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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份的季节,闻笙怕冷,江上的风吹红了她的脖颈,来得匆忙,忘记裹一条厚围巾,露出在外的锁骨,线条分明。
巴掌大的脸,生的白净,隐在灯光里,藏住了见不得人的气性,没见过世面,眼睛骗不了人。
眼眸流光,轻颤着睫毛,收回几息若无的巡视,不期然撞进他的眼眸中,幽深如泽的一湾明月池,抚出月牙尖上的笑意,平静的面目,几秒的光景,他平平淡淡,在打量着她。
顺时抑住了呼吸,短短一秒,她收住了眼中的虚意,朝他展眉微笑。
由不得她不问,“沈总,您一会儿还有事?”
走心的试探,面容下是笑意妍妍。
他掩住嗓音说话,声线温润,模棱两可的回答,“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她走到他跟前,脚尖贴脚尖的距离,这层示好,心细如他,不会瞧不出。
仰头和他说话,“周小姐的事都不要紧,那什么事对你来说,是要紧的呢?”
离近了不好,他吐气的温热更迭会打在她面上。
有那么一刹,她从他眼中瞧出了追重的深意。
她觉着,他甚至有想抬手抚摸她脸颊的冲动。
望人的眼光暖和得似四月的天,他抬起了手臂,不是按在她身上,而是朝身侧的助理挥手。
这助理,仪表堂堂,还不如小白懂眼色。
闻笙分出一层心,目送助理往后退去。
“想什么?”他唤回她的注意。
“想你助理。”
“阿商?”
那就是他吧,算着找到机会告状,“真挺不懂事的。”
不料他压住了眼角的弧线,露出了愈深的笑意,却很短,垂首来问话时,语气就变了,“是阿商不懂事,还是你不懂事?”
她语歇,答不上他的话,半晌想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无法与他眼神对视,受不住他凛冽的视线,稍显躲闪,“什么对你来说更要紧?”
闪烁不清的眼眸浅光,他厉了声,“闻小姐,不妨你先回答我。”
打的是心理战,陡然被他的严肃惊了胆。
嘴唇哆嗦了两顺,她不觉垂了眼眸,望向他衣领处的夹针,“我不懂事。”
显然不够,他道,“抬头。”
睫毛比情绪稳定前抖动的厉害,迎面望向他。
她不想示弱,“沈总……”
在嘴边的话没有问出,瞧见了他眸里光亮的深重,他绕有兴致的嘴角,微不见微的神色。
心里挖了个埋人的坑,立时变得难受,像火烧一样。
她改主意了。
也就是仗着他心情现在算是好的时候。
她道,“现在九点了,晚上的时间过得快,没白天经用,我有几句话还没和沈总你好好说,”搭在手心的手指头,相互在摩挲,“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沈总,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先去你家。”
他问话问得捕风捉影,“真想去?”
鼻尖的呼吸落在了她乱颤的睫毛上。
心脏疼得厉害,她不敢答。
眼见是有用的,他定然是看出了她面上的虚白,便没去等她的回答。
拉开了两人间交近的距离,他转过了身,朝不远处的阿商微微抬了手。
阿商走近。
她听见他对阿商说话,“下去说一声,事明晚再商量,不用等了。”
阿商低头,道,“是。”
先他一步按了电梯门,等他进电梯,他察觉出身边久无人,立住了脚,朝身后看。
她站在那,未挪动脚。
他对助理道,“你先下去。”
“是。”
阿商进了电梯门,一人坐着电梯先下了楼。
他站得挺拔,不是转过身,只是扭过了头,见她仍是没动静,唤一声,“还不快过来。”
打桩的脚解了穴道,一道气血冲上了头顶,她回神,“哦,来了。”
怪怕的。
车厢封闭,车内的隔板竖了起来,怕他要做什么事,她喊人会没人应。
他道,“坐那么远做什么。”
她并拢双膝,朝他身侧不由地挪近。
闻见她的呼吸一声比一声重,他却问,“怎么不说话?”
“沈总,”有保留的坐姿,她向外别放着膝盖,试图说些缓解场合的话,“你车不大舒服,我坐着不习惯。”
他思了思,“眼睛好,这车,年头是久了点。”
她微点头,轻声说,“不如把隔板放下吧。”
他说话,“不才说阿商不懂事,就这么让他看见,受得了?”
她的左眼皮猛然一跳。
他,他难道……
“你,”羞红了脸,“你可以让阿商下车。” 靠在你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