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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西北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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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愣了,烧死个人这对我来说并没啥,但我觉得怎么能这么巧?刚把王同接走,保安室就失火,难道有人误以为今晚是王同值班?是要对付王同?王同情绪不稳定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我们说,他想现在过去看看,问我们能不能开车送他。我意识到危险,心说这老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凶手要是知道杀错人了,指不定多后悔呢,他还敢屁颠屁颠跑回去,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什么?我和潘子都劝他,但王同听不进去,还反问我俩:“死的是我老哥们儿,还替我的岗,换做你们,能不管嘛?”我理解他的心情,不过我也打定主意不让他走。

  正当我们几个争执时,陆宇峰突然开口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赞同王同的话了,还主动提出来,要送他回去。

  我不理解的看着阿峰,怀疑他是不是睡懵了?但陆宇峰看着很冷静,又对我和潘子使眼色,那意思让我俩听他话。王同看我们不阻拦,急忙穿起衣服来。我们仨怕夜里出现啥意外,全和衣而卧的,也就不用像王同这样忙和着。趁空我还把陆宇峰拽到客厅,问他到底怎么想的。陆宇峰反问我:“小白,你觉得这次病毒案的凶手聪明不?”我想了想,点点头。黑子、细鬼和刀客,这都不是一般人,却都被凶手弄死了,那石头房子里还都是机关,凶手要是笨,不可能有这“杰作”。陆宇峰叹口气又说:“既然如此,他今晚杀错人了,肯定会有所察觉,而且从他给我们打恐吓电话的举动来看,这还是个高傲的人,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会这么甘心离开作案现场的。咱们带着王同去看看,让他露露脸,或许会有所收获。”

  我懂阿峰的意思了,不过这么一来,我们也不太地道,无疑是把王同当诱饵了。王同根本不知道阿峰打啥算盘,没几分钟就穿好衣服,还招呼我们赶紧下楼。我们还开着那辆黑轿车,往加工厂赶,路上阿峰打了电话,只是碍于王同在场,他说的都是暗语,又是面包吃饭之类的话。我猜他是跟于擎航通话,他把想法告诉于擎航,让警方也做二手准备。

  等我们来到现场时,值班室的火已经扑灭了,而且这里一点都不冷清,放眼一看,全是人。警方来了两警车的人,包括于擎航,还有一个救护车和消防车。我注意到,在救护车旁边放着一个担架,用白布单蒙着一个人。这一定是王同的哥们儿,给他当了替死鬼。王同也不怕见尸体,他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地往白布单那儿跑,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也不怕他出事,我就任其过去了。

  我们仨跟于擎航见了面,不过在我们走到他身边后,这小子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想跟我们保持距离。我明白他啥意思,一定知道我们身上有病毒了,但问题是也不传染,他这么烦我们干什么?陆宇峰没较真,反倒直接问起正事:“现在有什么发现?”于擎航回答:“值班室的门窗有被撬和砸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想强行进去,但这门窗都是防盗的,凶犯没得逞,就又用火油把房子燎着了。警方接到报案后,用最快时间赶过来,不过也晚了。”

  能想象得到,当时王同哥们做了一系列斗争,虽然没让凶犯进去,但最终也难逃一劫。于擎航又指着周边这些住宅,跟陆宇峰说:“我也让手下去附近搜了,按你的意思,只能是碰运气了。”赶巧的是,在他刚说完,有片平房区就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大半夜的,枪声很明显,让我心跳不由加快。也不用谁强调啥,我们都知道凶犯真没跑,还被警方发现了。于擎航有些着急,也有点小兴奋,他扯着嗓子又就近找了两个手下,一同往平房那边赶去。我也想跟去看看,而且枪都开了,凶犯弄不好都被击毙了,我招呼阿峰和潘子。阿峰却跟我意思相左,他反倒招呼我俩,赶紧上车。

  我冷不丁没想明白,心说上车干啥?平房胡同很窄,开车进去太费劲。但我还是听了阿峰的话,我们仨快速坐到黑轿车里。陆宇峰还把车打着火了,把车灯亮度调到最大,正对着那片平房。

  估摸过了半分钟,一个黑摩托从一个胡同冲了出来,车主使劲给油,呼啸着往远处逃去。我算佩服死陆宇峰了,他是怕凶犯没被击毙,就做准备等着凶犯逃出来,如果刚才我们也跟于擎航一样,傻兮兮钻胡同,凶犯现在肯定轻轻松松拍屁股走了。

  黑轿车早就准备好了,凶犯的摩托一逃,陆宇峰也起车,玩命地追起来。按说我们是轿车,速度肯定比摩托要快,可问题是,这里全是土路,特别颠簸,轿车开快了,很容易跑偏翻车。我们一轿车一摩托的,最后勉勉强强弄个平手,而且我们两伙人之间的间距,也一直保持在十米左右。陆宇峰趁空对着表盘上的一个摁钮戳了一下,我坐副驾驶上,看得清清楚楚,这摁钮立刻闪烁起来。我们仨身上带着GPS裤带,都是每隔一刻钟发一次信号,这摁钮一定也是个跟踪器,但发射频率要高,陆宇峰是在给警方信号,让他们能很快追着我们赶上来。

  摩托车主带着头盔,看不清长相,但他显得很着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发现怎么也把我们甩不掉之后,耍了一个诡计。他车技真好,突然点了一下刹车,让摩托顿了一下,再迅速提速。这么一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不少,要我看,都到五米之内了。我还纳闷的念叨一嘴,不知道这摩托司机咋想的。

  但没等有人回答,摩托司机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答案了。他摸出一个瓶子来,对着后面狠狠一丢。如此近距离,瓶子正好砸在我们车前盖上了,还哐的一声碎了。瓶子里全是水,溅的满挡风玻璃全是,陆宇峰稳着心,没乱打方向盘,保持车速,只是用雨刷器快速地扫了扫。

  我在车里却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汽油味,我心里反应过来,这不是水,而是他娘的汽油。摩托车主一看我们中招了,又立刻拿出一个zippo。这下我们都慌了,他要再把zippo丢在车盖上,我们这车就立刻烧着了。陆宇峰急忙踩死刹车,只是车速过快,冷不丁地整个轿车都横了过来,我和潘子也没好过到哪去,尤其是我,差点整个人撞在挡风玻璃上。摩托车主一看没机会丢zippo了,也不管我们,收了火机,速度不减的继续逃。

  说实话,我们仨都憋了一肚子气,陆宇峰还对着方向盘使劲拍了两下泄愤,不过他没放弃,缓过神来后,就一调头继续追。只是隔了这么一会,那摩托车司机早逃得远了,看着都快成一个黑点了。我们只能一方面远远望着他,一方面辨认路上的车胎痕,借此跟踪。我也时不时看着车内导航,等这么又走了一会后,我发现我们正往一个很熟悉的地方赶去。

  就是给女子看病的那个村子,只是那女子家在村东头,我们这次奔的是村西。

  我说不好心里什么感觉,心说这案子我们费劲巴力追了一大通,别最后是灯下暗,这凶犯竟是这村里的人。陆宇峰也看出端倪了,他给于擎航打电话,催促警方赶紧调两伙人过来,一伙往村东头儿赶,一伙跟着我们,往村西头儿去,来个两头堵儿。

  可还没等我们赶到村子,在爬了一个上坡后,出现意外了。这条路很窄,也就是个双车道,有个人横着趴在马路中间,他这么一拦,我们想过去是不可能了。我们都很警惕,觉得这人不会是凶犯吧?或者是凶犯一伙的,又耍什么诡计。陆宇峰拿个电筒,嘱咐我们小心后,一同下了车。

  等来到这人面前后,我发现这也是熟人,就是村里那个傻爷们,他身上破破烂烂,衣服还被刮出一个大口子来,而且在路边草丛里,还有一个前轱辘被撞瓢了的自行车。傻爷们也知道我们来了,他抬头一看,哇一下哭了,说诡诡不好,半夜开摩托撞他。要不是他提一句诡诡,我都快把这事忘了。我记得傻爷们说过,诡诡不是守果园还饿了吃狼的东西么?而且那天在村里调查,大家都说没见过诡诡。我们就一直没把这个当回事。

  傻爷们这么说也引起陆宇峰的注意了,他示意我和潘子一起帮忙,把傻爷们扶了起来,他还抢先问了一句:“老哥,你说诡诡把你撞了,那诡诡到底叫什么?是谁?”傻爷们逻辑不行,根本不正面回答,还哭哭唧唧地说起别的来,说他最近学骑车,好不容易晚上偷了家里自行车出来遛弯,还被发现了。我听的心急,但有啥法子呢?最后陆宇峰招呼我俩,先把傻爷们扶上轿车再说。

  轿车后座很舒服,傻爷们坐上后又不嫌疼了,还满意地哼哼几声,而且我们又套了一会儿话,他终于说出一个有用的事儿。他告诉我们,诡诡不在村里住,有时候蹲在果园里,有时候就去村外的老屋那边。我冷不丁没弄懂老屋是啥,但陆宇峰明白,还跟我解释一下,他说慕斯镇周边农村以前都是各家各户独立的,互相之间离很远,后来为了便于取暖,又都迁到一起去了,傻爷们说的老屋,就该是那些被舍弃的老房子。

  我又查查导航,上面也有显示,老屋就在村子的西面。我一合计,那不用说了,凶犯诡诡肯定是把哪个老屋当临时住所了。我们往村子西面赶,不过没直接开车到老房区那儿,离着一里地远,陆宇峰就把车熄火了。正巧副驾驶的抽屉里还有几块糖,我就把它们一股脑儿全拿出来,塞给傻爷们,哄他在车里自己坐着,我们办完事回来就带他好吃的。傻爷们点点头,我们仨放心地下了车,弓着身子,悄悄往老房区靠去。

  这片老房区乍一看感觉很瘆得慌,有点绥远村的感觉,只是不管咋说,绥远村还住着人,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真怕我们经过哪个房头时,从里面冒出一个女鬼。陆宇峰眼睛贼,他还特意找个土墙爬上去,借此远观一番,下来后告诉我俩,有个老房里有亮灯,凶手就该躲在里面。我和潘子全点头赞同,陆宇峰引路,我们仨偷偷摸了过去。我和潘子的意思,我们该从后院跳进去,给凶手来个措手不及。但陆宇峰跟我俩持相反观点,他认为凶手是玩机关的行家,一定在后院设了陷阱,我们真要想最快、最安全地冲进去,走正门才对。正门是凶手进屋的必经之路,他不可能也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一合计也对。我们就按他说的办。我留意到,老房前没停摩托,凶手很可能把摩托也推到屋子里去了。本来我还想给摩托放气呢,现在只好打消这个念头。陆宇峰在前,潘子在后,我们仨一条直线地站在正门前,陆宇峰给我俩打了个预备手势,又当先飞起一脚,把门踹开了,紧接着带头往里冲。我紧忙跟着,不想落队。但没想到陆宇峰刚进门就来了个急刹车,等我想停都来不及了,硬生生撞在阿峰后背。潘子更别提了,他大身板子全压我后面了,把我顶得一咧嘴。我把脑袋侧出来,想看看前面到底咋了?

  我真服了凶手,他家门里面竟放了个墓碑。这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甚至把这玩意儿放门口,他也不嫌不吉利。陆宇峰盯着墓碑想了想,跟我们说:“这墓碑有说道,咱们绕过去抓人。”我当先回答行,而且我怕潘子这缺德兽别脚欠,踢这墓碑啥的,我特意拽着他,让他跟我一起走。我们是真对这墓碑小心了,但还是算漏一样东西。在我们离墓碑最近时,突然地,它咔地一声炸开了,从里面冒出一股绿烟来。

  我暗叫不好,心说凶手一定有遥控器这类的东西,他发现我们进来后,手动启动机关了,而且这绿气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我们没谁出言提醒,也不敢在这时候张嘴,全都捂住鼻子扭头往外撤。我发现这绿气太邪门了,浑身只要沾到绿气的地方,就不自在,像被蚂蚁咬一样,麻麻痒痒的。我们争先跑到老房外,又都贪婪地吸起新鲜空气,我还担心的问阿峰:“我们会不会中毒?”陆宇峰沉着脸,他没回答我,能看出来,他心里也没底。潘子趁空问了另外个事,他说既然凶手知道我们跟来了,他一定会逃,我们仨怎么堵他呢?

  这老房子有四面,我们仨就算一人守一面也是人手不够。我正琢磨怎么办好呢,没想到凶手根本没有逃的意思。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传过来,隔着绿气我看不到门里的情况,但可以肯定这是摩托马达的声音。我们仨都挤在门前,他骑摩托出来,保准会把我们撞伤。陆宇峰吼了一句让我们快躲。也是险之又险,我们刚腾出地方,摩托就出来了。

  凶手带着头盔,我依旧看不到他长相。他真彪悍,车技真好,把摩托左拧右绕的,想把我们刮伤。我们没法子,只能往后退,我和潘子也都挨了几下子,凶手知道陆宇峰厉害,他最后舍弃我和潘子,一扭头,让摩托对准阿峰冲去。

  陆宇峰本来举起手表,对着凶手射了几针,但凶手穿的衣服很厚,银针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这么一耽误,摩托冲到陆宇峰面前了,陆宇峰一见情况不对,紧忙扭身逃。他耍了个心眼,用了S形的逃法,试图摆脱摩托。不过凶手把摩托弄得很灵活,陆宇峰一拐弯,摩托也跟着拐弯。他俩这么一追一逃,跑出去挺远。我急了,不想陆宇峰这么被动,跟潘子吼,说我俩快点上,帮阿峰解围。

  我反应快,冲得也速度,没多久就追到摩托后面。这时我还把甩棍抽了出来,想的是,凶手带着头盔,打他脑袋肯定没用,那就捅他后心窝,让他来个心律不齐。我算盘打得不错,但刚动手,凶手就阴了我一把。摩托排气筒突然喷出一大股黄烟来,我不留意下,吸了几口。这黄烟太臭了,就算汇集百家屎粪的厕所,在它面前都显得弱爆了。

  我觉得自己肚子恶心得直抽搐,眼前冒着金星,身子无力下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潘子更在意我的安危,他跑过来问我咋了?又仇恨地望着凶手,捂着鼻子冲了上去。潘子有股子倔劲,他整个人跳到摩托车上,坐在后座,要把甩棍从后往前地递出去,勒住凶手脖子。我们真是对凶手小瞧了,尤其他这摩托,上面猫腻太多了。

  凶手对着车把儿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摁钮摁了一下,我就听啪的一声,整个摩托后座竟然弹了起来。这后座底下也不知道顶着几根大弹簧,威力真大,潘子整个人一下被弹的垂直飞起来,要我说,离地少说有两米。潘子当场就吓傻了,手脚并用在空中乱扑棱,乍一看有点像鸟人。凶手趁机把摩托开走,等潘子落下时,毫无遮挡地砸在地上,他还是脸朝下,跟个伏枥的老骥似的,而且也不动弹,估计是被摔晕了。

  我俩这么一搅合,虽然没擒住凶手,但陆宇峰脱险了,他也缓过劲来,爆喝一声,转身对凶手展开攻击。陆宇峰隔一段距离开始助跑,离凶手有两米远的时候,他腾空跳起,双腿在前,对着凶手狠狠飞踹过去。这招很猛,要是实打实踹上,保准让凶手受重伤。凶手也不傻,急忙闪身躲避,不过他晚了一步,被阿峰踹中左肩膀了。

  他被硬生生踹下车,与陆宇峰一起摔在地上,但这两位都是强人,又一同来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接下来他俩恶斗上了,我看到这儿,心里连连得意,心说阿峰鬼手的外号不是白叫的,他用起铁扳指,就算凶手带着头盔,只要身上大穴挨了几下,也保准丧失行动能力。可不知道怎么搞的,陆宇峰身手弱了一大块,也别说打斗了,连反应都比一般人慢半拍。凶手一摸后腰,拿出一把两尺来长的小皮鞭,他就用皮鞭狠狠抽打阿峰。皮鞭这种武器不像刀子,有种来去无踪、神秘莫测的感觉,综合这么一看,陆宇峰完完全全吃了个大亏。

  啪啪声不绝于耳,我看着都心疼,几个眨眼间,陆宇峰身上就布满了血道子。或许是看着同伴挨打了,我突然上来一丝狠劲儿,挣扎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用甩棍了,抽出裤带,踉踉跄跄往他俩那边走。

  我想的是,自己就用这裤带,随便勒住凶手一个地方,哪怕实在不行抱大腿呢,也要给阿峰创造有利机会。凶手也留意到我了,他又猛攻陆宇峰几下,顺脚把阿峰踹出去后,扭头看着我。我被他看毛楞了,一时间不知道干啥好了。他也不知道咋想的,突然笑了一声,像我猛冲过来。他的速度也真快,几下就冲到我面前。我以为他要借这速度对我打拳呢,赶紧蹲着马步准备防守,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把自己像炮弹一样射出来,而且还是头在前。他带着头盔,这么个怪招,我一时间没法抵抗,被他实打实地撞到了。我被冲击力一带,几乎脚离地退着飞出去,不过我也没空手,趁机抠着凶手头盔,把它拽了下来。

  在我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后,凶手也站了起来,他看着我,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我望着他几乎惊呆了,因为我认识他,就是那个给我们送过烧烤又送过快递的小杂毛。只是现在他没有杂毛了,一头的黑发,而且目光很冷,眼中充满杀意。

  我一下联想起很多事来,既然他是凶手,那他之前送烧烤就是在试探我们,确定我们的住处,而我们中毒,夜里留电话这类的诡异事,也都是他在搞鬼。都说人不可貌相,我现在算领教到了,这个相貌平平的家伙,竟然能杀了黑子、细鬼和刀客,还把我们仨一起收拾了。凶手看我有些发呆,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又特意卖弄一句,对我喊道:“无量天尊!小道有理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头绪,我却一下秒懂,因为我想起个人来,就是神笔法师身边的小道童,合着那个道童也是他乔装打扮的,我说当初怎么看他怎么那么眼熟呢。我心里有些恨自己,怎么就眼拙没把他认出来,不然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凶手看我有些发愣,索性不再多说,大步往我这边走,还趁空抽了几下鞭子,那意思要立刻收拾我了。我对这鞭子有点怵,陆宇峰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我了。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抗好了,尤其用甩棍对付鞭子,也没什么用啊。正巧我手上有摩托头盔,就使劲把它推了出去,想先砸下凶手再说。

  我用的劲不小,就跟推篮球一样,但凶手很警惕,随便的一挥舞鞭子,就把头盔打远了。我这么做不仅丁点用处没有,还把他惹火了。他啧啧几声,把皮鞭收起来,又摸出一把长柄匕首来。匕首看着阴森森的,很锋利,我明白,这一定是杀细鬼和刀客的凶器,而那鞭子就是勒黑子用的,凶手倒是把这些家伙式都带身上了。

  他举起匕首,几步窜过来,飞起一脚把我踹在地上,又坐在我身上,将匕首刺下去。我下意识地抬手,使劲扣住凶手的腕子,不让他得逞。不过我的位置不好,他在我上面,可以全身用劲。我累得双手直哆嗦,也不能阻挡匕首一点点往下落。

  他是对准我左胸刺的,真要刺到身子里,绝对能伤了肺部,这是致命伤,我一边拼死抵抗一边无助地四下看看。潘子依旧昏迷着,陆宇峰倒是想来支持,只是他站起来后又无力地坐回去,伤势很重。我心说完了,早知道能有今天,自己就不当线人了,在监狱里窝二十年,咋也能留条命不是?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婴儿哭。

  这哭声很邪门,像顽童发出来的,可这是老房区,还是大半夜,哪有顽童在这里玩儿?甚至细品之下,这哭声里带着一股怨恨,也有种嬉笑的成分,一般顽童想学还学不来呢。我第一想到的是凶手有同党,但凶手反应让我诧异。他愣了一下,都顾不上杀我了,急忙站起身,退后几步,拿出警惕的样子四下看起来。

  我俩在这犯懵,陆宇峰倒明白咋回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吼道:“逃啊!”虽然阿峰没时间解释什么,我却知道,自己再不逃,肯定倒大霉。我现在还坐在地上,为了能快点逃走,也顾不上站起来了,抱个脑袋,在地上打滚。我都不知道自己滚了几圈,反正突然间,我听到远处传来很轻微的吱溜声,就好像电火花碰撞那种。我也不滚了,急忙抬头看凶手的反应。

  凶手很奇怪地哆嗦起来,而且嘴巴大咧,唾液白沫什么的,乱七八糟往外流,他鼻子里也喷出一堆像鼻涕一样的东西。随后他抱着脑袋跪在地上,疼得直哼哼,挣扎一小会儿又蜷曲成一团,死去了。他死这么快,让人始料未及,我第一感觉,他是被鬼上身了,但什么鬼能有这么狠的道行,上了身这么快就把人折磨死的。

  我摸出甩棍,又往回爬一段,试探性地伸出棍子,对他捅了捅。凶手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身子也软绵绵的。我又四下看看,整个儿老房区再次静悄悄的,也没见哭的人出来。我最后望着陆宇峰,希望他解释一下,可他现在有点亢奋,根本不理我,反倒吼着问:“莺嫂,你出来了?是你么?”

  我迷糊了,莺嫂这个词让我想起李峰妻子了,阿峰之前说过,这女人的医术特别强,但问题是,她医术再强怎么还会哭呢,尤其这哭声还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我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往阿峰那边走去。等挨着他以后,又一屁股坐下来。我想追问到底,但陆宇峰趁这段时间回过神了,也不再多说莺嫂的事儿了。他拿出手机,很费力地用手指戳了几个号码,又托起手机通话。

  这电话是给于擎航打的,他告诉于擎航,让警力全来老房区,凶手已经落网死掉了。这样估摸过了十分钟,两辆警车开了过来。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不管按距离算还是按效率算,他们不可能慢这么久才赶来。

  我倒不认为这帮刑警偷懒,而是觉得他们是故意的,能下这命令的,肯定也就是于擎航了。但等他们下警车时,于擎航却出了一副积极兼焦急的样子,吼着嗓子让警察封锁现场。他还来到我和陆宇峰面前。

  这时候我和阿峰都能站起来了,我俩还都凑到潘子身边,给他急救。潘子也没啥大毛病,就是摔晕了,折腾几下子,就慢慢醒了。陆宇峰把我们仨的经历跟于擎航念叨一边,于擎航连说辛苦了,还让我们早点回去休息。我们仨也真没那兴趣继续留在现场,我搀扶着潘子,陆宇峰带头,我们往黑轿车那儿赶。

  等离近了,我发现傻爷们不知道啥时候从车里钻出来了,他又蹲在车轮旁边,用手往里扣呢。看着我们来,他还呵呵傻笑。这举动在之前有过,就是我们去村里调查时,他就这么扣过,如此雷同的场合,让我一下意识到,车轮胎有猫腻。陆宇峰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还对我使眼色。我跟潘子过去把傻爷们扶起来,陆宇峰又蹲在车轮前,对着摸了摸,从里面扣出一个纽扣来。这纽扣很不显眼,但我能猜到,这是跟踪器。我琢磨着,这该是凶手偷偷装上去的,就在我们调查村里时“诡诡”耍的一个小手段,只是他装跟踪器时,被傻爷们瞧到了。

  这也解释了为啥我们来慕斯镇调查这么多天,连凶手的影子都捕捉不到,合着他早把我们行踪摸得一清二楚,尤其那次我们赶往西北郊区石头房时,那么隐蔽的行动,也被他提前溜走了。陆宇峰摆弄着“纽扣”,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虽然没说什么,但笑声中露出一股很强的无奈感。

  他把纽扣收好,这也算是一个证据了。我们仨带着傻爷们又都坐到车里。陆宇峰把车打着火以后,闷头想了想。他算计的挺多,跟我们说:“咱们不要急着回去,还有个事没做。”我追问他是啥,他又给于擎航打电话,电话内容也算是给我一个回复了。

  他让警方出几个人,跟我们一起去找神笔法师,务必把他捉在家中。我一合计,既然凶手是道童,那神笔法师一定是帮凶。道童死了,如果耽误一晚,别让神笔法师逃了。于擎航很配合,还亲自带队,跟三个警员一起,开了警车跟着我们。他们是警察,开警车却缀在我们黑轿车后面,这让我再次无语,合着他又“消极怠工”了。

  这里离法师家不远,也就一刻钟的车程,但就在我们快赶到他家时遇到意外了。我们还在路上行驶,突然从路边蹿出来一个人,穿着道袍,就那仙风道骨的样儿,不用细瞧就知道是神笔法师。只是他现在状态不怎么好,整个人走得有点踉跄,甚至看我们车开过来时,他都不躲,奔着我们颠颠跑过来。陆宇峰给了一脚急刹,也亏了他反应快,不然都能把神笔法师撞飞了。在离法师一米来远的地方,我们才把黑轿车停了下来,法师一点不害怕,对着车前盖扑了上去,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在上面,脸冲着我们,嘴巴一顿一顿的,里面不住往外溢血。

  这是服毒自杀的节奏,而且如此近距离地来个特写,让我隔着挡风玻璃看得直恶心。潘子也是,捂着嘴,一脸的呕吐状,但不管怎么说,潘子能忍住,没吐出来。可傻爷们不行,他也不怕死人,看着潘子,还学上了,而且这哥们学两下还有感觉了,真吐上了,哇哇地喷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车里瞬间老不是味儿了。我冷不丁被熏得受不了,我们也没法在车里待着了,全下了车。

  我和陆宇峰先凑到神笔法师身边,陆宇峰也不嫌脏,用手指沾了法师嘴角的血,抿了抿放在鼻前闻闻,又在法师身上检查起来。随后他望着我,以及刚下车赶过来的于擎航,指着法师胳膊上的一个针眼说:“注射剧毒,应该是种生物碱,活不成了。”

  说实话,这时候我有点泄气,觉得我们就是晚来一步,不然把神笔法师活捉了,这案子调查起来,保准水落石出,现在这样,很多疑点都会被埋没。于擎航跟我们交代几句,他倒是不放弃,带着手下往法师家奔去,继续来个封锁现场调查。我看着阿峰,问他接下来还干什么?陆宇峰靠在车门旁,这次他也没啥想法了,说咱们吸根烟提提神,这就回家吧。

  我带着烟,虽然跟凶手搏斗时,烟都被压扁了,但还能抽,我们仨全点了一根,闷闷吸起来。傻爷们倒是上来一股劲儿,非得也吸一根,我知道他不会吸,就没给他。他使劲抢,我正跟他争执呢,突然间觉得自己眼前花了,看傻爷们直重影,这现象以前没有过。

  我又扭头看着阿峰,同样的,也是重影。陆宇峰和潘子也先后有我这种感觉了,陆宇峰摆手让我们稳住,他想打电话叫于擎航,只是电话没拨出去呢,我们仨就先后闭眼不省人事。

  自打接手绥远村鬼案以来,我被弄晕的次数太多了,还数这次最为严重。我一直处在时而昏迷时而半清醒的状态中,我记得我们仨都被送到病房,潘子还出现了生命危险。当时我傻兮兮地扭头看着,一堆医生护士围在潘子身边,尤其有个医生还用了电击抢救,除颤器按在潘子胸口上,反复了好几次,最后才勉强把潘子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接下来我又见到医生护士不断地给我注射药物,偶尔连呼吸罩都用上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在一天晚上,勉强醒了过来,这病房的灯很亮,估计不是为病人准备的,而是方便医生急救观察用的。我被刺得双眼生疼,索性避开它,往旁边看。

  出乎意料的,我身边坐着囚狐,就是陆宇峰嘴里那个特殊线人的大队长。她看我醒了,冷冷地点点头。这时我鼻子里还插着管,说话很费劲,但还是忍不住,挣扎地问,“狐姐,我们什么情况?”囚狐有点答非所问,回答说,“相信组织吧,你们会好的。”这话无疑跟个砖头一样,狠狠拍在我脸上,我也可以把这话这么理解,组织没有办法,我们体里的病毒还在。

  我突然想笑,也不板着自己,虚弱地呵呵起来。囚狐过来帮我垫了垫枕头,那意思让我舒服一些,又说,“警方在王思宇家中发现了一个墓碑,经过检验,里面存在变异病毒,跟你们体内的一模一样,你们当晚抓他,是不是又中了暗算,导致病毒二次入侵,让你们身体加速衰弱了?”

  能品出来,王思宇就该是这次案件的凶手,也就是诡诡和杂毛,当时我们仨确实碰到了那团绿气,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看我没接话,囚狐往下说,“这几天给你们注射了强心剂和激素类药物,还能维持几天,安心养着就好。”

  我知道这两种药品的副作用有多大,别说我们仨病号了,一般人长期用这个,不死也掉层皮。刚才在得知我们没被治好时,我心里一度堵得慌,现在却很奇怪,得知自己没几天活头时,我反倒冷静了。因为我太清楚了,很多癌症患者都是思想压力过大,吓死的。如果想让自己多活几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想开。 凶案局中局(完本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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