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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开始前,连城再次造访了思瑾苑。此时楚云卿正在换装,连城就那么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无所顾忌。
楚云卿转身,一把扯下帐帘蒙上他的眼睛。
片刻后,楚云卿穿戴整齐,连城的脑袋却还被蒙着,楚云卿坐靠在软榻上,双臂环胸,道:“你若下次再这般无礼,甩到你脑袋上的,恐怕就不是帐帘了。”
连城摘下脑袋上的遮挡,坐到楚云卿跟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的表情,问:“难不成,你还想往我脑袋上甩刀子?”
楚云卿下意识看了看手边的剪刀,还真被连城说对了,适才,她是真要随手甩出这把剪刀的。
连城循着楚云卿的目光瞟过去,瞬间做出一副惊恐状,手指着楚云卿道:“你……你还真忍心?”
“有何不忍心?”楚云卿嗤笑道:“我从未想过祁王殿下会这般轻便,是该破开脑袋好好看看,这些年的礼仪教养都被抛去了哪里?”
“礼仪教养,那是对待外人……你我已不算外人,若是还要端着捏着,岂不是造作生分了?”
“你我什么时候不算外人了?”楚云卿恼道:“祁王殿下,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利用关系。”
“是是是!”连城也不急着反驳,“既是合作利用,你又何故担心我?”
“我担心的自然不是你,我只是担心,你死了,无人替我办事罢了!”楚云卿横眉对着连城,却不敢正眼看他,身怕他能看出自己真正的心思一般。
连城从怀中掏出那幅被他抢过去的字帖,字帖上还沾着淡淡血渍。
楚云卿看到后惊了下,“你……受伤了?”
连城摇头,“这上面的血渍不是我的。”
“那……”
“我就说,你的字能够护我周全,你看我今次定州之行,是否顺利?只可惜,污了这幅好字……”连城讨好般看向楚云卿,“若不然,你再为我写一幅?”
楚云卿从连城手里将字帖夺了回来,“既然污了,那扔了便是!”然而,当她摊开字帖时,却发现,这张字帖根本就不是不日前连城从她这里夺过去的那张。
手里的这张字帖微微泛着褶皱,更带有一股陈年旧物的气息,而这上面的血渍……
楚云卿认得,这血渍自然不是连城的,而是她的……
是了,这是在她还是聂岚心时,尚未出阁之际手写的一幅字,当时手指不慎被尖物戳破,血渍染到了字帖上,当初还以为这字帖被丫鬟收拾掉了,却没想到,竟一直在连城身上。
连城见楚云卿拿着字帖发愣,唇边更是漾起了一抹浅笑,他似是在故意试探楚云卿的反应,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般。
明明……
那个人已经受尽折磨而死,可他总是忍不住心怀一丝侥幸,也许……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为何他会觉得,眼前之人,会与心中的那个人那般相像,尽管她的样貌和身段无一与之相似,可直觉却一再牵引着他将眼前的楚云卿和心里的聂岚心融为一体。
为什么?
连城始终想不通。
楚云卿缓过神来,将字帖交还给连城,道:“这……这不是我的。”
“不是吗?”连城接过来反复看了又看,“怎么可能?明明就是你的笔迹。”
楚云卿从软榻上站起身,几步走到窗前,似是在刻意回避连城探究的目光,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自己写的字难不成我自己还认不出来吗?我看祁王殿下不是脑袋有问题,怕是眼睛出现了什么疾症,还是早些请太医看看吧!”
“……”连城将字帖收起,不与争辩,他想,有些答案,他终究会知晓。
他不会逼她,他想,终有一天,她会主动告诉他。
连城走到楚云卿身后,伸手搭上楚云卿的肩膀,却不想楚云卿反应十分强烈,连城这才发现,她的额上竟已满布虚汗。
“你……怎么了?”连城伸手,拿袖子替她擦了擦汗,楚云卿摇头,“我没事。”
二人之间的气氛微微有些尴尬,楚云卿最先将话题岔了开来,问道:“今次收获如何?”
“是她主动找上的我。”
“她?”
“一个不可小觑的女人。”
楚云卿了然,“想来今晚宫宴的机会,她当不会放过。”
“如你所料。”
“只是不知……她幕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楚云卿陷入深思,这也是楚云卿不得不将绿珠放逐出宫的原因,她实在是不敢留下绿珠,只因不清楚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但不论敌友,至少,目前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觉得很奇怪。”连城仔细回忆了一番从阿罗出现后的整个过程,道:“我觉得,那个女人的出现,像是蓄谋已久,从你我透露消息出去开始,若是他们才着手准备,绝不会有这么快的成效。”
“蓄谋已久?”楚云卿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难道说,当年瑶琪郡主的事情,还有别人知道吗?
楚云卿仔细整合着自己的记忆碎片,却如何都分析不出,这个秘密,除了她和连峪自己,到底还有谁会知道。
若是能想起些许蛛丝马迹,或许就能确定,那个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了。
连城见楚云卿陷入凝思,不禁又开始细细打量她,她的身上真的没有半点儿聂岚心的痕迹,可自己为何偏偏会被她所吸引呢?
他从来都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包括这一次,可他要如何解释楚云卿与聂岚心之间的联系呢?
连城心中的好奇愈来愈甚,楚云卿的手猛地拍向窗台,口中默念道:“是他……一定是他!”
“谁?”
“我不知道!”楚云卿摇头,“但我确信,我一定是见过那个人的,他曾在我与连峪大婚之日,出现过!”
“大婚?”待连城追问时,楚云卿才反应过来,适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连城留下了多少破绽。
楚云卿矢口否认,“什么大婚,我何时说过大婚了!”
“你方才明明说,说你同连峪大婚之日……” 重生毒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