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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馨重新落座，捏着帕子擦了擦婆娑的泪眼，哑着嗓子道：“皇后娘娘明鉴，当日琼华夜宴，并非妾身有意刁难那贱婢，可娘娘也看到了，将军待她的态度……只是妾身不明白，为何皇上竟也能那般轻易恕了她。”
是啊，为何皇上也能那般轻易恕了那么一个小小的婢子？
聂如雪深思道，是因为楚云卿为之求情的缘故吗？然而，聂如雪不信楚云卿能在皇上心中有那么大的分量，毕竟这楚云卿入宫这么久，至今连侍寝都未曾，在陛下心中又何来的分量？
至于聂如雪自己……
她自然清楚，她顺势为那婢子说话，并非是出于什么善心，而是有意同萧映蓉对立。
聂如雪不禁好奇，那婢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历，她分明注意到，皇上看到她的正脸时，那一反常态的举动。
“表嫂。”聂如雪问道：“表嫂可否告知本宫，你这婢子的来历？”
说到这个，叶馨便是一肚子的怒火，回道：“娘娘有所不知，她哪里是寻常的婢女，她是将军从定州带回来的，将军如同心肝儿一般护着她，琼华宴当日，将军让她扮作寻常婢子跟在妾身左右，不过是舍不得她一人留在府中，想要将她带来见见场面罢了！”
“表兄对她，竟已这般上心了吗？”聂如雪有些意外。
“娘娘可知，我将军府上姬妾无数，竟都比不得她的手段吗？这两日，妾身可都看在眼里，将军是片刻都离不得她，恨不能时时都能缠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呢！”叶馨虽说对阿罗心怀气愤，可这番话，却半点儿不曾夸张，姚默轩对阿罗的确已经到了这般如痴如狂的地步。
才短短数日而已。
聂如雪凝神思量了一番，叶馨也不知她在思忖着什么。
半晌，聂如雪又问：“那表嫂可知，这婢子可还有旁的家人？”
叶馨摇头，“妾身只知道，这婢子是祁王殿下在定州所救，家人皆都死在定州叛乱中了。”
“祁王？”提到祁王连城，聂如雪的心便控制不住地颤动。
只听叶馨继续道：“想来祁王殿下救她也是一番好意，只可惜，这贱婢心思太大，竟勾上了我家将军。”
惑人的本事不俗，又无母族家人，加之皇上琼华宴上的反应……聂如雪深以为，这个叫阿罗的婢子，当是她最好的人选了才对。
旋即，聂如雪宽慰叶馨道：“表嫂宽心，你才是将军府的主母正夫人，这一点，无人可动，就算是我表兄，本宫也决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糊涂的事情来伤害表嫂你。”
“妾身……妾身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说着，叶馨又要冲聂如雪下跪，聂如雪忙扶起她，“表嫂莫要多礼，毕竟，咱们才是一家人。”
聂如雪算是给叶馨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叶馨却猜不出聂如雪的真正心意到底如何，聂如雪也不曾与叶馨明说。
聂如雪只透露给叶馨说，不会叫阿罗在将军府留太久，叶馨离开正阳宫时，都不曾反应过来聂如雪话中的意味，只以为聂如雪默许了她在府中对付阿罗。
叶馨走后，墨竹关上门，细心地捶着聂如雪的腿，问道：“娘娘是打算将那个叫阿罗的婢女弄进宫来？”
到底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人，能够一眼便明白她的心意，聂如雪不禁有些欣慰，道：“你倒是聪慧，只是……本宫还不确信，这样一块污泥，到底能不能扶得上墙。”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墨竹有些犹豫，聂如雪撑着头，“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本宫何时为难过你了。”
“是。”墨竹琢磨了一番，道：“奴婢觉得，那婢子是姚将军看中的人，若是将军知晓娘娘有意将她的人弄进宫，怕是将军要同娘娘置气了。”
“他？”聂如雪不屑，“他敢吗？”
“娘娘，那日琼华宴上，楚贵人开口讨那婢，姚将军可是当即便起身回了楚贵人的，只怕是……那婢子于姚将军而言，要紧的很呐！”
墨竹的分析不无道理，然而聂如雪却始终不曾当回事，“不过一个女人罢，若是这个女人能助我们扫清前路障碍，想来，表兄他应该不会不舍，成大事者，孰轻孰重，他若是都不能拎得清，那么本宫留着他也是无用。”
看来，聂如雪心意已决，墨竹也不敢多说什么，又问：“那楚贵人那里……娘娘还要再费心思吗？”
“她？”聂如雪嗤笑道：“楚贵人翅膀硬得很，哪里甘心由本宫掌控？你也看到了，她当日便有心将那婢子讨到自己身边，存的什么心思，本宫一眼便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两面三刀，心思玲珑着呢，若是本宫当真在她身上费了心思，来日待她羽翼丰满，岂不是要将本宫给比下去了？”
“娘娘是说楚贵人对您……有二心？”
“本宫从未真正相信过她。”
“那娘娘……”
“先来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可用，本宫才会注意到她，现如今，本宫既然有了更合适的人选，自然不必再考虑她。”
“娘娘英明……”
正阳宫中，主仆二人正商议着如何试探皇上真正的心意，思瑾苑内，楚云卿却已了是闲得发慌。
她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得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背后好像有双手，正与她方向一致，一次次推波助澜，让她一次次得偿所愿。
那双手，到底是谁的手？楚云卿的心中的疑虑一日胜一日，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寻不到，黑暗中的那个人，像是抓着能够掌控全局的力量，而楚云卿等人，则像是他硕大棋局上的棋子，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
“贵人，晚膳备下了，您是要在房中用，还是在外头小院中用？”青禾挥舞着一双油乎乎的手，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楚云卿回头瞥她一眼，看她这副模样，简直与绿珠的沉稳伶俐大相径庭。
绿珠怎会将这么一个小丫头安排到自己身边呢？ 重生毒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