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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书,令谨正有滋有味地看着。
《水经注》因注《水经》而得名,《水经》一书约一万余字,记载的河流仅一百三十七条,目的在于“因水以证地,即地以存右“,因此大量的支流都被忽略掉了。
而《水经注》看似为注,实则《水经》以为纲,详细记载了一千多条大小河流及有关的风土人情。
例如《水经》中的《渐江水》原本只有“渐江水出三天子都,北过余杭,东入于海”十六字,但到了《水经注》中的对《渐江水》注解竟长达六千字。文中时不时穿插可见的碑刻墨迹和渔歌民谣,语言清丽,内容扎实,十分耐读。
令谨翻开的是《河水》一篇,此篇专讲黄河及其上游水系,正在细看黄河孟津河段的描写和注解,看到“冰层厚度寒则冰厚数丈,冰始合,车马不敢过”,不由抬了左手,在字旁小小注解感叹道”今向往之,不若何时能见此奇景“。
读的入迷,只觉得随着读那文章,跨越了千年的祖国的大好山河在自己面前一一展开,激动不已。
不知何时,从头顶传来一阵声响,将令谨的思绪强行拉了回来,听声音正是从衣柜处发出,令谨不由将书塞回书架,混在众多书籍中,又轻手轻脚走上阶梯,上好锁,这才附耳倾听动静。
只听房内似乎还有人,正在激烈的争吵些什么。仗着密室,令谨好奇心大起,靠的愈近,试图想听清楚到底是谁在争论,可那声音似乎是因为隔着衣柜,始终朦朦胧胧,并不清晰。
就在这时,令谨鼻子痒痒,只觉得一阵醉人清香味传入鼻中。
她一怔,这香味特别,犹如一束刚采摘下的玫瑰鲜花,无比纯粹,香气馥郁。
最重要的,这香味今天早上她还闻过,正是四娘身上的香味!
忽地争吵声骤停,有人的声音竟然越来越近,直到令谨依稀可听到有女子声音道:“再找找。”
咬咬牙。令谨火速打开了锁,出现在眼帘的,果然是一脸惊恐猫着腰躲在柜子里的四娘。
四娘正因为撞见这等惊天般的大丑事而震撼,又听到屋内的人开始翻箱倒柜,心里是又痛又慌。
见突然有人从柜子后窜出,四娘更吓得是目瞪口呆。
令谨手疾眼快,左手一把将四娘拉进门,忍着右手的痛,又快速的关上门,上好锁,离开门,下意识退了两步,这才低声道:“四娘姐姐,是我,十娘。”
四娘虽然眼中惊魂未定,但也回过了神,点点头,却又直愣愣地呆站在旁。
令谨见她全是僵硬,竟然还呆呆地站在门旁,心里叹了口气,想起今天早上四娘的一手之恩,也是又上前,轻轻牵了四娘的手,带着她走下了阶梯。
“四娘,你还好么?”十娘虽然好奇地问道。
四娘不自然地点点头“嗯”,又问道:“这是哪里?”
十娘挠挠头道:“我也是前几日误打误撞发现的这个地方,平时都用来藏一些杂书。”
四娘见书架上果然是有好些戏本子。加上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顿了好一会儿,两人都相对无言。四娘深吸一口,脸色终于转为正常道:”十娘,这出去是哪里?“
十娘并不多追问,左手拉了四娘的右手道:”四娘随我来。“
握着十娘小小软软的手,跟着师娘身后,走在安静幽暗的地道里,四娘话在嘴边,差那么一点就想将刚才见到的荒唐事向自己的这个堂妹倾吐。
这时,十娘却突然松了手,却是因为路的尽头到了。四娘也突然像回过了神来,摇摇头。
令谨并未看到身后堂姐的反应,用肩肘专注地打开一条缝,四处看看,见并没有人来往,这才打开了门,先让四娘出来,又一个侧身,自己也闪出,又将暗门仔细的关好。
四娘看看令谨,最终没说什么,低了头转身就走。
四娘转眼就消失在路的尽头,看样子是朝着芙蓉园走去了。
”十娘,你说她看到了什么?“一个清朗的男声猝不及防地令谨耳边炸开。
令谨却好像早已料到似的,头也不转懒洋洋道:”要不,十八郎再随我去看看?“、
十八郎挠挠头,嘴角挂着笑,像极了一只甜甜软软的小奶狗”你怎么知道是我?“
”谁让你今儿个带了个金闪闪的人胜呢。“令谨一边笑说着,一边又左手打开了暗门。
若不是确认了是王十八郎,她也不会大胆到将四娘及时拉过来。不知为何,令谨内心有个小角落里一直有声音在告诉她王恒玄并不会出卖她。
王恒玄却出人意料,突然拉起令谨的右手手腕,袖子滑落,露出一只包裹着纱布的右手,掌心还渗处点点血迹,见状,他整个人心里一疼,不知为何呆在暗门外。
令谨连忙抽回右手,快速看了看旁边,又用左手拉他进暗门。
“你干什么呢”令谨一边说着,一边正要去关门。却见王恒玄快她一步,将门关好,又闷闷的问道:“右手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令谨不自然地回道。
王恒玄挺着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专注地看着令谨,一字一句道:“十二娘,我在心里早已把你当做知己朋友,知己朋友间是不该隐瞒的。”
令谨叹口气,认真道:“不是我隐瞒,而是这种只不过是内宅之间的小事,你的世界应该是着眼于更广阔的天地”
她的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浸润在少年眼中。
“若是其他人的内宅小事,十八自然是不关心,可你是十娘啊。”少年忽的展开笑脸,两道剑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一时间让令谨的心跳跳岔了一拍。
令谨心里暗恨王恒玄竟然使了这么一招美人计,更暗恨自己即使知道是计,也不得不缴枪卸甲。
“好吧,这个是我自己伤的。皆因为黄三娘和十娘在我面前侮辱我阿娘,可因着是崔三娘打头,黄三娘做帮凶,我不得不忍。” 魏汉华夫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