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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才微微亮,侯府之中也只有家奴与丫鬟们此时起了身正在忙活着,想着自己今日要去狩猎又没有一身软甲,安宁便起身随意的打扮了一番朝着固阳郡主的房间走了过去。
半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全亮了,只是这冬日的寒风还是如此的冷冽。
镇远侯府的大门口之处已经站了数十位身穿软甲之人,段侯爷与段郁文自然也在其中。只见段侯爷身穿着一身红黄相见的软甲,段郁文身穿着一身银白相见的软甲。此时李校尉则是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听说了段郁文昨夜邀请了安宁郡主参与他们段家的冬猎,段侯爷语气温和的随口问道:“这夫人与安宁为何还不出来?”
“郡主那金枝玉叶之身,说不定此刻已经反悔了。”段郁文随口的回答道。
段郁文的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将青丝竖起只戴着一个发冠、身穿着一身银白色软甲的安宁与他的娘亲一同走了出来。此刻的安宁一改往日的端庄优雅,看起来英气十足。
“没想到安宁穿着夫人的衣裳挺合身的呀。”段侯爷一脸欣赏的看了看安宁说道。
“这一身软甲还是几年前定制的,如今有些小了,没想到安宁穿着正合身。”固阳郡主说罢便和蔼的笑看了一眼安宁。
“既然娘和郡主来了,那我们动身吧。”段郁文说罢便转过了身骑在了马背上。
段侯爷也点了点头,众人在得到指令后也都纷纷的骑上了马。
段郁文不自觉的往后轻瞟了一眼,只见着安宁也动作娴熟的骑在了马背之上。于是他便回过了头来。
巳时,冬日的深林之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些高耸的植被夹杂着厚雪也都光秃秃的裸露在阳光之下。
在段侯爷选了一块比较光秃的地作为驻扎之地过后,数十名小兵便开始拿着带来的工具铲着厚雪驻扎起了帐篷。
“今日天色不错,说不定运气好可以捕到黑鹿。”段侯爷骑在马背之上神色有些许期待的对着众人说道。
“黑鹿?”安宁随口疑惑的问道。
段侯爷回过头微笑着对安宁回答道:“安宁你从小便在京城之中,自然是未曾见过黑鹿,这黑鹿可是我巴郡才有的鹿种,此鹿体型肥大,但鹿身与这冬日光秃秃的枝干颜色相近,故不容易找到。”
安宁点了点头,她转动了一下眸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对段侯爷问道:“若是捕到了那黑鹿,有赏吗?”
段侯爷听罢饶有兴趣的问道:“安宁你想要什么赏赐?”
“安宁想要爹手中的那把羽灵弓。”安宁直截了当的指着段侯爷手中的反曲弓回答道。她早就听闻这段侯爷手中有一把上等的反曲弓名为羽灵,段侯爷更是凭借此弓在五年前的战事之中一箭射穿了敌军上将的首级。
安宁身旁的段郁文轻蔑的看了一眼安宁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此羽灵弓是你能配得上的吗?”
还未等安宁反击段郁文,段侯爷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如若安宁你今日能够捕得那黑鹿,本侯爷便将此弓赏赐于你。”
“一言为定?”安宁轻挑了一下眉笑着问道。
“本侯爷从不食言,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听着呢。”
“父亲,此弓可是陪着您上阵杀敌的伙伴了,您怎能随口的就答应了她。”段郁文不免有些吃醋,这把弓段侯爷可是连他这个儿子都不让碰的。
“文儿,你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何况安宁作为我侯府的媳妇,要一把弓也不过分。”固阳郡主也替安宁说着话。
“那安宁就先行一步去寻那黑鹿了。”安宁说罢便策马高兴的朝着森林的深处骑行了过去。
“文儿,快跟过去。”固阳郡主连忙的对着段郁文命令道。
“孩儿不去。”段郁文说罢便准备着朝另一个方向骑行。
固阳郡主威胁道:“这林子里可是什么野兽都有,如今冬日正是野兽们食不果腹的时候,若是安宁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你父亲如何跟八王爷交代?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
“早知道孩儿就不带她出来了,真是麻烦!”段郁文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怨道。说罢他便也朝着安宁方才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李校尉,你也跟过去。”
“是!夫人。”李校尉拱手说罢便骑着马也跟了过去。
看着三人均已淡出了自己的视线之中,段侯爷笑着对固阳郡主说道:“看来今日的狩猎不再是本侯爷的主场了。”
“如此好的机会,当然是要让给文儿与安宁了。”固阳郡主说罢朝一脸深意的看了一眼段侯爷。固阳郡主心里想着,这林子里面危险重重,若是文儿能够照顾一下安宁那便是极好的了。
一进入到林子的深处,安宁便放慢了骑行的脚步,她警觉的凝视着四周,一寸有可能藏着黑鹿的地方都不放过。
没过一会段郁文与李校尉也过来了,看着安宁已经放慢了脚步,他们二人也跟着放慢了脚步。安宁听到声响过后便向后瞟了一眼,只见是段郁文与那李校尉过来了。
安宁将绑在马背之上的箭篓熟练的绑在了自己的身后,她拿起别在马背上的弓等待着猎物的经过。
看到安宁的动作如此的娴熟,段郁文便知道这安宁善于骑射之术,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郡主理应是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人,又为何会这男人的骑射之术?
安宁仍然一边慢步前行着,一边屏息而待,她知道这段郁文来了也一定是段侯爷的命令,于是她便没有理会在她身后跟随着她的段郁文。
随着在林子里越走越深,这时间也在悄然的过去了,就在安宁随意的往东边一瞟的时候,她便看到了一个棕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此刻她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她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猎物。
安宁将牵着马的缰绳往东边一拉扯,她所骑的马匹马便朝着东边飞驰而去。
只见着安宁猛的抽打了一下马匹,马匹便跑的更加的快了。那头黑鹿也自然是感觉到了有东西在逼近它,于是黑鹿撒腿已极快的速度奔跑逃离着。
安宁快速的从后背的箭篓之中抽出了一把箭抵在了反曲弓之上。
看着前方如此大的动静,段郁文便知道是这猎物现身了。他停下马立在原处等待着安宁狩猎的结果。
眼看着黑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安宁快速的一箭放了过去,只见黑鹿猛的一跳,箭也自然是掉落在了地上。
安宁又抽出一箭朝着黑鹿射了过去,同样也是未果。此时安宁深知自己还是有可能捕到这头黑鹿。于是她沉着的一回拿起了三支箭抵在了反曲弓之上,随着三支箭同时离弦,其中的一支稳当的射在了黑鹿的后背之上。
“这箭射的真漂亮!”看着不远处的场景,李校尉由衷的大声赞叹道。
此刻的段郁文虽一言不发,但他的心里也感叹着,没想到这丫头的射箭之术竟如此好。
眼看着黑鹿已经命中一箭,安宁便乘胜追击再补了几箭,没过一会那头黑鹿便因为腿脚中箭而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猎物已经倒了下去,安宁便兴奋的停下了。
看着黑鹿已经成为了安宁的囊中之物,段郁文与李校尉便朝着安宁快速的策马骑了过去。
“世子妃好箭法呀,看来这羽灵弓今日就要易主了。”李校尉敬佩的对着安宁拱手说道。
“校尉你过奖了。”安宁回过头开心的对李校尉说道。
眼看着那头黑鹿已经不再动弹了,李校尉便下马说道:“属下这就去绑了这头黑鹿带回侯府。”
“校尉留步,既然这头黑鹿是本郡主亲手捕得的,那便由本郡主动手。”安宁说罢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如此粗活,还是让属下来。”李校尉连忙的低下头劝说道。
“这不是粗活,这是作为胜利者亲手绑住自己猎物的一种征服感。”安宁说罢便手拿着缰绳朝着黑鹿走了过去。
李校尉抬起头看了一眼段郁文,而段郁文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由她去吧。”
还未等安宁接近那头倒在了地上的黑鹿,安宁便觉着脚下突如其来的传来了一阵刺骨的疼痛感,她下意识的低下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脚此刻正踩中了一个埋在地里的猎夹。
安宁知道踩中了这猎夹越是挣扎便会被扎得更深,于是她停住了脚步停在了原地。此刻的安宁内心深处是烦闷的,她的心里念叨着,怎么自己今日如此的不走运,竟然会踩到这猎夹,真是活见鬼了!
想着现在也只有李校尉与段郁文在此,而被猎夹所刺到的伤口之处已是鲜血浸红了白雪,于是她哀怨又气愤回过头对着李校尉说道:“本郡主被猎夹夹住了脚,快来救本郡主!”
闻声的李校尉连忙的朝着安宁跑了过去,而段郁文也是皱了皱眉头也跳下了马朝着安宁走了过去。
“谁让郡主你任性非要自己去绑那黑鹿,活该被夹。”段郁文走到安宁的面前幽幽的说了一句。
“段郁文!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安宁说罢便怒瞪了段郁文一眼。此时的她只觉着浑身的怒火直往上涌。
蹲在地上为安宁解着猎夹的李校尉连忙说道:“世子妃,您可别发火,这一发火血流的更多了。”
“某些人就是巴不得本郡主血流干了死了算了。”安宁说罢便又对着段郁文瞪了一眼。
“郡主你怎么被夹住了还这么凶?”段郁文故意的调侃着说道。看着地上的白雪此时已经被安宁的鲜血给浸得鲜红,不知为何段郁文的心里竟有了一丝的怜惜。
“世子,您就别气世子妃了,赶紧救人要紧。属下拉夹子的这一边,世子您拉那一边,如此世子妃的脚便可以出来了。”李校尉连忙的抬起头对着段郁文说道。此刻的李校尉心里不禁想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如此欺负一个姑娘家的,这世子也真是做得出来。
段郁文听罢便慢慢的蹲下身子按照李校尉所说的拉住了他那边的夹子,果然就在两人用力一拉扯之时,猎夹便松开了。
“把脚拿出来呀!”段郁文有些嫌弃的看着安宁说道。实则段郁文是在掩饰着看到安宁的脚被夹之处有些不忍心。
“疼!动不了了。”安宁也想自己将脚给抬起了,可是脚下的疼痛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将这只被夹伤了的脚抬起来。
段郁文再次嫌弃的看了一眼安宁,他一手控制着夹子一手轻扶住安宁的右腿将她的脚快速的从猎夹之中抽了出来。而后段郁文便松开了扶住安宁的手。
李校尉边站起来边说道:“属下看着世子妃脚上的伤口还挺深的,世子,事不宜迟,赶紧回侯府给世子妃清理伤口。”
正当李校尉说话之际,单脚站立的安宁许是有些忍不住这伤口的疼痛,她像是突然一下站不稳了的似的朝着身后颤了一下,就在安宁忽然反应过来想要将自己的身子往前倾使自己站稳的那一刻,段郁文快速的起身一把扶住了安宁的肩头。
段郁文都不知道,为何方才自己的反应竟然如此的快。
看着段郁文突然的护住了自己,安宁的心突然的咯噔了一下,她以为这段郁文是不会在意她的。
段郁文自然也是知道安宁的脚伤势有些重,于是他便顺势一把横抱起了安宁朝着马匹走了过去。
被段郁文抱起的那一刻安宁的心一下子便慌了神,她轻抬起眼看着段郁文那一张冷着的脸,她突然觉着自己的处境好像也没那么糟。
段郁文快速的走了几步过后便将横抱着的安宁放在了马背之上,他动作迅速的脱掉了安宁右脚的鞋子,而后他便用力的将安宁软甲之内的裙摆给扯掉了一长段。看着安宁此刻脚被刺破后鲜血直往下滴,段郁文再次皱了皱眉头后便用扯下来的绢布紧紧的开始缠着安宁脚上的伤口之处。
“疼啊……你轻一点!你是不是想要疼死本郡主?”安宁也皱着眉头一脸的痛楚。
“轻一点止得住血吗?还是你真的想血流干了死了算了?”段郁文没好脸色的说道。
“本郡主可不能死,本郡主若是死了你段郁文可就如愿以偿了。本郡主偏不让你心想事成。”
“那你就好好的活着吧,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段郁文一边说着一边给安宁熟练的包扎着伤口。
“本郡主知道,对于你段郁文,我就是祸害。”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安宁的眸子突然就变得黯淡了下来。
听到安宁如此认真的说出来这句话,段郁文的心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
一旁的李校尉看着眼前的段郁文与安宁斗嘴,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觉着若是安宁郡主能够取代燕凌雪在段郁文心中的位置,那便是极好的。 漠雪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