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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从不是你心里爱的那个人

听说你很嫌弃我 鱼子酱 21540 2021-04-06 0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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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卢杰明在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去了国外深造,蓝心怡去找了尤湛,签署了结婚契约。

  按照她提出的要求,没有婚宴,没有婚纱照,只是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醒来后,花翎浑身都不舒服,但梦里的那些场景却清晰无比,不过洗了冷水澡,发烧过后就是持续咳嗽,而且昏睡了两天,整个人不免有些虚脱。

  “你还好吧,看起来好吓人。”韦薇问。

  “咳咳咳……我没事……就普通感冒而已。”

  “我给你打电话请假了,而且最近尤湛可能都没时间管你,你可以趁此机会多休息两天。”韦薇把感冒药放在花翎的面前,顺带把手机上的新闻拿给她看。

  “连远成百货都被他收购了,我看就没有他吞不下的东西,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啊!不得不佩服你家大老板,不仅双Q高,而且帅得天人公愤,就是人有些不好相处……”

  韦薇自说自话了半天,一直不见花翎回应,转过头一看,发现她根本就没听,看着某处像在想着什么,正想问她怎么了,结果还没问出口,她就起身拿起外套,说了句“有事出去一下”后,就走了。

  “这丫头,是不是中邪了?”韦薇看了看桌上丝毫未动的感冒药,不由得有些担心,想要追出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脸上就拨开云雾见太阳,声音都柔了几个度。

  “我今天不上班啊,怎么?打算约我吃饭啊?”

  花翎循着梦里的场景来到了卢杰明以前住的地方,这是座复式的小楼,看上去也比较陈旧,不过却透着文人那般雅致的气息。

  花翎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徘徊,心里想着要是找到他该说些什么,而在这时,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男子。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我来找,卢……卢……”

  “嗬,我没听错吧?”男子轻笑一声,眼里尽是轻蔑,“你居然连他叫什么都忘记了?”

  花翎有些害怕眼前男子的气势,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蓝心怡,我来这里,是有话要转告给他。”

  男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笑:“不是吧?现在是在上演失忆的狗血剧情吗?”

  “听你说话的口气,想必你也认识我,不然也不会在酒会上跟我说那些话,我来这里,不是听你的风言风语,我要找到卢杰明,然后替蓝心怡给他带一句话。”

  男子嘴唇动了动,沉默了半晌后,说:“他死了,几个月前听说你跟别的男人结了婚,喝酒驾车出了车祸。”

  花翎犹如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浑身不由得开始战栗,那种钝痛的感觉从心口撕裂开,她有些站立不稳,连忙扶住了墙,不禁猜测,难道蓝心怡会想不通自杀,就是因为听到卢杰明的死讯吗?

  “你会有这种反应,却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蓝心怡,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花翎控制不住心里的那种感觉,咳得很是厉害,感觉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眩晕感扑面而来。

  “喂!”

  ……

  花翎这次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转脸就看到在沙发上看文件的尤湛。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他头都不抬一下,语气很是淡然。

  “我需要解释什么?”花翎说完忍不住咳了几声,本来就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还加上感冒,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说说你为什么会晕倒在旧情人的家门口?”

  “我们都离婚了,我晕倒在哪里,不关你的事吧?”

  花翎甩了记白眼过去,本来两人之间除了债务也没啥矛盾,不过每次一听到他那质问的口气,她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在他面前,做什么都是错。

  尤湛气得把手里的文件一丢,起身准备走人:“你就该露尸街头……”

  花翎一听这句话,也是急了,大声喊道:“你真的希望我死?还是说,任何人的死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尤湛停住了脚步,他不过是一句玩笑的气话,她难不成还当真了?

  “你发什么神经?”

  花翎自知是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可是一想到蓝心怡,心口就闷得快要窒息。她深吸了几口气,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你对蓝心怡了解多少?”

  “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她自杀,你从来没有去调查原因;她死了,你没有为她掉过一滴眼泪,甚至都没有为她难过一次吧?就算你们是契约结婚,但你也是当过她丈夫的人,怎么可以做得如此决绝?”花翎抬起头,眼里尽是对尤湛的指责和埋怨。

  “第一,我跟她是契约婚姻,除去名分,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不是;第二,她自杀不是我导致的,我不需要为此道歉或难过;第三,作为名义上的丈夫,她死后的所有身后事,我都一一为她处理好了,包括你现在住的房子和你们以前欠下的债务。”

  花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是因为蓝心怡还是尤湛,她起身走到尤湛的面前,微微叹了口气:“好吧,是我偏激了,谢谢你送我到医院。”

  说完,她便欲走,却被尤湛拉住了胳膊。

  “你还是在家多休息几天吧!”他走在了花翎的前面,看她那样子,好像是真生气了。

  花翎撇撇嘴,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说到底,这件事错在谁呢?大家不过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作为第三者,她哪里有资格去质问他什么?

  但是一想起卢杰明死了,心里还是很难过很难过,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让她一个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爱情的人来说,还是太过深刻了一些。

  “蓝小姐,要是有空,不如我们聊聊?”这时,胥少翔站在门口,笑着说道。

  回到公司后,尤湛的情绪有些暴躁,职员犯的一小点错误,都能激起他的怒火,没一会儿,便没人再敢去敲他办公室的门,除了宫洺。

  照理说,成功收购远成百货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啊,如果不是工作中出现的问题,难道是感情上……

  “宫洺,去查一下蓝心怡自杀的原因……”

  “好的……”宫洺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对了,总裁,听说夫人好像回国了。”

  尤湛敲击桌面的手指忽然僵住了。宫洺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这一句无疑是在总裁的怒火中加了把柴,趁他没有发飙前,赶紧悄悄退出了办公室,在门口看到有人要进去,也叫他们先离开了,若其他人不了解尤湛,那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六年的宫洺一定是知道的。

  这时,莫云柏突然打来了电话。

  “你晚上有空吗?我新戏杀青了,想跟你一起庆祝一下。”

  “恭喜!”尤湛只简单地吐出两个字。

  莫云柏脸上划过一丝丝的小失落,不过还是装作没事一样继续说道:“很久没有看到你了,连吃个饭都这么困难?”怕尤湛拒绝,她还在后面加了句,“你这做哥哥的是不是对妹妹太冷淡了啊……”

  “怎么会,餐厅我来订,到时候叫人来接你。”

  “嗯!那晚上见!”

  晚上某餐厅包房。

  尤湛先到,点了很多莫云柏爱吃的菜,因为怕两个人独处会有些尴尬,所以尤湛把振翼的经理罗列也叫上了,随同的还有此次拍摄的导演、制片人等,围坐起来刚好凑齐一桌。

  本来大家平时都挺善谈的,可尤湛始终紧绷着脸,害得谁都不敢开口去打破这个气氛,只有端坐在桌前,面面相觑。

  五分钟后,莫云柏推门而入,一看到满桌子的人,吃惊的同时也有些尴尬失落,但好在都是熟人,打过招呼后,气氛算是缓和一些了。

  “云柏,你看老板对你多好啊?还专门设宴为你庆功。”罗列先开了口。

  莫云柏更加觉得尴尬了,忸怩了半天后,想要说些什么,而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打扮华贵又雍容的漂亮女人,她扫视了一圈,笑得风姿绰约,见过那么多漂亮女演员的导演及制片,都不由得看傻了眼,不过仔细一瞧,这人眉眼间跟尤湛极为相像。

  “哎哟,没想到这么热闹。”她一张口,整个气氛都僵了。

  莫云柏连忙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那个,是我请琴伯母来的……”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尤湛,看他紧绷着的脸,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情绪,她知道,她触犯了他的底线,可是就算事先知道,她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因为她希望尤湛能跟他母亲和好,这样他就不会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所以,这次庆功宴,算是为他们母子做的特意安排。

  “这既然是为你设的庆功宴,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可以。”尤湛起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作为老板,也作为哥哥,这一杯,我先干了。”

  “或许,我叫你花小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胥少翔为花翎泡了杯咖啡端到身前,笑得温润儒雅,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花翎微微一惊,问道:“尤湛告诉过你了?”

  胥少翔微微摇了摇头:“他是来找过我,说起过这件事,不过,我却比他更早知道结果。”

  “什么意思?”听这人说话,怎么有种跟神棍说话的感觉呢?那种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样子,让人有些瘆得慌。

  “从你在医院里醒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已经不是蓝心怡了。”

  花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的?你可是医生,对于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就不觉得是我在装神弄鬼吗?”

  胥少翔回以一笑:“可能是因为我是精神科的医生吧?比较容易自我麻醉,就想成是,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又或者只是一个特定的神经反射现象。”

  花翎忍不住扑哧一笑:“不是我怀疑你的专业啊?我是真觉得你跟街上那些算命的没什么差别。”

  胥少翔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也跟着爽朗地笑了起来,开玩笑道:“我们可是持证上岗的!”

  花翎笑得前仰后合,笑完后表情敛了敛:“那你找我聊,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也知道这件事?”

  胥少翔再次微微摇了摇头:“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是你前期的主管医生外,我还是尤湛的主治医生。”

  花翎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啊……难道是那个恋爱过敏症?”

  “看来你也有所了解了。”

  “这难道还是精神疾病?”

  “按正常的推论来说,应该是的。他会产生这种过敏,也是源于心理,准确地说,是他母亲离开的那一年后,他才慢慢有了这个症状。”

  花翎皱了眉,仔细想起来,她虽然算是跟尤湛走得比较近的人,但是对于他的了解却少之又少,尤奶奶说过,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他了,为此他还大病过一场。而那晚跟他喝酒谈心,他对于为何会得那么奇怪的病,没有提过一个字。

  “我觉得你会是治好尤湛这心理疾病的药,所以才想找你谈谈……”

  “我?治好他?不会吧?”花翎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他好像对我并不过敏,是不是代表他对我没有感觉啊?”

  话一问出口,花翎便后悔了,这样问,不就是说自己在单相思吗?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害羞地摸着自己的脸:“我的意思是说,他对我免疫,什么治好他的药什么的,不可能吧?”

  胥少翔有些意外,问道:“他对你没有过敏?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有过肢体接触吗?”

  这样一问,花翎的脸更红了,这让一个女孩子如何开得了口嘛,不过仔细想想,她跟尤湛之间,抱也抱过,亲也亲过,连睡也睡过一次了,至于有没有跨越雷池,她喝醉了根本就不记得……

  胥少翔一看花翎那红得跟苹果一样的脸,就已经不言而喻了,也对,从没有见过尤湛处心积虑地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过,只是嘴硬心高又气傲,不主动说出口罢了,看来作为他的主治医生,不仅要治好他的病,还要做红娘包办他的婚姻了……

  话说这晚尤湛真的喝了很多,整个吃饭过程中,他说的话很少,别人的敬酒也来者不拒,酒过三巡后,该散的人都已经离去,包厢里就只剩下尤湛、莫云柏和琴兰三人。

  “我不过想好好和你吃个饭说个话,你有必要把自己灌得这么醉吗?”琴兰没怎么沾酒,待人走后,为自己点了一根烟。

  尤湛嘴角牵出一抹冷笑:“琴女士,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他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起身摇摇晃晃还不忘整理自己的着装,“宫洺,送我回家!”

  见尤湛有些站立不稳,莫云柏连忙起身去扶:“宫洺送制片人他们回去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莫云柏才刚刚靠近尤湛,尤湛便全身过敏起了红斑,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尤湛是酒精过敏。

  “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尤湛抽出手,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他指着莫云柏和琴兰说道:“离我远点,你们都离我远一点!”说完还一脚把面前的椅子给踹翻了。

  莫云柏被直接吓哭,连忙道歉:“对不起,尤湛,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跟你商量自作主张,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我怕你会出事!”

  尤湛伸出手,看了看手上的红斑,脸上一抹冷笑。

  他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莫云柏看不到他的脸,可这样无助的尤湛她真的时隔好久都没有看到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跑到他的跟前,拉住他冰凉的手,像安抚孩子一样轻声说:“好了好了,我们回家,乖,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坐我的车吧,我叫司机送你们回去。”琴兰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尤湛的眼神深邃又无奈,“这么多年了,还像是小孩子似的耍脾气,看来,他是很难原谅我了。”说完,拿起包包,犹如来时一样自信又高傲,离开了包厢。

  在司机的帮助下,尤湛被送到了车上,而他的过敏症状还在持续当中,莫云柏给宫洺打去了电话,问询过后才确信尤湛没有酒精过敏史,那如果不是对酒精过敏,那就是对她过敏了?不知怎的,那死灰复燃的情感现在如同星星燎原,本来想离他远一些来减轻他的过敏症状,可是一丝小小的贪心却让她不愿意松手。

  因为司机要绕路停车,所以只有靠莫云柏一人扶着尤湛进了电梯。

  酒后的尤湛脆弱又没有反抗力,莫云柏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问:“尤湛,你是对我有感觉的对不对?不然也不会到现在红斑都还没有消?”

  “我又过敏了?”尤湛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眼前的女人,模模糊糊像是看到了花翎,不由得血液上涌,一把揽过了莫云柏的腰,“你怎么在这里?不是生我气不想理我了吗?”

  莫云柏被这突然的举动也搞得心脏怦怦直跳:“我……我没有生你的气啊?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呢!”

  尤湛紧紧地抱着莫云柏,头搁在她的肩头,咕哝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那么爱你……”

  莫云柏心里猛地一咯噔,把尤湛撑起来,眼含泪光问:“真的?你真的爱我?”

  尤湛捧过莫云柏的脸,二话不说便吻了下去,莫云柏很快便有了回应,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电梯,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花翎。

  看着胶着的两人,花翎忽然觉得自己好白痴,为什么会傻傻地蹲在这里等他回来,想要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指责道歉,想要告诉他,不管你妈妈小时候给你留下什么阴影,都可以微笑面对,因为她一直会在他身边陪着他,成为胥少翔口中说的那一味药。

  可是,她错了,在看到他们两人如此亲密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错得有些离谱。

  这老天爷怎么会成全每一次的单恋?她喜欢他,可是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她,一直以来的接触,说不定就是逢场作戏,说不定就是因为无聊想要逗她玩玩,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作为女人的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尤湛貌似也发现了她的存在,他皱着眉刚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花翎尴尬地笑了笑:“我走错地方了,不好意思!”然后落荒而逃。

  她那跑开时难过的表情,虽只一瞬,却留在了尤湛的心里,他再次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女人,皱着眉问道:“那个女人怎么跟你这么像?”

  莫云柏的心忽地冷掉了半截,原来他亲近她,是因为他把她当作了花翎?可目前她却顾不了那么多,眼里盈满了泪,踮起脚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尤湛,对不起!”

  尤湛迷迷糊糊地问:“对不起什么?”

  莫云柏投进尤湛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忽然之间就泣不成声:“如果我要你今晚陪着我,第二天醒来后,你会不会生气到从此不再理我?”

  尤湛也紧紧地回抱住她,回道:“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虽然你总是无理取闹,总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但是我的心,会因为你开心而开心,也会因为你难过而难过……”

  莫云柏哭得更厉害了,她多么希望这样动听的情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多么希望那个能牵动他情绪的人是她?都说伤疤愈合的时候不会痛,痛的是明知道那个不是对的人,却一直骗自己以为有可能,一次又一次去揭开自己的伤疤,痛的是自己不说,还没有人能发现,然后连哭给同情自己的那个人看的机会都没有。

  “尤湛,我把自己交给你,你要不要?”

  “要!一直想要……”

  如果之前的那些还只是自己的猜测,那在看到两人紧密胶着的情景时,花翎终于可以断定,尤湛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连他当初说的那一丝丝“不确定”都没有。

  这种感觉虽没有蓝心怡听到卢杰明死讯时那般强烈,可花翎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说来也可笑,从未开始的感情,哪里谈得上结束?

  哭过后,花翎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因为不用再去费心猜测他的心,也不用自以为是的觉得会是他的谁谁谁。

  哎,仔细想想,反而觉得这样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她买了一打啤酒回家,喝得昏昏沉沉的,这一夜睡得竟也异常安稳。

  本来也想趁此机会多休息几天,但花翎还是早早地去了公司,她的那个美女后勤部现在也算是公司的重要部门,与其在家伤春悲秋,还不如让自己忙得没时间胡思乱想的好。

  “哎,蓝小姐,你能不能跟我们讲一讲你跟总裁的那段风月史啊?”上班间隙,一群男同胞围着花翎八卦了起来。

  这还真是八卦不分男女,可是这些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的她哪里想提起尤湛。

  “哎哟,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好谈的。”花翎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我们这些平民,你看得起吗?我们可以追你吗?”

  “人人都平等,哪里有平民之分?你们不要把我抬得太高了,说难听点,我都是二手的了,有什么看不看得起的?”

  “像蓝小姐这么漂亮又亲切的人,就算是三手、四手,也会是抢手货的……”

  “哎,你会不会说话啊,活该你一直单身……”

  “啊?我又说错话了吗?”

  “……”

  正在大家叽叽呱呱地讨论时,一个打扮华丽的女人站在了他们身后,大家貌似都知道她的身份,各自闭了嘴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花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时候,琴兰先开了口。

  “你就是蓝心怡?”琴兰气势逼人,像古时皇太后一般。

  花翎微微点了点头,小心地问:“请问您是?”

  “你先不要问我是谁,我找你有话要谈,跟我来一下吧!”

  花翎茫然地嘟了嘟嘴,看向那些职员,眼神求解,其中一位在纸上写了五个字——“前任董事长”,花翎陡然一惊,如果是董事长的话,那会是尤湛的妈妈吗?

  怎么越来越像是被皇太后提去问话的感觉了?不过说来也尴尬,好歹是自己的“前任婆婆”,居然还好意思问出“你是谁”的话……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花翎不敢懈怠,连忙跟了上去,随着琴兰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你就是跟湛儿结婚的那个女人?”琴兰省去了一切客套,直奔主题。

  花翎木讷地点了点头,随即立马补充:“不过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琴兰看似很意外。

  “嗯,刚离没多久……”

  “既然离婚了,为什么还在公司?是还想纠缠不清还是另有目的?”她那精致的眼妆把她的眼神修饰得更加犀利,看得花翎心里就像真的做了亏心事一样。

  “不……我、我是因为……”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要是被琴兰知道那颗贵得要死的钻石被她哥哥勒索了去,估计当场就该报警抓她了。

  “因为什么?”

  “因为……”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闯进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尤湛,害得花翎的心又是一咯噔。

  “不是叫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吗?”他一进来,不是先跟自己的母亲打招呼,而是惯有的质问语气对花翎吼。

  “不过是感冒,没必要休息那么久。”花翎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出现,让她脑海里不得不回放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心里的难过和酸泡泡就会遏制不住地往外冒。

  “干吗这么紧张?”这时琴兰开了口,可能是觉得两人的行为有些可笑,“我不过就是找她说说话,你还怕我把她吃了啊?”

  “我们走!”

  尤湛根本不想理会琴兰,拉着花翎的手便欲走。

  “既然都离婚了,关系还这么不清不楚的,也不怕别人笑话。”琴兰有张得理不饶人的嘴,连花翎都有些忍不住汗颜,这哪里是妈对儿子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三角恋呢!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尤湛的语气冰冷,比起琴兰,气势不减反增。

  尤湛准备拉着花翎的手要走时,花翎却顿在原地不动了,尤湛转过身皱着眉,眼里尽是不解。

  花翎低垂着头,低低说了声:“我的事,也不用你来管!”

  “花小妹!”尤湛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花翎微微抬起头:“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

  说到这里,花翎顿了顿:“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的事?”

  尤湛眼神明显暗淡了下来,迟疑了几秒钟后,他松开了抓住花翎的手,留下一个“好”字,便长腿一迈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如此决绝,花翎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几下,其实想想,他妈妈说得没错,既然都离婚了,关系还是不要纠缠不清的好,何况他们之前,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可言。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转过身看向琴兰。

  对于琴兰和尤湛之间发生的事情,花翎也在胥少翔那里听说了,她虽然讨厌抛弃子女的父母,却也没有立场去指责谁,沉默了半晌后,她缓缓地说道:“阿姨,一直没有正式拜访过您,我很抱歉,但是您放心,我不是急功近利、贪慕虚荣的女人,虽然自己这样说有些难为情,可是我知道,您会这样质问我,也是出于母亲对孩子的关心,所以我能理解。而我之所以会留在这里,是因为有一定要留下来的理由,而且是迫不得已,但也请您放心,绝对不会对尤湛不利的。”

  琴兰可能也没料到这前“儿媳妇”会如此淡定自如地跟她说话,不过她却能看出,刚刚尤湛看她的那种眼神,是和看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当初结婚结得随便又仓促,现如今看来,恐怕离婚也是离得身不由己吧?

  “我调查过你,对于你的家世背景我都很清楚,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结的婚?”

  面对这强势如尤湛一般的女人,花翎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怯怯,可是她的体质就是越在关键的时候越能留存理性,琴兰既然都调查过蓝心怡的家世背景,那也应该会知道他们结婚的真正原因,所以琴兰只是在诈她,想要从她口里得到什么。

  “我爱他!”

  “你说谎!”

  “我没有!”花翎答得斩钉截铁,如果不能代替蓝心怡回答,那起码这个回答她是发自内心的。

  走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花翎不敢仔细揣摩她的真正意图,就像胥少翔所说,琴兰当初是因为出轨别的男人,才跟尤爸爸尤帧离了婚,当时的琴兰不依不饶,意图从尤家获得财产分割,而跟尤帧纠缠了十几年,直到尤帧出车祸的那一天。

  后来,琴兰如愿以偿地分割了尤家的大部分财产,天尤集团眼看就要破产,所有的重担落在了只初露锋芒的二十岁的尤湛身上,所以,天尤集团会发展到现如今的地位,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尤湛用了十年的时间,才让它恢复到以前的辉煌,又用了三年的时间,让它成为业界的龙头企业,当然,这漫长的过程,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为了让自己手里的股份多于琴兰,把她从董事长的位置拽下来,尤湛选择了结婚,因为只要有了妻室,尤帧遗嘱中的三成股份才能通过儿媳妇移交到他手里,琴兰再厉害,也不敌尤湛三分之一的商业头脑,不过输给自己的儿子,她倒也不觉得冤枉。

  “好吧,我承认,我对你是言语过激了点,既然你们已经离婚,我自然也不能以婆婆的口气再来质问你什么,我这次回来,是希望能跟儿子解除误会。你知道,人老了就容易孤独,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血浓于水的亲情,对我和他来说,都很需要。”

  “我不管你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想说的是,你也只能伤害尤湛一次,亲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丢掉,说不定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

  怎么办?这种被亲人抛下的感觉,她花翎太能够体会了,以至于听到父母的死讯时,心里都还想着,死了好啊,死了就一身轻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了。

  也许她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心里也住着一只凶猛又变态的恶魔。

  琴兰真是对眼前这个女人大开眼界,这同样的话她跟莫云柏说过,莫云柏的反应就是找一个借口把尤湛约出来,让他们母子有机会见面说话以便达到和解。而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像是不知道内情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这反倒让琴兰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不愿意看到我们和好吗?”她再次试探性地问。

  “我愿意啊!只要有机会让我看到,我当然乐见其成。”

  琴兰完全震惊得无话可说了。

  花翎微微一躬身:“如果您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去忙了。”说完便退出了办公室,走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虚的,恨不得现在脚下有对风火轮,趁琴兰把她叫住前,赶紧跑得无影无踪。

  真要是嫁到尤家做媳妇,这样的婆婆完全可以让花翎手动知难而退。

  现在回想起刚才说的话,花翎都恨不得直接扇自己两巴掌了,得罪了琴兰对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处嘛,正义感作祟吗?

  哎哟喂,祸从口中,自作孽啊。

  不过,比起在琴兰面前言语相激这件事,更让花翎难过的,还是对尤湛说出的那句“我的事不要你管”,这算是正式跟他划清界限了吗?

  想到此,花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段关系,撇了这么久才撇清,等到感情升了温发了酵,不如早些那般干脆利落了。

  正在这时,花翎的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居然是尤子谦发来的短信——

  “嫂嫂,江湖救急,只能来求你了!”

  花翎微微讶异,随即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这家伙,关键时刻居然会想起她?

  还好这个后勤部无人来约束,花翎只需要稍微交代一下,便可以抽身出来,然后打车到了尤子谦所说的那个乐器店门口。

  他正探头探脑地往乐器店里看,花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恍然明白他在干什么。

  “喂,小子,你怎么跟之前一样啊?”

  “我不是,是怕吓到她。”

  “你又不是什么怪兽,怎么会吓到她?像你这么可爱又帅气的富家小公子,喜欢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吧?”

  “我身后这两个叔叔表情像僵尸,我之前的朋友就是被他们吓跑的。”尤子谦无奈地叹了口气。

  花翎这下明白了,怪不得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他也是躲躲藏藏的,敢情是在躲跟着他的保镖啊?不过这种标配,倒也合情合理,毕竟他是尤家小公子,这身家安全自然要高度重视。

  “最恐怖的,是我妈咪!我若是靠近那个女孩,我妈咪绝对会去警告她,让她离我远一点的……”

  听到这里,花翎不由得有些同情尤子谦,虽然有了人人都羡慕的生活,可是一个人处得位置高了后,身边就很难有个真心的朋友,他不过才十岁,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应该也经历了不少,不过他的那个妈,也果然是个极品,连小孩子正常的交际都要管得那么严。

  “你说我要不要去把那架钢琴买下来送给她啊?”

  “不好吧?毕竟是贵重的东西,她也不敢收啊……”花翎眼珠子一转,转过头看向尤子谦问,“喂,你想不想跟那个女孩单独待一会儿?”

  尤子谦点了点头,不免又有些担忧:“可是她会愿意吗?”

  花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证道:“你放心,交给我!”说完她便凑近尤子谦耳边,窸窸窣窣地告诉他一会儿该怎么做。

  尤子谦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明显,最后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分头行动。

  起初,花翎跟尤子谦一路有说有笑地四处闲逛,突然间,花翎蹲下身体抱着肚子喊疼,尤子谦惊慌地大喊:“嫂嫂,嫂嫂你怎么了?”

  “不知道,肚子突然疼了。”花翎装出一副特别难受的表情。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赶紧送我嫂嫂去医院啊?”尤子谦冲身后的两个保镖喊,见他们仍旧没什么动静,他直接怒吼,“要是我嫂嫂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我哥会放过你们吗?”

  这样一威胁,果然奏效了,两人连忙上前帮扶。

  花翎佯装摸了摸自己的包,一副东西不见了的样子,连忙拉住尤子谦说:“那个,子谦啊,我手机好像掉在刚才的琴行了,你能帮我,去……去拿一下吗?”

  “哦,好,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去给你找。”说完,尤子谦转身就跑了,其中一个保镖想要跟上去的时候,花翎连忙抓住了他的衣服,“你,帮我拿一下包包!”

  保镖两头顾及不暇,只能先留下帮忙拿包。

  跑开的尤子谦转过头时,花翎还冲他眨了下眼,以示作战成功。

  尤子谦跑回乐器行后,先是找到了店里的老板,然后悄悄地买下那架钢琴。

  “这个琴我不打算带回家,就让它放在这里。”

  “为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如果那个女孩子来这里,你能让她免费弹。”

  店老板恍然大悟了,拍了拍尤子谦的肩头,赞赏道:“小子,不错嘛,这么小就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了。”

  尤子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啦,她是我的同学,很喜欢弹钢琴,但是家里情况不好买不起,我又不能直接买来送她,所以,这个方法会好一点,叔叔要是觉得不方便,我还可以多交一些钱的。”

  “好啦,叔叔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抢钱的,况且你那个要求又没什么难的。我答应你!”

  尤子谦爽朗地笑开了,没想到嫂嫂的这个办法还真是管用,接下来就是要找机会跟她说话了……

  女孩跟尤子谦年轻差不多,一头墨黑长发,戴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箍,皮肤白净稚嫩,她有双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

  尤子谦虽然只有十岁,却也比同龄人高挑一些,浑身上下的贵族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小绅士。良好的基因和教养,让他整个人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可是,就在快要到女孩子旁边的时候,他突然害羞得有些不敢再靠前了。

  “咦,尤子谦,你怎么在这里?”女孩转身看到他,一副吃惊的样子,看了看他身后,又疑惑地问了一句,“今天没有黑衣叔叔跟着你吗?”

  “啊,他们今天有事……”尤子谦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小尴尬,可能是没想到她认识自己吧?

  “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能不能弹给我听一下?不过,老板应该不会让我们碰的。”

  “没关系!这架琴,可以永远免费供你们弹奏。”这时,店老板适时地出现,不仅成功地为尤子谦解了围,还让事情前后变得顺理成章了。

  “真的吗?”女孩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惊喜得又蹦又跳。

  “那个,要不我们一起弹吧!”尤子谦看着她那么开心,松口气的同时,自己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嗯!”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很短,却成了尤子谦最最珍贵的记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能这么自然地跟朋友相处,没有保镖,也没有妈咪的打扰。

  当然啦,这件事还需要一个后果承担人,那就是花翎。

  被送到医院的花翎,以为只要说句没事就可以解决了,谁知道却惊动了尤奶奶,当她带着韩秀丽赶到医院来的时候,花翎终于再次意识到,在尤家人面前说谎的副作用有多大了。

  花翎被安排到了特护VIP病房,尤奶奶甚至还把尤湛给叫了过来。

  花翎坐在床上一直垂着头,感觉自己成为了千古罪人。

  谈话前,尤奶奶把韩秀丽先给支了出去。

  “你们离婚,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这个老太婆呢?”

  花翎一惊,才知道奶奶生气的不是她装病这件事,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尤湛,他依旧毫无表情地侧对着她,从来到现在,甚至正眼都没看过她一下。

  “是不是觉得我老年痴呆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不是的,奶奶……”花翎一下子急了,她哪里有过这样子的想法,一直以来,都是觉得愧对奶奶,所以才没有勇气把这件事告诉她。

  “只是不想让奶奶担心或难过,所以才暂时没说的。”尤湛在一旁淡淡补充了一句。

  “我之所以把秀丽给支走,就是想要告诉你们,奶奶虽然有时候说话稀里糊涂颠倒黑白,但是不至于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你们结婚,或许只是各取所需,你们都是成年人,也各自都有掂量和考虑,我们作为长辈也不能替你们决定什么。我今天之所以把话说开,只是希望在这件事上,你们不需要再有心理负担……”

  听尤奶奶这么一说,花翎总算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奶奶,我们真不是有意要骗您的……”

  尤奶奶走过来拉住花翎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跟奶奶相处的这一段时间,奶奶是真的很开心,所以,你不用太自责,以后有空,多到家里来玩。”

  花翎忽然有些感动,直接扑进了尤奶奶的怀里:“奶奶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好了,秀丽该回来了,奶奶就先回去了,你既然都到医院里来了,就叫他们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一定要养好身体,还要为奶奶生个大胖曾孙呢……”

  “嗯嗯……”花翎连连答应,直到奶奶走了,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瞬间就红了脸,对着一旁的尤湛尴尬地笑了笑,“奶奶……好像又犯病了……”

  尤湛始终黑着一张脸,语气冷然:“给你三秒钟从床上下来,然后跟我回公司解释一下,为什么上班时间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你很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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