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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也穿着一件普通的淡灰色衬衣,袖口挽起,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粒,很随性的样子。
他的头发很黑,与他的眼睛一样,黑如深夜的海,染了墨,唇薄而优美,轻轻地抿着,让人觉得坚定而值得倚靠。
相比之下,唐罗却没有夜玄那样凌厉的气场,他更温和一些,斯文俊秀的脸,总有一种隐忍的安静。
云焰走了过去,坐在他们中间的位置,自顾自地喝了一杯浓浓的油茶,让身体回暖了一些,才放下杯子,轻声道,“什么都没发现,那个人简直无懈可击。”
唐罗随意搁放在桌面上的手,轻轻地合拢,紧握住手中的勺子,但并抬手。
夜玄则侧过身,深深地看着云焰,顿了一会,道,“那你回来吧。”
这才是他今天找云焰的真正目的。
他已经无法忍受她继续留在南司狐身边,特别是,在听到探子回报的“三日侍-寝”后。
云焰没有马上回答,她将手中的杯子旋了旋,把玩了一会,才淡淡问,“听说前面又打了败战。”
夜玄面色微沉,黑如曜石般的双眸,越发深不见底。
“如果找不到制住南司狐的办法,就会一直输下去,对不对?”云焰终于抬起头,笔直地望着夜玄,执拗而无畏,“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取得他的信任的。”
“怎么取得?”夜玄闷声问,“在床上吗?”
云焰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唐罗已经霍地站了起来,他气愤地看着夜玄,咬牙道,“夜玄,你别忘了,云焰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
“我也不需要一个女人为我牺牲。”夜玄冷然地回了一句,然后转向云焰,用不可违逆的语气,重重道,“你不要再回元帅府了,跟我离开这里。”
唐罗将头别向了一边。
他为人温和,极少发怒,连云焰,也是第一次见唐罗如此高声地说话,她怔然地坐在原处,想说点什么,又听见唐罗极轻地说道,“我帮你。”
夜玄惊奇地看向他,“你肯帮我了?”
唐罗一直没有介入这场战争,他也并非完全的人族,唐罗便是那种少有的,被神族认可的、拥有两族血统的后代。唐家也是大属的一个世代承袭的武器制造家,他并没有经历过两族的仇恨,虽然目睹了血腥与杀戮,却没有立场去同情或者谴责任何一方。
之所以坐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是因为,他是与云焰一起长大的。
在某些方面,他是一个绝对的天才,但因为一直保持中立,这才减少了许多骚扰。
只是,今天的三个字说出来后,他便已经选择了自己的位置。
从此,唐罗便要站在夜玄这边,对抗强大的神族了。
“唐罗哥哥……”云焰担忧地叫了他一声,“你不是不参加任何一方吗?唐家的人,如果选择了阵线,神族会报复你们的。”
“不是家族,只是我。”唐罗淡淡道,“他们只当我已经死了。”
说完,他似乎不欲久呆,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勺子轻轻地放在桌上,淡然地留下一句,“你们慢聊。”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云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毡布后,也随之站了起来,冷冷道,“抱歉,让你丢脸,我会告诉其他人,我的行为与你无关。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她刚转身,手腕却是一紧,夜玄没有看她,只是望着前方,沉声道,“换个地方说话。”
云焰没有动。
下一刻,她已经被夜玄扯了出去,顺着那条巷子,越走越深,终于走到死胡同,他把她困到墙角,手撑在她的脑侧,盯着她的脸,踌躇了许久,才低声道,“我也会嫉妒。”
云焰默然。
五个字,已经足够原谅他刚才所有的言行。
“再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无论是成是败,我都会离开他。”云焰回望着他,低声道。
夜玄迟疑了很久,终于缓缓地松开手,翻过身,也靠在了墙上,腿微弓着,抵着墙壁,神色有点疲倦。
“这场战还要打多久?”他自语般问。
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早已被越来越频繁与激烈的战局,搅得锐气不再,云焰转过头,看着夜玄清晰硬朗的轮廓,那双曾经那么跳脱飞扬的眼,现在越来越深邃了,也越来越沉静了,即便是云焰,也看不透他此时的心思。
其实,难以琢磨的人,何止南司月呢?
连夜玄,她也琢磨不透。
两人这样无言地站了一会,云焰从靠墙的姿势站直,低头道,“我要回去了。”
夜玄没有阻止。
显然,他默认了她的一月之约。
云焰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底也有种隐隐的失望。
女人的心思,大概真的很奇怪吧。
她自嘲地笑笑,等走到巷子口,云焰转身,最后看了一眼夜玄。
夜玄还在原地,站在那个死胡同里,头微微低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到了和管家约好的地点,管家显然已经等了多时,见到她,管家急忙迎了上去,欣喜地说,“云焰,元帅回来了。”
云焰怔怔:南司狐回来了吗?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奇怪,他们已经有一层极亲密的关系,可又觉得异常疏远,正懵懂呢,管家已经拖着云焰快走了几步,“发什么呆,我们快回去吧。”
她原以为,南司狐刚刚回到都城,一定会有很多要事,近几天都不可能再见到他,哪知,她刚刚回房,便见到南司狐正坐在桌边,看着今天送上来的苜蓿盆栽,很耐心地等着她。
云焰吃了一惊,几乎以为自己今天与夜玄会面的事情被南司狐发现了。
不然,她想不到第二个理由,让南司狐连衣服都没换,就来到她的房里。
是的,连衣服都不曾换。
程亮的马靴上还有路上沾染的泥浆,一向笔挺的军装,也有点起皱了,金发有点凌乱,那双碧色的、琥珀般的眸子,也氤氲着仆仆风尘,有点黯淡。
听到她的脚步声,南司狐站起来,望向她,眸色陡然亮了些,然后,移开目光,冷淡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云焰怔住。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元帅府的女奴,是不可能私逃的,无缘无故,他为什么会怀疑她会走?
虽然今天,她确实差点走了。
难道是哪个蛛丝马迹被他发现了?
云焰心思电转,还没考虑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又听见南司狐继续道,“我累了,帮我打水洗澡。”
“哦。”云焰应了一声,如释重负,赶紧下去准备了。
却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南司狐,复杂至极的目光。
--他果然是在想着她啊。
在前线时,会莫名的失落与焦躁,借故回来,一落马便来找她,却发现她不在屋里时,那种奇异的害怕与恼怒,都让南司狐觉得陌生。
这算什么感情呢?
迷恋?
或者……
他不敢深想,继续坐回桌边,望着眼前天蓝色的一切,低下头,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他似乎,对一个既不熟悉也不了解,地位不高,甚至于低贱的女奴,有了爱慕之心。
真是糟糕至极。
可是,当云焰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房时,南司狐所有的自嘲都不复存在,他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以后想出去便出去,不用再向其它人申请。”
云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方才南司狐的反应,分明是责怪她的乱跑,怎么突然间,又改了主意?
果然伴君如伴虎……
“从今往后,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奴。”他继续道。
她端着水盆,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然后低下头,淡淡地‘哦’了一声。
依旧是荣辱不惊的模样。
南司狐想苦笑,只是笑容漫上来时,却平和而温柔。
云焰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回头瞥见他莫名其妙的笑,又是一头雾水。
--难道去了一趟前线,南司狐突然转性了?
可等了一会,云焰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南司狐非但没有转性,简直是更过分了,那种冷热交替的极致,让云焰几乎怀疑,在前线的大半月,底下是不是没有女人给他享用啊,这样无止休地索取,几乎让她吃不消,而累极后,又有种奇怪的感动。
很多时候,即使心还不清楚,身体却早已明了,这样的纠缠,却让云焰生不出半点肉欲的抵触,那种被深深眷顾怜惜的错觉,会随着他的动作,如影随形,不可自拔。
然而,一觉醒来后,他依旧冷静,早已经换上了一套驼色的正装,坐在床边,望着她,淡淡道,“换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焰半支起身,床头正静静地躺着一袭素净的礼服。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