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美酒,那是寄望的遥存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我听见时光花开的声音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歌舞团的对面是一处小公园,植物栽种茂密。此时的天气,坐在树荫下的长凳上并不算热。偶尔一阵凉风吹来,清爽拂面。
纪如歌坐在凳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有些老人下着象棋,谈着自家琐事,也会时不时的忆忆当年。你若用心聆听,每个故事里面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能震颤你的心灵。
在真实生活下所磨练出来的故事,是很有嚼头的。
霓裳谢绝了同事的午饭邀约,脚步急速,没跑,但也不慢。她站在歌舞团的外面,等待着绿灯。看着坐在一从老人身边的纪如歌,恍若看见了纪如歌的经年之后。也这样,与人下着棋,偶尔摆弄摆弄花草。
只是,不知他还会不会吹埙?她想,应该是会的。毕竟他吹埙的模样,能惊艳寸寸时光。
纪如歌数着红灯秒数,看着刚刚跳到绿灯,霓裳提裙飞速而来,眉宇微皱。待霓裳走到他面前,语气像是责备,更多的是疼惜:“下次慢点走。”
霓裳坐在椅子上,打开桌上的保温盒,说了句好香,有些急不可耐。她从纪如歌手中接过筷子,勺子,一口鱼肉,一口汤:“如果你花店开不下去了,可以考虑开饭店”
“我可开不了饭店。”纪如歌如实说道。
开饭店讲究味道,但也讲究速度。顾客到店吃饭,求的是方便与快捷。而他做饭,讲究慢工细磨,希望能将食物最完美的呈现出来。如此,自然需要耐心。此生,注定了他只能在慢的这一方天地从容。
霓裳喝着汤,鱼肉纪如歌已经从鱼身上剔下来的,入味,口感鲜香。嗯,菜心也好吃,就连以往她不甚喜欢的米饭,都变得酥香软糯。
霓裳,在被蛊惑,甘之如饴。
霓裳吃的很慢,其一是因为这本就她的习惯,其二是在拖延时间。
纪如歌不催,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吃,笑容温软。
可再慢,终归是要吃完的。纪如歌量没有盛多,根据霓裳的早餐食量,估计着她的午餐食量。所有食物下肚,没有太饱,却是如今日的天空,一切都是刚刚好的瑰丽。
纪如歌从口袋里面抽出纸巾递给霓裳,他收拾着碗筷。两人的模样,怎么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纪如歌是那捣弄一日三餐的丈夫,霓裳是叱咤职场的妻子。
纪如歌想的深了点,竟然自己逗笑了自己。
“你笑什么?”霓裳将擦过嘴的纸巾,捏在手中。
纪如歌摇摇头,他看了下时间:“你回歌舞团吧。还可以午休会。”
霓裳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身旁两侧,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没什么。我看大爷们下下棋。”
这理由,实在有够蹩脚。说看下棋的人,目光却从未落在棋盘上。
她的目光有些像小孩,无法固定参照物,东瞧瞧,西看看,像是在故意躲避什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更多的是无可躲藏的贪慕。
纪如歌到没有霓裳的忸怩,他双手交叠放在保温盒上,看着霓裳,目光像是花蕾的开放,一瓣一瓣的绽放,每一瓣的盛开,都是他眷恋的加深,当这朵花全然盛开,一阵风来,将它们吹散,随着风飞舞出了初恋的模样。
它们顺着轨迹,找寻到霓裳的方位,在如盛开时的样子,一瓣一瓣的跌落在她的心底,蜗居在她的心间,淡淡的花色在她心底敛聚,映射出了她娇羞的粉红脸庞。
纪如歌收回目光,起身坐到她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借你靠靠。”
霓裳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微闭着双眼:“我会睡着的。”
“没事。到时我叫你。”
霓裳是真的有点困。跳舞的疲惫,加上昨日睡得有些晚,故而没过多久,霓裳便睡着了。
纪如歌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塑,未曾挪动半分,害怕惊醒了她。
……
阿炳回到西岚亦已有数天。实则,他与纪如歌相似,纪如歌爱摆弄花草。他的爱好则是看着那些木头在自己的手中被雕刻出各色各样的形态,就似魔术师的手,能让腐朽变为惊叹你生活的那抹喜。
他的生活简单,但他爱酒。隔上两天总要钻进纪家去拿上一小坛酒,酒瓶很好看,揭开是清香扑鼻。或许是喝惯了纪鹤所酿的酒,外面的酒他总觉得少了那份甘美。
“你小子,你又来打我酒的注意。”纪鹤举起手中的拐杖,轻轻地落在阿炳的身上。
阿炳干笑两声:“爷爷,都怪你。把我的嘴都养刁了。”
纪鹤哼了一声,倒也没有阻止阿炳进去拿酒。只是在纪鹤所酿的酒中,他最珍视的是那坛女儿红。不管是谁,想要打这坛酒的注意,那定是不许的。不难理解,这坛酒是他为纪如歌留着的。
阿炳已经不记得这坛酒的年份了,似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有次,他趁纪鹤不准,想要悄悄打开喝一点。结果被及时回家的纪鹤发现,因为罚他一个月不准到他家拿酒喝。此后,阿炳再也不敢打这坛酒的注意了。
阿炳拿了一瓶桂花酒,打开饮了一小口,那模样真是酒痴。他在纪鹤身边坐下,陪着他看着院中两只鸭子嘎嘎地叫着:“爷爷,你是不是想如歌了?”
纪鹤嘴硬:“不想。我想他做什么。”
阿炳逃出手机要给纪如歌视频,却被纪鹤将手机抢去:“别打。”
然后,凝视着那两只欢快地鸭子:“打了会更想。”
阿炳哽咽:“爷爷,如歌说的今年回来就不走了。”
“还有八个月呢!”纪鹤语气冗长,那是深深地无奈与牵挂。
“要不我现在就去C市帮你把他押回来?”
纪鹤摇摇头:“不了。他外公外婆还在,多陪陪他们也是好的。”
“那就一起接过来。”
“你不懂。老人对家是有无法隔断的念想的。”
其实,阿炳懂。他虽然成天看上去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是他懂思乡念家。亦如当初纪如歌大学毕业要留在C市时,他曾问他:“为什么不回西岚?”
“我妈妈走的时候,我三岁。外公外婆已是花甲之年,他们撑过了丧女的疼痛。又在这些年奔波到西岚看我。我想留在这里陪陪他们,也算是替我母亲补偿亏欠他们的恩情。”
阿炳记得,那天的纪如歌声音透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从小一起长大,阿炳觉得自己在那天才真正的读懂了纪如歌。
他总是云淡风轻,一脸笑意,漫不经心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实则,他将自己的心意用在了生活的每寸角落。不管是爷爷,还是外公外婆,都是他情感的羁绊,他尽力周全,用心呵护,只为能减少他们晚年无子女陪伴的苍凉。
这些年来,他在西岚与C市之间流连。每道来去匆匆的身影,都是他疲惫的生活映射。或许,他不是没有欲望,没有野心,只是生活将他的所有寄望一点点磨平。又或许是太早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疼痛,让他过早的明白了生活里面的珍贵。
阿炳喝着酒,眼眶泛红:“爷爷,我也是您的孙子。”
纪鹤摸着他的头:“如歌有你,我走也能走的安心。”
“爷爷。”
纪鹤笑着:“哭什么。走,陪爷爷喝两杯。” 我听见时光花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