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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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千一已经撩起了车帘,只见车外的街道两旁空无一人,前方三丈外突然冒出五个黑衣人,头戴面巾看不见样貌,手中全都拿着寒光凛冽的利剑。
冯彦已经拔出了佩剑站在马车前,与黑衣人相互对峙着。
大力反应迟缓一些,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一个健步跑到冯彦身边,高大的身躯奔跑在街道上,整个地面似乎都震了一震。
百里琪花从马车内望着前方的黑衣人,今日她出门没带护卫,只跟了冯彦在身边。
不过就算只有冯彦一人,对付五个刺客绰绰有余,况且大力还能帮上忙,而且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哼哈。
百里琪花一点都不担心。
“哼哈——”
百里琪花朝马车外轻轻喊了一声,接着马车一颠,哼哈身形灵快的突然跳上车辕,伸着大大的脑袋凑近马车来。
百里琪花摸了摸它的头顶,将手边的小酥饼喂给它一块。
“去帮帮大力,别让人伤到她,回去奖励你们肉包子吃。”
哼哈听懂了她的话,仰着脑袋欢快的叫了一声,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一转身就蹿了出去,奔到了冯彦和黑衣人中间。
哼哈如同威猛的护卫,保护着自己的主人,面对来者不善的黑衣人,龇起凶狠的嘴角,发出低沉的‘嗯嗯’声。
黑衣人瞧见哼哈明显身体一怔,暴露在外的眼睛闪过片刻惧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举着利剑蜂拥而上。
师千一放下了车帘,将残酷的拼杀景象隔绝在外,耳间只有冷硬的兵器交相撞击的刺耳声音,带着比风雪还要冰冷的寒意。
“没想到韩思贵反应这么强烈,直接派了刺客,看来我们相识的事对他打击很大啊。”
韩思贵在阚州只手遮天十几年,已经习惯了阿谀奉承,许久没人敢挑衅针对他,可今日的宴席上师千一和百里琪花一个接一个的让他难堪,这口气怎么都不可能咽下。
其实除了宴席上的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百里琪花送到韩府的威胁信。
今日发生的不顺太多,让韩思贵接二连三深受打击,所以才会将全部愤懑和怒火发泄到她和师千一身上。
马车外刀光剑影,马车内暖香袅袅。
车角上的青铜镂空熏球中飘散着袭人的香气,令人身心舒畅,神思安定。
凉风轻拂,掀起一角车帘,百里琪花瞬间对上一双谨慎、凝重的目光,藏在一家家具铺外的招牌后,随时准备着伺机而动。
百里琪花心念一动,迅速的朝那双眼睛摇摇头,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而且根本没有必要。
五个刺客而已,很快就会结束。
那双眼睛接收到百里琪花的指令,车帘迅速落下,隔断了两人的对视。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韩思贵既然已经下了杀手,我们便不能再坐以待毙。”
师千一云淡风轻的对视上百里琪花沉重的视线,淡淡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百里琪花弹下舌头发出‘咯’的一声,同时眨了下左眼,一副狐狸般的狡猾模样。
师千一胸口一热,总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放着她眨眼的动作,俏皮可爱,心不由剧烈跳动两下。
师千一迅速垂敛下眸子,暗暗深吐口浊气,缓解着胸口的激越情绪。
外面刀剑相撞的铮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雪的呼啸声,从马车的缝隙钻进来,伴随着一股急促的凉意,大力一下掀起车帘凑进来,憨厚的脸上笑容可掬,鼻尖沾了一滴血。
芦苇掏着帕子将她鼻头的血擦去,伸头往马车前看去,五个黑衣人全部气绝在地,鲜血染红了街道,刺目难看。
芦苇迅速收回视线,神情平静,微闪的眼眶中却透露着一闪即逝的胆颤。
“走吧。”
百里琪花看了看冯彦和哼哈,见他们都没事,便一声令下,闭上了车帘。
都督府和金堂客栈就在一条街上,百里琪花和师千一告了辞,转身就要进去客栈,师千一突然在后面喊住她。
师千一背手而立于飘雪中,乌黑的发间落满了晶莹的白色,像一朵朵绣制在绸缎上的精美小白花,洁净素雅。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百里琪花停住脚步,转身回来,执着伞与他面对面一同站到了雪地中。
方才马车里他就说有事要说,接过被刺客打断了。
“可是李公子的事?”
师千一应了一声,阿琪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李兄的伤势非常严重,如今我也只是让其暂保住性命,要想彻底伤愈,还差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如今正是冬季,今年又大雪不断,病弱者很难抵抗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根本等不及让我慢慢去寻。若是不早点找到药材对症下药,李兄怕是……性命堪忧。”
百里琪花没想到李泽涵伤势竟然如此之重,方才见他能够做起来,谈笑无碍,以为已经没有大碍了。
“李兄性子坚韧,又不愿母亲、弟妹担忧,一直强撑精神,但实际上伤口溢血不断,长此以往,必会失血过多而亡。”
百里琪花看着师千一满脸的忧色,他大多时候都是神情淡淡的,不慌不忙的样子,此时却焦虑难安,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你可是知道哪里有你要的药材?不知那药材是什么?”
师千一既说等不及让他慢慢去寻,显然是已经寻到了,只是拿不到。
师千一心情沉重的皱了皱眉,瞳孔黯沉下来,甚至带上压抑的愤怒。
“冰山雪莲,只要一瓣叶子便足够。我听闻韩家有半朵冰山雪莲,便想着人是韩家公子伤的,韩家帮忙救人也是应该,所以便上门去讨,结果直接被赶了出来。
我被逼无奈才在会馆宴席上将韩家做的事抖搂出来,希望逼得他们交出冰山雪莲救人,但韩家的良心全是黑的,结果你也知道了。”
韩家不仅没交出冰山雪莲救人,甚至将李家人警告了一番,威胁他们不许再生事。
师千一难堪的垂了垂眼睑,“我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郝磊将军,希望他看在我帮他治伤得份上帮帮忙。但郝磊一口便拒绝了,毫不迟疑。”
师千一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将事情说与百里琪花,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方法。
师千一已然是走投无路的愁苦神情,明知道药材在哪里,却怎么也得不到,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罪魁祸首的加害者,更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百里琪花沉吟了许久道,“我尽量想想办法。”
百里琪花觉得自己肯定和韩家犯冲,他们的恩怨都已经算不清了,现在又加上李家的恩怨,韩家作过的恶真是一桩接一桩,数不胜数。
多行不义必自毙,韩家的恶果总会有他们自己吞下的一天。
百里琪花刚回房间休整下来,周全便来了。
方才街头上冯彦大战黑衣人时,周全就躲在街边家具铺的招牌后,应该是一路跟着他们回的客栈。
大力主动请缨伺候百里琪花更衣,芦苇笑吟吟的站在一边指导。
“手要抓住襦衣的前襟,让小姐的手臂一齐伸进袖口,然后顺着手臂慢慢往上拉,拉到肩头穿好。下身裙子要穿整齐,腰带一定要系紧,若是松了便会失了体面。”
芦苇喋喋不休的耐心提点,大力却粗手粗脚的总是做不好,自己穿衣服顺顺当当的,帮别人穿衣服怎就这么难呢。
大力抓着襦衣袖子怎么都套不进百里琪花的两条胳膊,穿了这只掉了那只,穿了那只这只有找不到方向了,额头上都热出了汗水。
大力穿的累,芦苇看的累,百里琪花被折腾的也累。
“要不……我自己穿吧。”
“我也这么觉得。”
百里琪花一松口,大力立刻笑呵呵的将衣服放到她的手里,一溜烟跑出了内室,扒着门框眼巴巴的望着芦苇,生怕她开口大骂。
芦苇看着大力那委屈求饶的表情,高提的气一下就松了,拦住百里琪花自己穿衣的动作,亲自伺候起来。
“您是公主,不能自己穿衣,一定要让下人伺候才行。”
百里琪花很想说自己没那么娇贵,穿个衣服而已,这点小事是不是公主都能自己干。
但她能想到这话一说,芦苇会怎么回答她。
“您身份尊贵,自然应当让下人伺候,若是亲力亲为,又和寻常百姓有什么区别?您以前不讲究是因为没有人好好伺候您,以后这些事都有奴婢来,您只要吩咐便好。”
百里琪花甩了甩脑子,算了算了,她爱伺候就伺候吧,以后身边伺候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自己也应该开始慢慢习惯。
等换好衣裳,周全便被带了进来。
周全手里捧着一件新做好的衣裳,幅宽看着特别大,一瞧就是大力的。
“这么快就做好了一件,让我看看。”
周全将衣裳捧上前,百里琪花看了看阵脚和绣纹,看得出来很用心,图案是清新可爱的喜鹊鸟,很适合大力。
大力拿着新衣裳,迫不及待的跑去了自己房间试穿,哼哈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上卷的菊花尾摇了两下,很快消失在门口。
“你方才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街上?”
百里琪花坐到罗汉床上摆弄起一串九连环,蜷着腿随意的靠在床上小几上,目光慵懒的盯着手中的九连环,懒散的视线中却带着沉吟的思索之色。
周全在茶案边坐下,芦苇给他倒了杯茶,接了茶这才回答道,“属下分派好银两就想来向殿下回复一声,正好看到您坐着马车离开,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不放心,便跟着那些人,发现他们在街上做好埋伏准备对殿下下手,便想保护殿下,以防万一。”
“你会武功?”百里琪花饶有兴味的问道。
周全看着瘦瘦弱弱的样子,实在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但有道是,人不可貌相,会武功否也不能但从身材衡量。
周全不好意思的憨笑一声,“就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与冯护卫是万万比不得的。”
“你能有这份心我很感动,我身边有冯彦、大力、还有哼哈,他们都能保护我,你不必顾虑我的安全。”
“是,冯护卫的武功属下今日算是见识了,有他在,殿下定不会有危险。”
百里琪花将九连环翻来叠去的弄了半天,但都没有找到头绪,反而感觉越来越乱了。
这个九连环是之前和哥哥在北境普华寺上香的时候,寺里的主持送给她的。
主持说等她解开九连环之日,便是真正得偿自由之时。
她当时很奇怪,自己并没有不自由啊,又何来的得偿自由一说。
主持的话她并未放在心上,但这个九连环是真的难解,折腾了一年多都没能解开。
以前她也玩过许多九连环,都没能难倒她,这一个却全无头绪。
周全看百里琪花玩的开心,有些不好开口说正事,芦苇见他欲言又止,提醒了一句,“你说便是,小姐听着呢。”
周全应了一声,这才开口道,“殿下,韩家粮店的粮价到现在都还没降下来。”
百里琪花从九连环中抬起头,很快又重新低下头,继续摆弄着,面上云淡风轻,全然不着急的样子。
“冯彦把信送到韩家应该有……三个时辰了吧?”
“三个时辰余两刻钟。”
周全算的仔细,百里琪花沉吟了一会,确定道,“韩思贵确定看见信了?”
周全肯定的回答,“韩思贵前脚从会馆回了府,后脚信就送了进去。”
“那就是说韩思贵三个多时辰了还没下决心降价,那我就要助他一臂之力啊——”
百里琪花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神情平静如水,唤了一声冯彦,芦苇很快就去把冯彦叫来了。
“再给韩思贵送份礼,告诉他,一个时辰内韩家粮店不降价,我就要了他儿子的命,让他准备好下葬的棺材。”
冯彦目光沉定的应了声是,问道,“您说的礼……是韩廷恩的那根只断手?” 一日三觉之公主鼾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