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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被唐三鄙视了一句,她也懒得争辩,马速很快,可是后面的追兵更快,毕竟,现在这匹马不仅要托上他们两个人,还是拉上后面那辆车,这里又多崎岖的郊外泥路,那些后知后觉的追兵渐渐看清影子了,马蹄滴踏,尘土飞扬。
“你到底抢得什么东西?”云出在颠簸的马背上紧紧地抓着唐三的袖子,断断续续地问。
“炸药。”唐三匆忙回答,“七十公斤,足够把整个别院夷平的炸药。”
云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这些炸药被运到了别院,便是真有遁地的本领,只怕也要被炸出来。
可是,他们难道都不会投鼠忌器吗?
毕竟,别院里还有并肩王呢。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云出扭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擦了擦汗。
这些炸药当然不能让他们拿到,南司月现在还没能脱身呢,如果夜泉真的一狠心,拼得玉石俱焚也不放南司月出来了,那别院里任何一个生命,都会炸成粉碎。
“等转到下一个山头,我先把你放下,我再引开她们。”唐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卷,塞到云出手中,“这个且帮我保管。”
云出只瞟了一眼,便认出是唐宫丢失的那副‘神器’,她惊异地转头,“你拿到手了?怎么拿到的?”
“说来话长。”唐三简短地丢下四个字,马蹄如飞,已经顺着山道拐了个弯,唐三一把揪住云出的衣领,便要将她扔到旁边的小树林里,自己再将其他人引开。云出却将头一矮,躲过了他的一抓,口中急忙嚷嚷道,“不如我拉着车先走,你帮我挡住他们。我武功低微,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啊。”
唐三一捞成空,顿时沉下脸,斥道,“什么时候了,不准讨价还价,赶紧下去,你这么重,把马都压垮了,白白地连累我被他们抓到。”
“少跟我来这一套。”云出也凶巴巴地瞪了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炸药有多危险,想当英雄,还早着呢!赶紧滚下去帮我挡住他们,给我时间处理这些棘手的东西。”说着,她也不客气,原本放在马腹两侧的腿翘了上来,一扭身,冲着唐三就是一蹬。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下脚之狠,地方之阴,让唐三痛得闷哼了一声,生生地被她给蹬了下来。
在唐三落马的那一刻,云出已经抢过缰绳,朝马腹上使劲地加了一鞭,只听到一声凄厉的马鸣声,唐三再想追上去,却只剩下翻卷飞扬的尘土,迷了他的眼。
他暗自咒了一声,然后持剑转身,柳叶眼微眯,薄红的唇轻勾,笑吟吟地看着那些紧追而来的骑兵队伍,非常友好地打着招呼,“嗨,朋友,那么着急赶路干什么?不如下来切磋几招?”
别院里面,南司月带来的百余人已经伤亡殆尽,剩下的二十人终于全部聚集到南司月身侧,各个身上皆有伤,可握剑的手,却依旧坚定有力,他们的表情亦没有一点惧色。
夜泉已经走了进来,他仍然遵守了给云出的承诺,绝对不亲自干涉这场战役。
只是,只是,非常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不惜任何代价。”
南司月自己送上门来,他没有理由放过他。
即便,为了另一个理由……
他也绝对不能放过他!
夜泉既已发话,那攻击更是猛烈了,其实,夜泉也发现了,大概是为了行事方便隐秘,南司月这次带的人,并不是南王府的顶尖高手,至少,上次在昌平谷中见识到的二十暗卫,便一直没有显性。而只是这样普通的南王府侍卫,便已经让这么多人头疼不已了。
南王府的实力到底如何?
夜泉曾经以为自己是知道的,而今,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
几百年来的黑暗运转,它早已深不可测。
不过,此时的南司月绝无援手,剩下的这二十人,除了舞殇与阿堵外,其他的也不见得是什么绝顶高手,只是下手利落,百折不回,而且令出行止,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亲卫队。
也因而,在这样明显的劣势下,还能如此从容不迫,表现出来的气势,让夜泉都为之心折。
如果南王府的手下都是这样的,那江南久攻不下,确实可以理解。
“王爷,他们来了。”众目睽睽下,阿堵突然凑在南司月耳边,轻声禀道。
“走吧。”南司月闻言颌首,淡淡地吩咐道,“将这里牺牲的人,也一并带走。”
“是。”阿堵应声,终于向那最后十八个人做下了撤退的手势。
众人皆松了口气。
他们松气,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得救,来闯这个局的时候,南司月就很明确地说过,这是一个死局,很可能,会拼到最后一个人,但他们死后,他们的家眷,将会被南王府终生供养,所以,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且是与南王殿下一起共生死,心中亦无憾。
松气的原因,是王爷终可无恙,不然,就算他们拼死一搏,只怕也再坚持不了半柱香了。
如果南王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百死不可辞其咎。
夜泉站在众人身后,冷冷地看着那一瞬的表情变化,不知为何,心中一阵萧瑟。
即便南司月将他们一手送上了死路,他们也是真心拥戴他的。
反观自己——
夜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千军万马,看着亮白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着璀璨得近乎辉煌的光芒,不知为何,非但没有觉出力量,反而觉得异常孤独,异常弱小。
如果没有这种种的利益牵制,如果他与南司月换位处之,此时站在他身边的,又有几个人?
正想着,场内最后做困兽之斗的十八人,突然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盾牌,迅速地围成两圈,一圈站立,一圈蹲下,好似一个盔甲一样,将南司月牢牢地挡在盾牌之后。
“都到了这一步,还做如此可笑的防守,岂非贻笑大方?”夜泉旁边的一个中士模样的人冷嗤一声,下令停止攻击,且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夜泉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明身份,此时,终于忍不住,走过去狠狠地踢在那人的屁股上,“蠢猪!谁让你下令停止的!他们明显是要撤退!所有人都围上去,就算用人墙堆,也要把这些盾牌给拿掉,用最短的时间拿下南司月!”
那人恼怒地回头,正要向夜泉找茬,夜泉已经亮出金牌,冷冷地看着他,“想死?”
中士一怔,立刻转身,哇咔咔地发起了最后的攻击,原先一直被他们挡在外围的士兵如收口袋一样收拢,一点一点,朝那片盾牌靠去,就要接近盾牌的时候,从里面突然射出无数条彩带,漫天飞舞,如乱花般,渐迷人眼,让人恍惚,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
然后,盾牌轰然倒塌,众人定睛一看,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彩带:盾牌后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地面平平整整,只余下飞扬跋扈的两字,“蠢猪。”
恰恰是夜泉刚刚骂他部下的那句话。
夜泉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微蓝色的眼眸,蓦然深邃起来,凛然如薄利的刀刃,让人望而生寒。
站在他身边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了退,可是,他才退了一步,不防他猛地转过身来,抽出那士兵的佩剑,脚步未停,手腕一紧,那剑便捅进了刚才下令停止攻击的中士心口。
那中士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僵直地倒了下去。
夜泉冷冷地把出长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信手抹掉溅在他脸上的血,神色未动,声音亦是淡淡。
“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不然,在场所有中士以上的军官,都是这个下场。”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上,如果当了蠢猪,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道理,不需要他多说了。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