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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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倪气得直喘,他们被骗了,这根本不是沉兮和小贝,是两个土偶,而他们居然被两个土偶给糊弄了,还在那说了半天,这要是传出去,面子往哪搁?
君倪猛地一个转身,一巴掌打在了凑近了想查看情况的高级导师的脸上,高声质问:“人呢?”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信不信我马上催发你的魂火,说不定你马上就知道了!”
“祭司饶命祭司饶命,我马上让人去找,今天是考核的日子,所有学员都不许离开,他们一定还在学府里,我们挖地三尺,也一定把他们找出来!对、对了,他们还有个孩子也在学府里,那孩子还是狄长老的徒弟!”
高级导师率属于另一个长老的管辖,他这么说是有部分原因是想让君倪祭司把怒火转移,但他说的也是实情,沉兮和小贝在考核日弄了两个土偶来代替他们,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总不能他俩提前预知到了会发生的事,及时躲开了吧?
可对这位高级导师来说,只是关于灵食店的管理权而已,能够进入灵神殿主殿,这算什么事啊,根本没必要逃。
也就狄长老跟这对夫妻亲近点,或许会知道这对夫妻怎么回事吧?
可君倪只是看了狄长老一眼,并没有质问狄长老什么,反而又扇了高级导师一巴掌:“那还不快去找!”
“是是,我马上去马上去!”
……
沉兮和小贝在哪?
他们已经成功地潜伏进禁地里了。
沉兮意识到灵神殿可能对他们暗地里的行动有所察觉,但并不一定会马上对他们做什么,猜测灵神殿的第一目标,定然是先把灵食店这些红火的店铺的管理权拿到手,就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土偶放出去忽悠他们争取时间,暗一和其他混进灵神学府的暗卫,负责带着笑笑往他们早先摸熟的路线逃进天惩森林里,还另外派了人去通知牧风他们,而沉兮自己,则和小贝摸进了禁地。
再次之前,他们明里进来了四次接受魂印,暗里也偷偷地潜伏进来过两次,前后六次加起来,对这禁地已经有些熟悉了,以至于他们都进来了,守卫在这禁地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发觉。
沉兮和小贝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曾经听过的那声兽吼,六次的进入,让他们大概知道,那只兽在哪个方位。
禁地的入口,祭坛,和那只兽的位置正好成为一个直角三角形,沉兮带着小贝一直斜着前进,来到了一个古怪的建筑前。
那建筑,像一个国王的帽子,又像一个塔的塔尖,沉兮猜测,这建筑可以是建在底下的,他们看到的其实是屋顶。
但哪怕是屋顶,也有一层楼高,里外都有人看守,小贝用迷药迷晕他们,摸出钥匙打开唯一的一扇门。
进去后,里面很暗,因为没有任何的窗户,再把唯一的门一关,任何的光亮都透了不进来。
好在两人的修为,都能够夜视,屋里再暗,也能将里头的情况看个清楚。
首先,这里面啥都没有。
硬要说有什么的,就是一口枯井,夫妻俩从枯井下去,并没有多高,也就两米左右,可落地后,地面的泥是湿的,踩下去又软又粘的,加上那些不知哪来的枯叶树枝,让人觉得很恶心,小贝总怕会踩出个骷髅头出来,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本来她是能感应是否有阴气怨气,以此来判断这里有没有枯骨或怨灵,但这里有一奇怪的气场,将这些全然压制,小贝所有灵魂上的感知,在这里就被全然屏蔽了。
骷髅头没有,但旁边有扇小门,半人高,两人钻进去后,是一条甬道,倾斜着往下,两人走了一会,落到一个跟刚进来时一样的圆形密室,啥都没有,就一口井。
小贝到此,皱起了眉头。
“这、这很像镇龙井。”
“嗯?”
“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过的,一种比较古老奇特的阵法,是用来囚困强大的凶兽,既让那凶兽无法出来,又不会限制它的力量,镇龙井有两种用法,一是以此来借用此凶兽的力量,而是用这凶兽来镇压另一头凶兽,但上古凶兽是很可怕的,想要囚困它并借用它的力量,是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的,这镇龙井,可不是那么好用的,不知得付出多少人的鲜血才能铸就。”
如果是真的,也难怪她非常的不喜这个地方了,哪怕阴气怨气被压制感应不出来,灵魂深处还是会本能的规避这些。
沉兮将她搂过来,发现她浑身有些冰凉,忙聚拢周围的火属性元素,让周身的温度上升一些。
小贝觉得好受了一点,边跟沉兮继续下井边说:“不知道他们困住的是什么凶兽,也不知道他们用这凶兽来干什么。”
需要用到镇龙井,她都不敢想象这凶兽是多少品阶的,要是下去遇到了,她和沉兮打得过吗?
但她又有预感,他们是必须见一见这凶兽的,从她第一次听到这凶兽的吼声,就有这感觉了,并不是来自卦者的预知,而是她那来自沉兮的另一半灵魂传输过来的意念。
沉兮的灵魂代表着什么,未苏醒的真正的神灵啊,来自神灵的召唤,事情就不会简单到哪去。
两人连续下了三次井,到第四次的井边时,这个仿佛无限循环的事情才到了头,眼前的井,是最后一个井了,因为刚一落到这个圆形的密室,第四口井的旁边,他们的灵魂就发出的颤栗。
不像是害怕,反倒是兴奋的。
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同来到井边,跟之前三个不同的是,前三个往下一看,就能看到两米左右的井底,而这个,往下一望,黑漆漆仿佛无尽的深渊,就问你还敢不敢往下跳。
两人正看着,忽然一声突如起来的吼声,带着喷涌而出的气浪从井口冲了出来,沉兮立马带着小贝往后退开,就见井边冲出无形的浪潮,只觉得空间都不太稳定地波动起来。
好一会,气浪退回井底,井口上方的空间慢慢地回归了平静。
如果刚刚他们退晚一步的话,很可能会因为空间的不稳定而被分割,甚至卷入空间隧道。
由此可见,底下被封住的凶兽有多么的可怕!
可同时,他们还感应到了井底下似有什么东西在急切地呼唤着他们,小贝意识到,这只凶兽被封印,很可能是同时镇压着什么。
见井口已经平静了,小贝掏出两张符纸,又拿出个小碟子,碟子里有红红的粘稠泥水,小贝燃烧着两张符纸放进小碟子里,在和红泥搅拌起来,随之抹在眼皮上。
等她再看的时候,发现井口上方纵横交错着数条粗大的锁链,有的垂放在井边,有的垂放进井里,锁链发着红色的光芒,那红光预示着凶气,震慑着一切生灵。
走到井边,再一次往井里看去,这一次,漆黑的井底里出现了四束红光,再一看,是两对眼睛,那眼睛有一个脸盆那么大,眼睛的视线并没有看过来,可就是这么一扫,就有种血液逆流的颤栗,凶性十足。
忍着心中的骇然,小贝接着看,然后发现,两对眼睛分别在两个头颅上……是一只身体像狮子,尾巴像蛇,同时长了两个大蛇脑袋的怪兽。
小贝往后退开,将看到的一切告诉沉兮,沉兮道:“它所镇压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得到,灵神殿没理由将一只估计十五品阶,也就是至少半圣实力的凶兽镇压在这,底下的东西,或许是他们能够有如今成就的主要因素。”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贝应和道,“凶兽这东西,越封印越能激发它的凶性,没有什么封印阵法是能够永久的,更何况是镇龙井,这井虽是镇压,却更像是在圈养,迟早有一天,它会闯出来,到时候它的实力绝对超出圣境这类神一样的强者,我不相信能造出镇龙井的人会不清楚这一道理,他们却仍然选择这么做,就说明……”
被凶兽镇压的东西,更让他们忌惮。
“可我们怎么得到那东西?”小贝担忧地问,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斗得过这凶兽。
“打不过就不打,这凶兽,可是灵神殿招惹的。”我方没必要拼死拼活地给灵神殿解决麻烦,留着以后倒是可以作为礼物,让灵神殿去拆。
知道沉兮的险恶用心后,小贝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小白牙,但下一秒又収了起来:“不打怎么取下面的东西?它难道会乖乖地让我们下去,拿了东西就走?”
“十五品阶的灵兽,是拥有智慧的吧?”
“那当然,十三品的灵兽都可能化成人形了,十五品阶的智商说不定比我们都高。”小贝一说完,就知道沉兮想做什么了,先喜后忧,“能行吗?”
“能不能行,试试才知道。把你的纸鹤和纸人拿出来。”
“好咧。”
小贝拿出仇家特质的黄纸出来,当场折了张纸鹤出来,又剪裁了两个小纸人,,在空中比划着画着符号,然后咬破手指分别在他们当中滴了一滴血。
然后纸鹤扇动着翅膀,小纸人也慢慢地爬了起来。
小贝拿过沉兮的手,在他手指上扎了一针,将那针上的血滴在其中一个小纸人身上,很快,沉兮有一种颇为巧妙的感觉,睁着眼睛时,他的视觉可以是正常的,闭上眼睛后,视角就变低了,看到的全是小纸人“看见”的。
他睁开眼,两个小纸人跟孩子看见爹似得,对着他一蹦一跳地要抱抱,而它们传递的,都是小贝最真实的情绪,他忍不住朝小纸人伸出手,那两小纸人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他的手,抱着他的一根手指蹭啊蹭的,沉兮侧头瞟了眼小贝,见她果然心虚地移开眼睛,脸红红的,心就有些软了。
不过正事还是要说的:“你再接着做几个小纸人出来。”
“哦、哦啊,好。”
当井边再一次喷出气浪,造成井边空间不稳,然后又慢慢地稳定下去后,就是这个时候,两个最先剪出来的小纸人骑上小纸鹤,让纸鹤载着它们,从锁链的细缝中钻了进去。
其实井口是有一层屏障的,不是什么小东西都能够钻进去,纸鹤的纸是特殊的纸,加上小贝在它身上画的符咒,才得以成功,而前提是纸鹤没有任何攻击性,轻飘飘的就真的只是一张纸,否则照样会被挡下来,然后被阵法击破。
不管怎么样,纸鹤都进去了。
还载着两个小纸人。
双头蛇(其实已经不算蛇了,但姑且这么称呼吧)趴在黑漆漆的地面,然而地面给人的感觉特别虚无,因为周遭也是一片漆黑,它就像悬浮在半空一样。
小纸鹤噗嗤噗嗤地飞到了双头蛇跟前,停留在了其中一个脑袋隔着的狮身上,小纸人也呼哧呼哧地从小纸鹤上下来了,就立在大蛇脑袋跟前,小纸人往前凑了凑,正好凑到大蛇的眼睛上瞧了瞧,还伸出非常小的手戳了戳。
大概对大蛇来说,小纸鹤跟小纸人小得跟尘埃一样,那力道有也等于没,所以大蛇没有理会小纸人。
另一个小纸人也凑过来了,两小纸人不甘心地又戳了戳,大蛇总算有反应了,眼珠子从转过移到了右边,那对小纸人来说无比硕大的眼前,就像一个特别大的珠子,从这边滚到了这边。
大蛇冰冷的眼睛盯着那跟蚊子似得小纸人两秒,忽然打了个鼻息,两小纸人立马被“吹”得往后飘起来,小纸鹤动作迅速地飞起来,及时地将两小纸人接住,重新地回到大蛇跟前。
【我们需要谈谈。】
某个小纸人拍了拍两个大眼球中间的位置,它虽没有出声,但将意识传输进了大蛇的脑内。
大蛇没吭声,可看似冰冷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抹兴味。
它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实在是太无聊,太寂寞了。
于是它装出温和的样子询问它们想聊什么。
小纸人很明确地跟它说,想要这地方里的一样宝贝,作为交换,可以将它放出去。
【吾凭什么相信你们?】
两小纸人比手画脚地说了一通,大意就是怎么削弱这个镇龙井,虽然马上出去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一两年内绝对可以出去。
大蛇假装心动了,同意了这个交易,微微挪开了自己的身躯,露出了一直被它压着的一颗……球!
一颗发出莹莹浅绿色和金色交织的球,大概只有手心的大小。
小纸人惊叹地望着那颗球,如果它真是人的话,这会恐怕已经在流口水了,它有一个很强烈的意识,这颗球,一定很好吃。
【快去拿吧,它属于你了。】大蛇很慈祥地说。
【谢谢大蛇。】两小纸人很有礼貌地道谢,然后骑上小纸鹤,垂直往下冲,那光球看着近,其实还挺远的,俯冲了好一会,刺激得小纸人额前特意做的两根头发都往上翘了。
终于来到光球前,两小纸人一左一右地包围住光球,一同抱住,小纸鹤叼着其中一个小纸人,开始往上飞。
可飞到中途的时候,它们就被挡住了去路,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挪动过身体的大蛇,就挡在它们上方,它们想要从井口出去,就得绕开大蛇。
【大蛇快让开,】被叼着的小纸人朝大蛇喊道,【小纸鹤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会掉下去的,快让我们上去!】
它以为它们跟大蛇已经能成为朋友了的,可作为一只被困在这里许久的凶兽,它可不想有什么朋友,更不会去相信两小纸人的鬼话,它现在只想狠狠地玩一把蹂躏一把,找找无聊时光的一点乐趣。
一阵气浪喷向一纸鹤两纸人,顿时将它们冲刷得往下掉,被它们抱着的光球自然也跟着往下坠落,掉回了原地。
小纸人和纸鹤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稳住,一起来就看到无声无息地又靠近过来的大蛇,吓得两根头发竖了起来。
它们再次骑上小纸鹤,小纸鹤火力全开地载着两小纸人飞快地跑,大蛇就慢悠悠地在后面追,看它们逃得仓皇,和那恐惧的心灵,它就觉得无比的快乐,所以也不急着像碾压蚂蚁那样将它们碾压死,就想着多留它们一会,看它们给自己表演这么精彩的“节目”。
于是就形成,小纸鹤载着两小纸人不停地逃,大蛇不紧不慢地坠在后头,这口井跟上面三口不一样,这里的空间很大,也很小,因为一片漆黑,根本无法判断什么时候到了头,所以小纸鹤就直接撞上了墙,和两小纸人一起滚落到地上。
不等它们多喘两口气,大蛇就举起它狮身上的脚,作势要把它们踩死,吓得小纸鹤叼起两纸人再次飞起来,简直要累出老命。
大蛇玩着玩着,它另一颗一直在睡觉的蛇头忽然有预兆地扭动了一下,然后两颗蛇头同时朝上方井口的方向看去,发现这井底不知何时又进来了两只纸鹤和数个小纸人,它们一同搬运着那颗光球,如今已经靠近井口,马上就要出去了。
双头蛇大怒,马上就要追上去,以它的实力,哪怕离井口有段距离,依旧可以瞬移到井口,将那几个小贼统统拿下。
然后之前还在逃窜的一纸鹤两纸人却第一时间将双头蛇包住,双头蛇根本不将这三只放在眼里,岂料,它们突然就自燃了起来,形成猛烈的火势扑向两个蛇头的眼睛。
这点能量并不能对双头蛇造成什么伤害,它们爪子一挥,三只燃烧得只剩下的灰烬,立马烟消云散,啥都没剩,可就这么小小的耽搁,偷走光球的小贼已经到井口了。
双头蛇大怒地一下子就到了井口边,伸出爪子企图将马上就越出井口的小贼抓住,但井口的封印也在那一刻发出反弹,打在了双头蛇上,那尖爪离某个小纸人只剩下一毫米不到的距离,就因为封印的力量拉开了距离,小纸人们也成功地将光球运输了出去,并且迅速远离了井口,好险,差点被双头蛇怒火喷出的气浪淹没。
沉兮和小贝双双吐出了口血,忽悠双头蛇的那一纸鹤两纸人都与他们的灵魂相连,双头蛇的威力确实吓人,就这么隔山打斗,都能让他们受了重创。
可当他们看到成功偷出来的光球,就觉得哪怕再伤势再重一倍,甚至只剩一口气,都是值得的。
每个世界都有其气运所在,这气运,可能会化成沉兮这样的神灵,也可能化为主掌世界命脉的灵脉,甚至是眼前的宝物。
这是气运球,比不上沉兮这个曾经的气运神,可也是运势而生的天生地养的绝顶宝贝,只要它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这个世界就会跟着越来越好,这个世界的规则就会越来越完善,福与祸会有一套自然准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福祸相依,如阴阳守恒,世界才会平衡。
可是这颗气运球,却被封印在这里的凶兽压制着,也幸好这是代表气运的宝物,小纸人才能成功带它穿过封印,换做别的东西,恐怕小纸人也很难将其带出来。
气运球是有自己的灵智的,否则也会向小贝和沉兮求助,这会终于得以出来了,居然也不逃,而是直接一个起跳,跳进了沉兮的怀里到处蹭,从头滚到脚,再从脚滚到头,跟孩子见了妈似得,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喜悦。
说来也对,它和沉兮算是同源了,沉兮作为一个化神的气运,对比这个还只是开了灵智,跟还处于胎中没生出来的时候一般,那沉兮对它来说,真的跟“母亲”没什么差别,沉兮是可以帮助它成长的,同样,它也可以帮助沉兮早日“恢复”。
小贝见不知哪来的“妖精”在她丈夫身上撒欢,就凑了过去,气运球感受到她的存在立马停下来,如一颗普通的石头一样静止不动,直到,它从小贝的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有点蒙了。
难道它有两个娘亲? 太子殿下奴才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