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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翎边走边抹泪,嘴里还不停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亏我还在祝福你们,像你这种冰山对恋爱还过敏的恶心资本家,就该注定孤独终生,一辈子没人爱!”
“哟,是谁惹你这么不开心了?骂得这么恶毒?”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花翎耳旁响起,
“胥公子?”
花翎貌似很吃惊,自上次醉酒套话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胥少轶,居然会在这里碰到?
“好久不见啊……嫂,哦不,心怡妹妹!”胥少轶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只是许久未见,貌似清瘦了不少,脸部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了。
“你今天……好性感!”胥少轶用手比画了一个弧度,眼里有一丝惊艳之色。
此时的花翎哪里高兴得起来,嘟哝着嘴一副难过又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又跟尤公子吵架啦?”
“没有……”
“那是他惹你生气了?”
“没有……”
“那看来是了!”胥少轶说完拉起花翎的手,“走,我带你去转换一下心情!”
还没等花翎反应过来,胥少轶便拉着她跑了起来。
“可我还在上班啊……”
“没关系,尤湛要是给你扣工资,我就给你补上!”
胥少轶带花翎去到了射击俱乐部。
在弓箭和枪中,花翎果断选择了枪,起初因为不知道怎么操作,而且心里有些怕怕的,不太敢上前,但后来在胥少轶的耐心教导下,慢慢地变得熟练起来,从脱靶到最后命中红心,简直是进步神速。
“怎么样?感觉过瘾吗?”休息的时候,胥少轶笑问。
花翎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命中十环的喜悦中,兴奋地点了点头:“谢谢啊,多亏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那可不,刚刚对着靶子的时候,花翎可是把它当尤湛来射击的。
“能帮你转换心情,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
“不过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见着你?”
“就是……”胥少轶迟疑了一下,“最近公司有点忙而已。”
胥少轶用咖啡杯挡去自己半个脸,好让花翎看不到他脸上的尴尬之色。他也是个男人,不大不小的还算是个成功人士,要是被她知道,他是因为当初单独约她出来喝酒,还不小心吐露了某人的秘密,最后被尤湛报复得公司差点崩盘,那他胥少轶也不要在这个圈子混了。
“胥公子当真是又有颜值又有能力啊……”
胥少轶尴尬地摆摆手:“就是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转脸随即白眼翻到天上,脸上是各种不服,心里暗自腹诽,跟那个法西斯比,他不过只是跳梁小丑罢了,轻松地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年头,当富二代难,当个有能力的富二代更难。
正在这时,胥少轶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心里一咯噔,难道背着他说坏话他也能听到?
“喂,尤大老板有何指示啊?”胥少轶对花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没那么心虚。
“晚上来陪我喝酒!”
“哟,怎么了这是?你不是一向非应酬不饮酒的吗?”
“帝豪贵宾豪包……”
胥少轶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什么时候可以尊重一下别人的想法?
胥少轶眉眼一抬,看了眼已经抱着盘子在吃的花翎,挑眉问道:“那我可以带个人去吗?”
“随便你!”
“那好,晚上见!”
挂断电话,胥少轶探身向前,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问道:“心怡啊,要不要换个场所继续转换心情?”
花翎眼睛一亮,反问道:“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要去吗?”
“当然,而且保证有惊喜!”
晚上,帝豪豪包里。
尤湛是跟胥少翔先到的。学过心理学的就是不一样,尤湛都不用说明什么,胥少翔便综合前后发生的事情,推测出了尤湛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他什么也不会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有些变态因素,看到尤湛不开心,会莫名地让他觉得好玩,特别是看到尤湛为爱情犯堵的时候。
这一点,倒是跟胥少轶挺像的。
这时,包房的门开了,胥少轶走了进来,当然,跟随而来的,就是今天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很性感的花翎。
在看到花翎的那一瞬,尤湛拿着酒杯的手明显一顿,而花翎对上尤湛眼神的那一刻,也明显吓了一跳,她连忙拉住胥少轶小声地问道:“他怎么也在这里?”
胥少轶轻轻拍了拍花翎的手背,安慰道:“没事的啊,今天你是作为我朋友来的,不必怕他!”
花翎不服气地努了努嘴:“我才不怕他呢!”
“那没事了!”
她不怕,可是胥少轶怕啊,明知道惹尤湛没什么好下场,可是一想到能看到尤湛吃瘪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又去摸老虎屁股了,这主动去作的体质,也真是让他蛮苦恼的。
“服务员,给我来壶龙井!”尤湛突然说道。
“不是,我没听错吧?你叫我们过来是喝茶的?”胥少轶“扑哧”一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想喝茶,有问题吗?”尤湛脸上划过一丝别扭,但因室内灯光很暗,不易让人察觉。
“没……没问题!你尤大老板想喝什么喝什么!”胥少轶说完,连忙招呼还站在原地不动的花翎,“心怡,过来啊!坐我旁边就行了。”
一看到胥少轶又在作死,一旁的胥少翔端着酒杯,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蠢,手段远没有他的高明啊。
茶水端来后,几个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只是喝酒的酒意渐浓,而喝茶的,却越喝越清醒,坐在一旁,一声不吭,来者不拒,都快喝饱了。
胥少轶已有些晕乎,他端着酒杯站起身,说道:“你倒是没说,叫我们来喝酒是为了庆祝还是解闷,那我就当你是在庆祝了啊!这一杯,就恭喜你当爸爸了啊!”
说完,胥少轶一饮而尽,丝毫不管氛围如何尴尬僵持。
见尤湛脸色不太好,而且端着杯子始终没喝,胥少轶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不喝啊?不过你当爸爸是我们这群人所始料未及的啊,你说是不是啊,哥?”
胥少翔瞪了一眼胥少轶,小声骂道:“少轶,你就少喝一点吧!”
胥少轶委屈地撇撇嘴,看向身后的花翎:“我难道说错话了?”
花翎连忙站起身,也端起了自己的酒,附和胥少轶:“没错啊,当爸爸了,当然值得庆祝了,来,我也敬大老板一杯!”
尤湛心里很不是滋味,眼里有些淡淡的忧伤,也不说话,端着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说了句:“我出去打个电话!”
看着尤湛离去的背影,花翎鼻子酸酸的,但又不想让自己尴尬,拿着酒起身敬了胥少翔:“胥医生,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身体健康,生活美满。”
胥少翔倒也干脆,举起酒杯一口干了,又在花翎准备喝的时候,制止了:“你少喝一点,酒精会催化情绪的。”
花翎放下酒杯,沉闷地说了一句:“说真的,我现在是有些难过。”
胥少翔微微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后,说道:“那要不要我给你两个选择?”
胥少翔详细说明后,花翎忽然陷入了沉默,见尤湛快回来了,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认真地回道:“我想好了,第二个!”
胥少翔深吸了一口气,应了声“好”后,把胥少轶拉了过去,然后在他耳边窸窸窣窣说了些什么,胥少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倒也不是坏事。
尤湛推门进了包厢,看了眼已经喝得差不多的花翎,眉头一皱,刚想说出散场的话,胥少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搭着尤湛的肩膀,说道:“你这也太不爷们儿了啊!喝茶就算了,居然还找借口躲到外面去!”
尤湛有些嫌恶地想要推开胥少轶,胥少轶却有些不依不饶了。
“好了,我理解,上了年纪的男人是不能跟我们这些小年轻一样折腾了,那我敬你最后一杯,我们就散场好不好?”
这样一讲,倒是刚好合尤湛的意,他从桌上倒了杯茶,想要喝的时候,胥少轶连忙拉住了:“哎,你着什么急啊,我话都没说完呢!”
胥少轶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继续道:“那这一杯,我就敬你成功地找到那颗南非粉钻,不过也就你有这能耐,黑白两道闹得是沸沸扬扬,这丢了的钱还能完璧归赵,我实在是想给你个大大的赞啊!”
这话一出,尤湛跟花翎都僵住了,花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表情震惊又有些难过:“他说的南非粉钻,难道就是我弄丢的那颗钻戒?”
“这种极品,也就尤大公子买得起,哪里会有第二颗?”胥少轶继续说道。
花翎双眸一深,紧紧地握住拳头:“为什么找到了却没告诉我?”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向骄傲如尤湛,此时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弱弱的。
花翎脸上扯出一抹冷笑:“原来,从头到尾,你都是在利用我……”
“不是这样的!”尤湛欲解释些什么,却发现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有些苍白无力,他眼睛闭了闭,有些哀莫大于心死。
花翎抹了抹眼角的泪,脸上牵出一丝释怀的笑容,她走到尤湛的面前,做了个深呼吸,伸出手说道:“那既然你的东西已经找回去了,而我也就没有理由再像个傻瓜似的在你公司打工还债。这段时间,认识你也算是有缘,我不会去计较谁对谁错,只希望以后各自安好!不要再见!”
花翎离开帝豪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虽然知道有些不可能,但她还是希望尤湛可以追出来跟她解释一些什么,就像上次在尤宅的时候,她负气出走,他开车来带她回去,虽然嘴上死不承认,不过心里多少会觉得他是在乎她的。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他真的出来,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第一个选择,不顾一切,勇敢去把你爱的人追回来;第二个选择,就是忘记他,从此互不相干,各自安好!不管你选择哪一个,我都会帮助你的!”
脑海里回想着胥少翔刚才说的话,这对花翎来说,哪里是选择题,分明是没得选,一方面自己没有那不管不顾的勇气,另一方面,她不想去做第三者,特别是尤湛跟莫云柏之间的第三者。
只是胥少翔的方法来得太过直接,让她有些没有心理准备。
花翎深吸了一口气,马上快年底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不过凉风让人能够保持清醒和冷静,于是,她决定走路回去,也当是散心整理自己那乱糟糟的感情。
不过,为了性感,花翎今天穿得有些少,喝了酒过后更是冷得人直哆嗦,因为心思飘忽,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注意红绿灯,刚迈出两步,一辆车便迎面开了过来,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把她猛地往里拽,然后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她刚想动,却被抱得更紧了,那因为慌张而加速的心跳,那结实可靠的胸膛,让她有些迷恋和恍惚了,刚想要伸手回抱住他的时候,那好听的声音让她的双手僵在了半空。
“过马路怎么不看红绿灯的?”他松开手,一脸的担忧。
“安……安年,你怎么在这里?”花翎有些尴尬,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那是尤湛,看来真是着了他的魔了。
“我住在这里,下楼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的,无意中看到了你!”安年抹了把冷汗,埋怨道,“还好我及时拉住你,这么失魂落魄在街上游荡,也太危险了。”
“不好意思,害你担心了。”
“这样吧,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开出来,送你回家!”安年说完便转身欲走。
花翎连忙拉住他,这大半夜的,哪里好意思麻烦别人?
“我就住在这不远的地方,走回去就好了!”
“那我就走路送你!”
“不好吧,要是被狗仔拍到……”
安年也不死心,把卫衣帽子盖在了头上,还从包里拿出了口罩戴上:“晚上不至于还让我戴墨镜吧?”
花翎微微一笑,拗不过他,便点了点头,刚好她现在也需要有个人陪陪。
走之前,安年还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搭在花翎的身上,花翎看不能拒绝,便只好说了声谢谢。
而此时,一直尾随其后的迈巴赫,也掉了个头,往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走了一路,花翎本想要找个话题打破此时的气氛,可一想起安年上次的反常,怕又提起一些让他敏感的话题,所以一直希望着他能主动说些什么。
“那个,我们坐下来聊聊天怎么样?”
花翎连忙点了点头,看坐椅旁边有个自动贩卖机,还去买了两杯热奶茶。
“那个……给你猜个谜怎么样?”
花翎有些意外:“好啊!”
“二郎神常告诫哮天犬:千万不要偷食月亮,否则会有灾祸的。可是这样,反倒是激起它的好奇心,于是趁着二郎神外出,溜去偷吃。谁知一口刚下肚,腹中便剧烈疼痛起来,它哀叫着爬回家,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二郎神对它说:不听我的话,这下有罪受了吧?请问:你知道哮天犬吃了月亮后怎么了吗?”
“不是天狗食月吗?怎么成哮天犬了?”花翎噘着嘴问道。
安年“扑哧”一笑:“那你听说过天庭里还有另外一只狗吗?”
花翎摇了摇头,恍然大悟:“啊……原来天狗就是哮天犬……啊,不对不对,跑题了,我想想……吃了肚子疼,难道是结食了?还是说吃太多?不对啊,只吃了一口……我猜不到!”
“怀孕了啊……”
“啊,为什么?”
“因为‘食月’(十月)怀胎……”
花翎顿了两秒,想通后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好好笑……”
“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安年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花翎的头,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但眉眼间的温柔,花翎却能感受得到。
因为突然的触碰,花翎的笑声停了下来,变得有些忸怩,手里握着的热奶茶,已经有些冷了。安静的街道,偶尔会经过一两辆车,沉默了一会儿后,花翎发自内心地说道:“安年……谢谢你,我觉得我能认识你,真的是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以前的我,忙于各种工作,根本没时间去交朋友,身边有的,也只有一个亲如妹妹的家人,因为你,今天一切的不开心,都见鬼去了……”
“大半夜说这话可瘆得慌啊?”
“没事,没事,我不怕鬼的!”
“可你没发现,你旁边一直站着一个人吗?”
花翎反应过来,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安年见达到了效果,拍了拍花翎的肩头:“好了,不怕鬼的丫头,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家吧!”
花翎不敢再多逗留一秒,连忙追了上去,很快两人便到了她家楼下。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所以,不要让昨天的旧伤,再浪费明天的眼泪……回去洗个澡,安心睡一觉,迎接新的一天。”
花翎笑着点了点头:“安年,同样的这句话我也送给你,我们都要为未知的明天加油!”
安年笑着挥了挥手,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安年离去的帅气背影,花翎又要犯花痴了,要是韦薇在的话,肯定得兴奋死……
第二天,花翎还是到了天尤的楼下,于情于理,在走之前,她都应该把工作交接好,虽然在大老板眼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部门。
正打算进门的时候,尤湛的车突然停在了公司门口。
光一个男主兴许还没有什么,毕竟来公司,也是有可能会碰到的,不过随同而来的,还有莫云柏,这是花翎始料未及的。
想躲?可是公司门口连个花盆都没有,要躲哪里?所以,还是勇敢面对吧?说不定他们经过的时候,还会对她说声谢谢呢!
见花翎突然出现,尤湛拉住莫云柏的手下意识就松开了。
莫云柏也是感觉到了尤湛的异常,才发现站在门前弓着腰的花翎,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你不是不来了吗?”
“我是来结算工资的!”花翎有些赌气。
尤湛向身后摆了摆手,宫洺便立马会意从包里摸出了支票和笔。
尤湛在签名处签上名字后,直接把支票递了过去:“你想要多少随便填!”说完,便带着莫云柏等一行人往里走了。
花翎接过支票,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像是被施舍了一样,但一想到这是自己应得的,便又理直气壮地收了起来,不过,一定要让你后悔说出“随便填”这三个字……
花翎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才悄悄去到自己的部门,既然有勇气再过来,自然也是做好了听那些流言蜚语的准备,何况今天尤湛还把莫云柏带到了公司。
“听说了吗?总裁带莫云柏到公司是来签署婚前协议的。”站在门口时,里面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让花翎推门的动作迟疑了。
“这都‘带球’进门了,结婚还不是迟早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虽然这莫云柏肤白貌美人气旺,可是我还是喜欢心怡姐,不骄不傲接地气……”
花翎听到这句,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接地气也算好啊?说不定就是因为蓝心怡太土上不了台面,被总裁给OUT的……”
说到这句,花翎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自己,也不至于很土吧?虽然是不太敢跟云柏女神比……
“不过,说真的,总裁这都当爹了,也没见着他笑一个……”
花翎感同身受地再次点了点头,别说她们了,连她都很少见着尤湛笑,而且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的情绪藏在心里,一般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种情绪他倒是经常表现——生气!每次看到他,那拧着眉盛气凌人的样子,就跟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听完这些,花翎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听着别人说着这些事,仿佛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从没有参与过,还谈什么退出啊?
花翎在部门跟大家道了别,貌似这样的结果大家都意料到了,所以大家也不意外,各自说了些矫情又虚伪的话后,算是成功地做了个了结。
如果现在离开还会舍不得的话,那她花翎也太没出息了。
走到门口时,安年的电话打了过来,然后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店。
安年刚点完单,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推送到花翎的跟前,花翎有些不解,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沓钱。
“这个是……”
“这是你上次拍广告的酬劳。你没有经纪人,这钱我就直接给你咯!”安年暖心一笑,和今天明媚的阳光很配。
“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多啦?”
“如果你这个都算多,那我的个人所得,会不会被人说成是敲诈啊?”
花翎连忙摆手,不可否认的,今天心情貌似不错,先是没填金额的支票,后又是现金酬劳,这钱,还真是转换情绪的最好道具。
“为这事还让你亲自跑一趟,也太麻烦了,不如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花翎晃了晃手里的信封,但又想到自己太过冒昧,“啊,我应该要先问你有没有时间的……”
“我最近什么活儿都没接,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时间上还是很充裕的。”
花翎释怀一笑:“那就好!”
“但是你知道,我人气这么旺,就算是休息,行程安排还是很满的,所以,我可以跟你一起吃晚餐,不过你要跟我去参加一个画展!”
“画展?”
“对!一是因为,画展的承办人是我朋友,二是因为我个人比较喜欢这些文艺的场所。怎么样,蓝小姐,可否赏个脸啊?”
“当然没问题啊!不过,我个人没什么艺术细胞,可能没办法感受大师所要表达的意境……”
安年沉默了几秒,紧绷的脸部表情被咖啡杯挡去了大半:“没关系,走个过场就行,我也不一定就能看懂……”
听到安年这么说,花翎松了口气,看来,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始终得需要时间来磨合将就吧?偶尔被艺术熏陶一下,说不定能让她也有些高雅的情操呢?
展区离市区比较远,安年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不过就算这样,来的人却也不少。
展览厅是一个宽敞的厂房,经过简单的粉饰装修,看起来倒也别树一帜。
“嘿,安年,你来了?”刚一到门口,便有人来招呼了。
花翎起初没注意,仔细一看吓一跳,这、这不是卢杰明那个朋友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坤,恭喜你啊,终于举办自己的画展了……”安年上前拍了拍秦坤的肩头,秦坤则把视线转移到了花翎的身上,不知为什么,看得她有些心虚了。
“你怎么来了?”秦坤的口气好像不怎么友善?
“啊,忘了介绍了,她是我朋友,蓝心怡。心怡,这是我朋友秦坤,也是这次画展的承办人。”
花翎尴尬地笑笑,还没等她说什么,秦坤便先开了口:“我哪能不认识这位啊?我们以前可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呢!”
“那既然大家都认识,中午就一起吃个饭,现在呢,就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秦大师的杰作……”
花翎和安年在秦坤的带领下在展区走了一圈,边走边详细地讲解,无非是灵感从何而起,而画作要表达的意境又是什么,花翎听得有些犯困,感觉跟上政治课一样。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秦坤随意一指,花翎跟安年打了声招呼后,趁机出去透气了。
她走到门口后不停地摇头叹息,花小妹啊花小妹,你也别指望自己能感染到艺术气息了,你那些审美,也就只能看看美女帅哥了。
百无聊赖的她,开始在厂区门口乱转悠,都说艺术家是些疯子,这下是真实感受到了,把画展办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来,看来这叫秦坤的,影响力还不小。
“哟,蓝心怡,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忽然,几个女人把花翎围了起来。
“你们是谁?”
“嗬,这是什么情况?给我们装失忆啊?”
花翎眼珠子一转,这既然是秦坤的画展,那来的,要不是慕名,要不就是学校同学,毕竟都是美院的,而她们会来堵她?难道是在学校的时候,得罪过她们?
“只是觉得你们长得太没有标志性,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花翎从不是怕事的,遇到这种以多欺少的,她更是看不惯,若真要干架,她就代替蓝心怡教训教训这几个臭婆娘。
“哟!嫁到豪门后,性子都变傲了?”
“豪门那么好嫁啊,最近不是刚被净身出户?说破天,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弃妇!”另外一个补枪。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算是没人要的弃妇,也不是你们这种人能比的!”花翎丝毫不退让。
那群人被激怒了,其中一个大喊了一句:“打死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为卢学长报仇!”
嘿,这么一嚷嚷,花翎总算是捋清这里面的关系了,敢情这些女人以前都是卢杰明的迷妹啊!不过都是些人才,记仇记到了现在,这么些年,也没少在背后骂蓝心怡吧?
花翎现在虽然换了个弱不禁风的身体,但是打架的招式还是没忘的,四个女人一起上,她居然都能游刃有余,只恨自己的拳头不够用力,没能一脚踢死这些痴女怨妇。
“嘭”的一声,世界忽然安静了,一股鲜红的液体从为花翎挡住一偷袭的安年的额头往下流,几个女人吓得连忙住了手,转身想跑的时候,秦坤站在了她们的身后。
“你们来这儿是闹事的吗?”
“没……没有,秦学长,这……只是误会!”
“趁我没报警前,赶紧滚!”
几人哪里还敢逗留,连滚带爬地跑了。
花翎被吓了一跳,这她还没怎么样呢,安年这一英雄救美,直接让人用板砖把头给开了。
还好用板砖的那女的也没敢太用力,这附近只有一间小门诊,只能先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其他的检查要回城后再做了。
花翎有些内疚地看着安年,埋怨道:“你是傻瓜吗?干吗要帮我挡?”
安年笑了笑:“当时哪里有时间想那么多?”
“疼吗?”花翎皱眉问。
“一点小伤,没什么的,不过我可以借此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了。”
“还有时间开玩笑哦?”
“不过,你不是去上厕所了?为什么突然跟人打起来了?”
花翎咕哝着嘴在一旁坐了下来,沉默了一阵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
花翎叹了口气,说道:“安年,其实关于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她们是谁,为什么又会找我麻烦,我都不知道,她们主动攻击,而我只是本能防御……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安年微微一笑,若有似无地长叹了口气:“我相信!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花翎一惊,有些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知道你不是蓝心怡!”这句话是从外面走进来的秦坤说的。
花翎茫然地眨巴了下眼,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秦坤抱胸斜靠在门边。
“你告诉他了?”花翎还有些没有捋明白,“不是,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别吓着别人了。”安年说完,看向花翎,真诚地说,“严格来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花翎越听越糊涂了,综合前前后后的事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圆眼睛问道:“安年,你不会之前也认识我吧?”
“忘了告诉你,秦坤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学……”
花翎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秦坤是安年的同学,那么跟蓝心怡也会是同一个学校,而对没有这段记忆的花翎来说,她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戏弄?还是试探?
安年往前走了一步,还没说出话,花翎便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等等,你们让我缓一缓……”
“对不起,我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不太单纯,但是,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而且经过相处,我觉得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安年诚恳地道歉。
花翎都快吓哭了,捂着嘴久久都没有回过神:“不是,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不是蓝心怡?你可以误解为是我失忆了,但是怎么接受‘看起来是这个人,但实质已经不是她’了这件事。”
安年抿嘴笑了笑:“因为我相信你啊……”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吧?”
“好了,午饭时间到了,你们要一直打算待在这间诊所吗?”一旁的秦坤问了一句……
三人去了市区的餐厅吃饭,一路上花翎都想问些什么,可是安年和秦坤像是很久没见了似的,一直聊个不停,好像刚刚的话题,不是他们挑起的一样。
饭桌上,刚点完了菜,秦坤便出去接电话了,包厢里,就只剩下安年和花翎。
“这下子,你应该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吧?”花翎此时心里很复杂。
安年拿起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放到花翎的面前,问道:“这才是真正的你,对吗?”
花翎心里忍不住一咯噔,这照片不就是以前的她吗?怎么会……
“你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说的吗?”安年收敛起笑容,一脸认真的表情。
他拿回手机,在相册里翻到另外一张照片,问道:“你知道这个是谁吗?”
花翎再次惊得捂住了嘴,那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卢杰明吗?难道安年跟他认识?还是说……
“你能想明白了吗?”
“难道你跟我一样……”
安年点了点头,眼里噙着一抹忧伤:“只是造化弄人,我活着,而她却死了……”
安年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跟花翎详细地说起了整件事的经过……
卢杰明在国外时,无意中听到了蓝心怡结婚的消息,醉酒过后的他想要赶去机场,却在路上发生了车祸,而当时撞到的车,就是安年的。
灵魂的互换,也是在那个时候完成的。
真正的安年作为这次车祸的受害者去世了,而醉酒后的卢杰明却在安年的身体里醒了过来,可是由于受伤严重,昏迷了一段时间才醒过来。重生的他,不仅要接受新的身体,还要接受的就是蓝心怡也自杀了这件事。
“知道心怡自杀,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傻,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不仅害死了安年,还让心怡寻了短见……”说到这里,卢杰明已经难以抑制,哭得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花翎很能感同身受,就像上次听说卢杰明的死讯时,心口那撕裂般的感觉,她把纸巾递了过去,说道:“一个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而一个又一心寻死,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活着,而他们却死了……”
对啊,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安年出车祸那会儿,正是他的事业低谷期,而且当时也传他跟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分了手,要有多绝望,才会一点想活的欲望都没有呢?
上天会如此安排,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吧?爱而不得,或许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最大的遗憾了吧?
花翎上前抱住卢杰明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以作安抚,她哪里还能埋怨他一开始的不坦诚?相比之下,他要比她痛苦多了,每天看到她的这张脸,却要一直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是她了,要有多好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去抱她?不去吻她?不在她面前露出难过的样子?
“所以,你工作室里的那幅星空图,就是她画的?”
“那幅画是我们共同完成的……”
花翎明白了,原来在她梦里的那些片段都是真实的,也怪不得当时她问他的时候,他会如此情绪反常,他一次次地在她身上找寻蓝心怡的影子,而每一次得到的都只有绝望。
等卢杰明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些的时候,花翎才缓缓说起她梦见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并且一一得到了本人的证实。
“我去找过你,不过在秦坤那里听到你的死讯后,我晕倒了……”
“嗯,阿坤跟我说起过这件事。一开始,我以为是心怡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想着这样也好,忘却我们的过去或许她才能真正地幸福快乐。可是你却找到了那个地方,询问我的去处,之后还频频出现你跟尤湛离婚的消息,所以,我才鼓起勇气来找了你……”
花翎点了点头,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这么一说开后,便觉得都顺理成章了。
午饭后,花翎带着安年去了陵园的骨灰堂,卢杰明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了起来。
“怕她孤单,我把我父母的牌位放在了这里,希望你不要介意……”
卢杰明摇了摇头,哽咽出一句:“不,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花翎拍了拍卢杰明的肩头,离开了。或许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本来是要替蓝心怡转告他一句话的,不过,现在应该没有那个必要了吧?
花翎一个人在陵园里转悠,忽然传来的吵闹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本来她也不是什么爱凑热闹的人,可是熟悉的声音却让她不得不循声找了过去。
“你还有脸来呢?我要是你,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嘁,不愧是狐狸精,真会闹腾……”
“你说谁狐狸精啊?你别忘了,当初你是被踢出去的,你不管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你是没人要的弃妇!”
一听到“弃妇”两个字,花翎不禁嗤笑了一声,最近是很流行这个称呼吗?一天之内居然能听到两次。
不过定睛一看,还真是被花翎猜中了,吵架的两个人,就是韩秀丽和琴兰。
她们会吵架可能不稀奇,稀奇的是,为什么要在陵园里吵?花翎朝周围看了看,除了坐在旁边自己玩自己的尤子谦,好像没有其他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突然身后传来的声音把花翎吓了一大跳,险些摔倒,好在尤湛及时拉住了她。
“我在这里又不需要跟你报备……”花翎嘟哝了一句,为了保持距离,撇开了尤湛的手,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我只是不想要别人误会……”花翎说完打算离开。
“陪我一下好吗?”尤湛的嗓音很是低沉,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抹不开的忧伤。
花翎很想转身说“好呀”,可是理智却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对谁都不太好。
“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花翎刚走两步,尤湛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句,让她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感觉一整天碰到的都是伤心的人,听到的都是伤心的事?是要悲伤逆流成河了吗?
“好吧,那就最后再陪你一次!”
这话一出,花翎明显地看出尤湛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情绪,那是难过吗?看得花翎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陵园有个家属休息区,今天来的人很少,整个空荡的大厅,也就寥寥几人。
坐在尤湛旁边的花翎,因为他的沉默变得有些坐立难安,她腾地站起来,指了指外面说道:“门口好像有卖热饮的,要不我去买两杯过来?”
花翎刚想走,手被尤湛抓住了,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他冰凉的手却像一股寒流袭遍了她的全身。
“你不要走……”他有些沧桑的嗓音,让花翎心疼地皱了眉。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为什么他的任何一丝情绪都能搅乱她的心?刚才就不应该答应陪他的,这不是自己找虐受吗?
花翎坐回了位置,可尤湛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她刚动一下手,尤湛干脆整个人往她这边靠了过来,最后,直接枕在了她的腿上,手依旧还是没有松开。
“那个……大老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花翎有些被吓到,整个人都忸怩了起来。
“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那就让我奢侈一下吧!”尤湛说完闭上了眼睛,花翎哪里还有把他推开的勇气?在他心里,靠近她也算是奢侈了吗?他那从不直接表达清楚的感情,兴许还是有些喜欢她的吧?
想到这里,花翎忽然满意地笑了笑,低下头看着尤湛安静的睡颜,本有些空落落的心居然瞬间被填得满满的。细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吧?
浓黑的眉毛,比女孩子还要长的睫毛安静地服帖在眼睑,挺直的鼻梁,因为趴着有些微张的薄唇,看得花翎都有些恍惚了。那个一向高高在上,好像能掌控任何事情的高冷男人,此时此刻却安静得如孩童一般,连脸部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了。
没一会儿,花翎便听到了细细的鼾声,微微讶异的同时,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睡着了呢!有没有做什么梦呢?要是她现在有一根魔法棒,恨不得马上造一个好梦放进他的脑袋里。
“尤湛……愿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能与你相关!”花翎不由自主地凑了下去,在尤湛的脸上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她或许没有发现,尤湛那微微一动的手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外面都下起雪的时候,尤湛醒了过来,难得的好眠让他感觉舒畅了许多,他微微扬起了嘴角,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
他都不用起身去确认,便知道他现在枕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她让我转告你,都要二婚的人了,要懂得珍惜眼前,不然就算是你,也有可能会没人要的……”尤奶奶轻抚着尤湛的头,笑了笑,“我觉得她说的一半对一半错。对的是,你或许会真的没人要,错的是,人有时候错过自己想要的人或事后,一辈子都会成为遗憾……” 听说你很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