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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程晔不安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是的，跟你想的一样，提前死亡，但这样总好过让灵魂倒是跟肉体一起消亡，如果让老奶熬到最后一刻才死，那一刻也是灵魂的消散之时。那样子她们到死都不能说一句话。”
程晔趴在阳台的围栏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不怕被她记恨吗？”
“这个世界总要有人付出的……”张小燕也转头望向这个城市，这里才四楼，能看的地方本来不多，可是这边的地形比较高，所以看到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城市还是那般美丽，可是这美丽的外表下多少人的心灵是同样美丽的呢？在这繁荣下又有多少灰暗的景象呢？
“那我奶奶还能活多少天？”满面泪水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张小燕转过头，低沉说道：“我估计最多不到一个星期。或许……”她还想说什么，可想想还是算了。
“那就是说你骗我，你根本没办法救我奶奶。”小女孩愤怒地看这张小燕。一丝丝黑气开始从她身上冒出，她的眼睛也逐渐被愤怒充满，程晔看着她不禁有些恐惧起来，这和刚才那个可怜楚楚小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张小燕还是那么平静地正视着她，“你奶奶不会喜欢看到你这样的。”
黑色的气体逐渐把小女孩包了在里面，一股连张小燕都感觉到威胁的能量在慢慢孕育，“我连她性命救不了，她现在都快死了，你觉得你说这些还有用吗？”
小女孩的此刻怨气非常重，也许连生前的那份怨念都聚集在一起，她恨张小燕骗她，她恨自己救不了她奶奶，她恨那个醉酒的司机，她恨那个不孝子，她恨她父母抛弃她，她恨这个惨无人道的世间，她恨这一切。
“白莲，你可以是你奶奶的一切，你不要辜负了她。”张小燕还是那样平静地看着她慢慢变成怨灵，并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哼，你这个骗子，别叫我名字！”说完，反手成爪，想张小燕的脸上爪去。张小燕依旧站在那里没有躲避的意思。手已经里张小燕还有几公分。程晔正想过去挡，突然，房间传出一把慈祥温和的声音,可声音中却有些微怒。
“小莲。”
听到这个声音后小女孩定住了，久违的温暖的声音，这声音是？是奶奶的声音。本来干涸了的泪水再次如同泉水般涌出，她不可置信地回头，一个干瘦但却给人温暖的慈祥老人正站在屋里。
她面色红润，双腿有力地站着，根本不像一个近死之人。小女孩身上的黑气瞬间消失，高兴地扑了过去，她又回到了这温暖的怀抱中，这个怀抱曾经给予了她生命，给予了她温馨，给予了她一切，她本来以为再也得不到了，没想到现在再次感受得到，这一切多么美好啊！
张小燕看到这里，不禁松了口气，收起背后拿着符箓的手，轻轻拍拍胸口，刚才简直紧张死了。
程晔也松了口气，无语地看着张小燕：“能不能别每次都玩那么极限？担心死我了，哎。”
张小燕用很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对了，她奶奶怎么突然好了？你干的？”程晔用蚊子般小的声音跟张小燕说。
张小燕摇摇头，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回光返照。”
“你是说？”程晔瞪大了双眼。
张小燕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屋里那个温馨的场景，继续转头去看城市的风景，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了，就给她们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
小女孩在那怀抱中高兴地哭着，老奶奶就在那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脸上带着溺爱的笑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呢？”
小女孩开心地哽咽道：“怎么长我还是你的小乖女。呜呜……”
“乖，好了好了，别哭了，那大哥哥还看着你呢。”奶奶笑着指了指后面的程晔。是的，程晔不像张小燕那样，他看着小女孩和奶奶那么开心，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开心，他一直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内心也非常感动。
“不嘛，奶奶，不要管他，他是骗子。”小莲擦擦眼泪，哼了一声。
奶奶柔声道：“怎么会是骗子呢？别人也是一片好心，只可惜奶奶真得病的太严重了而已。”
“不，奶奶没病，奶奶现在不就好好的吗？”小女孩娇声道：“奶奶以后也要好好的！”
“傻孩子。”奶奶摸摸她的头，小女孩不知道回光返照，老奶奶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现在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只想好好陪一下这个她一直当成自己女儿或孙女的小女孩，不过她也不禁担忧起来，她走了之后小莲怎么办呢？她还是不知道小莲其实比她更早一步走了……
“小莲啊，奶奶知道，你最近为了照顾奶奶都没有上学，这样不行的，你明天一定要好好上学啊，知道吗？”奶奶语重心长地说，当初她想尽一切办法要让小莲上学，就是想小莲能够出人头地，现在居然因为自己令白莲没有上学，当然很心痛。
小莲一听就急了，她毕竟还是小孩子，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有些时候还是分不清的，“不是的奶奶，我天我打工回来后，就已经……”一只手突然放在了她肩膀上，她停顿了转头看去，正是张小燕。
张小燕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小女孩不解地看着她。
张小燕虽然在看风景，但她还是一直听着她们的对话的，当她听到奶奶说出这句话时就感觉糟了，立马进屋，才赶得及。
“打工完后怎么啦？”奶奶一面茫然地看着他们。
张小燕蹲下来，笑着说：“奶奶，那天小莲打完工后被我看见了，我是她的班主任，我就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她跟我说了她想赚钱照顾你，我听到之后啊，非常感动，现在有这么懂事的孩子是很难得的，于是呢我就叫她以后去我那里帮我批改作业，我给她工资也顺便可以教她更多东西，一举两得。她这个星期已经请假了，她漏掉的课我会帮她补的。奶奶，你别担心。”
奶奶听到后是放心了，但她还是有些疑惑，她问白莲：“她是你班主任吗？之前好像不是她啊。”
小莲也不是很理解张小燕为什么这么做，但她脑海中突然传来了张小燕的声音：“不要让你奶奶担心，跟着我说的做吧。”小莲听到后会意地点了点头：“对啊，她是我班主任，新来的。”
奶奶哦了一声：“那真的太好了，劳烦你了，老师。”
“奶奶，你什么话啊，能有小莲这么懂事的学生是我的福气。”张小燕笑着拍了拍奶奶的手。
“那个，老师，我有件事想求你……”说完，老奶奶居然真的跪在了张小燕面前。
张小燕吓了一跳，连忙和程晔一起想扶起她，谁知道老奶奶就跪在那里不起。她说：“老师，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了。”老奶奶为了小莲的以后，阔出去了，她是真的担心小莲啊。
“你说你说，我都答应你。”张小燕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只好答应。
“我想请你等我走后帮我照顾好小莲，好吗？”老奶奶哀声道。
“不是的，奶奶，我……”这次轮到程晔组织了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不要让你奶奶怀着遗憾的走。”
小女孩听了后只能站在那里哭啼，不再说话。她自己就是带着遗憾的走的，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她不想奶奶也这样。
张小燕看看小女孩，再看看奶奶，居然很真诚的点了点头。这样老奶奶才肯站起来。
最后，老奶奶单独陪了小女孩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当她走的时候，天刚刚亮，黑夜已过去，黑暗也消散，光明已经到来了。
小女孩看着奶奶的灵魂慢慢化成无数光电消散在空气中，落下了伤心的泪水，她还是那么爱哭，奶奶，再见了，一路走好。
老奶奶的灵魂光点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女孩白莲默默地坐在那里，她想哭，但此刻她哭不出来，她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本来就是凭着一丝的执念残存于世，现在她的执念已经没了，她的灵魂逐渐暗淡，但却没有消失，那样子就跟那些孤魂野鬼差不多。
张小燕走到她身边对她说：“跟我走吧，你奶奶让我照顾好你的。”
白莲冷笑一声，“你凭什么照顾我？我可不是人。”
她本以为张小燕会打退堂鼓，结果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张小燕听了她的话后反而笑了起来，张小燕说道：“如果你不是鬼的话那还真的难得住我，可是你是鬼，对于我来说照顾鬼比照顾人还容易。”
“是吗？你当初答应救我奶奶，结果呢？”白莲还是用这个问题去堵住张小燕，在她看来，张小燕这件事就可以让她对张小燕有间隔。
“你有没有想过你奶奶的感受，你吸取别人的阳气来吊着她的性命，让她承受着那么大的痛苦活着，难道死亡对她不是一件解脱吗？”张小燕双手环胸，就那样冷漠地看着白莲。
白莲不没有回答，就静静的坐在那里。
张小燕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道：“你虽然很爱你奶奶，我们都看得出来，但是你那样子做根本就是错误的做法，人生老病死这本来就是天地间的规矩。你想逆天改命地为她续命这对她来说是很难受的，如果你奶奶知道你那样做也不会同意的。来吧，跟我走吧，你答应过你奶奶的。”
“别拿我奶奶威胁我！”白莲站起来，用那小个子仰视着张小燕，脸上写着福怒两个字。
“好好活着，别辜负你奶奶。”张小燕并没有跟她对持，转身就想门外走去。
白莲愣住了，活着？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什么意思？”
张小燕回头：“没什么意思，跟来就行。”
白莲无奈地跺了跺脚，跟了上去喊道：“如果我发现你又骗我你就死定了！”
程晔看着她们离开了，他向老奶奶的尸体深深鞠了一个躬：“老奶奶，你放心吧，小燕是天师，对灵魂是很有研究的，她会想办法让小莲好好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的。”
之后连忙跟了上去。
……
因为鬼魂不修炼到一定境界是不可以接触阳光的，现在已经是天亮，张小燕只好用小瓶贴上符箓，让白莲先进去，然后把她带到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张小燕因为一晚没睡已经很困了，她看见程晔居然跟来了连忙打发他回去自己的宿舍。她打开瓶子，把白莲放了出来，白莲因为是车祸横死的，所以她的灵魂还是很强大的，不像她奶奶那种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的。张小燕拿出当初李月耀临走前给她的几个附身娃娃，让白莲先像程语那样先寄居在布偶娃娃的体内生活，让她姐夫和姐姐回来后才想办法让她生存。 女神的贴身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