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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君滟痛的满头是汗,玓娘温柔地替她擦汗。蔺君滟有些抗拒地别过头,玓娘却扳过她的脸,柔声道,“妹妹,你别害怕呀,我只杀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杀你的。”
蔺君滟咬着唇,“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玓娘笑道,“若我杀了你,杨涟申必定天涯海角地追杀我,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如何能逃得掉?”当初,她投靠杨涟申,将骆妄棠的一切出卖给杨涟申,才换得如今的一时栖身。她也见识了他的阴狠毒辣,一点也不输骆妄棠,她不敢惹怒杨涟申。
蔺君滟有些汗颜,玓娘可不是小小的弱女子,“你害死我的孩子,骆妄棠必定也不会放过你。”
“如今我换了脸,换了姓名,骆妄棠找不到我的。妹妹,我这可是在帮你啊。”
蔺君滟冷笑,“帮我?”
玓娘笑道,“你看,这个孩子横在你和杨涟申之间多尴尬,如今我帮你除掉了,你以后便可以安心地和杨涟申在一起了。骆妄棠既然是你的仇人,你何不忘了他,重新开始。”
蔺君滟摇头,不!她疼得已经十分虚弱了。“杜雨也是被你怂恿的吧。”
玓娘一惊,转而会心一笑,“你竟猜到了,没错,杜雨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随便一个激将法便打了头阵。”杜雨是最好操控的人,满脑子除了骆妄棠,就没有别的了。
“可怜。”蔺君滟疼得已经咬破了唇,呵,骆妄棠的女人们真是阴魂不散,个个伤她极深。
“当然可怜,骆妄棠至始至终没有爱过她,她却为他疯魔了。”玓娘笑得好不猖狂。
蔺君滟鄙视她,“我说你可怜,你竟也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疯魔了。”
玓娘眯起眼,有些愤怒,但依旧保持着淑女风范,“不,爷是爱我的,在你出现之前,他最爱的便是我。”
蔺君滟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大笑不止,“但凡他对你有一丝爱意,你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玓娘捏着手帕的手一紧,她心里清楚,蔺君滟说的都是事实,“不,爷最爱我的舞姿,他说过我拥有这世上最软的腰。”
蔺君滟已经疼得尽快晕厥了,她想今日可能是她的死期,这样下去她非疼死不可。
此时疾风破门而入,一掌挥开玓娘,玓娘一时大意,竟直接撞在在桌角,晕了过去。“主母,你怎么样?”
“疾风,快去叫人,我快不行了。”蔺君滟虚弱地说道。
疾风立马冲出去喊人,如今他化名季风在这地下城当了暗影卫,今日此举甚是容易暴露,地下城他不能久留了,今日必须要趁乱出去。
不一会儿,杨涟申闻讯赶来,见蔺君滟满头大汗,虚弱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的两腿间流出一大摊血,吓得他浑身颤抖,上前搂紧她,“快来看看她怎么了?”杨涟申朝一旁的郎中喊道。
郎中立马给蔺君滟把脉,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杨涟申爱怜地抱紧蔺君滟,他要失去她了吗?不,不可以,他不应该赌气的,他不应该离开她的身边的,他没有保护好她。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这辈子他只为两个人哭过,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便是蔺君滟。“君滟,你坚持住,君滟,我会救你。”
郎中摇头,“大人,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夫人也......”
杨涟申一惊,眯起眼看着一旁晕倒的玓娘,便已经明了,“无论如何保住夫人。”地上那个女人,今日必须要死。
蔺君滟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她看出了杨涟申眼中的杀气,“杨涟申,不要......杀她,我.......要她死在骆妄棠的手里。”她要玓娘死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手里。
“好。”杨涟申握着蔺君滟的手,焦急万分,“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此刻他万分自责,他明知道玓娘会对蔺君滟不利,却还是闹别扭不来找她,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的他,别无所求,只求她安然无恙。
“大人,你请先出去,我要为夫人诊治了。”郎中催促着杨涟申离开,他以为杨涟申和蔺君滟是一对夫妻,心中甚是替他们悲痛。“再拖延,夫人就药石罔顾了。”
杨涟申迅速退出房间,在门外焦急地徘徊。他不吃不喝,一心只关心房里人儿的情形。
直到晚上,郎中才从房内出来,他叹息着摇头,“夫人已无大碍,只是需静心调养一月,但夫人中毒太深,已经伤了本体,恐以后再难有孕。”
杨涟申闻之犹如晴天霹雳,她的君滟此生可能再无缘做母亲了,多么残忍,“下去领赏吧。”
房顶上的疾风听了心中也唏嘘不已,见蔺君滟已无大碍,便趁乱逃出了太师府,准备去边境找骆妄棠,此事关系重大,他必须亲自向大当家禀报。
杨涟申整理好情绪,缓缓进入房间,见床上的蔺君滟双眼无神,面色苍白,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我的孩子没了......”蔺君滟喃喃着,之前她犹豫不决,如今上天竟给她做出了选择,她与骆妄棠终究是缘浅的。
“君滟,别难过了,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来的,如今去了,也是一种解脱。”杨涟申安慰着蔺君滟,见她这幅欲哭无泪的模样,心便更疼。
“君滟,忘了吧,把这一切都忘了吧,跟我在一起,我给你一个美丽的余生。”杨涟申握着她的手,浅浅地吻着。
蔺君滟摇头,“你要我如何忘?家仇,爱恨,如何一笔勾销?”
杨涟申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蔺君滟,“吃下它,你便可以忘记一切,从新开始,我会是个好丈夫,我会爱你,宠你,绝不负你。”
蔺君滟冷笑,苦涩又凄凉,“杨涟申,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突然,杨涟申将药丸塞进蔺君滟的口中,捂住她的口鼻,硬是将药喂了进去。
蔺君滟太虚弱了,根本无力挣扎,她的眼角流下一滴绝望的泪水,骆妄棠,我还不想忘了你。
“君滟,君滟。”杨涟申将她搂在怀中,凄苦地唤着她,他原本是不愿用这药的,奈何君滟太偏心骆妄棠,他不得不用此手段得到她。
“君滟,我会好好爱你。此生此世,都只爱你一人。”杨涟申抱着昏迷的人儿,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压寨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