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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在要香丸?”
纳兰悠悠对香丸这个东西有些印象。
“怎么,姐姐知道?”纳兰嫣婉仿佛看到了希望。
上一世的时候,北冥晔曾经去到过西域,西域人擅长制毒用毒,他便从本地带回了不少的香丸用来驯服他的手下。
当时她问香丸是什么,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明白,她便也没再多问,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狠毒的东西,她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毫不怀疑北冥晔,无条件的信任他,被他的谎话蒙骗了那么久。
纳兰悠悠回想了一下北冥晔曾经说过的关于香丸的信息,对纳兰嫣婉说道:“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这东西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它好像是由罂粟花提炼而成,应该没什么毒性,很多人会用它来控制下属,防止下属背叛。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罂粟是一种毒花,吃多了的确会上瘾,”纳兰嫣婉推测道,“听姐姐这么说,我倒是听说过一种跟罂粟很像的药,也常常被人用来控制属下,这类药应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即刻致命的毒性,他的生命应当暂时无忧。”
“那应该怎么办?”
纳兰嫣婉摇摇头:“没办法,想离开这种东西,就必须把瘾戒掉,否则一辈子都脱离不开这种东西。但戒药的过程一般都十分的痛苦,很多人忍受不了,宁愿自尽。”
纳兰悠悠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病人,问道:“那他,你打算怎么办?”
是继续带他上路,还是丢弃不管?
“我要帮他戒药。”纳兰嫣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念,十分笃定地说道。
纳兰悠悠点点头,她知道纳兰家的女子,如果想做一件事是劝不回来的,她是如此,纳兰嫣婉也是如此:“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叫我。”
地上的病人似乎好了一些,满头大汗地歪倒在地上,不再疯了似的伸着手脚乱动,也不再青筋暴跳的呐喊。纳兰嫣婉过去把他和椅子扶起来,看到他的手已经因绳子绑得太紧而勒得发紫,便想替他解开绳子活动一下经络。
“别解!”昆鹏听到康盛的描述迅速赶来,然而他还是说晚了半刻!
纳兰嫣婉已经把绳索的扣子解开,那人一下子睁开眼睛,手指有力地掐住纳兰嫣婉的脖子,她只觉得头脑缺氧,眼前发晕快要窒息!
昆鹏一个翻身过去正要抬脚去踢他的手腕,那人却已经呼吸加重,手上的力道缓缓散去,身子软软地倒下去。
康盛赶紧过去扶住纳兰嫣婉关心道:“没事吧?伤着没有?”
纳兰嫣婉摇摇头,之间昆鹏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毒瘾已经过去了。”
昆鹏一语道破他有毒瘾的事实,刚刚还提醒她不要松开绳子,一定懂得什么!纳兰嫣婉虚心求教道:“为什么刚刚昆鹏大哥不让我解开绳子?而且昆鹏大哥一眼就看出他是药瘾发作,是不是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昆鹏摆摆手:“经验谈不上,前几年我去西域的时候,见到过几次罢了。他们的毒瘾发作的时候意识是不清晰的,有的时候癫狂,有的时候安静,有些人见到他们安静下来,以为他们的药瘾已经过去,便解开绳子或者束缚,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低沉着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很可能解开绳索之后就继续癫疯,甚至杀人,难以控制。”
“原来如此……那他?”纳兰嫣婉想起他刚刚的样子,跟昆鹏说得很像,但为什么很快又昏厥过去了呢?
昆鹏扫了一眼他的身形和手指,猜测道:“这人应该是个习武的人,而且警惕性很高。刚刚他的举动应当不是药瘾没有过去,而是下意识地攻击凑近他的人,但是他残留的意识发现并没有危险,而且体力不支,所以就又昏厥过去。”
纳兰嫣婉又追问道:“那昆鹏大哥知不知道什么戒除药瘾的好办法?”
昆鹏摇摇头:“没有,只能靠他们自己。前两天的时间药瘾发作会比较频繁,为了防止他伤人,还是把他绑到床头吧。”
昆鹏和康盛把那人抬到床上,把他的手脚绑到床头床尾。
纳兰嫣婉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人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把这种药喂给别人吃。”
昆鹏感叹道:“有许多人为了保证下属的忠心,让他们听话,都会选择定期定时地喂给他们一些药品,如果他们选择背叛或者悖逆的主人的意思,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戒除药瘾?”
“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一般情况下只要五天时间不再用药,就能削减大半的药瘾,以后的三个月可能还会出现不适应,但只要不再碰药物,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再产生强烈的反应。”
纳兰嫣婉看着床上的人:“那这五天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他是我捡回来的人,我一定会对他负责的。”
接下来的两天,纳兰嫣婉一步不出房门的照顾着那个人,他药瘾发作的时候,她便拿着毛巾给他擦汗,或者用冷敷来减轻他的痛苦,在他耳边不停地讲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等他再逐渐安静下来,药瘾渐渐退去的时候,她便替他换药,给他喂水和米汤,然后研读有关毒性药物的书籍,整理着它们的特性。
她趴在桌子上渐渐睡去,直到清晨。
床上的人终于清醒过来,他动了动手脚,发现都被帮助,而桌子上的女子正沉沉睡着。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女子。
过了好大一会,纳兰嫣婉才打着哈欠醒过来,揉着被压麻的手臂,她下意识地去看床上的病人,发现他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没有疯狂没有叫喊,她一阵惊喜,笑道:“你醒啦?”
“我……我也不知道,仿佛做了好长的一场梦。”他的声音还有些大病的低哑。
纳兰嫣婉给他解开绳子,扶他坐起来,又端了一碗米汤给他:“你先喝碗米汤吧,一会康盛才来送早饭。是不是饿了?你这几天一直昏睡,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他确实觉得饿了,端起米汤仰头便喝了个精光。
不一会,康盛带着早饭进来,看到他已经坐了起来,虽然胡子有些长看着有点邋遢,但是康盛还是能看出,他是个长相不错的男子。
康盛见到他心里就不顺气,低哼一声说道:“你可算是清醒了,你不知道你这几天药瘾一天发作好几遍,除了疯疯癫癫的在床上叫唤,就是昏迷着,多亏了嫣婉在你身边没日没夜的守着照顾,都没好好睡过觉,也没好好吃过饭。你还把我给她的米汤给喝了,你!谁让你喝的!”
“啊?”那人手里拿着米汤的碗有些尴尬,放下汤碗抱拳对纳兰悠悠作揖道,“青峰多谢这位姑娘的恩情。”
“医者本心罢了,不必客气。”纳兰嫣婉按下他作揖的手,笑眯了眼。
康盛打抱不平道:“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就完了啊?”
青峰立即道:“这位少年想让青峰如何报答,尽管说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这么一说,康盛倒是一时间没了话说。他这幅样子,的确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就算是他即刻提出个过分的要求,这人也一定会相尽办法去完成。
纳兰嫣婉蹙眉对康盛道:“他才刚刚好一点,你干嘛呢?”
“我……我为你打抱不平!”
“我没什么不平的,不用打抱,以后不准这么对病人说话,知道了没有。”纳兰嫣婉有点不高兴,“快把早饭拿过来,他一定饿了。”
“可我没准备他的早饭……”康盛诺诺地说。
“那就先给病人吃!”见纳兰嫣婉快要生气,康盛也不再多说什么,撅着嘴过去把饭篮子放到他眼前:“呐,肉包子,吃吧。”
康盛有些委屈地看看纳兰嫣婉:“我再去给你买一份,很快,你等一会。”
说着,他便又小跑着去买饭。
青峰打开饭盒,里面有四五个小笼蒸包和一份白米粥,他把饭端出来,试探着对纳兰嫣婉说道:“一起吃些吧?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
“我有什么可嫌弃的。”说着,纳兰嫣婉拿起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嘴里鼓鼓囊囊地对他说,“你看,我都吃了,你也吃吧,吃完了还有,康盛腿脚很快的。”
纳兰嫣婉香喷喷地嚼着包子,又舔舔嘴上的油,笑着问道:“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平稳得让人安心:“青峰。青天的青,山峰的峰。”
“我叫纳兰嫣婉。”她笑得咧开嘴。
青峰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明丽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也浮起一丝微笑:“嫣婉,真好听的名字。”
“你很坚强。”纳兰嫣婉看着他的眼睛道。
青峰从没被人评价过坚强两个字,低下头自嘲道:“有什么坚强不坚强的。”
纳兰嫣婉依然看着他的眼睛:“昆鹏大哥说,戒药瘾的前两天是最痛苦的,许多人熬不过去就会自杀,就算被绑住手脚也会咬舌自尽,但是你没有,我能看出,你很顽强也很有求生欲。” 名门嫡女不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