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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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战轰轰烈烈的打了好几年,最后以浩然他们退出内陆躲到了东南岛屿为结束。此时,杨老爷和杨夫人相继过世,彤沅和尹星轩回来过几次,都劝说彤莞放下过去,往前看,任是大家磨破了嘴皮,彤莞就是油盐不进,死死守着和张坪峻一起白头的承诺。
小鱼成了亲,带了新婚妻子琳琅来筑梦园看刘妈。刘妈细细准备着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一边准备一边叹气,她的儿子终是没有福分娶到彤莞啊。刘妈不无难过的想,杨夫人和杨老爷已经仙去,彤沅一家已经迁居京城,极少回来。她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若是连她都走了,谁来陪伴孤独的彤莞啊?
刘妈见到琳琅的那一刻,心里更是难过,这活脱脱就是十六岁时那个单纯柔弱的彤莞啊。琳琅敬过婆婆茶之后也偷偷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彤莞,她一直认为是缘分天定,才让她征服了这个战神般的英雄。如今却在看见彤莞那一刻,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她终于明白当初小鱼第一次见她时那惊愕的眼神了,原来那不是一见钟情,而他对她无底线的宠溺,也不是源于对她的爱恋和眷念。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因为她有一张如此相似的面孔。
岁月格外优待彤莞,这么多年过去了,三个孩子都已长大,她却依然犹如二八年华的少女般,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乍看之下竟分不出琳琅和彤莞究竟谁比谁年长。
原本认亲时喜悦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彤莞默默退出厅堂,回到了自己房间。
小鱼这次不止是带琳琅回来认亲的,他被委派驻扎在荆山镇上。这次回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离开了。琳琅的心结他很清楚。但是他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清。若不是琳琅像极了当初的彤莞,那个未遇见张坪峻之前的二小姐,他不会热烈的追求她,犹如完成自己儿时的梦想一般。可他很清楚琳琅不是彤莞,琳琅就像朵娇弱的菟丝花,要依靠着他才能活下去。那是他曾以为彤莞的模样。总之,一切源于她像彤莞,可他娶她也因为她不像彤莞。不管怎么说,彤莞都是他俩之间绕不过去的坎儿。
中元节,琳琅独自来筑梦园给刘妈送节日礼时,彤莞张罗了一桌子菜招待琳琅,二人都小酌了几杯,这上好的女儿红,微醺了一对姐妹花的俏颜。彤莞拉着琳琅到自己房中给琳琅看照片讲起了往事。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从当年荆山镇的骡马市开始讲起,那么久远的事情,彤莞还记忆犹新,她甚至记得那时一身洋装的少年张坪峻是一副何等自傲的表情。
天色大亮时,依然沉浸在悲伤中的琳琅红肿着双眼,沙哑的嗓子问彤莞“那你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若是他真的,真的……他的承诺如何兑现呢?你怎么这么傻啊?”
彤莞微笑着说,“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她摸着自己的心口说:“若不是坚信他还和我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呼吸一样的空气,这些年我早就放弃自己了。我是为了等他回家才活下来的。早些年,我想过去西南找他,现在也放弃这个蠢念头,这么多年了,他不会一直在那里等我去找他的。若是我离开了,他回来了,我们就此错过了可怎么办?所以,我就在我们的家里等他好了。等到我再也不能等的那天为止。”
琳琅轻轻拉着彤莞的手,语气诚恳的说:“我很佩服你,你很勇敢很坚强,敢于坚持做自己认为值得做的事情。我不如你,一点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要让泓涵好生哄一番才行。彤莞你真的很棒,无论如何,照顾好自己才行。若有朝一日他真的回来了,必是愿意看到你一如他离开时的模样。”
窗外朝霞穿堂斜照,像极了新婚那日的早晨,当时缠绵悱恻满春殿,而今惟有鹧鸪飞窗前。
回到家后,琳琅久久的抱着小鱼没有说话。小鱼看着琳琅红肿的双眼,心疼坏了,细细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琳琅把头埋在小鱼的胸口,闷闷的说:“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太多心太矫情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人,我以为是彤莞,可是你和彤莞都知道那不是她,你心里的人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是你喜欢的模样和性情。而我恰好就符合你所有的要求,我温顺,单纯,柔弱,还有七分似彤莞的容貌,所以我才是最合适你的人,你的心上人以前只有影子没有名字,现在我知道她的名字就是琳琅!”
这番话悠悠荡进小鱼的心里,连小鱼自己都说不明白的事情,就这样被琳琅理顺了。是啊,他只是以彤莞为原型造了一个他喜欢的幻像,而琳琅的出现让他的幻像俏生生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实实在在的占据了他的生活。他何其有幸,终于找到了完美的另一半。
琳琅勾着小鱼的脖子,认真的说:“我再也不和你怄气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人生苦短,变数太多,看见彤莞的样子,我就在想,若是换作我肯定坚持不下去了,我必定早就变成一缕冤魂了,她却那么坚强的守着诺言,一心等着一个永远也回不来的人。所以我更应该珍惜近在眼前的你。”
小鱼动情的吻住了琳琅,所谓岁月静好不过就是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浮世三千,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