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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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夫人是管佶的姑姑,是管佶唯一的亲人,管佶虽不善表达,但他心中其实对这个姑姑很在意,百里琪花也就时常多包容顾恋着,不与她多计较。
“我方才晃眼一看还以为是韩昔翎——”
百里琪花颔首轻笑了一声,李泽涵的神情陡然变得凌冽起来,低沉的冷声道,“韩家已经彻底没人了,再也不会有韩老爷,韩小姐,韩少爷。”
李泽涵提起韩家的人几乎是咬牙切齿,韩思贵死时的惨状一直牢牢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时刻提醒着自己变强,让人再也无法欺负他们。
百里琪花知道韩家被抄家灭族,伪帝将韩家在大楚的产业全部抄没,变现的财富收入私库中,数额之巨大,抵得上大楚十年的国库税收。
百里琪花突然想到郝磊,阚州之战应该是这位大将军的第一次败仗,不知道伪帝是如何处置他的?
李泽涵如今跟随九皇子到时对京都的情况有些听闻,给百里琪花解释道,“郝磊手下打开城门投降后,郝磊带着几百亲兵逃回了京都,据说他赶回京都时身边只剩下一个人,两人两马精疲力竭,刚到宫门外就晕厥过去,狼狈之极。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伪帝震怒,当即便将郝磊下入大牢。”
“现在呢,人被杀了?”
李泽涵眯了眯眸子,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精光,“没有,郝磊已经查到晋王丢失了兵力部署图,我们能赢得此战也是因为得到了兵力部署图。”
李泽涵提到兵力部署图时充满敬畏的看向百里琪花,此次能以最小的损失顺利拿下阚州,都是多亏她及时送来的兵力部署图。
这个公主英勇大胆实在令人刮目相看,居敌营而镇定自若,这等心性比男人也不差,巾帼不让须眉。
“伪帝已经把郝磊放出了大牢,罚了俸禄降了官阶,让其禁闭府中闭门思过。”
茶水凉了,百里琪花将茶杯放下,李泽涵提起茶壶替她重新斟上热茶,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
伪帝的惩罚无关痛痒,可见郝磊在伪帝心中的分量。毕竟是扶助他弑父夺位的忠臣大将,在如今江山不稳的时刻,处置郝磊无疑自断臂膀。
百里琪花与李泽涵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话,眼看已经快巳时了,但酒楼里还没人来,清清静静的。
“庆功宴什么时辰开始啊?”
李泽涵也不确定,正想去外面看看,房门从外面推开了,管佶穿着一件石青色金线暗纹长袍进来,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宝珠金冠中,腰间围着湖色绣莲纹玛瑙腰带,挂着一枚通透润泽的羊脂白玉,和几样华贵的佩饰。
今日的管佶与往常很是不同,打扮贵气讲究,多了一份翩翩公子的精致和儒雅。
管佶前脚跨进屋子,小尾巴其木格后脚便跟着出现,一身火红的颜色分外明亮,整个人如一团热情的火球,灼人视线
李泽涵恭敬有礼的起身见礼,“见过管佶将军,郡主。”
“公主殿下,我们等会一起去城楼。”
其木格笑呵呵的跑到百里琪花身边缠住她,百里琪花温柔的咧起嘴角,应了声好。
管佶淡淡的看了李泽涵一眼,随意的点点头表示回应,视线转向百里琪花道,“殿下,时辰快到了,该去城楼了。”
百里琪花盯着他的衣服看了一会,一脸茫然的道,“不是在酒楼举行庆功宴吗?”
管佶蹲到她身边轻笑着解释道,“庆功宴之前九皇子和众将领要在城楼上检阅大军,士兵们还准备了军阵舞,到时会在城下表演。”
原来师千一说的军阵舞是在城楼下表演,自己还等错地方了。
“九皇子已经到城楼了,正在等你呢。”
管佶伸手扶她起身,今日百里琪花装扮的比较隆重,华贵的礼服有些繁复厚重,行动很不便,须得人照顾才行。
芦苇想要帮手却被管佶占了位置,管佶刚把百里琪花扶起身,百里琪花嘀咕喃喃一声,“我可能要先睡一觉了——”
话音刚落,眼睛一闭就倒在管佶的胸口。
百里琪花的睡眠说来就来,李泽涵以为她是晕倒了,一脸着急的道,“公主殿下这是……”
“公主殿下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其木格着急的拉着百里琪花的胳膊不停唤她,李泽涵反应迅速就要去请大夫,管佶不慌不忙的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大步出了房间。
“不必叫大夫,走吧。”
管佶将百里琪花抱上了酒楼门口的马车,其木格好奇的凑着脸观察百里琪花的睡眼,惊奇道,“公主殿下真的是睡着了?真神奇!”
说着伸出手指想要戳戳她的脸颊,背管佶一个警告的冷冽眼神制止了,老老实实的坐直身子看起车窗外的街景。
百里琪花靠在管佶的胸膛上,呼吸均匀的发出轻微的鼾声,随着车外马夫的喝马声,马车渐渐晃动起来,管佶不由将揽着百里琪花肩膀的手臂收紧,减轻摇晃,让她睡得安稳些。
今日城门十分热闹,百姓们语笑喧阗的聚在士兵围圈外翘首以盼,见到九皇子带着众手下登上城楼,瞬间爆发出激动人心的欢呼声。
百里琪树着一袭明黄色长袍站在巍峨的城楼之上,高贵俊朗,气宇轩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的士兵、百姓们,嘴角轻轻勾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等皆是他最得力重用的将领、手下,一同接受百姓们的瞻仰、围观。
马车赶到城门时已经堵得水泄不通,通往城楼的三条街道皆是人头攒动,根本过不去。
百里琪花还在睡着,管佶掀起车帘远远望向城楼之上的明黄色身影,吩咐芦苇一声,“照顾好殿下,我去城楼上和九皇子说一声。”
“我也去。”
其木格跟屁虫一样想要跟管佶一起去,却被管佶无情拒绝了,让她老实呆着别乱跑。
大力抱着一大包热气腾腾的包子跑回来,嘴里塞得满满的,一屁股坐在车辕上,朝九皇子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她会看好公主和郡主的。
管佶带了两个士兵守在马车边,挤着拥挤的人群钻进士兵围出的包围圈,士兵看见他立马让行,引起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的好奇。
管佶快速跑向城楼,三步并两步爬上城楼。他一出现百里琪树就看见了他,侧过脸低声问他,“啾啾呢?”
“殿下睡着了,马车被堵在人群外面进不来。”
管佶刚回答完,旁边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提醒道,“九皇子,时辰差不多了,该开始了。”
此人名叫赵如开,是北境的一个大商人,多年来一直支持九皇子的夺位大业,是从一开始便支持九皇子的元老之一。
“要不您先开始吧,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等她醒了我就带她上来。”
百里琪树想和妹妹一起分享这一重要时刻,拿下阚州便意味着他们所占领的疆土和势力彻底与伪帝持平,甚至有隐隐超过的趋势,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的妹妹,可惜她又睡着了。
百里琪树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今天错过了没关系,等到他拿下京都的那一刻,真正成为大楚之主的那一刻才是最重要的,到时他们兄妹再一起分享最后的胜利。
管佶离开城楼回到了马车处,百里琪花抱着软垫趴在座椅上睡得香甜,脸颊红扑扑的,明艳华丽的衣摆从车帘下钻出来一角。
九皇子浑厚低沉的声音自城楼上传来,飘散在习习微风中,迷人、磁性、令人沉醉,荡漾起花季姑娘们的一片春心。
九皇子慷慨陈词的表达了对百姓们的感激和愧疚,安抚百姓们无需忐忑担忧,战争是为了长久的安稳和平,忍一时之战,享百年之宁,他定回带领大家走向更加安宁和平的生活。
百姓中响起一片痴迷的欢呼声,女孩们含羞带怯的望着那抹明黄色身影,娇羞的低声窃语着。
师千一听的很是无趣,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百里琪花的踪影,她没有在城楼上,难道这个时辰了还没来?
远远的,他瞧见了街道边一辆熟悉的马车,青篷绉纱,而且马车旁还守着几个熟悉的人。
师千一挤出人群向马车走去,率先打了个招呼,“管佶将军。”
视线朝马车里看了一眼,笑问道,“阿琪可是在里面睡着。”
虽时客气的询问,语气却是充满肯定。
管佶这个时候理应在城楼上、九皇子身边,他守在这定然是因为有比登城楼更重要的事或人,无需想便能知道那重要的人是谁。
“师大夫。”其木格看着师千一那张令神仙自惭形秽的精致面孔不自觉又出神了,痴痴的神情恍惚,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师大夫也来了,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不会感兴趣。”管佶淡然的道。
“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
师千一嘴角噙着一抹揶揄的浅笑,管佶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体放松的轻靠在马车上,目光悠然的望着他。
“我一直想知道,师大夫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师千一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般咧嘴失笑,轻轻耸了耸肩,洁净的面庞细腻白皙,没有一丝瑕疵,笑起来就如三月春风,清爽宜人,沁人心脾。
“江湖大夫,我的医术你应该领教过。”
“祖籍何处,父母何人?”管佶紧跟着追问。
师千一的医术无人怀疑,百里琪花无人能治的寒症被他治好,可见其造诣之深,如此年纪便有一手超凡脱俗的医术,实在令人惊叹,这等惊世之才只是个寻常的江湖大夫,如何令人相信。
管佶见师千一不答,重新问道,“或者你师从何人?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别说是自学成才。”
师千一弯了弯嘴角,“或许我就是天纵奇才,自学成才呢。”
师千一插科打诨的解释根本就是故以推诿,管佶英武的脸庞渐渐变得冷峻,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两人像是其他世界的人,遗世独立,与周围喧嚣的热闹全无关系。
芦苇和大力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呼吸都凝滞了,感觉空气越发稀薄,不敢大口呼吸。
其木格也感觉到气氛不对,终于从花痴中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站在边上,视线不时在两个风格各异男人身上转来转去。
师千一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恢复了平常惯有的淡漠清冷,悠然道,“我有师傅又为何一定要告诉你?”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为什么。”
出现在啾啾身边的人,他必然会调查的清清楚楚,确保不会对啾啾造成危险。师千一躲躲藏藏反倒让人起疑心。
“殿下很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们也感谢你能照顾殿下的身体,但请你明白殿下的身份,我不得不对她的安全负责。”
师千一清亮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管佶,旁边的馄饨摊上飘来馋人的香味,伴随着摊位大娘的朗声吆喝,勾引着几人的味蕾,紧张的气氛因这香味突然间垮了下来,憋着一口气的芦苇和大力也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你们饿不饿,想不想吃馄饨?”
大力大剌剌的目光在师千一和管佶身上看来看去,两人都不回答,其木格小鸟般的声音大声道,“我要吃,我们一起去。”
大力和其木格一起跑去了馄饨摊,还不忘对师千一和管佶的冷漠态度表示不满,瘪着脸努了努嘴,抱怨道,“不吃拉倒,我们自己去吃。”
方才买的十个包子早就吃完了,闻见馄饨香,肚子里的馋虫又在翻动,一个人就要了两大碗。
师千一与管佶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着,像是在比谁先转头谁就数,两人互不相让,死磕到底。
“你不是已经在查了吗,又何必来问我。”
师千一的声音与他的气质容貌一样翩若谪仙,飘渺柔和。
“你自己说与我去调查是两回事,我相信殿下更希望亲口听你讲述你的故事,那是一种希冀和信任,不要辜负。”
“管佶哥——”
突然马车内传来百里琪花软糯的嘤咛,带着刚刚睡醒的迷离,像一根羽毛拂过掌心一般,柔软酥麻。 一日三觉之公主鼾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