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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前,连城又造访了一次思瑾苑,带着一脸疲惫。连城助姚默轩平乱后,连峪便不曾再将连城强留在宫中,只是,连城日日都要去向福寿宫的那位请安,明明知道福寿宫的那位太妃是假的,却要日日装作恭敬,明明错漏百出,却要对其视而不见,只因要护得真正的德太妃安全。
明明知道真正的德太妃就被困在正阳宫的密室中,却无从搭救,连城身为人子,不禁觉得自己太过无用。
楚云卿了解他的痛处,却不知要从何安慰他,他们自然都知道德太妃如今的处境有多艰辛,可再艰辛也好过性命不保。
若是贸然搭救德太妃,激怒了连峪,以连峪的性格,定会直接对德太妃下毒手,这是连城和楚云卿二人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太妃娘娘既然要您定心养性,想来也不愿看到你为她这般奋不顾身的冒险。你别着急,快了,我们很快就能看到那一天了。”楚云卿不自觉抓住了连城颤抖的双臂,然而,待连城镇定下来后,楚云卿才惊觉,自己适才的行为有多失态。
楚云卿急急地松了手退了开去,连城看楚云卿这般拘泥害羞的样子,却突然笑了。
“此次北去注定不会太平,你可做好万全的准备了?”连城问。
“还需你我安排什么?”楚云卿嗤笑,“这两日我一直在想那个人是谁。”
“可有眉目?”
楚云卿摇头:“不知为何,我总有种直觉,那个人就快要露面了。”
楚云卿行至窗台处,伸手摸了摸窗台处的小鹦鹉,“祁王殿下,敢问,今次宁王殿下可在北去随行名列中?”
“八哥?”连城有些惊讶,楚云卿怎会突然问起连煦,“原本皇上是有意带上他的,只是八哥腿脚不便,更不喜这人多嘈杂,便不与众人同行了。”连城顿了顿,又道:“不过,八哥在京中也不会太委屈了,京郊有处别院,依水而建,那可是个纳凉的好去处,想来这酷暑天,八哥会赖在水阁呢!”
“原来如此。”
“怎么,你为何会突然关心起他来?难不成你与八哥还有什么渊源?”
“祁王殿下。”楚云卿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你该走了。”
连城不情不愿地被楚云卿轰走,虽然好奇楚云卿为何会突然问起宁王,却也不曾放在心上。
他总是相信她,相信她与自己不会出现背离的二心。
而楚云卿却坐回到软榻上,心绪久久难平。
耳边回旋着三年前她与连峪的洞房之夜,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他要带她走,他说,她不该就那样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
她不曾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她曾以为那个要带走她的人是连城,如今想来,竟不是。
奈何,当年的她,并没有那个勇气与命运抗争,若不然也不会造成后来的悲惨结局。
楚云卿捂着心口,那些她最不愿回忆的往事,却总是不自觉地涌上心痛,煎熬难耐。
两日后,姚默轩领军护送连峪以及一众后妃并各位王公大臣北上溪山避暑行宫。
于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了,楚云卿见到了抱着沅汐小公主的虞嫔虞莞,虞莞也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又为连峪添了长女沅汐,本该是锦上添花的福气,只因当初连峪降罪聂岚心时,虞莞站出来为聂岚心求了一次情,从此便受尽了冷落,就连沅汐小公主,连峪也再不曾多看一眼。
虞莞对这一切似乎浑不在意,整个人看着清清瘦瘦寡言少语,楚云卿下意识靠近了过去,欠身行了一礼:“虞姐姐。”
虞莞冷不防回头睨了楚云卿一眼,双目略显无神,眉宇间更是漾着一丝病容,身边的宫女彩晴提醒道:“娘娘,这位是思瑾苑的楚贵人。”
虞莞会意,问:“楚贵人有事?”语气十分冷淡,叫楚云卿一时半刻竟不知要如何应答。
“小……小公主……”楚云卿支支吾吾了半晌,看向虞莞怀中的小女娃,道:“小公主生得真是标致。”
虞莞冷呵一声,没有搭理楚云卿的意思,转身上了马车。
楚云卿站在原地,心中掠过一丝悲凉,时过境迁,她早不是当初那个聂岚心了,如今的她,是楚云卿,一个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熟悉的小小贵人!
众人皆已准备妥当,各自都上了马车,就连聂如雪也只简单带了几随侍,轻装简行,倒是最后姗姗来迟的萧淑妃,前呼后拥,恨不能将整个栖霞宫带去溪山。
聂如雪撩开马车车帘,看了萧映蓉一眼,转头便放下了车帘。
“娘娘,萧淑妃这个样子……”
“由着她,供她得意的时日已经不多,本宫若再剥夺了她此刻的骄纵机会,岂非显得本宫太小气了?”聂如雪面上虽强作镇定,可紧握着的双手早已暴露了她心中深深的不满。
“叶氏那里派人去盯了吗?”聂如雪问。
“娘娘放心,姚将军的家眷都在后面马车里呢,阿罗便与叶氏同乘一辆马车。”墨竹回道:“但愿这一路不要出些什么差池才好。”
“照计行事便是。”聂如雪缓缓阖上眼,马车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前行,此去溪山,少说也要三日路程,而这路上的三日,可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楚云卿的马车里,青禾刻意坐得离楚云卿近了些,又是给楚云卿端茶又是给楚云卿递果子,好似前日主仆二人对峙的情景从来都不曾发生一般。
“贵人,您尝尝这个枣子,可甜了呢!”
楚云卿故意不理她,青禾也不泄气,放下枣子,又将剥好的葡萄送到了楚云卿嘴边,楚云卿见她这般殷勤,索性张开嘴,给了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吃完嘴里的葡萄,楚云卿目视着青禾,严肃地问道:“你们这回来了多少人?”
青禾翻了翻眼珠子,笑道:“贵人说什么呢?”
“她也来了吧?”
青禾扭过头去,又要准备去给楚云卿削平果。
“你别忙活了,我不吃。”楚云卿制止了青禾,青禾只好乖乖放下了苹果,回头看着楚云卿道:“贵人,奴婢现在只是您的贴身侍女,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您问奴婢,奴婢也回答不上来,她们什么都不让奴婢知道……” 重生毒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