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不会跟你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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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花腰语声沉怒,“周扬!你他妈的混蛋!”
“你骂我什么?”周扬语声低哑,浸染了深浓的情愫,“你尽管骂。瑶儿,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你什么意思?你先放开我。”
他捧着她的小脸,温柔地微笑,“只要你我在一起,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无妨。瑶儿,在金陵我答应过你:此生唯有你,白首不相离。我们离开洛阳,无论去烟雨江南,还是去莽莽大漠,或是去深山竹林,我周扬待你始终如一、不离不弃。”
她愕然,他意思是,他带她远走高飞?
“我们去一个偏僻、宁静的小镇,盖三间竹屋,屋前是桃花,屋后是竹林。你弹琴我舞剑,你烧饭我砍柴,你织布我耕种,你喂鸡我杀鸭,我们还会生几个孩子,你教他们认字,我教他们强身……等我们都老了,孩子也大了,娶妻嫁人……”
周扬声情并茂地说着,描绘了一幅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农家乐图。
花腰怒极反笑,“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
他柔情满溢,“你自然愿意。”
她翻翻白眼,还真没看出这东厂魔头这么自恋。自恋是病,得治,药不能停!
“周扬,我不喜欢你,我不会跟你远走高飞!”
“你担心连累家人?你放心,我已做好妥善的安排,待你我离开了洛阳,黑鹰知会你父亲,带他们连夜离开。”
“你先给我解开穴道。”花腰再次要求。
周扬犹豫了一下,解开她的穴道,“瑶儿,不要再犹豫,我们离开洛阳!”
她美眸微凝,“周扬,即使我喜欢你,我也不会跟你走!我的命运,由我掌控!再者,我对你已无男女之情,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饱受打击,眼睫轻颤,“瑶儿,你我之间要变成这样吗?”
花腰冰冷道:“你最好记住,从前的花瑶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当你是陌路人!”
“就因为我不杀周贵妃,你就不原谅我?存心说这些话气我?”周扬痛心道,语声浸透了伤痛。
“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喜欢你!”
费尽唇舌他还是不明白,她没力气再说了,就这样吧。
他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忽然,他悄无声息地飞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任她怎么反抗也不松手。他坚决如铁地说道:“无论如何,我要带你走!”
花腰试了几种方法,都挣脱不开,又被他封了穴道,再无反抗之力。
周扬正想带她离开,忽然,一道银白的寒芒飞速袭来,他大惊,带着她旋转避开。
如一道黑色闪电般,黑衣人飞落在地,寒风吹起墨色披风,吹开他的乱发,一张黑皮面具诡谲可怖。
“兄台有何指教?”周扬眉头一紧。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黑衣人声音沉闷,以腹语传音,“想带她走,先过我这关!”
花腰认出来者的声音,是那个戴黑皮面具的冷宫刺客。
周扬的眼里杀气尽泻,抽出腰间的精钢软剑,不由分说地劈过去。
精钢软剑是软兵器,柔而坚韧,锋利无比,加之他的招式狠辣阴毒,连绵不绝,黑衣人每每都是险险地避过。花腰目不转睛地观战,以黑衣刺客的武艺,应该与周扬相差无几,只是他没有兵刃在手,便落处下风。
忽然,周扬的精钢软剑长了一截,往黑衣人的脖子刺去,黑衣人大惊,反应敏捷,以一个诡异的身法闪了过去,随手掷出一枚暗器。
“砰”的一声,烟雾立即弥漫开来。
周扬暗道不好,冲出烟雾区,但哪里还有瑶儿和黑衣人的影子?
一路腾云驾雾飞回城里,花腰和黑衣人走在冷清的街上,稀疏的灯影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男人恢复了正常的声腔,问:“想去哪里?不如去城墙?”
她摇头,“累了,回去睡觉。”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确实累了,心累。
他没说什么,送她回锦绣宫,尔后跃上墙头离去。
“谢谢你。”花腰朝墙头的黑影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男人丢下一句话便消失了。
她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想着这个神秘的男人为什么知道自己被周扬掳走,是凑巧,还是……无论如何,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帮她,却从不要求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友情,这样的关系,刚刚好。她喜欢。
这夜,花腰睡得不踏实,担心周扬返回来再掳她一次。
次日一早,血豹送来早膳,与周扬送来的膳食差不太多,一样的精致可口。
此后,她的三餐膳食由鸢夜来负责,每次都是血豹送来。
而周扬,再没出现过。
轻云、蔽月对血豹的态度很恶劣,因为她们认定是鸢夜来从周扬手里抢了主子的心。
这日,血豹看了蔽月一眼,她狠狠地瞪他,一副母老虎的凶恶模样,“看什么看?”
他没说什么,飞走了。
“再有下次,我挖了你的眼睛!”蔽月凶悍道。
“你打得过他吗?”花腰徐徐问道。
“打不过也要打!”她满面怒意。
“我觉得他没什么恶意。”轻云劝道,“算了吧。”
“轻云,你就是个包子!被人欺负了也不知反击!”蔽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花腰搁下白瓷碗,力道颇重,“早膳不必吃了,去扎马步半个时辰。”
蔽月惊疑地睁眸,“婕妤,为什么?”
花腰冷漠道:“你讨厌的不是血豹,而是鸢夜来!你忠心的是周扬,而不是我!”
轻云连忙道:“婕妤,蔽月从未这么想过……”
蔽月微低着头,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与伤心。
轻云拉拉蔽月的衣袖,低声道:“快向婕妤认错!”
“你觉得你有理?做得对?”花腰质问,面色冷冷。
“蔽月,快向婕妤认错!”轻云催促道。
“督主为婕妤做了这么多,待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原谅他?”蔽月争辩道,“婕妤对谁好,奴婢无权过问,但督主待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不屑一顾?为什么那样对他?”
“周扬是周扬,鸢夜来是鸢夜来,你混为一谈,是为一错!”花腰训斥道,“我对周扬怎样,对鸢夜来怎样,你有权过问?有权质疑?是为二错!血豹是鸢夜来身边五大暗卫之一,我都没有给他甩脸色,你敢给他甩脸色?是为三错!你们忠心于我,我便待你们如同姐妹,但这不表示你们就可以僭越,是为四错!”
“奴婢……”
“倘若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从哪里来就滚哪里去!”
花腰坐下继续进膳,蔽月咬着唇,走到院子东侧去扎马步。
直至傍晚时分,蔽月才说想通了,向主子认了错。
“婕妤,奴婢不该僭越,不该顶嘴,不该给血豹摆脸色。”她诚恳道,“从今往后,奴婢会尽心尽力服侍婕妤,绝无二心。”
“你们忠心于我,便是我的好姐妹,我不会亏待你们。”花腰教育道,“你们要做的,便是听命于我,不要左右我的决定,更不要把你们的想法强加给我,明白了吗?”
“奴婢铭记在心。”蔽月道。
花腰点点头,“下去歇着吧。”
翌日,她去太医院接回半夏。
在王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半夏复原得很好,气色红润,不过王太医说还需静养几日,不能做粗重的活。
轻云、蔽月住一间房,半夏独住一间。半夏看见她们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并没有不开心,反而真挚地感谢她们代她伺候三小姐。轻云、蔽月连忙说这是应该的。
花腰道:“半夏,轻云,蔽月,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不分彼此。我不希望在这个小院发生一些我不想看见的龌龊事,若被我发现,我绝不轻饶!轻则赶出去,重则断手断脚!”
三人齐声道:“奴婢记住了。”
五日后,血豹送来膳食,为主子转达了一件事。
拓跋彧下诏,封南唐皇帝李翼为南国侯,南唐皇后花琼为侯夫人。
花腰心里清楚,其实这是周太后的意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十月初九是花琼的寿辰,周贵妃念在花琼曾经贵为一国之母,决定在漪兰殿为花琼办寿宴,广邀内外命妇,是为大周国对南唐的礼遇。
周贵妃怎么会为花琼办寿宴?必定另有企图!
夜里,鸢夜来如约而至。
“你找我?”他站在昏黄的烛影里,一袭缃色银线绣优昙花锦袍衬得他愈发的卓尔不凡,仿若一朵盛开在水泽之上的优昙花,俊雅明澈,风华无双。
“周贵妃为花琼……就是我姐姐办寿宴,有什么猫腻?”
若无他的授意,血豹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她?因此,她想从他的口里挖出点东西。
鸢夜来蹙眉,“猫腻?”
花腰解释道:“就是企图!周贵妃有什么企图?”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他薄唇一斜。
“鸢夜来!”她总是轻易地被他的话激怒,“你他妈的嘴巴还能再贱一点吗?”
他好整以暇地坐下,并不因为她的话而生气。
她心思一转,周贵妃的目标并不是花琼,而是自己,难道周贵妃想请她入瓮?
既然周贵妃想请君入瓮,那么,她就来一出后发制人。
鸢夜来凝视她,她神色冷静,美眸精光闪闪,肯定又在想什么害人的勾当。
这个女人,总是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她心狠手辣,才智不俗,偏偏还长了一张琼雪般的绝世之颜,又好像从来不知什么是畏惧,让人刮目相看,更让人难以忘怀。
他很期待几日后她的表现!
“寿宴那日,你想去?”
“你会帮我吗?”花腰清婉一笑,这么个权倾朝野的权臣在这里,怎么的也要好好利用下,不用白不用嘛!
“我有什么好处?”鸢夜来剑眉轻扬。
“你想要什么好处呢?”她勾起他坚毅的下巴,眼风妩媚,似能掐出水来。
他心魂一悸,好像被雷电击中,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他拽她坐在腿上,双臂圈住她的纤腰,若有若无的杜若清香缭绕开来,他俊眸微醉,几乎沉溺在这这酥人筋骨的温香软玉里。
花腰的藕臂环住他的脖颈,美眸微眨,娇声软语,“丞相大人肯帮忙,自然会有好处。”
鸢夜来神魂颠倒,倾身而来,可是,转瞬之间,怀里的佳人像一尾鱼儿敏捷地溜走了。他的怀里空空落落,顿时清醒过来,瞪向站在一旁的花腰,目光冷冽。
她收了媚功,小脸冷冷的,“事成之后,少不了丞相大人的好处。”
虽然她也有办法潜入漪兰殿,可是若有意外便不好了,有他的帮忙,就不会有意外。
他知道方才被她耍了,可是被她“耍”的感觉也很美妙不是吗?他站在她面前,身子微倾,脸颊笑影深深,“一言为定。”
花腰目送他离去,觉得他这微笑,当真诡异。 斗破冷宫(完本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