点才回来。
借口。
我家的聪明弟弟就算怎么忙,功课也不会掉到要连周末都缩在图书馆温习的程度。何况要温习干嘛要跑那么远,在家里不行吗?
说不定,他只是,也不想见到我。
我叹了口气,胡乱吃了点东西,回房间睡觉。
虽然现在不是什么睡觉的时间,但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又起得早,我在床上躺了一会,依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我的脖子。半睡半醒的,也没睁眼,一面伸手去抓,一面叫:“死狐狸,再吵我就扒了你的皮来做大衣。”
有清清冷冷的声音道:“死狐狸?”
我刷的坐起来,发现自己抓在手中的是一把黑发。黑衣黑发的红茶王子正站在我床前,用他那双橙色的眼睛看着我。
是了。不可能是阿天了吧。那只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身边钻来钻去的天狐被我赶回去了啊。
我叹了口气,松开手:“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
祁红道:“是应该回去了,但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想再见见你。”
“唔,什么事?”
他看着我,一字一字慢慢问:“你到底是为什么才许愿的?”
我哼了声:“那不是被你逼得没办法才许的吗?”
他不理我,继续道:“我见过很多人,实现过很多人的愿望。一般来说,不是为名,就是为利,要么就是为了权。极少数人,会为了别人的幸福许愿。可是你的愿望,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不论是你自己,还是别人。消除人家的记忆也好,令人产生幻觉也好,其实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帮忙,你让我空忙一场。”
想想也是。消除了记忆又怎么样?阿骜那句话还是说出来了。让小兰看到新一又怎么样?半个小时之后,柯南也还是柯南,依然是咫尺天涯的相思。到头来的确只是一场空。
我忍不住笑起来:“我至少还赚了碗蛋炒饭吃。”
祁红看着我,很久才道:“怎么可能有人叫了红茶王子出来,结果就只为了一碗蛋炒饭?”
我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我想叫出来的。”
他依然不理会我这种话,自言自语一般道:“人类这种东西,说不定,要比我想像中,复杂得多。”
我点头。是啊,太复杂了一点。若人人都只一根筋,想来这世界要美好得多。
祁红站在我床前发了一会呆,突然笑起来,橙色的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彩,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然后跟我说:“再见。”
我楞了一下,想起来要问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 无字拼图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