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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宫,萧映蓉虽是醒了,可有了些许气力的她,双手一直死死抓着连峪的手不放,就像是在紧紧抓着她这来之不易的复位希望一样。
聂如雪从旁看着,如鲠在喉却又不得不作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来。
宫女小心扶着聂如雪轻盈得仿佛一碰就能倒下的身子坐到萧映蓉的床榻前,萧映蓉自是将聂如雪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即便自己此刻不能动弹,却也时刻不忘警惕聂如雪的任何动作。
“太医说,妹妹失血过多,身子尤为虚弱,还需好好将养些时日,再有,这身上的伤口,可是半点儿马虎不得,若不留神,可是要留疤的!”聂如雪说着试图伸手去触摸萧映蓉的脸,却见萧映蓉抓着连峪的手陡然间冷汗涔涔,双目更是漏出十分的恐惧,叫人看着甚是不忍。
连峪自是知道萧映蓉在害怕什么,看在如今萧映蓉重伤的模样,连峪道:“皇后,你身子也未曾大好,这里有朕陪着便是了,你快回正阳宫歇着去吧!”
此话一出,更是叫聂如雪心生不悦,可当着连峪的面,她始终不能有任何失仪的表现,只得无奈地欠了欠身道:“是,臣妾告退。”
聂如雪直接便走了,似乎带着一股子赌气的意味,连峪自是感觉得到这样的压抑,默默叹了口气,又看着床榻上一脸惨白的萧映蓉,道:“朕已查实,皇后小产一事,本与你无关,而是宝华殿的贱尼在香炉中做了手脚……这些时日,当真委屈你了。”
萧映蓉艰难地摇了摇头,细声道:“臣妾不委屈,皇上还能惦念着臣妾,为臣妾查明真相辩证清白,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于萧映蓉的反应,连峪颇为满意,又道:“皇后毕竟痛失孩子,一时伤心也是难免,等过了这一阵子,皇后自己想明白了,自是不会再为难你,皇后从来贤惠大度,朕相信她!”
“皇上说的是,臣妾……臣妾从来不敢埋怨皇后姐姐,皇后姐姐以为是臣妾害了她的孩儿,憎恨臣妾也是该的,即便是姐姐一时糊涂做出些什么事,臣妾也是能够体谅她的!”
萧映蓉弯弯绕绕,还是将话茬绕到了这次冷宫行刺一事上,明里暗里无疑都是在指控皇后,然而连峪却厉色道:“今次的事,朕一定会详查清楚,给你和后宫众人一个交代,朕的后宫,竟然胆敢有人擅闯行刺,若不查明,岂非要人人自危后宫不宁了吗?”
萧映蓉没再说话,她心知肚明,聂如雪在连峪心中的地位,根本不是谁都能够轻易撼动的,哪怕是用这般血的代价,也不能够叫连峪对聂如雪起疑。
萧映蓉诚然对连峪的态度十分失望,可她也不心急,既然自己已经脱离了冷宫那个鬼地方,今后,自然有的是办法和时间慢慢和聂如雪斗下去。
傍晚,聂如雪独自在正阳宫摔砸了好些东西,此时,楚云卿就候在正阳宫外,将里头的动静听得分分清清,即便是不能看到聂如雪的表情,也多少能够猜到她此时如同吞了苍蝇的心境,大概是巴不得将萧映蓉也做成人彘吧,就如同当初那般对她一样。
良久,待里头安静了,楚云卿才提着裙子走进去,此时殿内狼藉已经被宫人们收拾干净了,聂如雪的脸上自是还藏着愠怒,可在楚云卿面前却极力掩饰着。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楚云卿远远朝着聂如雪伏身叩拜,聂如雪整了整衣妆,道:“起吧!”声音中带着重重的不耐烦。
楚云卿站直了身子面对着聂如雪,聂如雪斜眼睨了她两下,问:“你来做什么?本宫不是说了,今日谁也不必来请安的吗?”
楚云卿小心应对着聂如雪的每一个神情,回道:“嫔妾知晓皇后娘娘心中不快,特来给皇后娘娘解忧。”
“你?”聂如雪不禁冷笑:“如今的局面,就连本宫自己都束手无策,你又有什么法子能够助本宫除去那个贱人?”
楚云卿循着聂如雪的话茬,突然驳道:“嫔妾觉得,娘娘为今该忧心的,应当不是如何除去心头之患,而是如何自保。”
“自保?”聂如雪听着只觉得荒唐,“本宫有何难处?因何要自保?”
“娘娘不觉此事发生得太过蹊跷吗?宫中守卫森严,为何会无端端闯入三名刺客,而且苗头还直指冷宫呢?”
楚云卿一语道出,聂如雪面色顿时煞白:“这个问题本宫也想过了,只是……”聂如雪恍然道:“你是说,此事是萧氏自行策划的苦肉计不成?”
“娘娘觉得呢?”楚云卿反问道:“这桩事,娘娘觉得获利最大的是谁呢?这一计虽然凶险,但做得好却能一举两得。”
楚云卿的话算是彻底点醒了聂如雪,是啊,如今萧映蓉即便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可她却成功离开了冷宫甚至还重回了栖霞宫继续做着她的淑妃,而事后,皇上势必要追查刺客一事。
届时,又有谁会相信,是萧映蓉自己以性命相搏换得如今安稳呢?她既付出了那样血的代价,总不会轻易平息这桩事,而这把火,最终还是会烧到正阳宫来。
聂如雪越想越觉得楚云卿提醒得有道理,不觉对楚云卿赞许几分,“此事有劳你提醒,本宫自会好生应对。”
“娘娘既然心中有数,那嫔妾便放心了!”
楚云卿离开正阳宫,又沿路去了栖霞宫。
当然,她敢这般明目张胆地两头奔忙,自是得了聂如雪的授意,聂如雪认为楚云卿可以为她所用,要楚云卿替她到栖霞宫一探虚实,楚云卿自是“甘之如饴”。
跟在楚云卿身边的绿珠虽然心里存了许多疑惑,却都抑制着没有急于问出口。
此时连峪已经不在栖霞宫,楚云卿在宫人们的通传后,才踏步进去。
萧映蓉靠坐在床上,身下垫着厚厚的垫子,不敢随意动弹,身怕牵扯到她胸前的伤口。
而楚云卿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却是:“淑妃娘娘受苦了……” 重生毒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