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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既已达成协议,南司月也是守信之人。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只短笛,婉转地吹了一曲短调,远远的笛声也随之消弭,果见外面的群蛇一点一点地游走,不再像方才那样躁动地聚集成一团。
云出眼上的黑布巾仍然没有取下来,可单单只是听这声短调,她已经足够吃惊了。
原来——
南司月还会吹笛……
“这是蛇毒解药与解药的配方。”南司月搁下短笛,取出剩下的东西,递给他们。
他们赶紧拿来,喂服给长老吃了,确认长老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还不知这位公子和姑娘如何称呼?”等了一会,女长老问。
“鄙姓南,她叫云出。”
“哦,南公子,云姑娘,请随我们来吧。”
外面的蛇群慢慢地散了,为防止行踪被彻底泄露,他们要连夜转移地方,南司月与云出,当然也要跟着他们,连夜离开。
到了第二天清晨,云出眼睛上的黑布才被他们揭开,那个声音低沉好听、似有蛊惑力的女长老,已经先行一步,他们由其余五个蛮族人带领着,紧随其后。
因为之前的因由,他们对云出和南司月绝对谈不上友好,一路上的气氛很沉闷。
云出尝试了几次调节气氛,可她抑扬顿挫的故事,在他们耳中,好像没什么效用。
她自觉无趣,索性也放弃了。
蛮族人所走的地方,当然不是驿道那种康庄大道,也没有马车,尽是一些崎岖泥泞的灌木丛,他们穿得很少,鞋子也不过是普通的韧草编成,速度却不俗,而且,他们根本没有要顾及云出他们的意思,如果见他们跟不上,就会在前面,用非常难听的话讽刺催促。
南司月有武傍身,照理说,应该不会太累。可他自出生起,即便是强化训练时,也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过,那高低不平的地势与那些带着倒刺的植物,着实让他够呛。
尤其是生了尖利倒刺的地刺,他因为辨识不了,经常被刺中,袍摆之下,白色的布袜已经鲜血点点。
云出看在眼里,每每想提醒,可一路上太多太多,她提醒了这一次,下一次却来不及了,南司月终于沉声制止了她,“没事,我会习惯。”
他说这句话时,坚持得近乎倔强。
云出随即默然。
大概,只有在这几日,她才这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眼疾。
从前,即便南司月会主动地提醒别人自己看不见,但他行动自如,任何事情都在掌握中,那些正常人在他面前,反而像个瞎子。
可到了这里,南司月对恶劣自然环境的适应力,明显差于一个正常人。
因为,植物不会呼吸,不会透露出任何讯息,即便透露出来了,那些罕见的植物,走南闯北的云出都尚且不认识,何况一直在高门深院的南司月?
这让他狼狈,大概是六岁之后,第一次觉得这样狼狈。
正想着,南司月又被那个可恶的倒刺刺了一下。
尖利的,长着倒钩的地刺,毫不留情地穿过他的袜子,在脚踝处上增添了一个红点。
南司月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痛感或者为难,可慢慢地跟在他身后的云出,却看得揪心揪肺。
走过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刺痛,她抬起腿,使劲地朝那个地刺重重地踩了一脚。
然后,脚底板被刺得伶仃一痛,让她直吸气。
“你们两个快点,按照你们的速度,明天都赶不到神庙了。”已经走到前面的五个蛮族人转身催促道。
他们肯定是不会专程等他俩的。
这两个试图去神庙的王朝人,如果自己跟不上、走丢了,或者中了什么毒草啊毒花,自个儿死了,那就更皆大欢喜了。
“知道了,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自会跟上。”云出说着,脚程反而慢了一些。
那五人见状,相互望望,不约而同达成一致,故意加快速度,很快便将他们甩得没影了。
云出踮着脚,远远地看他们快步走远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对南司月道,“你放心,我刚才在他们身上洒了痒痒粉,他们现在还没发作,等会儿发作了,痒得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找我们的。我们就让他们来回奔波,看明天这几个人的精力还是不是这么好。”
南司月闻言一怔,随即哂然。
“现在啊,我们也别走了,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五个小笨笨重新跑回来。”云出左右瞧瞧,见不远处有一片灌木杂草没那么多的空地,便赶紧带着南司月走了过去,用手随便扒拉一块地方,便让他坐。
南司月没有拒绝,很自然地坐了下来,一腿曲着,手搭在膝盖上,头微微侧向一边,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出也不和他多说,巴巴地跪坐在他的前面,然后,手一伸,便将他的脚给抬了起来。
“你干什么?”南司月有点吃惊,手连忙扶着左右的地面,腿被她半举着,收也不是,避也不是。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拔刺啊。”云出嘿嘿笑道,“能让我为你服务一次,真是荣幸。你可千万别拒绝我唯一一次、给债主当狗腿的机会。”
说话间,她已经脱掉了他的鞋子,双手开始扒他的袜子了。
“不用。”他窘然,淡淡地说,便要将脚缩回来。
“不用你个头!”云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里已经是蛮族的地方了,你认为他们这里等会有大夫啊,消毒药水啊,在驿馆等着伺候你么?如果此时不处理,到了明天,那些刺就会化脓,到时候,就算你有轻功,那也跳不起来了——还万一,万一感染了,你死翘翘了,阿呸!我这个乌鸦嘴……那个时候,我可怎么办?”
这是实话啊,如果此时南司月不在身边,她留在这里可怎么办?
南司月愣了一会,突然微微垂眸,唇角轻扬,似笑了笑。
云出懒得和他废话,已经很熟手地将袜子拽了下来,目光往他的脚底板一瞧,这一下,可真的是惊得不轻。
她只想,南司月这样一路地走了两天,刺应该是不少的,但没想到,竟然多得如此离谱。
亏他还能行走自如,面色如常……虽然今天的速度确实慢了一些——可谁能想到啊,他的脚上,竟是密密麻麻的刺,有些还是两根刺到了一处,新的倒刺刺进旧的伤口……
单单只是想一想,云出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么严重,晚上休息时我可以帮你清理啊。”她口中虽然这样埋怨着,心里却很清楚:如果南司月会说出来,他就不是南司月了。
更何况,他更不可能当着那五个蛮族人示弱。
他们选择走这条路,根本就是玩他们两个!
欺负南司月看不见!
好,等着,等下指不定谁玩谁,谁欺负谁呢!
她心中一面腹诽,牙齿一面嘶嘶地吸着凉气,不知道为何,在她拈着手指,为他拔掉那些刺时,南司月没什么表示,她的脚心却痛啊痛,痛得好像是在给自己拔刺一样。
好不容易给他拔干净了,云出舍不得太快地为他穿上鞋袜,不然,摩擦着伤口,他不觉得什么,她又要痛了。
不过……不过,认真地说……南司月的脚很漂亮。
一如其人。
宛如整玉雕刻而成,秀长均匀,骨骼分明。
大功告成,云出站起身,朝远方眺望了一下:那五个小笨蛋还没有赶回来,估计是痒症发作后,还在硬撑。
撑吧撑吧,他们撑得越久,云出就越开心啊越开心。
她绝对邪恶地暗笑了几声,然后坐到了南司月的旁边,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寻一个开心点的话题,“哎,你说那个神庙到底有什么状况?那个什么长老干嘛让我们在神庙里呆足一个月?”
“不知道。”南司月实话实话。
两族一直结有仇怨,但从未相互了解过,他对蛮族的事情所知也甚少,否则,他也不至于连神庙都没听说了。
“嗯,里面肯定有古怪。”云出仔细地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她很自动地将这个话题滤了过去,冷不丁地,转到下一个话题,“哎,南司月,到底有几个女人见过你的脚啊?”
南司月本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问题,正认真地倾听呢,等云出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他愣了一瞬,然后,口水一呛,干咳了很多声。
云出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
还咳嗽呢?
明显心虚,心虚就是掩饰。
哎,想想也正常啊,人家好歹是南王呢,如果不是因为性格孤傲,只怕早妻妾成群了,和夜嘉一样才对。
不过,那双脚,还真漂亮啊,就是现在红斑点点的,让人看着心疼了一些。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