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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雷雨

凤谋·魅姬 端木摇 13606 2021-04-06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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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见过神色如此可怕的无情。

  无情冷硬地问道:“你想如何?”

  无泪背叛,黑鹰身死,顷刻间,吴雍失去两员大将,打击沉重,心中必定难过。他阴沉一笑,邪佞道:“我只要三枚玉璧,如若不然,寐姬和嬴皓就变成冤魂一缕。”

  “我没有玉璧,我只有天残剑。”无情侧身,望向赵慕和范仲阳,“玉璧在他们身上,你还是问问他们。”

  “旁人的生死,与我无关。”范仲阳避开我的目光。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吴雍森然笑道,持剑的手微微一动,寒光刺入我的眼,我微微闭眼,顿觉脖颈一凉,利刃割肤。

  “且慢!”

  两道焦急的喊声乍响,不约而同,几乎重叠。

  无情和赵慕。

  最后关头,二人皆不愿看着我命丧于此。无情的心意,我自然晓得,而赵慕终非冷酷之人,或许在他心里,他多多少少是关心我的。

  想到此处,我心中一暖。

  吴雍冷肃道:“不想她死,就拿玉璧来换。”

  突然,响起嘹亮而尖锐的口哨声,刺破浓黑的天幕。

  是赵慕发出的哨声,该是示警,或是下达命令。他的声腔变了,变得胸有成竹,“吴雍,你要玉璧,要先问问我的十八黑甲精骑。”

  “十八黑甲精骑?”吴雍猛地震动,“你是赵公子慕?”

  呵,原来吴雍一直不知道他就是名闻天下的第一公子赵慕,该说他的属下能力不济还是他后知后觉?

  赵慕朗声道:“正是。”

  话音方落,惊天动地的马蹄声骤响,大地震动,浓夜惊散。

  众人惊恐不安地四望,刹那间,树林里赫然出现孔武魁梧的黑甲精骑,盔甲光寒,面无表情,他们持弓搭箭,弓弦如满月,仿佛稍有异动,那尖利的箭镞便会射进血肉之躯。

  吴雍被杀人不眨眼的精锐骑兵、被此等骇人的阵仗震得双臂微抖,半晌后,他强装镇定,大笑数声,“赵慕,你以为我会怕了你的精骑?”

  “不怕便好,公子当如是。”赵慕淡定道。

  “咻——咻——咻——”

  赵慕的话音未及落地,利箭飞射的锐响便传进耳鼓。眨眼之间,吴雍的属下便有一半中箭身亡。挟制皓儿、赵慕与千夙等人的黑衣人立时毙命,赵慕轻松地行来,眉梢的笑意粲然生光,“吴雍,若不想死,就放开她。”

  吴雍不敢相信亲眼所见,悲愤地咬牙,“她的小命捏在我手里,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话毕,他拽着我向后退了两步。

  赵慕的目光转向无情,似是闪了一下,我瞥见无情不着痕迹地移步,移向我后侧……

  赵慕步步紧逼,笑道:“吴雍,你若一意孤行,你的属下便会命丧于此,你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吴雍目眦欲裂,失心疯般地狂笑,“我若死,也会拉着寐姬陪葬。”

  “是吗?”赵慕不再进逼,眼色肃杀。

  “你以为我不会吗?”吴雍原是掌控一切,如今仅剩我唯一的筹码,心知大势已去,便拽着我不放,以求唯一的生机与出路,即便是死,也要先了结我。

  “你得不到玉璧,便杀她复仇,可是你为什么还不下手?”赵慕确实谋略过人,擅攻心,令敌人心神混乱,暴露弱点。

  赵慕凶厉地逼问:“为什么还不杀她?”

  吴雍被逼得毫无退路,一不做二不休地持剑横过我的脖颈……

  我惊骇,感觉到脖颈上丝丝的痛,就在此时此刻,一只手拽着我往后退,而吴雍背后受了一掌,向前跌去。顷刻间,赵慕出招攻向吴雍,击落他的长剑,墨痕和高挚赶过来制住吴雍。

  形势逆转,黑衣人的惊喊声此起彼伏,眼见公子被擒,皆是无奈。

  赵慕兴致盎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转眸一看——无情的双掌握着我的胳膊,我们靠得很近。

  面颊一烫,我立即挣开,对无情道:“谢谢。”

  无情讪讪地眨眼,转开目光。

  吴雍落败,面如死灰。

  无泪再也支撑不住,昏厥倒地。我立即赶过去,扣上他的手脉,不好,毒气已逼近心脉,再不遏制毒气的蔓延,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皓儿蹲在我身侧,看着我忙活。解开银针袋,我迅速施针,先封住他的心脉,再控住剧毒,然后看向无情,“必须立即诊治。”

  无情颔首,凝重道:“你要如何解毒,我配合。”

  “交出解药,我放你一条生路。”赵慕忽然逼问吴雍。

  “妄想!”吴雍切齿道。

  “无泪一条命,换你们这么多条人命,不划算吗?”赵慕言笑淡淡,“莫非你想让所有人陪你一块儿死?”

  “死又何惧?我的属下都不怕死!”吴雍豪言道。

  “属下誓死效忠公子!”黑衣人齐声喊道,声势颇壮。

  吴雍欣慰地看着他们,豪气陡生。

  赵慕拊掌,“好!既然你们求死,我便成全你们。”

  他略略抬臂,十八黑甲精骑的弓箭便对准黑衣人,箭在弦上,刻不容缓。

  黑衣人毫不畏惧、从容赴死,吴雍仰望苍穹,目光如死。

  利箭飞射,黑衣人纷纷倒地,无一幸免。吴雍眼角含泪,满脸痛色。

  我心惊,眼前血腥的杀戮,太过真实,真实得令人头皮发麻。一直觉得翩翩佳公子赵慕,温润如玉,行如清风,我很少将他与战场上的铁血将帅联系起来,此时此刻,亲眼目睹他亲自下令杀戮,恍然才发现,赵公子慕,本性残忍,心狠手辣。

  又想起吴王赴死的那日,我亲手射杀吴王,教导皓儿亲手射杀吴文侯,也是教皓儿走上血腥之路,或许,我的本性也如赵慕一般,心狠手辣。

  “公子,吴雍咬舌自尽了。”千夙道。

  “好好安葬。”赵慕冷冷地下了命令,接着手指黑鹰,“墨痕,搜他的身,看有没有解药。”

  墨痕在黑鹰的身上仔细搜了搜,却搜不到任何类似解药的东西。

  赵慕看着我,锁眉,“要等到子时解毒吗?”

  吴公子雍,最终不敌赵慕,因赵慕而死,也算不辱声名。

  我对无情道:“让无泪坐起来,你扶着他。”

  无泪体内的剧毒,并不难解,无需子时赤身施针解毒。

  忙活了一阵,无泪终于醒来,只是身子虚弱,还需好好调养。

  躺在床上,我累得昏昏欲睡,但是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幕幕,又睡意全无。一些疑惑与猜测盘绕在心头,闹得我心乱。

  正如公子翼所说,十八黑甲精骑一直隐身在我们的周围,只要赵慕发出命令,精骑便会现身。正是有此赤胆忠心的护卫,他才胸有成竹,生死不惧。而无泪两次轻薄我,他都无动于衷,不肯以玉璧交换,直至最后关头,他才召出精骑力挽狂澜。

  为什么?

  他真的对我毫无半分怜惜,还是别有企图?

  莫非,他想引无情现身?我恍然大悟,是了,他必定知道无情暗中跟着我们,于是假装对我的生死毫不在意,无情便在逼不得已之下现身救我。可是,无情现身,对他有什么益处?

  最后,他命精骑射杀吴雍的属下,有必要吗?斩草除根吗?

  赵慕的心思,我总是猜不透。

  翌日一早,我外出采药,直至午时也未能采齐无泪所需的草药。在溪畔歇了半个时辰,随便吃了一点干粮,却没料到天有不测风云,天象乍变,雷雨突袭。

  天色变暗,树林诡谲,我加快步伐往回赶,闪电惊雷却不等人,直直地劈下。

  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巨雷在天际炸响,像要把整个天地撕裂,直捣人心。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须臾,全身湿透。

  林间的泥路很滑,一不小心便会滑倒。突然,一道闪电劈在我身侧,紧接着,惊天动地的火雷炸响,吓得我魂飞魄散,忍不住尖叫起来。

  狂风暴雨席卷了一切,山野树林被肆虐的风雨笼罩,雨水模糊了我的眼,我全身乏力,艰难地迈着步伐,双腿像灌了铅似的……

  闪电霹雳,一记震裂山林的雷鸣之后,我忽然听见吱吱的轻响,转眸一瞧,满心惊悸。

  右前方的一棵树竟被劈倒,冒着袅袅的白烟。

  雷电交加,竟有如此威力!我心慌意乱地拔腿就跑,没跑多远,便合身扑倒在地,浑身污泥。

  全身疼痛,我想爬起身,却被那雷鸣闪电吓得手足不听使唤……眼中浸满雨水,疼得睁不开,我伏在泥泞上,累得不想动,闪电就在附近张牙舞爪,仿佛对着我狰狞地笑……想起皓儿可爱秀气的样子,想起皓儿还需要我、离不开我,我便恢复了些许气力。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怎么能死呢?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轻易地放弃……

  前路再坎坷,我也要继续前行;狂风暴雨再张狂,我也要冒雨前进。

  为什么树林这么大?我究竟走了多远?为什么总是望不见那熟悉的茅屋?我颓丧地走着,又冷又饿,勉力支撑着。

  张开双手,让雨水冲刷掉掌心的污泥,然后抹了一把脸,再睁开眼睛时,恍惚看见前方不远处走来一人,步伐坚定,衣袍纯黑。

  雨水织成的帘幕里,那人朝我走来,越来越快,三步并作两步。

  强自撑着的意志登时松懈,我努力地笑了笑,双膝一软,就势便要瘫倒……他赶至我面前,握住我的双臂,力气奇大,即便我全身几乎僵麻也能感觉到他的担忧与焦急。

  他解下我背后的草篓,就在我软倒之际,他眼疾手快地揽住我,旋即拥着我,很用劲很用劲,像要勒断我的腰。

  我靠着他,吸取着他身上的热量,什么都不想,只想闭眼歇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转过来,却见前方站着一人,翩翩白衣被雨水浇灌,溅了些许污泥,他的俊脸浸在雨中,仿似泪水长流。

  尔后,他转身离去,衣袂被狂风鼓荡飞起,张扬如翅。

  那是赵慕,而抱着我的,是无情。

  莫非他们都出来寻我?

  心乱了,有些不知所措。我推开无情,他却不由分说地背起我,沉稳地走出树林。

  淋雨却没有感染风寒,算是幸运吧,沐浴后神清气爽多了。此时我才知道,无泪在早上我出门没多久就走了,皓儿说,无情和赵慕都挽留他,劝他在此处养伤数日再走,他决意离去,请他们向我转达谢意。

  或许剑客都是如此,喜欢独行。

  雷雨停歇,雨后清新,黑风塘焕发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七色彩虹悬挂天际,缤纷炫目。

  晚食由千夙等三人负责,菜式多样,很丰盛。七个人围案而坐,颇为拥挤,气氛却不对,冷淡得很。眼见如此,墨痕和高挚热情招呼着,努力地调节这怪异的氛围。然而,赵慕与无情仍是相顾冷淡、说不上话。

  我看看赵慕,又看看无情,很是无语。

  这二人是怎么了?

  赵慕眼色淡淡,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还无的讥诮;无情与寻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却似心情不错,为皓儿夹菜、与皓儿低声说着什么,逗得皓儿开心地笑。

  往常的赵慕不是这样的,他究竟是怎么了?是因为无情与我相拥这事吗?可是他没理由因这事而有所不快的……脸颊一烫,我汗颜,想到哪里去了,赵慕怎么可能会因为雷雨中的那一幕而生气!

  我闷头吃着,心头乱糟糟的。

  “公子……公子……”

  屋外传来焦急的喊声,是范仲阳的声音。须臾,他闯进来,不由分说地跪在地上,向赵慕哀求道:“公子,求求你救救阿风……”

  范仲阳急得六神无主,且身上有多处剑伤,我们大感奇异。

  千夙问:“阿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慕继续用膳,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一派高高在上的公子风范。

  范仲阳说,方才他回徐家村和阿风一道吃晚饭,却没想到阿风被一群黑衣人抓了,那些黑衣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心狠手辣,打得阿风只剩半条命。范仲阳与他们交手,双拳难敌众手,负伤之后这才来到茅屋恳求赵慕出手相救。

  黑衣人,莫非是公子翼的属下?莫非公子翼也按耐不住了?

  我看向赵慕,却见他始终没有看范仲阳一眼,淡漠,狂妄。

  “公子,这事……”墨痕道。

  “我可以出手相救,不过我不会白白施恩于你。”赵慕终于开口,嗓音冷涩。

  “公子想要玉璧?”范仲阳一猜即中,倒也不笨。

  赵慕必定不会错过如此良机,只是今日的他特别怪异,有此决定也不出奇。

  赵慕讥笑,“若舍不得玉璧,免谈。”

  范仲阳紧拧浓眉,垂首沉思片刻,叹了一声,咬牙悲愤道:“既是如此,不强人所难也罢。”

  赵慕继续吃食,我望着范仲阳的背影慢慢消失,若有所失。

  范仲阳的确是一个忠肝义胆的守护者,即便亲生儿子危在旦夕,也不肯交出玉璧。

  饭后,我向无情使了眼色,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孤身前往徐家村。

  无情,对于我的指示,从来不懂拒绝,也从不问缘由。

  希望他能够救阿风一命,令范仲阳感恩戴德,继而将玉璧交给他……当然,这是我的希望,而赵慕之所以冷酷地拒绝范仲阳,是不是也是有此考量?

  先被人拒绝,绝望之际,再有人出手相救,那种感恩的心情便完全不同了。

  范仲阳会将玉璧交给无情吗?

  我站在茅屋前,望着徐家村的方向,期待无情平安归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多时,传来赵慕漠然的声音,“你在等他。”

  我颔首,没有转眸,眼角余光看见他站在我身侧,“我在等玉璧。”

  他不语,在夜色下静立。

  “公子拒绝范仲阳出手相救,是想让无情出手?”

  “不是。”

  “那为什么拒绝?”我迷惑。

  “无论是我还是无情出手相救,范仲阳都不会交出玉璧,在他的心目中,玉璧是最重要的,除非他死,否则他不会交出玉璧。”赵慕的分析似有道理。

  “或许这次不一样了呢?”

  他无所谓地挑眉,“我也希望范仲阳改变心意。”

  我淡淡侧眸,“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赵慕唇角轻扬,心境似乎开朗了些许,“你想听什么?”

  这人怎么这么狂妄?我都开口问了,他还不肯说吗?我不由地气恼,“既然公子无话可说,那便算我问的唐突。”

  “其实,我是有话想与你说。”他笑得恣意,像是耍了我一回似的那般开心。

  “有话快说。”我怒视他。

  “怎么说好呢?”赵慕作沉思状,“这么说吧,你是否觉得昨晚我的所作所为,有点怪异?”

  我点头。

  他娓娓道来,正如我所揣测的那般,确实是为了引无情现身;他知道无情一直暗中跟着我们,更确切地说,无情暗中保护我,上次我被吴雍抓去,也是因为他知道无情一定会去救我才没有派人去救我。

  而他下令射杀吴雍的下属,不留活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和皓儿的身份。如果我身份暴露,传回秦国,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他的心狠手辣是为了我,我误会了他。

  我不好意思地问:“为什么要逼无情现身?”

  赵慕揶揄道:“无情总在暗处,多没意思,好歹他也是天下第一右手剑客,该让他表现一下。”

  我不大相信他的说辞,总觉得还有更深入的缘由,但是他不想说,我怎么试探也没用,于是作罢。我笑问:“公子如何查知三枚玉璧与天剑的机密?又如何得知三枚玉璧在云酒娘、马旷和范仲阳手中?”

  这个疑团搁在心里已有时日,所幸今晚一并问了吧。

  “公子慕麾下的密探遍布天下,何事不知?再者,玉璧与天剑已传得人尽皆知,并非机密。

  “那公子可知,玉璧与天剑的传闻,从何处、由何人传开?”

  “要查知何处、何人传开,很难。”对于我的问题,赵慕似有疑惑,“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我略略一笑。

  知道玉璧与天剑机密之人,世间寥寥无几,而且知晓的人大多已不在人世,除我之外,还有谁知?这些日子以来,我日思夜想,推敲、揣测无数遍,却毫无所得。

  赵慕低眸看我,“云酒娘、马旷和范仲阳分别持有玉璧,看似不可思议,实则内有关键。”

  心中一紧,我故作急切地问:“是何关键?”

  他缓缓道来:“据密探查知,这三人曾是卫国宫廷里的人,云酒娘的夫君是酿酒师,马旷是驯马师,范仲阳是铸剑师,不难推测,三枚玉璧与天剑的内在关联来源于卫国宫廷,甚至可以说,天剑的秘密便是从卫国宫廷传出来的。”

  心神一震,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可是,卫国不是在十余年前亡国了吗?而且,赵军攻入卫国王宫,大开杀戒,屠尽所有的王室人员和宫人,天剑的秘密还会传出来吗?”

  “吴国王室不也是有漏网之鱼吗?”赵慕淡淡一笑,眼中锋芒毕露,“卫国王室必有公子或者公主逃出宫廷,躲过一劫。”

  “照此说来,玉璧与天剑的机密便是从流亡的公子或者公主口中传出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不定还有卫国遗孤像我一样流亡人间,那么,到底是谁呢?

  “大概如此。”

  “不过,天剑已经失踪两百年,卫国人怎么会知道天剑的下落?”我随口一问,试探他究竟知道多少、猜到多少。

  “这就无从得知了。”他眉心微蹙,“天剑重现人间,并非好事,多方人马寻剑、寻玉璧,死伤无数,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是的,天剑与玉璧的踪迹突然重现人间,非比寻常,太过诡异。

  赵慕不愧是赵慕,往往能够深入思虑、考量,发现旁人所不能发现的。

  我又问:“如何不简单?”

  赵慕笑,“感觉罢了,我也说不准。”

  “假若无情真的拿到第三枚玉璧,接下来公子就要去寻剑了吗?”

  “果真如此,那便去寻剑。”

  这晚,无情带回了范仲阳的玉璧,却没有带回范仲阳父子俩。

  他赶到徐家村的时候,范仲阳已经负伤累累。那些黑衣人群攻而上,彪悍骁勇,他一人力敌,总算击退黑衣人。然而,范仲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阿风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范仲阳临死之际,将玉璧交给无情,之后,父子俩双双阖眼……

  我感慨良多,深深觉得这玉璧、天剑害人无数,却也无可奈何。

  无情再次受伤,胸前背上剑伤多处,可见那场打斗是多么的激烈与残酷。

  我为他包扎的时候,赵慕带着皓儿转身出去,只留下我。

  伤口上凝干的血仍是触目惊心,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过意不去,是我让他受伤的,是我一手将他推向刀口剑下的,我何其残忍!

  双眸起了雾气,我微微闭眼,手指缓缓垂下。

  倏然,我感觉到他似乎动了一下,睁眼之际,有什么凉滑的东西触到我的唇,我惊得瞪大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光影昏红的脸。那恰巧吻在我唇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他柔软的唇。

  我全身僵硬,脑中一片空白。

  无情的唇动了动,轻轻地含着我的上唇。

  不行,不能这样。

  我生硬地转开脸,面颊滚烫。

  静默。尴尬。烛影摇曳。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子,僵如青松。

  我在他的伤口上洒了药粉,然后包扎,他自行穿衣。

  我收拾着染血的丝纱,无情握住我的手,将一方明黄锦缎放在我的手心,“范仲阳的玉璧。”

  我推辞,不收,他冷冷道:“我要玉璧何用?”

  “是范仲阳交给你的,应该由你保管。”

  “我对天剑没兴趣,如果赵慕需要,就帮我交给他吧。”

  “好吧。”我收下玉璧,怔怔地看着他出了内屋。 凤谋·魅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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