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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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华听着,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但出于礼貌,她没有打断姬无忧。
“赢姐姐,其实你和慕容应该是相爱的吧?”姬无忧直截了当地问,她这个人也不会拐弯抹角地说话。
赢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终于道:“五年前,我与他相遇的时候,应该还和你差不多大,他只身来到断月山,据说也是被人贩子卖过来的!”
“应该是撒谎吧?”姬无忧心想,堂堂红叶楼主能让人贩子卖过来?
赢华微微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道:“他是来断月山玩闹的吧,也许是来打探消息的,总之肯定不是被卖来的,我亲眼看到他给人贩子银票!”
“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他?”姬无忧饶有兴致地问。
赢华笑了笑,道:“他脸皮厚呗,发现我看到了,竟然直接就赖上了我!”
“你当时是不是也喜欢他了?”姬无忧觉得,这应该是一见钟情的故事。
赢华点头。
“那时候他正是翩翩风度,我们断月山的女人,最喜欢的便是这种类型的男人了,不过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相貌!”
赢华回忆起当年的情形,仍觉得历历在目。
他迎面朝自己走来,虽然衣衫破旧,却遮掩不住那卓尔不群的气质。
冲她咧嘴一笑,既俏皮又无赖,明明是她最讨厌的不正经的样子,却偏偏那一笑,戳中了她的心。
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带着这个男人走了,那会儿她父母双亡,又是刚刚回到断月山不久,其实受了不少排挤。
本不该带这么惹眼的男人回去,因为肯定会惹别人眼热。
可是他偏要跟着她走,不管别人的白眼,可奇怪地是,那时候也没人来找她麻烦。
日子算是过上了。
她也顺利地怀了孩子。
可是她清楚,一旦怀上孩子,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分别了。
那时候她真是很后悔,不应该那么快就怀孕的,因为她舍不得慕容离开她。
她太孤单了,明明和断月山这里格格不入,却还是要留在这里,这种感觉,让她很迷茫,孤独感几乎让她崩溃的时候,慕容就如同一块浮木,拯救了快要溺水的自己。
她多想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是她既然已经是断月山的人了,就不可能违背祖制,触犯众怒。
怀上孩子之后,只要确定是女孩儿,慕容就必须要走,如果是男孩儿,他还有可能会留下来。
她一心盼望那是个男孩儿,这样就可以多留他一段日子。
可是断月山是有规矩的,如果生了男孩儿是要送出去,不能留在岛上抚养的。
她生下来的果然是男孩儿,就是小景。
小景生得和慕容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孩子。
她喜欢极了,母子连心,她怎么舍得将孩子送走呢?
慕容自然也是不同意的。
他说要带她离开断月山,从此以后,不必再受什么束缚,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
她想象到那种画面,都觉得心口充盈着饱满的柔情,幸福几乎要将她冲昏头脑。
她答应了慕容。
可是到底还是不行的,从她回到断月山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已经身不由己。
最后的最后,慕容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了断月山。
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当年的那份感情,已经不会再怀念那份温暖。
可是再见到慕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从未有一刻能够释怀。
那夜夜折磨自己的心痛,原来从未停止过。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麻木了,只要不见他,或许一辈子也就会这样过去。
但是他又回来了,还带着她和他的孩子。
一别五年,那粉团儿一样的孩子,竟然已经长那么大了,依然可爱的让人打心底里喜欢。
虽然她这个做娘的,错过了他的成长,可他却依然充满依恋地喊她娘。
第一眼,她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她恨不能扑过去将他静静抱在怀里,告诉他,她有都么思念他,每天每天都在幻想他会长成什么样子。
可是她无数的想象,都不及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刻的震撼。
那是她的儿子啊!
可是她却连拥抱他的勇气都没有。
赢华想到此处,酸楚打心底里泛起,眼里又蓄起了泪光。
姬无忧见状,问:“那为什么你不肯认他和小光头呢?”
赢华叹息一声,道:“认了又如何呢?我还是不能跟他们走,他们也不可以留下来,注定要分离的!”
“为什么?我听说如果断月山的女人执意要离开断月山,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姬无忧觉得,赢华应该勇敢地尝试离开这里。
赢华苦笑一声,道:“我娘就是脱离断月山的人之一,她跟我爹离开了!”
“哦?那你为什么会回来?”姬无忧诧异地问。
赢华道:“因为离开断月山的女人,必须要将自己的长女养到十岁送回断月山,而这个女孩儿,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断月山,否则大家都走了,断月山岂不是要灭亡了吗?”
姬无忧充满同情地看着赢华,问:“所以你是因为你爹娘的原因,才不得不终身留在断月山的?”
赢华点头。
“可是……可是 这样也太不公平了,你为什么要背负这种枷锁呢?你爹娘既然走了,为什么不走的更彻底一点,非要将你送回来?”
姬无忧实在没办法理解这种有悖人情的规矩。
更可怕的是,竟然还真的有人遵守。
赢华道:“这是我娘背负的责任,断月山每个人的责任,身为断月山的子民,世世代代都要背负这样的责任!”
“你也要吗?”姬无忧问。
赢华点头,露出一抹飘渺的笑容,不知喜悲。
姬无忧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因为赢华那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可是她能体会,无法与爱人享受,无法与亲人相认的那种悲伤该有多么深刻。
伤口一定还在痛吧?
可是她一个人要默默地忍受下来。
五年了,她原以为慕容这五年过得很辛苦,一个人养大儿子,一个人孤守一份感情。
可原来最苦的是赢华,因为她不像慕容,还有可以回头去追求的希望,她的心,是被责任堆满的绝望。 花满楼之每天都在被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