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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还有几个稳婆,见进来了一个男人,她们吃了一惊,正要大叫出声,那人出手如电,青衫微晃,她们血脉一滞,尽数呆在了原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人缓缓地走到床边,停在了云出的身侧。
上次在夜都担惊受怕留下来的后遗症终于现了出来,云出全身是汗,人昏昏沉沉的,如果有人叫她使劲,她便使劲,可也没有劲可使了,其实并不疼,就好像全身陷在了深深的沼泽里,想挣出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好像,只要她的气一歇,就会这样一直一直地沉下去,沉到没不见底的深远。
她心中隐约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所以很努力地,想从深渊里挣出来,可那种无力感贯盈全身,她下意识地合起手,低低地叫着那个似乎能给她力量的名字,“司月……”
“我在呢。”紧握的手被小心地掰开,温热的手指缠进她的指缝,轻轻地握住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侧轻轻地呓语。
云出立刻安静下来,下意识地反握着他,她想睁眼开,可是眼皮很重,连睁眼都没有力气。
“你一直很努力,再努力最后一次,好不好?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承担,你什么都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担心。嗯?”他的声音那么沉,那么悦耳,好像能穿过此时环绕在她身边的黑暗,直抵心底。
让人安心,恨不得将去所有的毛孔都放松下来,在他的声音里随波逐流。
“如果是个女孩,我会把她当成你,把你小时候没有的宠爱,全部补给她。如果是男孩,我会把自己所会的东西都教给他,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长大后,和他爱着的女孩成亲……”他一面说,一面将手放在她的后背,真气源源不断,平稳地输到了她的体内。
如他的声音一样,仿佛具有疗伤的效用。
云出簇于眉心的痛楚终于缓解,呼吸开始平稳有力起来,她仍然想努力地睁开眼睛,可还是睁不开,这让她心中一急,肚子又开始痛了起来。
有种沉甸甸的存在,叫嚣着,要从她的体内出来。
“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云出。一直在……你转身就能看到的地方,所以,什么都不要怕。”他低下头,本想吻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可在呼吸相闻的时刻,南司月却缓缓地上移,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云出额头温热,旋即一凉,交缠的手再次松开,她心中大恸,小腹却更为激烈地阵痛起来。
“去帮她吧。”南司月已经点开了那些定住的稳婆,嘱咐道。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极艰难地说,“……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我要她好好的。”
“你到底是谁啊?”其他人都已经拢到了云出身边,帮着她指导使劲,有一个动作慢点的,落在后面,诧异地问南司月。
“一个大夫。”南司月淡淡回答,“如无必要,希望你们不要说我来过。”
他的神情虽然和润,语气也称得上风轻云淡,可那种骨子里的威严与清冷,让屋里的人心中都莫名其妙地寒了下,然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屋外面,那个‘作茧自缚’的唐三,终于忍不住了,只能欺负妇女老弱,施展武功,将她们全部震开,白色的人影如翩鸿般落到了门口,他正要进来,屋里的人赶紧外出拦住他,刚才问南司月是谁的稳婆则匆忙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再回头时,哪里还有那个青衫男子的半点影子?
“拦什么,让我进去,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唐三被她们唧唧歪歪得恼火了,提高声音,恶狠狠地冒了一句,正要硬闯,便听见此时围在云出身边的人一迭声高叫,“出来了出来了!”
那些人也顾不上唐三了,全部欣喜地围了过去,唐三也像被施了定身法,怔怔地留在原地,许久,直到那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从屋里传出来,他才像大梦初醒一样,抓着一个人,忙忙地问,“都平安吗,都平安吗。”
男孩女孩都不重要,只要云出和孩子都是平平安安的。
“平安。”稳婆点头,笑嘻嘻道。
唐三这才彻底地放下心,立刻欣喜若狂起来,他推开众人,便要往里面冲,于是,又是一翻人墙阻拦……
直到孩子被抱了出来,唐三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还是没顾得上问是男是女。
倒是将孩子送上来的稳婆多嘴了一句,“恭喜大官人,是位千金。”
“女孩好,女孩好。”其实他也说不上到底男孩女孩都具体好在哪里,只是觉得,怎样都好,怎样都可爱,哪怕这个初生的小宝宝一脸皱巴巴地,像只猴子,那也好看,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事物。
“远方,远方,我是你干爹,来,叫一个。嘿嘿。”不正经地说了一通,唐三就只剩下傻笑的份了,抱孩子的姿势无比僵硬而谨慎,简直是不知道那手啊胳膊啊到底该怎么摆,可偏偏又舍不得撒手,倒是在旁边的稳婆看不惯了,伸手将孩子接了过去,提醒唐三道,“夫人还在里面呢。”
唐三‘哦’了一声,想进去,可不知怎么,在她难产的时候,他火急火燎地想往里冲,那个时候,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可真正知道她平安了,唐三反而有点踌躇。
想了想,他努力摆正自己的位置,走进去,半跪在她床前,微微一笑,“你看到孩子了吗?是个女孩呢。”
云出已经醒来,苍白的脸上满是浮汗,看上去,人像痩了一圈似的。她吃力地环顾着周围,将站在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每否决一个,她眼中的失望之意便浓了几分。
没有他。
那个声音,双手交握时的温暖,就像是绝境中产生的幻觉,辨不出真假。
直到目光移到了唐三脸上时,云出才虚弱地笑了笑,伸出手臂,示意将孩子递给她。
“长的很可爱了,虽然现在看不出像谁……”唐三有点笨拙地挠挠头,望着已经躺在云出臂弯里的远方,细细地凝望了半天,才不得不沮丧地承认,“嗯,像她爹多一点。”
哎,这是今天唯一令人沮丧的事情。
——虽然,平心而论,还是长得蛮可爱的。
云出笑,将方才那一幕小心地压了下去:见唐三的神情,便知道南司月果然没有来过。如果她问了出来,岂不是更让别人为她操心?
可是,话声犹自在耳。
他说,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一转身便能看见……
云出微微侧头,目光顺着窗户,远远地看向屋外那片斑斓鲜亮的田野:我已经转身,可是你在哪?
南司月站在屋檐的暗处,远远地看着云出瞥过来的目光,他神色微黯。随即,又低头笑了起来,很是幸福。
女孩呢。
其实,潜意识里,南司月终究是喜欢女孩多一些,一个像云出一样的女孩,任着他宠,把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全部给她。
看着唐三此时雀跃得像个孩子,南司月几乎有点嫉妒他了。
可心却极安。
有唐三在身边,至少,会护她周全吧。
最后朝那座喜乐喧天的别院里面望了一眼,南司月狠狠心,终于转身,朝临平城走去。
临平。
南王府。
南之闲也在从早到晚地等消息,可是别院那边就是没动静,他已经打发几个人去问情况了,唐三也不来个准信,直到下午,管家才匆匆地跑来,刚说了一句,“二少爷,外面有人找你……”南之闲已经冲了出去,远远地见着一个身穿青衫,面目清秀的男子,负着一只手,清清淡淡地站在假山下,明明是来客,可他只是往那里一站,便好像他便是这个南王府的主人一样,全身散发着一种岳峙渊临的气势。
南之闲也没多想,走过去便问,“生了吗?是世子还是郡主?”
“女孩。”来人微笑着回答,那抹温暖而幸福的微笑,几乎连他本人都不曾察觉。
南之闲点头,“女孩也好,都平安吧,王妃没事吧?”
“她很好。”那人刚一答完,便很自然地转开话题,“之闲,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大……大哥?”南之闲怔住。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