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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孤从小在江湖闯荡,又在塞外带兵打仗,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夜里看清事物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非常困难,但是却并不是没有办法。
“如果我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做这样的推测的。”北冥孤看着纳兰悠悠,他眼眸里的自信让纳兰悠悠心里瞬时踏实下来,“在夜晚视物如同白昼,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我却见过有人真的能够做到。在狼族,他们就有一种东西可以做到。”
北冥孤以前只是听说,可不久前他却真真切切的在一场战役中见到:“狼族人有能工巧匠会制作一种叫‘狼瞳’的东西,薄薄的一片带在眼睛上,就可以让夜晚变得像白天一样清晰可见,听说好像是采用了一种很独特的材质和精巧的工艺制作的,我带兵打仗的时候见到一个狼族将军眼睛上有一个,他在夜晚带着那东西指挥,犹如在白天一样清晰。我军将士险遭惨败,我便一箭射瞎了他的左眼,那东西也一同跟着碎了,也没能拿到手好好看看。”
面对这么稀罕的东西,北冥孤一箭射碎似乎还觉得有些惋惜,纳兰悠悠不知是笑是忧:“你的意思是,草原上有狼族人。”
“也不一定,或许是从狼族得到的,也或许是买到的。听说那人用一生的时间做了三只‘狼瞳’,狼王手里有一只,被我射碎一只,还有一只不知去向,说不定就在草原。”
纳兰悠悠牵起北冥孤的手,对着他静静的微笑。北冥孤看她笑起来的样子自己也不由地勾起嘴角:“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这样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可以吗?”纳兰悠悠反问着,北冥孤把她搂到怀里,纳兰悠悠听着北冥孤有力的心跳声,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我觉得只要有你在,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
北冥孤呵呵笑起来:“你可不要把我想的太好,我可是很坏的。”
“哦?是么,杀人的时候?”纳兰悠悠挑眉看着他,只见他薄薄的嘴唇渐渐勾起一道弧度,露出坏笑的模样,把唇印到她的脸颊上,在她耳边轻语:“不是,是占便宜的时候。”
北冥孤和纳兰悠悠在草地边嬉笑玩闹,另一边,牧民左阿叔按照纳兰悠悠所说的,装作惊慌地对着周围的邻居说道:“我家也死牛了,就在昨天晚上,我家也死了一头牛!咱们一起去问问祝巫吧,让神明给我们一些指点!”
左阿叔领着一众人前去找祝巫,左阿叔虔诚的跪拜过祝巫后,按照纳兰悠悠所说的问道:“祝巫大师,我家的牛昨天晚上也暴毙了一头,草原上的灾难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啊!”
祝巫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片刻才说道:“那几个汉人不走,草原就会永无宁日。”
人们一听,纷纷惶恐的议论起来,左阿叔也睁大眼睛,但他惊讶的却不是祝巫所说的“永无宁日”,而是祝巫所说的话居然被纳兰悠悠猜中,一字不错!
左阿叔心里对纳兰悠悠和北冥孤更加信任了一些,又接着按照纳兰悠悠所说的问道:“祝巫大人,您神力通天,能不能告诉我们谁会是遭难的下一家?求您,告诉我们吧,伟大的祝巫大人!”
左阿叔跪拜在地上,一直给祝巫戴高帽,其他的牧民们也跟着问着,生怕下个遭难的会是自己。面对如此场景,如果祝巫能够给出准确的回答,便会深深得到牧民的信任,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祝巫看着眼前对他跪拜的人们,摇着铃铛做出施法的模样,然后发怒似的伸手一指:“他!就是他!用不了三天,他家就会有羊死去!”
“什、什么……”贝尔惊慌地赶紧乞求着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躲过这次灾难?”
祝巫低哑着声音说道:“要想躲过这次灾难,只有把那群汉人赶出草原,立刻赶出草原!”
贝尔立刻站起来举起手臂号召道:“大家赶紧跟随我一起,去把那群人赶出去吧,否则天神不会原谅我们!”
他带着人们气势汹汹的向康盛家走去,然而离开祝巫居住的地方一段距离后,他却被左阿叔拦了下来,贝尔斥问道:“你拦我做什么?你没有听祝巫说吗,就是因为那几个汉人,草原才会频频发生灾难,你家的牛也死了,不是吗?”
左阿叔伸手拦住大家,从怀里掏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铁针,向大家道出实情:“大家听我说,这是从我家牛的头颅里取出的铁钉,或许咱们的牛羊并不是因为天神发怒而死,而是有人要伤害我们!这是我亲眼看着那几个汉人从我家牛头里取出来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这跟铁钉是我亲眼所见!咱们跟汉人无冤无仇,而且他们也曾经帮助过我们,咱们为什么不听听他们怎么说?”
左阿叔向人们解释着事情的经过,他平日里在牧民中颇有声望,大家也对他很是信任,傍晚时分,便跟着左阿叔一同来到纳兰悠悠的蒙古包里。
左阿叔对纳兰悠悠并没有表现出亲昵,依旧是客气疏远,保持着应由的疏离:“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把大家都带过来了,你最好能证明自己的话,否则……”
“否则我纳兰悠悠便即刻离开草原,再也不到草原上来。”纳兰悠悠向着所有牧民起誓,也给大家吃了一粒定心丸。左阿叔点点头道:“接下来怎么办,你说吧。”
纳兰悠悠与北冥孤相视一眼:“接下来就请大家到家中等候,等到那人前来宰杀贝尔家的牛羊的时候,便能把他抓获,到时候大家就能见到真凶。”
“真的吗,你说得容易!”一个牧民质疑道。
“反正也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大家如果想知道结果,就安心回去等待。”纳兰悠悠安抚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牧民。左阿叔道:“我这几日就住在贝尔家,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抓住真凶,我一定在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有左阿叔做担保,大家心里也踏实了些,便纷纷散去。到了深夜,北冥孤安排王猛青峰等人藏匿在周围。
第一夜,并没有什么异像。到了第二夜,趴在蒙古包顶部的青峰远远便见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青峰的目力胜过常人,隐约能看到那个人影缓缓抬起手臂,像是在瞄准什么,青峰对王猛打了个手势,准备行动!
青峰瞅准时机,飞身而起,那人见有人追来掉头就跑,但他的速度远比不上青峰的速度,青峰很快便追上他,与他交起手来。
王猛则扯开嗓门喊道:“将军,纳兰姑娘,抓到了!”
纳兰悠悠和贝尔、左阿叔等人赶紧向外跑,看到青峰远远的跟一个黑影打斗起来,王猛跃跃欲试,搓着手掌飞身过去帮忙,有了王猛的帮助,二人很快将那人制伏,扭送过来。
左阿叔敲起锣面通知大家,人们举着火把出来为了一大圈,把原本昏暗的夜晚照的十分明亮。王猛嘿嘿笑着:“将军,这人力气还真不小呢!”
王猛已经算是十分有力量的人,就算如此,他扭着这人的胳膊都觉得费力。
那人低着头,被王猛硬压在身下。左阿叔举着火把照到他脸前:“让大家看看吧,你究竟是谁。”
青峰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在场的牧民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分明就是他们一直奉为天神的祝巫!
“什、什么……”左阿叔觉得难以置信,“这居然是祝巫大人!”
牧民们开始议论纷纷,北冥孤从他身上搜出了发射铁钉的机关盒和四五只铁钉,左阿叔核对过之后确定到道:“这、这跟从我家牛身上取出来的是一样的。”
但他仍然觉得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祝巫大师?!
祝巫还在为自己强辩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要陷害我!”
“证据确凿,你还在这狡辩!”王猛的暴脾气一上来,抡起拳头就要揍他,北冥孤用眼神制止,王猛才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北冥孤早就把这件事情想明白,胸有成竹道:“你就不必再狡辩了,你根本就不是胡人部落的祝巫,你在这里招摇撞骗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也该知足了!”
他狡辩的底气不过就是祝巫的身份能够得到草原人民的拥护,但是北冥孤却一句话否认了他祝巫的身份!
北冥孤走到他身边,像是问他,但语气又极为肯定:“你根本就不是胡人,是狼族人,是吗?胡人部落的祝巫早就被你杀死了,你顶替了他,在草原上骗钱生存,你发现纳兰嫣婉得到了胡人部族的信任,又治好了他们的牛羊,你怕纳兰嫣婉把中原的草药带到草原,以后便不会有人花重金请你去‘驱邪避恶’,所以才设计想把她逐出草原。”
牧民们听着北冥孤的话,均是大吃一惊,难道这么多年,他们都被这个人骗了吗?!北冥孤对王猛说道:“撕开他左臂上的衣服,狼族人都会在左臂上纹一只狼头,大家便一起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狼族人!”
“得勒!”王猛用力扯烂他的衣服,在他的左臂上赫然一只狼头!
“骗子,原来这人是个骗子!”有的牧民情绪激动地叫骂道。祝巫的身份被识破,他也不再奋力圆谎,眼神恶毒地盯着北冥孤:“你怎么知道我杀了祝巫。”
北冥孤不慌不急地说道:“因为趁你不在的时候,我去搜查了你的住处,发现在你家里放着一只骷髅,其实在祝巫家里找到骷髅头并不是什么怪事,但是我却在你家周围找到了一些零碎的骨头,像是被狼撕咬过,想必是你把老祝巫杀死之后,喂了狼,狼吃剩留下的。用人肉喂狼,是你们狼族人的习惯。”
“你是,北冥孤?”他眯着眼睛似乎对北冥孤很有兴趣,“难怪狼王对中原久攻不下,原来是有你这样的对手。”
“你过奖了。”北冥孤才不在意他的这几句夸赞。 名门嫡女不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