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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片刻旖旎

胭脂谋:盛宠第一妃 端木摇 18228 2021-04-06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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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初鸾将宇文欢背到一株苍天大树的树头,让他靠坐着。

  师父说,冰魂神针是摄魂术,可杀人于无形,也可救人。

  宇文欢的脸膛已成青黑之色,双唇也变得青乌,看来已是毒气攻心。

  眼下,能够救他一命的,唯有一个法子。

  犹豫片刻,她下定了决心,只能冒险一次。

  她解开他的衣袍。

  双手扶着他,慢慢地靠近他的右肩,吻在他中毒的伤口上,吮吸……

  霞铺双腮,晕染双颐。

  她几乎无法继续下去,却又不得不继续。

  燕王救过她数次,是因为,对他来说,她还有利用价值,可是,毕竟他曾救过她。

  就当作是偿还他的救命之恩也罢。

  无暇多想,她用力地吮吸着,将他伤口处的毒吸出来。

  宇文欢中毒已深,除了吸出伤口的毒,还需将五脏六腑的毒逼出来。

  萧初鸾手扣一枚银针,利落地刺入他头顶的百会穴,入穴五分,便可逼出体内的毒。

  这是冰魂神针的独特之处,可杀人,也可救人。

  让他靠在树头,她觉得头晕晕的,五脏六腑翻腾得厉害。

  不期然的,她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血。

  很累,眼皮很重,片刻之后,她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初鸾觉得很颠簸,好像是坐在马上的感觉。

  睁开眼睛,她才知道,宇文欢已经醒了,正策马疾驰,将她拥在身前。

  瞬间,她的脸颊热起来。

  “王爷,回城么?”头不晕了,五内不翻腾了,只是她觉得四肢乏力,很倦。

  “觉得如何?”他暗声问道,扣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好多了。”她感觉到他胸膛的热度,似火在烤,“那些黑衣人都死了,死得莫名其妙,好像有神秘人在暗中帮王爷。”

  “嗯,先歇着吧。”宇文欢扬鞭催马。

  这是回城的方向,却不是原先的官道,难道迷路了?

  然而,看他策马疾驰的样子,又不像迷路。

  峰峦连绵,山野起伏,苍天大树光秃秃的,满地落叶。

  寒风凛冽,她觉得有点冷,只是后背烫得很。

  疾驰半个时辰,萧瑟冬景之中忽然出现一座朴素的小院落,横空出世一般。

  黑瓦白墙,飞檐古木,这座小院落很不起眼,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明净感觉。

  萧初鸾微微睁眼,看见门庭上匾额写着四个灰黑的大字:天沁小院。

  她正要下马,宇文欢却搂住她的腰肢,抱她下马。

  也不放她下来,他抱着她径直踏入小院。

  “王爷,奴婢可以自己走。”她的声音似蚊声。

  “你中毒了,安分些。”他冷冷道。

  小院并不大,过了前院就是后院厢房,有一名长须花白的老者走上来,比划了几下。

  宇文欢似乎明白老者的意思,“传老王,备汤浴。”

  老者颔首,再比划几下就离去。

  走进一间厢房,他将她放在床上,接着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

  萧初鸾也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目光为什么变得这般温柔。

  很困倦,昏昏沉沉,她很想就此睡过去。

  他冷峻的脸膛越来越模糊,镜花水月一般虚幻。

  老王是大夫,为萧初鸾诊脉之后便去煎药。

  不多时,侍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要她服用。

  服药后,侍女说汤浴已备好,接下来要侍候她沐浴。

  而宇文欢再无出现过。

  冬寒时节,沐浴太久容易感染风寒,她很快就从浴桶中爬出来。

  本想钻进暖和的被窝,侍女却说,王爷传她过去。

  穿上侍女准备好的棉袍、披风,萧初鸾随她来到用膳的小厅。

  他换了一袭青灰长袍,正在用膳。

  她正要行礼,却听他以不带任何热度的声音命令道:“服侍本王用膳。”

  “是,王爷。”她站在他右侧,却不知该做什么。

  “你不饿吗?”宇文欢淡淡道,“坐下用膳。”

  “王爷不是让奴婢服侍……”

  “陪本王用膳,就是服侍本王。”

  犹豫须臾,萧初鸾才坐在他身旁的圆凳上,默默用膳。

  自从她为他解毒后,他就变了一个人,面目仍然冷峻,却面有暖色、温柔几许。

  这是为什么?

  莫非他知道了是她为他解毒的?

  她无法确定。

  宇文欢为她夹菜,沉声问道:“本王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他一定会问起的,于是答道:“王爷昏了之后,那些黑衣人要杀王爷,就在危急关头,黑衣人突然接二连三地倒下,莫名其妙地死了。奴婢觉得有人暗中相助,但是奴婢在树林里看不见神秘人。”

  “这个神秘人武艺绝顶,他的绝技是江湖上失传百年的摄魂术‘冰魂神针’。”他目视前方,眸光冷凝。

  “‘冰魂神针’?”萧初鸾没料到燕王也知道冰魂神针,却因为他的说辞而心中暗笑。

  “‘冰魂神针’可杀人于无形,也可令人起死回生,更是一种可怕的摄魂术。”

  “为何失传?”

  “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失传百年,知晓内情的人早已不在人世。”宇文欢继续用膳。

  想不到师父所授的绝技“冰魂神针”竟是如此厉害。

  她斟酌道:“这个神秘人相助王爷,想必不是坏人。对了,王爷,奴婢以为那些黑衣人不简单,应该不是劫匪。”

  他道:“是不是坏人,还不能断定,至于那些黑衣人……”他冷笑一记,“一般的劫匪是一盘散沙,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武艺高强,本王断定,黑衣人是有备而来。”

  语声冷冽,一双黑眸如覆清霜。

  萧初鸾微惊,“那些黑衣人是受人指使,欲置王爷于死地?”

  宇文欢不语,剑眉轻扬。

  她暗自思量,何人欲置燕王于死地?

  他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朝堂政敌?或者是……忌惮他掌中兵权的人?

  而燕王,似乎已经知晓黑衣人的幕后主谋。

  越想越心惊。

  宇文欢定定地瞧着她,思忖着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聪慧机智,有很强的上进心,也有权欲之心,刚开始善用美色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数次死里逃生之后,她谨言慎行,变得更加机谨、内敛,隐藏了所有情绪,也不再施展美人计,甚至,每次他靠近她,她就很害怕,性情大变,激烈的抗拒,失去了原来的冷静。

  她真的不愿成为他的女人?

  多少女子想赢得他的注目与宠幸,他给过她多次机会施展美人计,她却抗拒、逃避,好像他是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该说她蠢笨,还是该说她一身傲骨?

  宇文欢淡淡一笑。

  越来越喜欢逗弄她,越来越喜欢看她羞窘、无措的俏模样。

  翌日,用过午膳,二人离开天沁小院,继续寻找慕雅公主。

  骏马徐徐而行,他们在山野间一边寻人一边领略萧疏的冬景。

  出宫这两三日,萧初鸾总觉得燕王有点怪怪的,却又想不通为什么。

  公主失踪,他似乎并不急着找人,不紧不慢,淡定沉着。

  他竟然胆敢支开护卫,与她一道寻人;黑衣人的出现,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他似乎已经猜到黑衣人的幕后主谋。

  还有,他对她做出一些莫名其妙、令人心惊肉跳的举动,好像有意为之。

  她真的弄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有什么企图。

  一个多时辰后,宇文欢提议歇一下。

  吃了一块面饼,喝了水,她突然觉得小腹有点不适,跑向附近的草丛。

  只是须臾,他便听见一声惨叫,是她呼救的声音。

  立时,他飞速奔过去,如箭离弦。

  原来,她陷在危险的沼泽地中,辛苦地挣扎着,松软的泥土没至她的胸口。

  情势危急,宇文欢转眸四处,找到一根较粗较长的树枝,将树枝递至她身前,“用力抓住,本王拉你上来。”

  沼泽泥土已经没至她的咽喉,再迟一点点,她就被吞没了。

  萧初鸾抓住树枝,被他拉出沼泽地。

  生命危在旦夕,那种惊惧,无以言表。

  她满身污泥,瘫软在地上,心有余悸。

  宇文欢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了。”

  他们向前行,希望找到小溪或小河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泥。

  前行不远,果然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她躲在树丛中脱下脏兮兮的棉袍、披风,抹胸和亵裤也脏了,必须脱下来,再穿上他的锦袍、披风。他的衣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不过以他堂堂王爷之尊,愿意将披风和外袍给她穿,已算怜香惜玉。

  他只着锦缎单袍,坐在篝火前烤火。

  萧初鸾迅速将脏污的衣服洗干净,晾再篝火边烘干。

  “奴婢不冷,王爷披上披风吧。”说着,她解下披风。

  “不必。”宇文欢瞥她一眼,她娇小的身躯裹在宽大的棉袍和披风中,有点滑稽。

  想象着自己的衣袍裹着她莹白的胴体,他不自禁地心神一荡。

  一时之间,二人无语。

  山野间很寂静,只有寒风的呼呼声。

  冬日天黑得很快,想来要在山野间过夜了。

  宇文欢望望天色,道:“荒山野岭的,没有过夜之处,今夜只有将就一下。”

  萧初鸾点点头。

  每隔半个时辰,他便练武以御寒。

  她惊叹于他高强的武艺,力道刚猛,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那锋利的宝刀被他耍得虎虎生风,无数落叶被刀风卷起,漫天飞舞。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呆然忘我。

  燕王的武艺,与凌立相比较,自然是胜出一筹。

  夜已深,她换上烘干的衣袍,靠着树头睡着了。

  宇文欢也昏昏欲睡,被寒风一吹,陡然惊醒。

  篝火快熄灭了,他添了几根柴火,火势慢慢旺起来。

  转过头,他看着她,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睡得不安稳。

  他拂开她凌乱的鬓发,火光映红了她苍白的小脸。

  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身,冰凉冰凉的,照此下去,必定感染风寒。

  他将她抱在怀中,以披风裹着她,密不透风。

  她沉睡的样子,艳媚,魅惑,仿佛有一种诱人的魔力,让他情不自禁地靠近。

  她的长睫很卷翘,她的唇瓣很柔软,她的幽香很撩人。

  萧初鸾在他怀中蹭了蹭,似乎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双臂环着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肩窝,好像睡得很沉很舒适。

  她的鼻息洒在他的颈间,若有若无,他觉得有些痒。

  柔嫩的唇近在眼前,可以为所欲为。

  念头一起,血脉疾行。

  宇文欢俯唇,微抬她的下颌,轻轻碰触她的唇。

  意料之中的柔软,意料之外的悸动。

  本想离开,却眷恋不舍。

  他继续这个吻,因为他是燕王,吻一个宫婢,不可以么?

  含着她的唇瓣,吮吸,慢慢逗弄。

  柔软,湿润,清甜,甘香,这是属于她的味道。

  她仍然沉浸于睡梦中,毫无反应。

  接着,他轻吻她的鼻尖,眉心,眸心,双腮,极轻极慢,留恋不舍似的。

  最后,回到双唇,他温柔有力地吻着,不断地索求着她的甜美。

  血脉贲张,心火早已燎原。

  可是,宇文欢只能让那熊熊的火焰慢慢熄灭。

  睡梦中,萧初鸾梦到自己置身冰窖,寒气逼人,冻得骨头酸痛。

  不知何处传来的一股暖流,她好像看见了一团火光,摸到了一种发烫的东西,紧紧地抱着。

  四肢开始暖和,她舒服地堕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痒痒的,徐徐清风一般地吹拂着。

  春暖花开,桃花灿烂,她遍体舒坦,依稀是自己为燕王解毒的光景。

  是的,她要将燕王体内的毒吸出来,要用力地吸。

  宇文欢一震,瞬间僵化。她回应他的吻?她醒了?可是,她双目紧闭,仍然沉在睡梦中。

  她很生涩,不让他喘气,他一笑,反客为主,吮着她的丁香小舌。

  唇齿痴缠,欲火蔓延。

  可是,今夜只能仅限于此。

  睁开眼睛,萧初鸾发现自己被燕王抱在怀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宇文欢放开她,站起身舒展筋骨。

  她深深垂首,双腮染了霞光似的,红得娇艳。

  怎么会变成这样?

  啃面饼的时候,她琢磨着昨夜的梦……她好像梦到自己再次为他吸毒,却又不尽然。

  梦的后半截,她想不起来了。

  怪不得不觉得冷,原来是蜷缩在他的怀里。

  奇怪的是,他竟然会抱着她。

  吃饱之后,宇文欢道:“今日往东走。”

  她问:“要去东郊么?”

  “婥儿应该不会南下。”

  “东郊……”萧初鸾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公主曾说过,公主与唐公子就是在‘杏花春’相遇、定情的。王爷,公主会不会在‘杏花春’?”

  “有可能。”

  二人飞马赶往东郊“杏花春”。

  京卫搜过东郊,“杏花春”自然也搜了,却搜得不仔细,宇文婥又故意藏匿,自然找不到她。

  果不其然,慕雅公主藏身于“杏花春”的雅房。

  宇文欢一见她就训斥道:“婥儿,你胆大妄为!你知不知道,皇上差点儿将皇宫和京城翻过来。”

  “十皇叔,我又没有去哪里,只是在‘杏花春’散散心嘛。”宇文婥不屑地顶嘴。

  “散心!”宇文欢大怒,“若是散心,为何偷偷跑出宫?为何不说一声?”

  “王爷息怒。”萧初鸾赶忙道,向公主使眼色,“公主许是忘了告诉宫女。”

  宇文欢怒哼,拂袖坐下。

  宇文婥撅着唇,气呼呼道:“十皇叔,我没有错,是皇兄错。君无戏言嘛,皇兄已经为我和唐大哥赐婚,却暗中命礼部不定婚期,皇兄根本不想让我嫁给唐大哥。”

  他饮了一口茶,问:“你怎知你皇兄不同意?”

  她气得手舞足蹈,激动得唾沫横飞,“那日我去景仁宫,无意中听见贵妃娘娘对宫女说,皇兄根本不会让我嫁给唐大哥。因为,唐氏党羽众多,权势大,我再嫁入唐家,唐氏的权势就更大了。假若唐氏联手杨氏、上官氏、慕容氏,就足以威胁皇室。皇兄不会做不利于皇位、不利于自己的事。”

  萧初鸾看着燕王,期待他的反应。

  宇文欢好似不生气了,悠闲地饮茶,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宇文婥拉着他的衣袖,恳切地求道:“十皇叔,我真的很喜欢唐大哥,此生此世,非唐大哥不嫁。我知道,十皇叔的话,皇兄会听的,十皇叔帮帮我,好不好?”

  “你与唐沁宇的婚事,牵涉颇广,十皇叔的话,你皇兄不会听。”宇文欢一口拒绝。

  “皇兄多多少少会听十皇叔的话,十皇叔,婥儿求求你了,帮帮婥儿吧……”她哀戚地求着。

  “婥儿,不许胡闹!”他低叱,状似随意地看一眼萧初鸾。

  萧初鸾明白他的意思,拉住公主,“公主,皇上一向敬重嘉元皇后,或者可以去求她成全。”

  宇文婥双眸一亮,“对对对,我去求皇嫂。”

  回宫当晚,宇文婥就跑到慈宁宫去求嘉元皇后,当然,她硬拉着萧初鸾一起去。

  萧初鸾知道,唐沁瑶不好应承公主的请求。

  因为,她心中清楚,皇上忌惮唐氏,对唐家的权势如鲠在喉,不会任凭唐家的权势如日中天。

  再者,此生此世,她唯一爱的人就是皇上,她也不愿皇上的皇位与权柄受到任何威胁,更不愿皇上与娘家有任何冲突与矛盾。

  宇文婥苦苦哀求,使尽各种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把鼻涕一把泪,决意打动嘉元皇后。

  唐沁瑶被她磨得了一个时辰,最终松口,说可以帮公主说几句话。

  闻言,宇文婥蹦蹦跳跳地回殿了。

  “此次找回公主,多亏了你。”唐沁瑶坐在绣墩上,宫娥将她发髻上的金钗珠簪卸下来。

  “此乃奴婢本份。”萧初鸾淡淡道。

  “你面色不大好,这两日在宫外寻找公主,是否累着了?”

  “没什么,今晚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唐沁瑶挥手,宫娥退出寝殿,她拉着萧初鸾的手坐在床榻上,缓缓道:“哀家也希望沁宇与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咳,世难两全,想说服皇上应允这桩姻缘,难于上青天。文尚宫,你可有法子?”

  萧初鸾道:“奴婢没有想过这事,奴婢想想,尽力为娘娘分忧。”

  唐沁瑶点点头,“好,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萧初鸾告退,回六尚局就寝。

  次日午时,她正用膳,慕雅公主风风火火地闯进她的房间,大声嚷嚷。

  她立即起身行礼,却被宇文婥一把拉起来,“文尚宫,皇嫂说你有法子让皇兄应允我与唐大哥的婚事?”

  “小声点,公主想让六尚局的人都知道么?”

  “哦,是是是,小声点。”宇文婥兴奋道,“你有什么好法子,快说。”

  “公主,稍安勿躁。”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快说嘛。”宇文婥急得跺脚。

  萧初鸾安抚道:“公主听奴婢慢慢说。”

  她让宇文婥坐下来,斟酌道;“公主,奴婢保证,一定让皇上应允这桩婚事,不过公主无须过问奴婢用的是法子,此事就让嘉元皇后与奴婢来办,公主不要过问,可好?”

  宇文婥咬唇沉思,半晌才颔首。

  萧初鸾继续道:“还有一点,公主切莫着急,因为此事急不得。只要公主能够嫁给唐公子,等个一年半载也无妨,是不是?”

  “要一年半载?”宇文婥惊道。

  “这是最坏的情况,也许三四月就可说服皇上,总之,公主相信奴婢一回,不要过问,耐心等待,可好?”

  宇文婥蹙眉,挑眉,最终展眉。

  对王司记、楚司言小惩大诫以后,尚宫局的人不敢再懒惰散漫,循规蹈矩,恪尽职守。

  这招杀鸡儆猴,威慑众人,还真管用。

  当然,她们对萧初鸾的不服,不是消失了,而是转到背地里,搞一些细微的小动作。

  尚仪局、尚寝局的司级女官鲜有才能出众者,她向中宫推荐尚仪、尚寝人选都挑不出人。

  尽管如此,还是要推荐。

  数日后,中宫传旨,她去了一趟坤宁宫。

  越一日,杨晚岚亲临六尚局,坐于大殿的尚宫首座,接受众女官的跪拜。

  “半月前,文尚宫协助十皇叔寻回公主,也算功劳一件。”杨晚岚缓缓笑道,“这证明,文尚宫才干出众,足以掌领六尚局。”

  “是,娘娘。”众女官道。

  “文尚宫是国朝最年轻的尚宫,你们当中有几位资历比她老、才干与她相当的司级女官,也可担任尚宫,不过本宫为何选文尚宫呢?”杨晚岚望着众人,笑得端庄。

  众人不语,期待着下文。

  杨晚岚道:“原因有三:其一,文尚宫不仅才干出众,而且聪慧机智,尤其是应变力,可谓临危不乱,处之泰然。其二,尚宫人选,本有三人,决定人选之前,本宫问过皇嫂、皇上和各宫娘娘,文尚宫所得好评最多,人缘最佳,此乃尚宫一职必须的,因为六尚局要服侍东西十二宫,需左右权衡,谨慎应对,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其三,文尚宫心胸宽广,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本宫相信她能够掌领六尚局,为本宫分忧,尽职尽责地服侍各宫娘娘。本宫也希望诸位以文尚宫为尊,守望相助,忠心侍主,心无二致。”

  “是,娘娘。”众人答道。

  “还有一事要宣布。”杨晚岚柔声道,“数日来,本宫一直在甄选尚仪、尚寝的人选,今日总算决定了。”

  众女官眼睛一亮,群情激动,尤其是尚仪局、尚寝局的司级女官,万分期待。

  杨晚岚轻笑,“文尚宫推荐六人,本宫反复甄选,觉得尚仪局、尚寝局的司级女官有待磨练,便让文尚宫推荐另外四局的司级女官。文尚宫向本宫推荐四人,本宫觉得王司记和楚司言才干出众,服侍内宫已有十余年,熟悉各局事务和各宫娘娘的情况,文尚宫对她们二人也颇为赞赏,本宫决定,燕王司记为尚仪,晋楚司言为尚寝。”

  王司记和楚司言惊诧不已,好像没听明白皇后的话。

  有人欢喜有人忧,尚仪局和尚寝局的司级女官颓丧不已。

  经过身旁人的提醒,王司记和楚司言才从震惊中醒来,下跪谢恩。

  “起吧,本宫希望你们二人尽快熟悉二局内务,统领好二局,协助文尚宫管好六尚局,尽职尽责,服侍好各宫娘娘。”杨晚岚温婉地教导。

  “是,奴婢不会辜负娘娘和文尚宫期望。”二人异口同声道。

  “此次本宫从六局选拔尚仪和尚寝,是希望六尚局不要墨守陈规,善用才干出众者,莫埋没人才。尚仪局和尚寝局的司级女官或有不服,本宫希望你们听从王尚仪、楚尚寝和文尚宫的命令,不许心怀怨怼,伺机报复,如有违者,惩处从严。”杨晚岚重声道。

  “是,娘娘。”众人应道。

  “是金子总会发光,只要勤勉肯学,恪尽职守,文尚宫看得到,本宫也看得到。本宫希望诸位尽心尽力服侍内宫,同心同德,知道吗?”

  “是,娘娘。”

  再训诫几句,杨晚岚在六尚局女官的恭送下离去。

  这日午后,王尚仪和楚尚寝来到萧初鸾的厢房,致谢之外,承认先前所犯的错,求她原谅。

  萧初鸾没说什么,只让她们尽快熟悉尚仪局和尚寝局,打理好二局。

  第二日早上,六尚局所有女官齐聚大殿,萧初鸾将尚仪局和尚寝局主官的信物交予她们。

  午后,吴公公传话,让她去一趟乾清宫。

  来到乾清宫的西暖阁,她看见皇上歪在软榻上,微闭着眼,似在假寐。

  这样的他,散发出一种慵懒而矜贵的气息,她从未见过,心潮澎湃。

  可是,她不能再被他所惑,不能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儿女私情,她必须灭情绝爱。

  萧初鸾屈身叩拜,轻声道:“奴婢参见皇上。”

  片刻后,宇文珏才摆手让她起身。

  “听闻十皇叔在南郊遇到黑衣刺客,后有神秘人暗中相助,杀光所有黑衣刺客,救十皇叔与你一命。”他支起身子,懒懒问道。

  “是的,皇上。”她讶异,这事已过了半月,皇上为何在此时问起。

  “你可看见那神秘人?”

  “奴婢也觉得奇怪,寻了一圈,却看不到人。”她淡声答道。

  “你还看见什么?”宇文珏盯住她,褐眸清亮灼人。

  即使低着头,她也感觉得到他迫人的目光,谨慎道:“王爷中了飞镖,倒在地上,那些黑衣人欲杀王爷,却在此时,黑衣人接二连三倒地身亡,奴婢没看清那神秘人是如何杀人的,后来王爷说那神秘人的绝技是‘冰魂神针’,杀人于无形。”

  他再次问道:“当真没看见?”

  萧初鸾低垂着螓首,“奴婢不敢有所欺瞒。”

  皇上为何关心此事?难道皇上也想知道那神秘人是谁?

  “谅你也不敢。”宇文珏站起身,望向窗外的绵密风雪,“最近瑶儿忧思郁结,你多陪陪她,劝劝她。”

  “是,奴婢尽力劝娘娘宽心。”她稍稍抬眸,看见他的侧颜平静如冰。

  “从今往后,瑶儿的身子由宋天舒调理。据宋天舒说,他不止为你母亲诊病过,还几乎谈婚论嫁。”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初鸾一愣,谈婚论嫁?

  哦,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不是文玉致和宋天舒谈婚论嫁,而是文玉致的妹妹文玉凝。

  她回道:“回皇上,家母曾与宋大人的母亲提过婚事,不过不是奴婢,而是奴婢的妹妹。当时奴婢不在家中,对此事不太清楚。”

  有关文玉致这个人的事,以及文家的事,进宫前她已经一清二楚。

  文夫人为次女文玉凝找夫君之时,文玉致在杭州白云庵斋戒。

  宇文珏忽然转身,盯着她,“哦?不是你?”

  “不是奴婢。”她沉静道。

  “你与宋天舒的事,朕没兴致知道,不过你记住,若你泄露半点风声,文宋两家,诛九族。”他森厉道。

  “奴婢谨记,奴婢明白。”

  他挥挥手,她退出西暖阁。

  自敬妃搬回永寿宫,皇上只召唐沁雅侍寝,偶尔去一趟坤宁宫,一个月中有半月留宿慈宁宫。

  如此看来,他决意让唐氏姐妹同时怀上皇嗣。 胭脂谋:盛宠第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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