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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第一天,简单决定回婶婶家探望婶婶,顺便去问问当年给弟弟简英做尸检的高医生,也让自己去散散心。
尽管简单告诉自己要去忘了洛琪远,但心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昨晚她失眠了。
简单帮叶橙做好早餐后,留下一张字条告诉她自己十一的去向。同样失眠的顾承风也起了个大早,他本想和简单打个招呼,可简单却先飞来一记冷眼。
想示好的顾承风顿时来了少爷脾气,一脚将简单放在客厅里的箱子踢翻后,若无其事地走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简单懒得再和顾承风吵架,扶起自己的箱子后就出了门。
感觉自己被无视的顾承风再一次没来由地生气,拿出手机就打给向天野,要他陪自己出去喝酒。
“大少爷,现在才早上七点好不好?而且今天还放假了,你就饶过我,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向天野在电脑那头都快要哭出来,这段时间总是状态不断的顾承风快要把他折磨死了。有时候,他甚至一听见手机响就会条件反射地心跳加速,当然这不是因为喜欢或激动的情绪,而是害怕这位大少爷又出什么新状况。
“你不想知道顾承欢昨晚和谁一起用餐了吗?”
一听到顾承欢的名字,向天野立马来了精神从被窝里坐起来问:“谁?!”
“鑫澜百货的洛总和他的好儿子洛琪远。”
“欢欢和他们一起吃饭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快告诉我啊!”
“让我告诉你容易,十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顾承风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的脑子里现在好乱,他很想改变自己和简单之间这种总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可每当他看到简单对他的冷淡和厌恶时,他就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一面讨厌简单,一面又不可控制地想她,想简单现在在做什么,想她去了哪,想她会不会像他一样也在胡思乱想?想她有没有将昨晚的那个吻真的忘掉?
顾承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让简单对他态度好一点,他甚至想过要不要跟简单道歉。可他顾大少爷的字典里,却从没有“对不起”三个字,他是死也不会那样做的。
向天野来的时候,顾承风因为想着简单的事竟然没听见门铃响,倒是把睡梦中的叶橙叫醒来开了门。
“打扰我睡觉者,死!”
叶橙不由分说地给了门口的向天野一拳后,就迷迷瞪瞪地返回自己的卧室。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向天野揉着红肿的鼻头,怒气冲冲地走进来,“这屋里住得都是什么奇葩?!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一定打回来!”
“我问你,如果一个女人被吻后,给了那男人一巴掌,这代表什么?”顾承风单刀直入地问。
向天野的怒火还没发出来,就硬生生被顾承风的目光冷却掉。
“还能代表什么?代表那女的不喜欢那男人啊!”
“可你以前不是说过,有种女人她喜欢欲擒故纵,明明很喜欢你却装作很讨厌,然后故意惹怒你,引起你的注意?”
“那她也不会打你一个耳光啊?除非她确信这一巴掌打下去,不但不会惹怒你,还会让你对她更着迷。”
顾承风思量着这句话,许久后才反应过来说:“你哪只眼睛看我被打了?!”
“我猜的。”
向天野说谎道,顾承风的表现已经那么明显了,他要是猜不出被打的人是顾承风,那他还真是智商不健全。
顾承风白了向天野一眼,提出去唱K喝酒。
为了营造出节日的气氛,也为了分散顾承风的注意力,向天野招来了一群狐朋狗友。
几杯酒喝下后,向天野搂住一直闷闷不乐的顾大少爷小心翼翼地问:“昨天,欢欢吃饭那事……”
这才是他愿意大清早舍命陪少爷喝酒的主要原因啊,早就想问的,但看顾大少爷阴沉着脸,一直没敢问。
“洛远山想让洛琪远和欢欢交往,欢欢似乎并不反对。”
昨晚用餐时发生的事,顾承风的奶奶已经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他,并要求顾承风十一回家一趟,因为顾家和洛家计划十月二号到四号一起去郊外洛家的红酒庄小聚三天。
“欢欢不反对?!”
向天野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下一秒就一阵风地跑出包厢。
原本热闹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着,不知道今天的聚会是否还要继续。
没有了向天野,大家都觉得特别拘谨,生怕惹怒了一向脾气暴躁的顾承风。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今天的顾大少爷心情非常不好。
众人正踌躇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不慎掉在地上的麦克风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噪音。
“吵死了!都给我滚!”
顾承风将手里的杯子扔出去,众人顿作鸟兽散。
这些女人都怎么了?!顾承欢那个死丫头,明知道洛琪远是个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却还对他感兴趣?!而简单那个八婆呢?根本对洛琪远什么也不了解,就喜欢上那小子,更因洛琪远和叶橙在一起而难道地流泪?!
难道她不该因为洛琪远在和她交往的同时,还和自己的姐妹叶橙保持亲密关系而恼羞成怒,像对待我一样冲上去把那个洛琪远打的满地找牙吗?!
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暴力?!当本少爷是软柿子好拿捏吗?!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顾承风拿出手机想要打给简单问个清楚明白,却发现自己还没有简单的手机号码,无奈之下只能打给欧楠,借口说找简单有要紧的事骗来了号码。
得到号码后,顾承风并没有立刻打给简单。他又在纠结,不知道打给简单的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他不想让简单知道自己此刻的困惑和因她而起的心烦,却又想立马让简单出现在自己面前。踌躇了几分钟后,顾承风留意到自己仍肿着的手腕,唇角一翘,计上心来。
“是我。”顾承风的第一句开场白。
“你谁啊?”看着陌生的号码,简单觉得莫名其妙。
“是我啊!八婆!”
简单立马听出来是谁的声音,没有片刻犹豫就挂了电话,“有病!”
第一次被人先挂电话的顾承风噌地一下怒了,又一次拨通简单的电话,可简单一看是他的号码就按下拒接。
顾承风又拨了好几次,简单都没有接。
怒气冲天的顾承风打给了欧楠,冲着电话喊道:“如果五分钟之内,那八婆不主动给我打过来,我保证让她死的很难看!!”
欧楠接到顾承风这样的电话,预感到这位少爷是真的生气了,担心自己不在A市的时候再出什么乱子,只好打给简单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给顾承风打回去。
“说吧,找我什么事?”简单极不情愿地打了过去。
顾承风拿着手机气得直打转,他很想把自己的怒火直接通过手机喷发出去,最后却紧紧握住手机强压着心中的愤怒问:“你在哪?”
“在家啊。”
“好,你给我等着!”
顾承风开车疾驰赶回欧楠的家,冲进门想要找到简单好好教训一番。
“她人呢?”顾承风问正在沙发上敷面膜的叶橙。
“你问的是男他,还是女她?”叶橙漫不经心地反问。
“简单那八婆!”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你!”顾承风正要发火,无意间看到茶几上的一张字条,眼疾手快地抢到手后,掉头就出了门。
“我要知道简单身份证上的地址,五分钟内发给我。”顾承风打给了向天野。
字条是简单早上留给叶橙的,上面说她要回家住几天。顾承风相信简单现在一定在她身份证上的那个地址。
收到地址短信的顾承风开车直奔简单的老家,可悲剧的是,我们的顾大少爷并不知道简单现在并没有在她自己的家,而是住在了婶婶家。
原先简单和简英住的房子,在简英死后就一直空置着。
再次扑了个空的顾承风气急败坏地又打给简单,可在院子里帮婶婶喂鸡的简单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找不到简单,又打不通电话的顾承风狠踹了自己的宝马车轮胎几脚,抓狂的打算开车返回去。
因为心情不好,顾承风开车的时候特别急躁,不停地按喇叭,更差一点撞上小孩子。
孩子的父亲生气地将被吓到的孩子抱起来后,开始同顾承风理论,让他道歉。顾承风哪里会认错,更不讲道理地要开车走。孩子的父亲挡在顾承风的车子前面,并把邻居都叫出来围住顾承风的车。
顾承风从车里出来后,甩出一沓红票票想要买通村民,村民对他的臭钱嗤之以鼻,坚持要顾承风道歉。
已经到了爆炸边缘的顾承风要丢下车子离开,村民围住他不让他走,顾承风挥起拳头和村民打起来。
孩子的爸爸从后趁其不备地击中顾承风的后脑勺,将他击晕了过去。
村民们为惩罚顾承风将他绑在了椰树林里。
大少爷醒来时,太阳早已西沉。
“有没有人啊!快松开我——!!”
顾大少爷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死八婆,是你把本少爷害的这么惨!这笔帐,我一定会跟你讨回来的——!!!”
顾承风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全都怪在简单的身上。
“阿嚏——!”
从婶婶家出来,打算回自己家打扫卫生的简单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头想谁在骂我?
“你们这群暴民!快放了我——!!”
从椰树林边缘走过的简单隐约听到有人的呼救声。
“等我回去,一定让奶奶买了你们这里的地皮,让你们全都变得无家可归——!!”
“快放了我——!!”
“顾承风?”
当简单借着月光看清那被绑在树下的人是谁后,惊讶的表情只保持了一秒就迅速被窃喜替代。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闹得哪一出?”简单强忍着笑问。
“还不快过来给我松绑!”
虽然顾承风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咬死简单,但他还是要让自己暂时隐忍,除非他想一晚上都被绑在这里。
“让我松开你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
终于逮到机会教训顾承风的简单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松开他。
顾承风闭口不答,简单则假装要走地转过身,“不想说就算了,就当你从没看见我。”
“我是来这里找你这个八婆的!现在你满意了吧?!” 顾承风着急地对简单的背影大喊。
简单满意地偷笑了下后才重新转过身,沉着脸走到顾承风面前故意逗他说:“不满意!所以,你还是在这里再吹一会儿海风,好好冷静想想吧!”
“死八婆,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好啊!我等着你!”
原本想吓顾承风,让他说软话求自己的简单打消了要给顾承风松绑的念头。
有没有搞错?求我的时候还骂我八婆?好啊,我今天就不救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姐是吓别人长大的,不是被别人吓大的!!
简单刚走出椰树林,天空就下起了暴雨,海边的暴雨和城市中截然不同。狂风掀起巨大的海浪,密集的雨点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海边的椰树林。
迟疑了十秒钟,几经斗争后的简单,还是掉头跑了回去。
“你又回来做什么?本少爷不稀罕你救!”
“对不起,我就喜欢看你别扭。你不喜欢我救,我就偏要救!”简单三两下就把顾承风身上的绳索解开来。
一阵惊雷从椰树林上空响起,简单抓起顾承风的胳膊就带他在雨中狂奔。
被简单握住的那一刻,顾承风感觉自己的心都像被简单握在了手里般,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头晕目眩,连身体都变得有些飘飘然。
顾承风体验过极限蹦极的刺激,体验过野外攀援的惊险,体验过荒岛求生的疯狂,却从没有过体验过这一刻的这种感觉。
他无法形容,却记忆深刻……
简单将顾承风带到她和简英的家里,找出自己的干净衣服让顾承风换下来。
“这么小,怎么穿啊!”
“爱穿不穿!”简单不理会顾承风,将衣服丢在沙发上后就回到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等简单换好衣服出来时,顾承风已经换上了简单的那套运动服。短小的衣服穿在顾承风那样高大的人身上,是一种让人忍俊不禁的喜剧效果。
“看什么看?!想笑就笑!本少爷今天豁出去了!”
“对不起,跟你这样的无赖在一起,我不想笑,也笑不出来!”
简单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宝贝似的用毛巾将上面的雨水都擦干后打给了婶婶,告诉婶婶因为暴风雨的关系,今晚就不回去了。
“孤男寡女你不怕啊?”
顾承风擦着半干的头发走过来问。
简单鄙视地将顾承风上下打量一番后,冷哼了声就起身要走开。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给我说清楚!”
感觉被轻视的顾承风不依不饶地追上去问,简单将一套枕头被子从柜子里拿出来后丢到顾承风怀里说:“今晚你睡沙发。”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如果你不想这次断的是腿,或是其他什么部位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别再骚扰我!”
简单暗示上一次两人较量时顾承风被她弄伤手腕的事,这一暗示倒提醒了顾承风。
“喂,我的手腕又肿了,你这里有药吗?”
“安定,你要不要?!”简单生硬地说着,走上去一把将顾承风的手抓起来。
“痛!痛!”
简单粗鲁的动作弄疼了顾承风。
“别装样子了!”
简单本以为顾承风是在装腔作势,但当她亲眼看到顾承风肿起来的手腕后才略有歉意地松开他,语气缓和了很多说:“在这等着。”
简单找出一个蒙有尘土的药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块膏药,不由分说贴在顾承风的手腕上。
“今晚就先这样子,明天一早你去医院看看吧。”
心情不是很好的简单就这样丢下顾承风,回小屋休息去了。
睡不着的顾承风开始在屋里到处看,他发现了简单和简英小时候的照片,发现简单小时候的样子跟男孩子没什么区别,发现简单还保留着她上学时得的奖状,发现她真是从小就力气惊人。
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狂风卷着暴雨吹打着屋顶,呼呼啦啦的声音像是要把整个房子都掀起来。
顾承风正担忧地抬头看屋顶时,全身湿透的简单从她的卧室跑出来。
顾承风好奇地探头看向简单的卧室,发现那间卧室其实是用简易的铁皮依附主屋搭建起来的临时建筑。这样大的暴风雨,早已经超出了那卧室的承受力,就在刚刚屋顶被暴风雨卷起,躺在床上的简单被暴雨淋了个正着。
简单将小屋的门关上后,又冲进卫生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等她出来时,顾承风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面对简单。
像顾大少爷这样的人,他以前对于穷人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可今天,当他看到简单简陋的铁皮卧室,看到简单在卧室被大雨破坏后淋浇丢脸的糗事,顾承风内心的第一个感受不是要哈哈大笑地嘲讽简单,而是担心简单会因这件事不愿意再面对他。
按照顾承风的思维,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他身上,他一定不想再看到那个看过他出丑的人,甚至还会想杀了对方灭口,以掩盖这件如此丢脸的糗事。
“我看那边还有间卧室,要不你睡那间吧。”
顾承风找着话题,相比简单的铁皮卧室,另一间卧室至少是砖混结构的。
“那是简英的卧室,他死后就一直空着。”
“你不用替我安排,这是我家,我知道自己能睡哪!”
简单将客厅的两张椅子搬在一起,从衣柜里拿出一张毯子后铺在上面就准备睡觉。
意外同处一室的顾承风变得紧张起来。
“你弟弟的事,我这里还有些其他的线索,你想不想听?”
“今晚不想,明早你再告诉我。”
简单的低迷情绪让顾承风不禁联想到是因为洛琪远,于是他走到简单身后直白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洛琪远?”
简单一下子坐起来,“你瞎说什么?!”
“如果你不是喜欢他,为什么看到他和叶橙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哭?”
被说中秘密的简单恼怒地警告:“顾承风,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那小子有什么好?你应该去他以前的高中打听看看,有哪个女生没被他玩弄过!”
“学长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就算他以前真做过什么荒唐事,我也不在乎!顾承风,你给我闭嘴!”
简单大吼一声后又倒下去,用毯子蒙住自己的头不理会顾承风。
简单是真的不介意洛琪远以前的事,她在意的是叶橙的小蜜蜂就是顾承风。她已经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想要忘记洛琪远,可顾承风却还在她的耳边不停地提起。早知道救他会让自己更想念洛琪远,让自己的心更乱,那简单宁愿当时狠心一点真的丢下顾承风不管!
简英,姐姐是不是很没用?明明进入交大是为了查出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在开学第一天就闯了祸。虽然现在有了眉目,但真相似乎还很远。
简单今天一回到村里就去找了当年给简英做尸检的高医生,询问了简英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伤口。
高医生告诉简单,他留意到简英的身上当时有很多瘀伤,而且都是新伤,估计简英在溺水前曾经遭到殴打。而且,简英的手腕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割伤,那是自杀未遂的伤疤。
简单当时非常震惊,也很不解为什么高医生当时不告诉她这些消息。高医生解释说,简英的真正死因确实是溺水,而当时简单的情绪很悲痛,他不想让这些消息又给简单增加伤痛,所以就没有告诉简单。
简单没有责怪高医生,她据此更加确定一点,简英在出事那天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如果简单能知道出事那天在度假村里那些富二代都有谁,就能排查当天江浩辰是不是也在度假村里?如果他在的话,那简英死前被殴打的事百分百和他脱不开关系。
度假村对于客户的资料都是非常严格的保密,在度假村打工的婶婶都无法弄到,她又该从哪里下手呢?
简单想到了不远处沙发上躺着的顾承风,可一想到当初求他帮忙他就要求多多的先例,简单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许洛琪远会有办法。
排除了顾承风后,简单自然而然地又一次想到洛琪远。
虽然洛琪远也和简单一样在图书大厦打工,但至少他有个做总裁的爸爸。如果洛琪远愿意帮忙,这种事应该不会太麻烦。
可她还能去找洛琪远吗?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还有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
简单想着自己和洛琪远在一起的点滴,渐渐入睡。
大雨在黎明时分终于停了。
当第一缕阳光从玻璃照在顾承风的脸上时,他疲累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长这么大,他从没有睡过那么硬那么狭小的沙发,而且那沙发上还散发着陈旧的味道,就连清晨清透的空气里也都能嗅到。
顾承风嫌恶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非常不解有洁癖的自己昨晚是如何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睡着的?
难道是淋了雨,脑子不清楚,嗅觉不灵敏了?
顾承风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后就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当他路过躺在椅上的简单身边时,弯腰将简单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重新为简单盖上。
这还是顾承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仔细打量一个女孩……他发现睡着的简单和醒着的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他发现简单的五官虽然都很平常,但拼凑在一起的时候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他发现简单的睫毛挺长的,弯弯翘起的样子像蝴蝶的扇翅;他发现简单的双唇小巧而精致……他忍不住想起那晚强吻她时的那种甜蜜……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忽然加快了频率,顾承风直起身子逃进卫生间。
好不容易用冷水平复了心情的顾承风,刚走出来,手机就响起来。
电话是奶奶打来的,提醒顾承风务必在中午前赶回去,陪她和顾承欢一起去洛家的红酒庄小住三日。
顾承风假装信号不好,没听见奶奶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并立马关上手机。
“连自己的奶奶都骗,你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
“喂,我可不想一大早就和你吵架!本少爷是不想看到那让人恶心的洛琪远!”
听见洛琪远的名字,简单的表情又沉下来。
“洛家想和我顾家扯上关系,所以就派洛家的泡妞高手洛琪远来打我妹妹的主意!不过有奶奶在,洛琪远休想得逞!”
“话这么多,你口不渴啊!”简单将毯子扔给顾承风后就起来收拾房间。
简单的卧室在昨夜的暴风雨中已经被摧毁的满目疮痍,她把一些还算完好的东西都整理进客厅后,就准备回婶婶家拿工具修理屋顶。
顾承风一直跟在简单身后,直到简单不耐烦地停下来说:“去公交车站的方向在那边,去高速公路的方向在那边,请便,不送!”
“有没有吃的?我昨天找了你一天,到现在还饿着。”
顾承风拉住简单,简单刚想抬手打掉那只狗爪,却发现那是顾承风贴着膏药的手,恻隐之心的作祟下,简单只能再一次大发善心地说:“吃完你就走!”
顾承风没有点头,松开简单后继续跟在她身后。
简单将顾承风带回了婶婶家,介绍说是交大的同学来这里旅游迷了路,她好心收留他,赏他口饭吃。
顾承风顿时感觉自己高端大气的形象变成了一个端着破碗,拿着打狗棍的乞丐。
好面子的顾承风走上前去要为自己解释,简单却将他强行从婶婶面前拉进厨房,让他帮忙打下手,一起做早饭。
“喂,人家的手还伤着呢。”
顾承风不想帮忙,他这样的大少爷能屈尊地进厨房就已经是给简单面子,让他动手去碰那些油腻腻的东西,他宁愿饿死。
“可另一只手是好的!拿去,把米淘干净!”
简单将装了米的锅塞进顾承风的怀里,他嫌恶地刚要发脾气,就被穿上围裙转过身来的简单吸引了过去。
女人穿比基尼是养眼,穿晚礼是高贵,穿齐P裙是性感,可穿着围裙的简单给顾承风的感觉竟然是温暖。
除了母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其他女人在自己面前穿围裙,关键的问题是,简单不但穿的一点都没有乡土气息,反而穿的特别贤良淑德。这种感觉完全和用拳头揍他的那个泼妇判若两人啊!!
走进来的婶婶在看到一瞬不瞬盯着简单在看的顾承风后,咳嗽一声将他手里的饭锅接过去说:“你的手受了伤,还是我来吧,再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你去外面休息一会,饭马上就好。”
“那我去外面等着,有事你们叫我。”
“这孩子真有家教。”婶婶夸奖着,“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婶婶喃喃自语着,试图让自己回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顾承风,可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菜,顾承风却一连吃了三大碗。婶婶对这样的顾承风更喜欢了,按照婶婶的话说,胃口好的人心地善良,待人宽容。
说真的,简单觉得这两点和顾承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简单并不否定婶婶的识人标准,只不过简单认为像顾承风这样的大少爷,应该是非常挑食难伺候的,他会像现在这样子狼吞虎咽,只因为他是真的饿了。
用餐结束后,简单带上工具准备去修理自己的铁皮卧室。
“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集市,到时候你是打车回市里也好,还是等人来接你也好,随意。再见!”
“我顾承风从不占人便宜,今天吃了你做的早饭,昨晚又睡了你的沙发,现在我帮你修房子,当做抵偿!”顾承风抢走简单手里的工具箱。
“想抵偿是吧?容易,床位费加早餐钱一共两百元,谢谢。”简单伸手找顾承风要钱,她才不想让这个讨厌的尾巴一直跟着自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今天这忙我帮定了!”
“就让他跟着一起吧,多一个人的力量修起来也快些。”婶婶劝说简单。
终于开始修房子了,简单搬来梯子,顾承风却抢在她前面要爬上去,这一次婶婶没同意,说他手不好担心他爬高上低不安全,让他在下面扶着梯子,照顾简单的安全。
婶婶在屋里帮简单一起将被风翘起的铁板拉回原位,简单站在梯子上用钉子将铁板重新固定住。
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可忽然一根睫毛掉进简单的眼睛里,没来得及停下动作的简单一锤子砸中自己的手,受伤的她顿时松开梯子从上面摔了下去。
“小心——!!”
那一瞬间,顾承风感觉他整颗心都被揪住,没有丝毫犹豫地伸手要去接住简单,可简单却整个人砸在顾承风的身上,更夸张地是将顾承风砸倒在地。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闻声从屋内跑出来的婶婶就看到简单扑倒在顾承风的胸口上,她的膝盖正撞上顾承风的脆弱部位。
那声惨叫就是他那剧痛的蛋蛋发出的哀嚎……
“简单,你有没伤到?”
婶婶首先担心的就是简单的安全,将简单从顾承风身上扶起来后,左看右看地检查。
简单举起自己被锤子砸中的右手说:“除了这个,其他都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顾承风躺在地上,痛苦万状地大喊。
他疼死了,疼得头皮开裂,五内俱焚,满地菊花开!!!
这两个女人竟然全程无视他的重伤!
他已经开始怀疑,被简单那一撞,日后会不会就此不举,成了太监?!
想到这种可能,顾承风就更害怕了哀嚎说:“医院!我要去医院——!!”
见顾承风的脸色真的很苍白,简单和婶婶也不敢轻视,连抬带架地将人从地上挖起来,送进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医院。
乡下的医院环境当然不如市里的大医院好,顾承风一进去就嚷嚷着要走!
高医生根本无视他的抱怨,问简单的婶婶他伤在哪?简单的婶婶斜看了眼顾承风的下身后,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别动我!不许你动我的裤子!”
在门口听见顾承风咆哮的简单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婶婶好奇地问简单为什么笑,简单把顾承风是GAY的怀疑说了出来,婶婶听后直叹息摇头:“这么帅气的男人竟然是弯的,好可惜。”
幸好不是功能性损伤,高医生将结果告诉了简单的婶婶,让她们带顾承风回去静养。
整个就医过程,顾承风都是暴躁又狂躁的。
高医生不但对顾承风的私密部位进行了公正又详细地评论,更口无遮拦地在简单和婶婶面前对她们交代了如何养蛋伤的注意事项。
在简单婶婶一本正经地听高医生讲解时,气急败坏的顾承风则一瘸一拐朝外走去。
高医生急忙大声提醒说:“别走那么快,小心扯得蛋疼!”
一时间在大厅就诊的所有病患都齐唰唰地看向顾承风。
“噗——!”
强忍住笑意很久的简单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破功了!她觉得开学第一天被顾承风欺负的那口气,今天终于发泄了出来。她甚至能猜到这一定是顾承风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
“哎,青春是一种蛋蛋的忧伤啊!!哈哈哈!!”
这一刻的简单已经把洛琪远的事完全地抛之脑后,也露出了久违的笑。
婶婶拉着简单追上顾承风后想要扶住他,顾承风却生气地甩开她们非要自己走。
无奈之下,婶婶只能搬出高医生刚才说的话:“你现在是轻伤,休养几天就没事,如果你再伤到它,就会导致性功能下降,甚至是完全丧失性功能。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哦。”
顾承风害怕真出现那样可悲的结果,只能隐忍着将胳膊搭在了简单和婶婶的肩膀上。
婶婶将顾承风安排在简单的卧室,简单则搬去和婶婶睡一个房间。
顾承风是因为救简单反被简单伤到,所以简单对于他留在这里养伤的事还算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只不过为了送走这个讨人厌的顾承风,简单会时不时地提醒他,可以打电话给家人或朋友,让他们开车来接他回市里再做个详细检查,回去好好养伤。
顾承风原本还真有点被简单说动了心,但后来他还是看穿了简单的阴谋,借口说家人去了洛家的红酒庄园,家里没人照顾他为由,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
简单原本只想在婶婶家住两天,第三天就回市里去继续打工的,可因为顾承风的伤,婶婶就让她留在家里照顾。
顾承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甜言蜜语,把婶婶哄得特别开心,两人总能聊的哈哈大笑。简单想让婶婶讨厌顾承风,把他扫地出门的想法也无疾而终。
就这样,顾承风如愿以偿地享受了7天有简单伺候的日子,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与顾承风相反,在知道国庆假期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简单高兴地在房间里唱起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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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那天,顾承风将向天野从市里召唤来接他,简单选择了坐公交车都不愿意和他们同行。也许顾承风是不想自己受伤的真相被向天野知道,也没有强迫简单跟他一起坐车。
“江浩辰下个月底将出国留学。”从C市回来的欧楠告诉了简单一个消息。
“他不能走!这是在畏罪潜逃!”
“可我们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你弟弟的死和他有关。我们没办法阻止他出国,而且一旦他真的出国了,就算我们找到什么证据,再想让法律去制裁他就难了。”
这就是欧楠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最担心的事。
不管江浩辰会突然决定出国的原因是什么,都不免让她怀疑这件事或许真和简英有关。可目前的问题是,她们只掌握了江浩辰曾经欺负简英的证据,却没有其他跟简英的死更有力的直接证据。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还有两个月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他就在这样逍遥法外!”
有了高医生的证词,简单越发相信一点,简英在出事前一定见过江浩辰,所以他身上才会有新鲜的瘀伤,而且简英曾经割腕自杀的事也一定和江浩辰脱不开关系!
因为上次游泳馆的冲突,简单和欧楠都认为要直接从江浩辰身上动了手调查,肯定会无比艰难,于是两人决定曲线救国,从另一个跟这件事有关联的人身上动手。这个人就是江浩辰和简英都喜欢的女孩——蜜雪儿。
欧楠从电脑上开始查询跟蜜雪儿有关的消息,有些奇怪,度娘出来的跟蜜雪儿有关的消息都不是简单想要的,而且蜜雪儿大学所在班级的博客以及贴吧,校内网站上,和蜜雪儿有关的消息全都遭到了删除。
这些操作还是很早之前就被人执行的,看来很早就有人要隐瞒什么?
“我知道从哪里查了。”
智商超高的欧楠去了学校的图书馆网页,游泳馆会员网,以及其他任何会留下蜜雪儿痕迹的地,终于被她查到蜜雪儿的身份证扫描件。
欧楠将身份证上的地址抄下来后,就和简单一起出发前往调查。
意外的是,地址上的那户人家已经在一年前搬走了,邻居确认那家的女儿就叫蜜雪儿,那家人还有一个儿子。欧楠拿了些水果给邻居,从他们那里打听到更多有关蜜雪儿家的事情。
这是一个很贫穷的家庭,单亲母亲需要去夜店卖啤酒和做一些手工娃娃来维持生计。邻居还告诉欧楠,蜜雪儿曾经和她妈妈一起去夜店卖过啤酒,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家人突然一夜之间有了钱,就从这里搬走,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是在蜜雪儿死后搬走的?”欧楠问。
“那女孩儿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邻居的惊讶让欧楠觉得这件事更加诡异,蜜雪儿死亡的消息不但被她的家人隐瞒下来,更在学校里被人试图雪藏?
“我们也不太清楚,所以才来问问。”
“那孩子上高中前人挺好的,特别善良,平常总帮我们街坊邻里的忙,我们大家也都喜欢她。她妈妈出去干活时,我们还都帮忙照顾她的傻弟弟。后来上了高中,就忽然变了,整天和一些不学好的孩子混在一起,为这事她妈妈没少打她。但那孩子还是挺幸运地考入了大学,也算没辜负她妈妈的一片苦心啊……”
邻居的话让欧楠和简单对蜜雪儿有了大致的了解。
回去的路上欧楠告诉简单,她怀疑当初蜜雪儿能进入交大的原因,是江浩辰的关系。据邻居所说,欧楠发现蜜雪儿和江浩辰曾经就读于同一所高中,而苏静告诉简单江浩辰当初会针对简英的原因就是他也喜欢蜜雪儿,所以欧楠相信,江浩辰和蜜雪儿的关系在高中就应该非常亲密。
“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调查蜜雪儿高中时的同学,进一步打听她和江浩辰的往事。另一方面,我们还需要江浩辰曾经欺负简英的直接证据。”欧楠化身女版福尔摩斯对整件事进行了安排和分析,“既然你怀疑简英在出事当天或许在度假村里见过江浩辰,那我们就从度假村动手调查。我想办法联系看看,能不能弄到那天度假村客户的入住资料。”
“谢谢你,欧楠。”
欧楠揽住简单的肩膀责怪说:“又跟我这么客气!走吧,我们回家去。”
“走!橙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回来了!”
“一提她我就生气!这次要不是她弄错尺码,我也不需要飞到C市去当面道歉,修改衣服。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不如就饿她一顿。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一顿太少,饿她一天!”
“那她一定会饿休克的。”
“她那种吃货就算饿死进了棺材,闻见吃的香味也能重新从坟墓里爬出来。”
“好冷哦。”简单揉搓着胳膊笑着说。
此事的简单觉得无论未来有多么难预测,无论还有什么意外和困难在等着她,只要有欧楠和叶橙在,她都可以挺过去!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对了,上次你喜欢的那个男生,现在进展如何了?”
“什么男生啊?”
“就是会让你发呆,出神,傻笑,还会陪你一起下班回家的那个他啊?”
简单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和洛琪远的事是不能公之于众的事啊!!
“没有啦,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碰巧在一个地方打工而已,什么事也没有。”
见简单否认的一干二净,欧楠也没有刨根究底地继续追问。
“不管怎样!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都全力以赴地支持你!”
因为想到了洛琪远,简单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国庆七天,她一直都没有联系洛琪远,这也是她自从遇见洛琪远后,唯一一次间隔了这么久时间没有联系他。
以往一天不知道洛琪远的消息,简单都会胡思乱想,忍不住找各种理由发短信或是打电话给他。可现在七天都过去了,简单不知道洛琪远到底有没有去红酒庄和顾承欢一起小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打工的地方,她想知道他的消息却又害怕知道。
然而,这些还并不是让简单最难过。
简单难过的是,就算她没有打电话联系洛琪远,洛琪远也没有主动联系她。这种感觉让简单认为,她在洛琪远的心里是真的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
“哦,顾承风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病了所以回家住一段时间。我走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的,是不是他去找你的时候,你们又打起来了?所以你的手受了伤,而他又被你揍到重伤住院?”欧楠试探性地问,她今天接到顾承风电话的时候就觉得那小子吞吞吐吐的样子和以前明显不同。
“如果他敢把我的手伤成这样,现在的他就不是住在医院,而是长眠地下了。”
欧楠想了想,严肃地点头认可说:“也是,他根本就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Surprise!”
简单和欧楠刚一开门,就被叶橙带来的惊喜狠狠地冲击到!
“叶橙,你又搞什么名堂啊!这屋里怎么这么臭?!”欧楠捂住自己的鼻口质问。
“我十一回了趟家,给你们带来了最爱吃的榴莲和油炸臭豆腐。”叶橙站在自己的惊喜面前,隆重地介绍。
简单暗叹,这种东西是叶橙的最爱,但绝对是欧楠的最恨啊。
欧楠冲到窗户前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后,拿起一张毯子盖住桌子上的榴莲,准备抱起来丢到外面去。
“不要——!!”
叶橙哭号着扑在包住榴莲的毯子上面,将榴莲保护在身下,“别丢它!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家里带来的!没有了它,我会心碎的啊……”
“那就把你的玻璃心碎到外面去!”欧楠毫不留情地拎起叶橙的衣领要把她连人带东西丢到院子里。
叶橙死死抱住欧楠的腰,哀求说:“我错了,别把我赶出去!我虽然很喜欢榴莲,可我更爱你啊!没有你,我会夜夜流泪到天明啊……”
叶橙用口水在眼眶四周沾湿了下,假装成鳄鱼的眼泪。
“放开。”欧楠沉着脸命令,叶橙却抱得更紧,“除非你说你原谅我了!”
“在我发怒前,放开!”
“不放,不放,死也不放!”
……简单看叶橙和欧楠两个活宝又闹上了,只能抱起桌子上的榴莲将它暂时转移到了院子里。
抱着欧楠的叶橙冲简单挤了下眼睛,赞扬她太懂自己的心了。
“警报已经解除了,你就原谅她吧。”简单回到屋内劝说欧楠。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把那东西拿进家,一起扫地出门!”
得到赦免的叶橙立马直起腰来,对欧楠傻笑说:“那订单的事,我也当你一起原谅喽?”
“原谅你可以,扣掉的奖金和工资概不退还。”
“不会吧?太坑爹啦?!”
“知道这事的时候,我更想坑了你。”
“嘿嘿,一时失误,一时失误。”
“我去睡了,你等屋里的臭气散掉后才许睡。”
待欧楠回屋休息后,叶橙才敢在简单面前说:“都说资本家是吃人不吐骨头,欧楠她是连人带骨头都吃进去啊!太可怕了。”
“那也是因为你这次犯的错误太大,欧楠她没有罚你一天不许吃东西,还肯原谅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叶橙点点头说:“欧楠她就是这样外冷内热。不过,为了表明自己痛改前非的决心,从今以后我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为太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橙信誓旦旦地说完后,转头就问简单:“我的最爱呢?”
“在院子里打秋千呢。”
“走,我们一起去消灭它!”
“可你刚刚不还说要努力工作吗?”
“那也要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革命啊!”
简单摇摇头,无奈地陪叶橙来到院子的秋千上,一起吃她带回的榴莲。
对于榴莲,欧楠是痛恨至极,叶橙是深爱不移,而简单则是既不讨厌,也不迷恋。
叶橙一边吃着榴莲,一边琢磨着欧楠还讨厌什么东西,这样下次她再犯错的时候,就可以故伎重演。
简单直言地告诉叶橙,她今天的这个主意其实挺烂的,但不得不说对欧楠而言很管用。
“简单,有个秘密我想先告诉你。”叶橙神秘兮兮地说:“我和小蜜蜂拥抱了!”
简单的心沉了下,略显不自然地回应说:“那太好了,恭喜你。”
“开学一个月,我就拥抱了小蜜蜂。照这个速度下去,第二个月,我们就会确定关系,第三个月就能KISS了吧?”叶橙甜蜜地幻想着。
“国庆七天你都和他在一起?”简单问,她最想知道洛琪远这个假期是怎么度过的。
“小蜜蜂家里有事,我们没在一起,不过我们每天都有发消息哦。”叶橙把手机短信拿出来给简单看,“你看,每晚我都会跟他说晚安,他会回复我一句‘好梦’。”
叶橙将手机抱在怀里,又开始发花痴道:“我想他一定是希望我们能在梦里相见吧……”
不得不承认一点,看见叶橙和洛琪远每天都说晚安的短信时,简单的心被刺痛了,在不知名的地方,忽然变得空荡荡的。
他是喜欢叶橙的?还是他又像以前那样,玩弄叶橙,也玩弄我?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简单觉得自己被洛琪远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国庆假期后就开始了真正的大学生活,每天你需要八点就赶到学校上课,中午在餐厅用餐,下午放学后,你才可以拥有足够自由的时间。
简单很想让自己不再去想洛琪远的事情,但却又控制不住地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的身影。
然后,她真的见到了他。
从阶梯教室出来的洛琪远在看见简单后,笑着走过来。
简单相信,这一刻她的表情也是微笑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时尚的女孩从后来追上洛琪远,笑着挽住了洛琪远的胳膊,亲密地叫他:“琪远。”
一瞬间,简单脸上的微笑破碎得七零八落。
洛琪远和顾承欢旁若无人地从简单身边走过,简单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蠢的人!
别以为去打工的就只有穷屌丝,那是你不明白有钱人也会玩一种“体验生活”的游戏。洛琪远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简单这样普通的女孩子,顾承欢那样的公主才是他的品味和水准。
简单,你该清醒了!
因为被洛琪远扰乱了心思,简单借口要去图书馆借书没有和欧楠和叶橙一起在餐厅用午餐。买了块面包的简单准备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整理自己的心情。
简单想到她失去初吻的那个实验楼楼顶。
人们会选择故地重游,有时是为了怀念当年的时光,而有时则是为了遗忘,和过去说再见。简单来这里的原因,绝对是后者。
简单抱着面包和火腿肠坐在楼顶的一个通风台上,发呆很久后才终于说服自己,咬开火腿肠的包装,一口面包,一口火腿肠的开始了自己的午餐。
“你这个玩弄别人感情的大骗子!”
“你这个偷走别人初吻的无耻小偷!”
“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希望我不是你口中的骗子和小偷。”
洛琪远的声音在简单身后响起,惊吓的简单顿时被一口火腿肠噎住。洛琪远见简单脸色不对,急忙抱住她双臂用力一勒,卡在简单喉咙里的火腿肠终于吐了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究竟听到了多少?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会怎么想我刚才说的那番话?
“谢谢。其实我刚才……”
简单正要解释,洛琪远用手指挡在她的唇边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他笑了,纯净无害的笑就这样直直地再次撞击了简单的心。
唇与指的轻轻一触,让简单的心再次泛起阵阵涟漪,她感觉洛琪远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力量,弥漫在整个楼顶,将简单层层包裹在里面,让她根本无法逃离也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要忘了洛琪远的决定。
“嗯。”简单点头。
“开始吧。”洛琪远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拿出一块三明治,坐在简单身边开始吃起来。
这顿饭简单吃的食不知味,她不明白洛琪远为什么还要那样对自己微笑,也更不明白两人现在坐在一起并肩用餐到底算什么关系?
这是个不会有外人来的楼顶,这是个只有洛琪远和简单知道的秘密地方,原本暧昧不清的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还相处融洽地共进午餐……想到叶橙,简单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偷情”两个字。
简单将最后一口面白一下子塞进嘴里后,起身就跳下台子说:“我吃好了,先走了。”
“简单,”洛琪远叫住简单,“可不可以陪我待一会?”
简单心里想着是回答“不”,可当她真正开口的时候却变成了:“好”。
简单重新走回去,站在距离洛琪远一米远的地方。
“你的手受伤了?”
“嗯,小伤。”
静默再一次降临,洛琪远走向简单,简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这样明显的动作让洛琪远有些不悦,他一下子握住简单的肩膀,直视着简单的双眼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
简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回答,她好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开始失控,她的心已经完全沦陷在洛琪远深情的目光中。
简单拼命想掩饰此刻因洛琪远而引起的慌张和不安,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洛琪远已经察觉出她表情的细微变化,眉眼间露出一丝宽慰。
“所以,记住你现在的感觉,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都要继续相信我。”
洛琪远忽然靠近简单,这个像是要亲吻简单的动作让简单的大脑再次被抽空!
洛琪远的唇就停在离简单不到两公分的地方,他的视线仍牢牢套住简单,他的呼吸像一张密实的大网困住了简单。
简单紧张地屏住呼吸,心脏都要蹦出胸膛了,一种巨大的窒息感几乎快要让她昏阙过去。
“简单,你是特别的。”
这句话重重落在简单的心里,洛琪远炽热的呼吸紧贴着简单的唇掠过。简单害怕地不禁闭上眼睛,心里万分紧却又无比期待,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只要轻轻一吹,就能飘到天上。然而,她所担心又期待的那种事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
肩膀上的力度消失了,洛琪远松开简单说:“我不会像对其他女孩子那样对你。你要记住,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
不用镜子,简单也能想象的到自己的脸有多红,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紧张,为什么要期待,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她只知道,当洛琪远靠近她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一切……包括洛琪远就是叶橙小蜜蜂的那件事……
“我还有事,先走了!”想到叶橙,简单再一次要落荒而逃。
“明天中午你还会来这里陪我吗?”洛琪远问,“最近我可能没办法去大厦打工了。”
“我尽量。”
简单一口气跑出试验楼,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她都魂不守舍。脑子里都是洛琪远的声音,他的呼吸,他握住她肩膀的力度……简单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洛琪远下了蛊,才让她满脑子都是洛琪远的音容笑貌。然而,简单的内心却被一种对叶橙的深深愧疚而占满。
如果简单不知道洛琪远是叶橙的小蜜蜂,她可以原谅自己在楼顶和洛琪远私下见面的事情,可现在她知道了叶橙的小蜜蜂是洛琪远,就不该跟洛琪远单独相处,就算两人不可避免地见了面,也应该像个普通朋友一样打个招呼就可以,不该听他说什么“你是特别的,你是不一样的,”这样暧昧不清的话。
洛琪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在简单困扰不已的时候,欧楠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欧楠收到一封陌生人的来信,信里是一个网页的截图,截图的内容是个人空间的一篇日记,日记中贴着几张照片,照片上被人殴打在地上无力反击的人就是简英,而照片上出现的另一个人就是简单认识的江浩辰。
日记中还这样诠释这些照片,“低贱的狗只有鞭打,才能让它们乖乖听话。”
“我要宰了他!”简单愤怒站起来要去找江浩辰算账!
“别冲动!”欧楠拉住简单,“虽然不知道是谁给我们发的这封邮件,但至少我们手上现在拥有了江浩辰欺负简英的直接证据,而且根据这篇日记发表的时间来看,就是简英出事的当天,所以你来看,这照是不是在度假村拍的?”
简单冷静地确认后告诉欧楠,“这里是度假村的VIP游泳池。”
简单以前曾替婶婶在度假村里做过打扫客房的工作。
“这就说明简英出事当天,他和江浩辰确实起了冲突,而且江浩辰在简英出事的同一天就出现在距离事发地不远的度假村里。如果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我们有权怀疑江浩辰和简英的死有关。”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告他了?”
“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让法院立案,毕竟当时尸检的结果你弟弟是溺水而死,不是他杀。所以我们必须要再收集到其他相关联的证据,其中最关键的证人就是将你弟弟从海里捞起来的那个人,他的身上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线索。只要找到他,我们就能还原简英死前那段时间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可我只有这个徽章,游泳队有三十多名队员,我该从谁开始查呢?”
事实上从简单进入游泳馆的那天起,她就有暗地里观察那些游泳队的队员,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总光着膀子在游泳馆训练的关系,简单觉得他们的背影都不像救了简英的那个人。
“我们一个个地查,总会找出来的。”
欧楠给简单加油打气着,心里却对这封匿名信有了些许不安。
发信人是谁?他是如何得知欧楠和简单在调查江浩辰?他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个日记的截图?
有一件事欧楠没有告诉简单,就是在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曾查询了截图上的网址,结果提示“该网页不存在!”,很显然这张截图是有人很早以前就保存的,后来写日记的人删除个人空间后,这个网址就找不到了。
截图的人究竟是写日记的本人,还是其他知道这个空间的人?如果是写日记的本人,他为什么当初要截图保存,现在又发给简单?如果是其他知道这个空间的人,他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欧楠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眼下欧楠顾不上去调查这些事,她必须要在月底前收集到其他更有力的证据提交法院并立案,阻止江浩辰出国。
“简单,欧楠,你们吃点水果吧,我刚切好的。”
叶橙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走到简单和欧楠中间,就像她说的,她脑子不如欧楠,体力不如简单,于是在简单寻找简英死因的这件事上,她唯一能帮忙的地就是不捣乱,并提供一些后勤服务。
看到叶橙,简单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洛琪远,想到白天在楼顶的见面,内疚和不安让简单下意识地避开叶橙,“我去趟厕所,你们先吃。”
“简单今天好奇怪啊,从放学回来后就好像一直在躲我?”
“不但是她想躲你,我也想离你远一点。”欧楠拿了块苹果后提醒叶橙说:“你昨晚榴莲吃多了。”
叶橙立马低头嗅自己的皮肤,“不会啊?我已经洗两遍了?”
“那你还要洗第三遍。”
“不行!我要洗四遍!因为明天我要去邀请小蜜蜂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你生日?几号啊?”欧楠故意问道,她早就给叶橙准备好了礼物。
“12号周五啊!周五啊!!你怎么可以忘掉,你和简单的生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欸!”
“好吧,就算我现在记住了,周五那天我也没空啊。我这里有个订单周六交货,而且我也不想邀请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家里,弄得满屋狼藉。我受不了脏乱差,还有没品位的人。”
“不会吧,不要啊,不能啊……人家一年一次的生日,还是上大学后的第一次生日,算我拜托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子扫兴,不要让我遗憾终身啊!!”叶橙扑进欧楠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欧楠见她完全哭得没了形象,只能妥协说:“那你要记住,party受邀人数不能超过十人,时间不能超过十点,结束后,你一个人要负责打扫干净,如果有任何东西损坏,你要照价赔偿。”
“这么苛刻啊。”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姐妹之间更要事前说清楚,免得事后惹得都不高兴。”欧楠将一沓快递单子还有她整理的订单明细塞给叶橙说:“这些是明天要发的货,仔细点,再出错就不是扣钱那么简单的事了,满清十大酷刑听过没?我为你特别订制了一套。”
叶橙被吓得吞咽了下口水,发誓说:“绝不再犯。”
简单从洗手间出来时,叶橙就将她拉进卧室。
“帮我看看,哪张送给小蜜蜂会比较好?”叶橙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十张不同颜色的卡片放在床上,让简单帮她挑选。
“他喜欢什么颜色?”
简单刚才在洗手间已经说服了自己,让自己保持心态平和,把阳台见洛琪远的事当做从没发生过。
“小学的时候,他喜欢穿蓝色,初中时他穿灰色的衣服比较多,现在我看他穿卡其色的衣服比较多,具体他喜欢哪种颜色,我也很纠结。”叶橙皱起了眉头。她有选择强迫症,就是在面对两样或以上自己都喜欢的东西时,会一直纠结不知道选哪样好。通常这个时候,她都会找简单帮她做决定。
“藏青色吧。”
简单从众多卡片中选出一张来,她第一次遇见洛琪远,他就是穿这种颜色的衬衫,之后他和简单在图书大厦打工的工作服也是这种颜色,简单觉得从没有哪个人会穿藏青色给她如此舒服的感觉,她并不知道洛琪远是不是喜欢这个颜色,她只是希望他喜欢。
“就它啦!”
咬下笔盖准备写邀请语的时候,叶橙又纠结了,“你说称呼上,我是写他的名字,还是写我给他取的昵称小蜜蜂呢?”
“小蜜蜂吧,这样显得你们关系亲密些。”
如果叶橙整天在简单面前“洛琪远”长,“洛琪远”短的,简单真怕自己会伪装不下去。
睡觉前,简单想提醒叶橙,她今天看到洛琪远身边站在顾承欢的事,但想到叶橙并不知道她已经发现小蜜蜂就是洛琪远的秘密,于是只能将这件事藏在心里。
很少藏有秘密的简单发现,当一个人有了秘密的时候,她的快乐就会变得少很多。特别是当你为了隐藏一个秘密,就会有无数小秘密不受控制地产生。
如果还能选择,简单宁愿时间倒退到开学那天,她没有遇见洛琪远。
欧楠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查出了蜜雪儿妈妈现在的住址,因为离交大不远,所以欧楠约着简单利用午休时间一起去打探。
地点是一家两层楼的面馆,一楼卖面,二楼是家用住宅,欧楠简单估算,在这个位置开这样一家面馆没有三百万绝对下不来。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一个贫困之家一夜变富呢?
欧楠和简单带着这样的疑惑走进了这家面馆。
店里有个伙计,欧楠介绍说她想和老板娘谈一下开面馆分店的事,伙计一听就高兴地告诉欧楠:“老板娘带她儿子去康复中心做复健了,马上就回来。”
欧楠和简单点了一份面,边吃边等蜜雪儿的妈妈。
欧楠向伙计侧面打听,当话题绕到老板娘的儿子蜜宝儿的时候,欧楠问蜜宝儿是什么病,做什么康复治疗?伙计是个直肠子,见欧楠不像坏人就坐下来和她聊天说,他被招进来的时候蜜宝儿就已经神经不正常了,经常半夜尖叫,看见红的东西也尖叫。后来他无意中听老板娘和蜜宝儿的康复医生打电话说,蜜宝儿会这样的原因是因为蜜宝儿曾经亲眼看见自己姐姐自杀的场面。
伙计非常惊讶,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老板娘还有个女儿。
“你说蜜雪儿是自杀的?!”简单讶异。
“你怎么知道我们老板娘的女儿叫蜜雪儿?”
“我……”简单被问住,不知道如何圆谎。
“因为我们曾经和老板娘的女儿是朋友,今天找到这里谈开分店的事情,也是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蜜雪儿的亲人。她的死。我们都非常难过。”欧楠不慌不乱地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也都好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可以有能力开分店了。”
“这是我父亲公司的名片,如果老板娘有合作意向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们只想帮帮她。”
“我一定会转交给老板娘!你们真是好心人。”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先告辞。”
走出面馆后,欧楠就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叮嘱对方如果最近有人去公司找她,一定要通知欧楠并把对方留下。
简单刚刚并没有看清那张名片,不过欧楠的父亲能开公司一定也非常了不起。简单羡慕地看着欧楠。
“喂,你要是再这样看我,这件事我就不帮了。”欧楠目不斜视地警告。
“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多浪费。”
“你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如果蜜雪儿是自杀,这里面的问题就更复杂了。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明天我们再查,先去上课吧。”
和欧楠分开后,简单在去上课的路上故意绕了一个远,来到实验楼下。
洛琪远会不会还在上面?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昨天没有说一定会来,而且他也没有等我的理由。没有勇气走上去的简单在楼下站了一阵后就离开了。 一刹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