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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墨竹厉声道:“你们这是将娘娘的凤体当作试验药剂的小白鼠吗?”
“臣等不敢——”太医们许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一个个埋着头,也都不愿多解释什么,齐齐跪着等待发落。
聂如雪的手指轻轻捻过那些小瓷瓶,这当中有没有她能用的药她自然知道,可叹宫里养了这么一群废物,她最终还是不得不求到宁王的头上。
聂如雪一把将那些药瓶拂到了地上,药瓶碰碰撞撞碎了一地。
“娘娘,娘娘小心手!”墨竹扶住聂如雪,显然,聂如雪腿上的药性已过,已是站都站不稳,太医们只以为聂如雪是盛怒所致,不敢作旁的思忖。
“你们……你们……”聂如雪指着那帮太医,“你们这帮没用,本宫……本宫如何留你们!”
“拖出去……拖出去……”聂如雪一声接着一声嘶吼着,不及外头的侍卫进来,倒是内监先通报道:“容贵妃到——”
聂如雪脸色顿时大变,她心知,阿罗赶在这个时候过来,定没有好事。
墨竹扶着聂如雪到软榻上坐下,聂如雪平复了下心绪,面色沉静地接见了阿罗。
阿罗不过微微向她屈了屈身,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何苦为难这帮太医?”
“本宫想做什么,只怕还不必向妹妹告知吧?”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典范,做任何事,自然有世人评判,如何还需要告知妹妹我呢?”阿罗不动声色地暗疯了一番聂如雪,民间早有传言,聂如雪毒后祸宫,这传言不知是谁散播出去的,总之将聂如雪贬了个彻底,以至于民间各处都有童谣传唱了来讽刺聂如雪。
“不过是处决掉几个没用的东西,本宫如何就做不得了?”聂如雪见不得阿罗这般傲慢清高的模样,铁了心今日要与她作到底。
阿罗最擅拿捏人心,早两日,风声便已经传到了她耳中,她却迟迟没有动作,为的便是今日,她今日若不来,聂如雪兴许还会临时反悔,放过了这几个太医,可她若是来了,凭着聂如雪的性子,今日正阳宫里,必是要大开杀戒了。
阿罗便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她来了。
表面上,她似是在劝诫聂如雪莫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实际上则是在激怒聂如雪与之背道而为。
一番对峙后,聂如雪果真落败,怒火攻心,道:“本宫今日非要当着妹妹的面处决了这几个没用的东西,本宫倒要看看,本宫身为一国之母,还有没有这样的权利!”
话罢,聂如雪即刻下令,将那几个太医给拖了下去。
然而,迟迟未听到外头的哀嚎声,阿罗挺着大肚子忽地起身,聂如雪不知她意欲何为,突然,阿罗跪地,开始抽泣了起来,“皇后娘娘开恩,便饶了他们吧,他们也无甚过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聂如雪被阿罗这一出整得莫名其妙,“你做什么?这里又无旁人,你何苦做出这副样子来恶心本宫,你……”
聂如雪话未说完,眼前猛地闪过一抹明黄,连峪就这般不动声色地跨入了正阳宫内殿,他的身后,同行而来的,还有淑妃萧映蓉。
聂如雪这才恍然,她今日,是被人设计了,且还是萧映蓉与阿罗这两个贱人,联手设计了她。
“皇上?”阿罗抬起头来,转而又跪着向连峪哭诉道:“皇上,嫔妾实在不忍见宫中那般血腥,求皇上放过他们吧!”
“爱妃快起!”连峪亲自扶起了地上的阿罗,“朕已经下令赦了那几名太医,此事爱妃不必过忧。”
“是啊,妹妹。”萧映蓉立时捏着帕子去给阿罗拭泪,“妹妹放心,那几名太医都已安然回了太医院了,皇上如何忍心见妹妹这般伤心呢!”
萧映蓉有意识地瞥了聂如雪一眼,道:“得亏贵妃娘娘心善仁慈,莫不然……这桩事情传出去,损的可是皇上的声誉啊!”
这样大的一顶“帽子”就这样扣到了聂如雪的头上,聂如雪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却都没了机会。
她张着嘴,连峪看她的眼神,竟像是恨透了她一般。
可终究,连峪不曾发落了她,连峪道:“皇后身子不适,就该好好休养,这后宫诸事,今后就不劳皇后操持了,想必蓉儿和姚儿定能携手料理好六宫。”连峪转而看向萧映蓉和阿罗,二人微微欠身,“是,臣妾一定尽心竭力,不叫皇上更添烦忧。”
直到连峪携着阿罗与萧映蓉一同离开正阳宫,正阳宫的宫门紧紧闭上,聂如雪都没能回过神来。
“娘娘……”墨竹跪到聂如雪跟前,“娘娘您千万不要难过,皇上到底不忍心责罚娘娘您的。”
“他……”聂如雪不禁自嘲,“他哪里是对本宫心存不忍?”
回想昔日种种,聂如雪深觉自己就是个笑话,“当初,他对我百般恩宠,也不过是看我有几分利用价值罢了,如今……他纵我,也只是因为,我手中,抓着他最大的把柄。”
“娘娘?”
“罢了……”聂如雪长长地叹息一声,“你午后便去一趟宁王府,替本宫问清,本宫要见一见那神医的弟子。”
“是——”
聂如雪靠在榻上,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想阿罗和萧映蓉是如何搭上了的,当初,她将阿罗送到皇上身边,本以为可用来对付萧映蓉,结果,却是给自己养了一匹狼。
因为阿罗,姚默轩被杀,姚家受创,聂氏与姚氏本就同气连枝,如今姚家颓了,聂氏实力顿时削弱大半,她这个皇后的位子,只怕不日也要拱手让人了。
“母亲,女儿好累。”午后,聂如雪伏在姚氏的怀中。
姚氏一阵心酸:“我儿放心,母亲绝不许任何人动摇我儿的皇后之位。”
可这个皇后,本就不是聂如雪想要做的。
她真正想做什么呢?
聂如雪的眼前,隐隐映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连城——
她在心中无数次呼唤这个名字,可这个人,始终不会为她而转身。 重生毒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