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王爷今晚不侍酒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云出醒来时,东方已渐白。
南司月合衣躺在她的旁边,察觉她醒了,他也睁开眼,问着怀中的云出,“要走了吗?”
“嗯,已经和御珏约好时间了。”云出揉揉眼睛,正要爬起身,南司月突然低下头,咬住她的唇,极缠绵地吻着她,直到吻尽胸腔最后一丝空气,他才微喘着松开她,“小心点”。
云出‘哦’了一声,然后唇角一勾,猛地翻身,将南司月压在身下,也学着他的模样,使劲地将他啃噬了一番,“你也是,要小心点。”
说完,她已经从床上跃了下来。
留下南司月躺在床上,手背压在额上,苦笑不已。
——大清早来这一出,接下来的几月,岂非过得更艰难。
折磨人。
云出回去的时候,御珏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同行的人却变了,由于唐三的一再要求,随行人员从御珏,换成了唐三。
唐三的理由非常充分,“这本是我弄丢的东西,我当然有义务将它给取回来。再说了,现在蛮族根本离开不御珏,随长老已经彻底不管事了,草植又还小,里里外外都是御珏撑着,我却是一个闲散人。”
云出将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不客气地揭穿他道,“你丫不是要躲情债吧?”
唐三面色一窘,赶紧摆手,“是要躲人,可不是躲情债,我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情债可言。”
云出闻言,捂嘴大笑。
在蛮族,风气比夜氏王朝开化许多,女孩子如果看中了一个男子,从来不扭捏的,她们会送花送信,或者在他门口唱情歌,自从三月前唐三来到蛮族后,就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动,再加上,唐三并不像南司月那样内敛,几乎是怎么拉风怎么来,不过几月,便已经风靡了大江南北,每天闻名来骚扰他的女子数不胜数。
更别提那个下饺子一样的断崖了。
唐三见她大笑,也不窘了,很恬不知耻地为自己辩了一句,“没办法,个人魅力啊!”
“少来,还是把你弄走好了,免得你留在这里给蛮族女子造孽。”云出瞪了他一眼,只得应承了唐三随行的建议,转头看包子,包子正低着头,一脸沉思。
重新回夜都,极有可能会重新见到夜泉。
包子的心情,云出能了解一二。
因为是秘密行事,他们三人轻车简行,化妆成普通的商旅,一路有惊无险,到了第四日上午,便抵达夜都城外。
重新回到这里,看着那高高的城楼,心中百感交集。
第一次来夜都时,为了唐三,身边的人是小树。
第二次来夜都时,为了夜泉,身边的人,却是唐三。
世间的事情,果然不能完满。
“现在城门查得很严,我们分头进城,进去后,到东街的第一道巷子口会和。”唐三简单地吩咐了一下,想了想,又不放心地看着云出道,“无论等下进城见到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必须先会和,再行动。”
“知道,罗嗦。”云出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向包子简单地吩咐了一句,然后三人快速散开,混到其他进城的人中,随着长龙缓缓地挪了进去。
包子一直微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云出知道自己宽慰不了,在他选择站在她这边时,就必然会经历这种折磨。
三人错落地混在人群中间,云出排在最前面,也是最先进城的。
进门一看,夜都还如曾经一样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琳琅满目的商品,唯一不同的是,路上有很多巡逻卫队,目光犀利地扫视着路人,稍见不妥,便会将人拦下来盘问,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
云出将头一低,正要往巷子口那边走去,却见右手菜市场那边人声喧哗,人们的欢笑声鼎沸入耳,与大街的紧张严肃太不相同。
她回头看了看城门那边,唐三和包子还排在后面,一时半刻只怕进不来。她略作踌躇,还是决定去看一眼,人群将菜市场前的广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满满当当,云出先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去挤,可还是没挤进去,反而是里层的人们欢呼声更重,她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在上面沾了几滴红色的药水,然后捂着嘴,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一阵,而后,颤颤巍巍地摊开手帕,高而虚弱地嚷嚷道,“哎,这肺痨啊……”
她的话音还未落,前面的人离开‘哗啦’一声,如潮水般分流两边。
云出心中暗笑,赶紧将手帕重新捂到嘴边,又咳嗽了两声,人则大摇大摆地穿过那条让出来的道路,走到了最前排。
可真的到了最前面,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些人围观的场景,原来是行刑。
腰斩。
而被斩的人,都是普通的蛮族青年。
这一定是他们在哪里抓到了俘虏,再用马车运回夜都,在菜市场演出了这一场,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云出呆立在那里,看着周围围观的人们,各个喜笑炎炎,仿佛真的在看一场极有趣的表演。
那些被行刑的蛮族青年倒是汉子,至始至终没有出一声,刽子手的白亮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极闪亮的光弧,利刃从骨骼里卡过,血洒了一地,身分两截。
每一次刀起,都换来一阵雷雨版的掌声。
云出站在雷雨中央。
她没有动,她什么都不能动,唐三特意交代过,在会和之前,什么都不能做,可是——云出的目光一转,看着那个负责监刑的人,黑色的斗篷,本身便如一个来自九幽的死神。
竟是老鬼。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手指几乎要掐进了掌心。
忍,她必须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她不会不知道。
可正在她几乎要将心中沸腾的怒火压下去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行刑的人,终于砍到了最后一个人。
……可是,没有砍死。
那把大刀,砍了那么多人,刀刃早就卷了,刽子手也没有了力气,这最后一刀,竟然卡在了那个蛮族青年的腰侧,推不进去,也撤不出来。
一直没有做声的‘犯人’,终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那是怎样的痛!
腰斩了一半,血流了一地,神智却还清醒!
那些围观的……欢呼的人,也觉得此情此景太过于凄惨,纷纷后退几步,有胆小的,已经折身散了。
刽子手也急出了一头的汗,他使劲地拔着那把刀,可那把刀显然卡在了骨缝间,他竟然没有拔出来。
垂死的青年叫声越来越凄厉,几乎声声泣血。
所谓的生不如死,便是如此了。
云出缓缓地抬眸,她的眼神清亮而妖异,熠熠生辉。
在众人都纷纷后退的时候,她却缓缓地走到了台上。
刽子手惊诧地看着她,本想上前拦住她,可这个少女的眼神实在太过诡异,只被她淡淡地扫过一眼,他便有种抬不起脚的感觉,仿佛全身都被定住。
“你……你是谁……”他讷讷地问。
刑场那头,老鬼也从案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云出没有答应他,她弯下腰,轻轻地握住那个青年的手,柔声道,“放心走吧,神在那边等着你。”
那青年已经痛得完全疯癫,可被她这样浅浅地握住,听着那一句似近似远的声音,他竟然出奇地安静下来,云出突然更紧地握住他,另一只手则滑出一枚匕首,手腕一翻,从他的喉咙利落地滑过。
他断气了。
他终于死了。
云出没有再看他,只是漠然地抬起头,看着瞠目结舌的刽子手,缓缓地朝他走了几步,刽子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些。
下一刻,他看到了熟悉的血,虽然当刽子手这么多年,对于这种温热粘稠的液体,他已经无比熟悉,可如果这液体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射出来的,就另当别论了。
……一直以为血是热的,其实,它是凉的。
依旧是看也不看一眼,云出已经转身,面向着老鬼的方向,妩媚地笑了笑,“好久不见,老鬼先生。当太监的日子好过么?”
老鬼神色一凛,全身的气机鼓胀着黑袍,四周阴风飒飒。
“是你?”他阴惨惨地问。
“呵呵,我该多谢你还记得我吗?真是荣幸。”云出微微一笑,正要缓步走了过去,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拉住她的胳膊。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