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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峪怔忪之际，萧映蓉已经反应过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聂如雪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跳这支舞，甚至大出风头。她看着连峪那惊艳的目光，顿时咬了咬牙，轻声提醒道：“皇上……”
可连峪却似是听不到她说话似的。
聂如雪端庄含笑，大大方方地从台上走下来。
连峪始终盯着她那双腿，面上惊疑不定：“雪儿，你的腿好了？”
聂如雪知道，他问的是她的腿是不是完全好了。毕竟之前的她也只是能走路而已，如今在场上跳了这么长时间的舞，却仍然能够下台自如游刃有余，显然应该是完全好了。
连峪起身，当真如恩爱夫妻似的关心她的腿。
聂如雪点了点头，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喜悦，道：“皇上，这段时间以来的医治有了效果。臣妾心里想，这等好消息当与皇上一起分享，适才自作主张表演皇上昔日最爱的舞蹈，皇上可会怪罪臣妾？”
难怪觉得如此眼熟。
当年连峪便是因为聂如雪的舞姿而收入房中，如今仿佛往事重现，他自当无限唏嘘。
“皇后为后宫如此操劳，为朕又是心力交瘁，朕又怎么会怪罪雪儿？”连峪说得真挚诚恳，俨然忘了之前是如何冷落于她。
聂如雪笑了笑，心里却冰霜至极。她不打算戳破连峪的话，并打算与他继续上演夫妻情深。
“说来这件事还是淑妃妹妹的功劳，若不是她的话，臣妾怎能怎能给皇上这么大的惊喜？”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聂如雪身上，话题被她一带，自然重心又落到了萧映蓉的身上。
萧映蓉只觉得扎眼，讽刺。
她先前还说自己忘了去正阳宫请皇后，如今却变成了她与皇后合谋来掩盖自己的疏漏。
呵，当真是一出好戏！
聂如雪一定是故意的，她故意借着她当踏板。如今还要她自己承认！
萧映蓉的手紧紧拽着一方帕子，只觉得恼恨无比。
她偏偏不要！
“皇上，此事是皇后姐姐自己的主意。皇后姐姐一直以来处理六宫，自然对这宴会琐事熟悉无比，自作主张也在所难免。”
连峪根本懒得深究其中事宜，只是应了聂如雪的话，下令道：“皇后与淑妃同为除夕宴操劳，当赏！”
话一落，高公公便立刻下去筹备。
阿罗打了个哈欠，恰逢时宜地懒懒道：“皇上，今日皇后姐姐费了这么一番大的心思。其中心意实属难得，臣妾怀有身孕，一时之间倒也觉得身子乏了。况且这位子本该就是皇后姐姐的，倒不如让臣妾先行回宫歇息。”
连峪没有阻拦，直接准了。
阿罗在红袖的搀扶下起身，不紧不慢地起了身。随后便告退了，临走之际头也不回。
倒是红袖回头看了好几眼，才不甘心地问道：“娘娘，这么走了……皇后娘娘一定会复宠了！这样您就真的甘心吗？！以皇后娘娘的性子，复宠之后定然是要来找你麻烦的！”
阿罗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很了解皇后娘娘？”
“奴婢不敢！”
“那就闭嘴，好好让这思瑾苑安静几天。”
主仆二人离开之后，聂如雪理所当然地占了阿罗的位置。其实这位置本来也就该是她的，别人都只是如阿罗一般，只是暂坐罢了，这位置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聂如雪坐在连峪的下边，顿时只觉得台下一切尽收眼底。她笑容端庄地享受着脸色不好看的萧映蓉，却也只是看着，硬是不让她先行离席。
萧映蓉倒是自己先坐不住了，起身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
话刚刚说到一半，便被聂如雪打断：“今日除夕宴本就是妹妹筹备的，妹妹好歹也要看完再走。以后也总能好好学着如何帮皇上料理后宫，这哪里出了毛病，哪里置办得不够妥善，都得妹妹看着才能知道。”
萧映蓉更是气的脸色一白。
她今日最不妥善的安排不过是让聂如雪见缝插针地跳了一支舞罢了。
可是连峪今日却始终帮着聂如雪说话，“这后宫的事情，果然还是雪儿操持得当。”
台下的连城与宁王连煦紧挨而坐，至始至终只是看着，未发一言。
之后的表演几乎都是千篇一律落入了俗套，有聂如雪的表演在先，后面的庸脂俗粉自当无趣。连煦看了一会便有些乏了，聂如雪便在他的耳边低头附语，神色暧昧至极。
连峪一听，隽秀的面容涌起一阵极其浓郁的兴趣。而后宴席一散，便带着聂如雪下令回了正阳宫。
人群渐散，萧映蓉始终坐在那，呆呆地坐在那。
“娘娘，人都走了……”熏兰在一旁提醒道。
萧映蓉适才恍然回神。
先前还觥筹交错的和乐场面，如今却因为一个聂如雪而变得乱七八糟。她看着自己设计规整的宴台，如今因为人群四散而变得凌乱至极，手里的一方帕子都几乎被自己撕碎，她咬牙道：“走就走了！这些个人一点有什么眼力见？不就是一支舞罢了，竟也能看成这样！”
“娘娘……”
“拿酒来！”萧映蓉的牙都几乎被自己咬碎。
她自己筹备的这一切，到头来却是给聂如雪做了嫁衣。她心中岂能不恨！
“娘娘……”
“本宫的命令你也敢不听了吗？！”
“奴婢这就去！”
“拿了酒你便先行回宫，本宫……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映蓉一拿到酒，便一饮而尽。她原先愤愤不平，如今喝了些许酒，身子是暖了，可心里却冷得有些冰凉。
她打了个寒战，顿觉四周萧索。树枝光秃，随风招摇。她起身，竟有片刻的恍惚。
她忽然想起那个水晶瓮，想起嘴巴被缝起的聂岚心。她不能倒，一旦倒了，说不定下场也会变成那样……
思及此，萧映蓉便踉踉跄跄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的栖霞宫走去。
寂静的宫道上，几乎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她凭着些许醉意，稀里糊涂地走着。
倏然，幽长的宫道尽头却出现了一道纤长的影子。 重生毒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