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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司月心中泛起一阵温暖——寻常人家的柴米油盐,喜怒哀乐,他从未接触过,也不曾试图去了解。
可是此刻,听着小孩子的鼾声和妻子们娇侬的嘱咐声,好像能闻到海边咸涩的味道,那种温暖的感觉很奇异,几乎让他不能自已。
静悄悄的午后。
静悄悄的幸福。
而后,便是男人们回来的声音。
又是一阵令人愉悦的喧闹。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夜晚最终的宁静,给这幅美丽的渔村写真图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可是,随着一声利刃刺入骨血的哧啦声。
一切都变了。
一切都被打破了。
女人们惊恐的叫声,孩子的哭喊,男人的怒骂,血溅落的声音,兵刃相击的丁玲,一阵一阵,紧锣密鼓地,和着许思思的快板声,如疾雷,如闪电,如山雨欲来风满楼,让人喘不过气,不能呼吸。
然后,又是一声尖利的叫喊。
撕心裂肺,心惊胆战。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与午后的安静决然不同。
海浪声再次大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岩石。
有几声隐隐的啜泣声,还未细听,便已消散。
她的表演结束了。
云出收起道具,朝四周福了福,然后后退一步,站在许思思身边,定然地看着夜嘉。
这一切,不过是小渔村事件重演罢了。
可是,始作俑者的夜嘉,却浑然没有一点知觉,他甚至还在回味方才那精湛的口技,脸上满是赞赏。
云出突然觉得悲哀。
这件事,对她是一生难忘的伤痛和噩梦。
可是,对于夜嘉来说呢?
也许,不过是老鬼回禀时,一句轻描淡写的‘全杀了’三个字而已。
所以,这段表演,她呕心沥血,差点失控。
他却不过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节目。
“不错不错。”他率先拍掌,四周也立刻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南司月没有动,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像仍然沉溺在方才的世界里。
“不过,南王殿下似乎没有笑呢。”夜嘉瞧了瞧南司月的表情,又恶劣地加了一句。
云出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废话,这种人间悲剧,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只有你这个恶魔了。
当然,夜嘉的潜台词,她也听懂了。
南王殿下没有笑,她就合该被推出去喂狮子。
……怎么办?
一拍两散?
貌似讨不到好啊,从她现在站立的地方冲到夜嘉的宝座前,只怕还没跑到,就被人剁成肉酱了。
可什么都不做,乖乖地去喂狮子?
那也死得太憋屈了。
云出犹豫地看向南司月,指望南司月说点什么,可是南司月表情淡淡,好像没打算说话。
正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表露自己的身份来历之时,一直在默默思考的许思思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抬头,笔直地看着夜嘉,一字一句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夜嘉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无辜而纯净。
就像云出第一次见到夜嘉时的模样,根本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大孩子。
再加上这身华贵宽大的玄色衣服,领口用针线绣着飞龙鸟兽,花里胡哨的样子,像一个大大的纨绔子弟。
“许思思,我是许思思。”许思思忍住哽咽,仍然凝视着夜嘉,脚步不自觉地挪动,一步一步,朝宝座走去。
站在旁侧的侍卫见状,想上前拦住她,却被夜嘉挥手屏退了。
“许思思?”他歪着头,作势想了想,俊美如画的脸微微一皱,继而展开,“哦,许家庄的许思思啊,朕记起你了。”
许思思面色一喜,好像一个溺水的人骤然抓到了浮木。
她停住脚步,殷殷地看着夜嘉。
“你若不突然出现,朕都记不得你这个人了。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吧?你叔叔还好吧?”夜嘉没心没肝地问。
许思思咬着下唇,摇头道,“陛下不记得思思,思思却一直记得陛下——记得陛下的话。”
“朕的话?朕说过什么话?”某人一脸茫然。
这种表情,看得云出都想上前打他一拳了。
——当然,如果她动手地话,就不止一拳了。
许思思用力地握紧手中的帕子,咬着牙,低头一字一句道,“陛下说过,你会来迎娶思思的。”
“是吗?那就娶呗。”夜嘉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然后,他瞧了瞧左右,站起身,非常随意地吩咐道,“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去准备,朕要娶这位许思思姑娘!——名字没错吧?”
众人倒。
这样的迎娶,还不如不娶!
许思思也怔怔的,就好像,就好像一名戏子,好不容易克服了怯场心理,做好了诸多准备,最后终于孤注一掷,想完成一场出色的表演。
结果,她匍一出台,掌声已经响了满场。
却与她无关。
“怎么,难道你现在又不愿意嫁给朕了?”夜嘉毫不负责地问她。
许思思神色悲戚,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事情,本以为实现的那一刻会很惊喜,但此时此刻,除了悲戚之外,竟没有其他感觉。
“你若是此刻改变了主意,朕也不会为难你。”夜嘉见她的表情,也辨不出喜乐,又无所谓地加了一句。
“嗯。”许思思终于回神,她微微一笑,尽管眼眶泪水翻涌,却还是笑着看向夜嘉,“我当然愿意。”
云出快被她的这句话气死了。
虽然与许思思交浅言深,但这种情况下,她何必还要答应夜嘉?
明知那个人心中完全没有她——夜嘉只是玩而已。
玩而已,干吗还要把自己的终身赔上去!
就像当初的莺莺,女人怎么都那么傻那么傻呢?
夜嘉爽气地笑笑,至此,事情更像是一场闹剧了。他挥挥手,吩咐相关人士去准备准备,然后大言不惭道,“这日不如撞日,不如趁着南王在场,把婚事给办了。许……许思思是吧?以后就是朕的南妃了。南王,且皆你的名号用一用。”
南司月淡淡地应了一声,“恭喜。”
“那另外一个,就……”夜嘉后面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南司月已经站起身,缓步向台下走去,“剩下这个,陛下就留给我吧。”
夜嘉本想说:剩下这个,就一起收了吧。
每天听听口技表演,貌似也不错。
不过,既然南司月开口了……
夜嘉诡诈地笑笑,重新看了看云出。
易容后的云出比本人可精致不少,细细端详,还是一小美人呢。
“怎么南司月都喜欢这种小女孩型。”貌似,上次的王妃也是这种娇小玲珑型。
不过,南司月进京后,就一直不冷不热着,这次肯为一个小女孩开口,也算是突破。
老实话,他现在真不能和南王府闹翻。
“好,皆大欢喜,南王可以先去把自己的美人藏好,等会记得参加朕的婚礼。”
说完,他携着身体僵硬的许思思,大步朝后堂走去。
许思思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然后,猝然回头,看了一眼云出。
仍然是哀伤的眼神,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坚定,让云出说不出话来。
罢了,罢了。
各自的人生,各自的选择。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