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炽情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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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萧初鸾发觉他的目光越来越冷酷,挣扎着想逃走,然而,他怎会让她走?
“打本王的后果,看你如何消受。”
宇文欢暴戾地扣着她,将她抵在池壁,化解了她的反抗。
他松开她的手,她疯狂地打他、捶他,一想到他与锦画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她又痛又恨,无法克制地反抗他的靠近。
她的抗拒与挣扎,都被他化解,忽然,他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她耳畔吹热气,“今晚就留在流水别苑陪本王一夜。”
萧初鸾愕然,他吻她的侧颈,唇舌辗转,带着绵绵的情意。
痒痒的,酥酥的,热热的,她禁不住这样的热吻与挑逗,在他深沉的柔情中慢慢软化。
他看见她的迷乱与沉醉,吻上她的芳唇。她回应他的吻,唇舌交缠,湿热得令人憋闷。
宇文欢扣住她的后脑,哑声问道:“你看见本王与锦画在一起?”
一片混沌中,她突然清醒,对上他犀利的眼眸。
“说!”
“嗯。”
“因此,你不愿本王碰你?”
“嗯。”
“如今还是不愿?”
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他似笑非笑地问:“为什么?”
她避开他洞穿人心的目光,“不愿就是不愿。”
他道:“因为,你爱本王,想独占本王,看见本王与锦画在一起,又伤心又生气。”
萧初鸾凄然一笑,“阿鸾哪有资格生气?王爷宠幸谁,阿鸾没有资格过问,也不会过问。”
他冷道:“既是如此,往后你便好好服侍本王,本王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可拒绝本王。”
她淡淡道:“王爷有锦画在身旁,好过与阿鸾偷欢涉险。”
“本王要锦画,也要你。”
“阿鸾愿为王爷赴汤蹈火,若有朝一日得蒙圣宠,便可为王爷查探到更多机密。”
“你已是本王的女人,还能如何得蒙圣宠?”
“这一点,王爷无须费心,阿鸾自有法子。”
宇文欢冷沉道:“此生此世,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你妄想得蒙圣宠!”
萧初鸾笑吟吟反问:“是吗?”
从他突变的脸色与语气,她终于知道,他多多少少是在意她的。
他喜欢她吗?或者,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女人成为皇上的女人才说出这样的话?
她无法确定。
他与锦画说的那几句话,她如鲠在喉。
张公公说的对,她不该动心、动情,不该对宇文珏或是宇文欢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今往后,她可以献出自己的身,与他翻云覆雨,却不能丢了心。
“王爷不是和锦画……莫非锦画不能满足王爷?”萧初鸾大胆地问。
“亲眼所见未必是真。”宇文欢冷冽道。
什么意思?难道他与锦画没有……
萧初鸾陡然回神,窘迫不已。总是想着那档子事,为什么这么龌龊?
“阿鸾是六尚局宫婢,也是皇上的女人……王爷是成大事的人,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就让阿鸾成为王爷最厉害的一颗棋子,成为后宫最得宠的妃嫔,为王爷的大业略尽绵力。”
“本王没有什么大业,你只需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此生此世,你妄想爬上龙榻!”宇文欢嗓音冷冽,语气森厉。
她轻淡一笑,斜睇着他,“倘若有一日,阿鸾真的爬上龙榻,王爷会如何处置阿鸾?”
他的眸色阴寒得可怕,“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萧初鸾轻慢道:“阿鸾真不懂了,为何王爷这般在乎阿鸾?莫非……王爷不再当阿鸾是棋子?”
宇文欢忽而低笑,“阿鸾,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想激怒本王,试探本王是否喜欢你、在乎你。”
她清冷一笑,不置可否。
他总能看透自己,而他,她看不透。
他凝视着她,深眸沉沉,“你看见本王与锦画在房中欢好,很心痛很难过,你以为本王不在乎你,因此你决定离去……你哭了,是不是?”
掩藏的心事被他勾起,萧初鸾侧眸避开他的目光,心闷闷的痛。
宇文欢扳正她的脸,“既然你为本王哭,本王也不介意告诉你,本王知道你在外面看着,更知道锦画故意勾引本王,从而把你气走。”
眉骨酸涩,泪水不争气地掉落,她恍然了悟,他是故意和锦画合谋的。
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傻丫头。”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锦画曾经是本王的女人,如今,本王只有你。”
“王爷不喜欢锦画了么?”她鼻音浓重。
“本王只有你。”宇文欢重复道,“莫再提起旁的女人。”
萧初鸾颔首,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本王只有你,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只有她一个女人,没有别的女人。
而他将计就计,与锦画合演一出戏,也许是为了试探她吧。
她问:“王爷将计就计,与锦画合谋,是想试探阿鸾?”
他眨眸,轻吻她的眸心,吻去泪痕,吻上咸涩的唇。
热浪涌起,精悍的身躯,香软的胴体,相拥缠绵。
水汽氤氲,水波晃动,花香馥郁。
一晌贪欢,一世纠缠。
温泉水波潋滟,锦榻旖旎香艳。
宇文欢侧身躺着,半压着她,拇指摩挲着她红得娇艳的腮。
萧初鸾哑声道:“王爷,时辰不早了,阿鸾……”
他眸光熠熠,“不急,每次与本王欢好后,你如何避孕?”
心中一顿,她缓缓道:“以麝香避孕。”
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
宇文欢沉哑道:“委屈你了。有朝一日,本王要你为本王诞下麟儿。”
她点点头,莞尔一笑。
心中却道:只怕永远没有那一日,因为,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近来宫中发生的事,王爷听闻了吧,当年丽嫔堕湖,奴婢以为,不是皇贵妃下手的。”
“你以为真凶是谁?”
“丽嫔与皇贵妃斗得你死我活,丽嫔一死,宫人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是皇贵妃害死了丽嫔,其实,幕后真凶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嫁祸给皇贵妃。当年那么多妃嫔,阿鸾不了解,因此阿鸾不敢断言谁是真凶。”
“很多真相不会公诸于世,甚至我们所看到的真相,并非真正的真相。”
这么高深的道理,萧初鸾细细一想,觉得他所说的很对。
她寻思道:“阿鸾有一件事不明白,素云为丽嫔复仇,布局堪称精妙,但是,那本《国色天香》又是谁写的?”
宇文欢低哑道:“谁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素云招认了所有罪责,没有累及同党。”
她喃喃自语:“素云的同党是谁呢?”
他含住她的唇,唇齿痴缠。
萧初鸾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线条冷厉,面色冷峻,五官如刀削斧砍,精悍冷酷,他待她仿若有情……无论他对她有没有真心、真情,她都要装作沉沦的样子,伺机抓住他的心。
御书房。
年轻的天子从御案走下来,面有喜色,“十皇叔所说的,千真万确?”
宇文欢直视天子,沉声道:“千真万确。”
宇文珏凝重道:“照此说来,数年前的黄金案,真的与四大世家有关。”
“臣不敢断定。”宇文欢言辞谨慎,“臣追查数月,只查到黄金案可能与四大世家有关。”
“金飞狐已死,黄金案唯一的线索断了,十皇叔从何处查探到黄金案与四大世家有关?”
“臣自有门路,皇上若有兴致,改日臣与皇上细细道来。”
“哦,不必了。”宇文珏转眸一笑,“事关四大世家,十皇叔以为,该不该继续查下去?”
看着皇侄兴奋的样子,宇文欢知道,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四大世家的良机,“虽然时隔多年,但若要将万两黄金出手,并非易事。臣以为,万两黄金应该被收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可暗中查探。”
宇文珏笑道:“十皇叔所言,深得朕心。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四大世家胆敢与皇家作对,朕绝不能姑息,朕要让他们乖乖地拿出万两黄金。”
宇文欢觉得这个皇侄越来越工于心计,问道:“皇上想怎么做?”
宇文珏望向殿外湛蓝的天宇,“朕要好好想想。”
慕雅公主害喜厉害,皇上听闻,吩咐萧初鸾选一些上好的补品送到唐府。
萧初鸾遵命行事,和宇文婥聊了一个时辰便告辞回宫,却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晕倒。
她知道,一定是凤王搞鬼。
醒来时,她看见四个脂粉香浓的女子站在床前,笑盈盈地望着她。
不会吧,难道这是青楼?凤王将她掳到青楼做什么?难道是宇文婥?
四个女子硬拉着她起身,给她更衣,接着将她摁坐在铜镜前,为她梳妆打扮。
她没有反抗,因为,无论是凤王,还是公主,都不会伤害她。
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时,萧初鸾变成一个美艳女子,珠钗璀璨,红眸妖冶,一袭紫红长裙红艳到了极致。
然后,她们带她蒙上浅紫面纱,来到大堂二楼。
果然是青楼。
楼下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呼喊着:“玉姑娘——玉姑娘——玉姑娘——”
她愕然,他们喊的玉姑娘,是她吗?
楼下圆形舞台上,老鸨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道:“各位,我们近瑶楼的花魁玉姑娘已经梳妆完毕,稍后为各位献上一曲。”
那些华衣锦袍的男子再次轰然大叫,争相目睹花魁的真容。
“姑娘,下去吧。”为她梳妆的女子道。
“我?我不是玉姑娘……”萧初鸾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会变成近瑶楼的花魁?
“就是你!快去吧。”
“可是,我不会唱曲儿。”
“那就弹琴咯。”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吧。”
四个女子推着她下楼,不得已,萧初鸾缓缓走下去。
顿时,群情汹涌,惊叫声、口哨声连成一片,所有男子望着她的目光如狼似虎。
如此场面,她第一次见识到,双腿有点儿发抖,但还是坚持着走到舞台上。
她怎么就变成花魁玉姑娘了?不会是近瑶楼的人掳了她吧。
老鸨笑眯眯道:“玉姑娘美艳大方,这双红眸更是颠倒众生,是近瑶楼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不仅如此,玉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今日,玉姑娘会为各位奏一曲,稍后各位就可以出价,价高者就能和玉姑娘共度良宵。”
共度良宵?
萧初鸾差点儿晕倒。
这怎么可以?她是宫中的人,怎能变成花魁任人买卖?
这究竟是不是凤王安排的?
老鸨示意她可以开始奏曲了,她压低声音怒道:“我不是你们近瑶楼的人……”
“姑娘,我知道你不是近瑶楼的人,这只是做一场戏,你不会有事的。”老鸨苦着脸道。
“是谁安排的?”
“是……凤王。”
“当真是凤王?”
“我怎敢欺瞒你?姑娘,我不知道你和凤王是什么关系,我也是不得已,你就勉为其难地奏一曲吧。”
萧初鸾不解,凤王究竟想做什么?让她做花魁,还这般买卖,这也太过分了。
也罢,既然是凤王安排的,她也不会有危险,就奏一曲吧。
于是,她让老鸨取来一把锦瑟。
纤纤玉指缓缓抚动,瑟音流泻,如水淌开。
情致婉转,梦里相思,渐至幽怨,如泣如诉。
一曲《相思绝》,一腔柔肠断。
台下客人静静地聆听。
曲毕,掌声响起,竞价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高。
最高价已喊到三千两,萧初鸾心中冷笑,对那些恩客的嘴脸厌恶至极。
“五千两。”一道温润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
“五千两。”老鸨喜上眉梢地喊道。
萧初鸾抬眸望上去,看见楼梯上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俊美男子。
果然是凤王宇文沣。
四目相对,他徐徐浅笑,她冰冷地瞪回去。
自从桃花坞那次之后,她未曾见过他,他仍然风流不羁,俊美不凡。
其余的客人窃窃私语,忽然,爆出一声:“我出六千两,玉姑娘值得六千两。”
宇文沣脸上的微笑越发深浓,好像并不生气。
“一万两。”又一道温沉的声音从二楼的另一边飘下来。
萧初鸾一震,这声音,太过熟悉。
转过头仰望,她彻底呆住,与凤王隔台相望的男子,也是一袭白袍,神采傲然,姿容俊逸。
宇文珏。
皇上怎会出宫来这烟花之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与凤王会同时出现在近瑶楼?为什么为了她而竞价?难道,这是凤王故意安排的?可是,如此安排,有什么深意?
这一万两,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议论纷纷。
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付出一万两与她共度一夜良宵,值得吗?
两个白袍男子各站在楼梯正中,遥遥相望,俊美的脸上皆有自信、从容的笑意。
“两万两。”宇文沣云淡风轻地开口。
“三万两。”宇文珏仿若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
“四万两。”
“五万两。”
大堂所有人惊呼连连,随着他们的报数而发出惊叹声。
这对宇文氏兄弟接连报数,近瑶楼的客人一会儿看向这边,一会儿看向那边,整齐划一的转头动作令人忍俊不禁。
可是,萧初鸾丝毫不觉得好笑,反而此事不同寻常。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一直出价下去么?
一个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一个是锦衣玉食的王爷,竟然在烟花之地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不觉得丢脸吗?不觉得很可笑吗?
当他们报到五十万,惊叫声几乎掀破屋顶。
“不必再出价。”萧初鸾扬声道,“两位公子的错爱……奴家铭记于心。”
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到舞台上,一人拉住她的一只手,誓不罢休。
她压低声音道:“皇上,王爷,何必如此?奴婢不值得皇上和王爷在烟花之地丢人现眼,让人平白看笑话。”
宇文珏笑若暖风,“值得。”
宇文沣洒脱一笑,“值得。” 胭脂谋:盛宠第一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