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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滴血水在水中慢慢散开,狼族与中原的誓约便就此生效。
查乐又向北冥孤行了一礼之后,回首向狼族的士兵们嘶声喊道:“回家了,兄弟们!”
狼族士兵一片欢呼,甚至有的士兵掉下泪来。
狼族不日便全数退去,这场历时八个月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北冥孤回到军营,命人安抚死去士兵的亲人,处理完所有的事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退去铠甲躺在军营中的大床上轻闭着眼睛,听到纳兰悠悠的脚步进来,支起身子在床榻上看着她:“今天怎么没端来好吃的?”
纳兰悠悠理所当然道:“以前给你炖羹汤,是体谅你辛苦,现在事情都处理完了,你整日在军营里闲着,还吃什么羹汤。”
“喂,你怎么能这么对你未来的夫君?”北冥孤一把拽过纳兰悠悠把他搂在怀里,嘴角勾起一丝坏坏的笑容,“既然没有羹汤可以吃,那你就把你自己献给本殿,让本殿好好品尝吧?”
纳兰悠悠一巴掌按到他的脸上:“这还在军营里呢,你就这么不正经,还以为你当了将军终于有模有样起来,原来都是装的,骗人的!”
北冥孤哈哈大笑:“我本来就不是个什么正经的人,那都是被逼无奈,等回到京城,让你好好看看我的真面目。”
纳兰悠悠假装嗔怒,没有片刻又抿嘴笑了。
所有事情都结束了,狼族也全部退走了,她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两天之后,北冥孤便动身返回京城。
北冥褚在京城听闻了北冥孤大胜的好消息,当即吩咐下去,命人准备庆功宴,为北冥孤接风洗尘!
北冥孤回到京城的那天,远远的就看到北冥褚的圣驾停留在城外。北冥褚身着龙袍,目光炯炯地等待着北冥孤的到来。
北冥孤立刻下马道:“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冥褚转动轮椅上前,亲手扶起北冥孤:“靖亲王征战在外,辛苦了,而今大胜归来,靖亲王功不可没!朕要替全国的百姓,多谢靖亲王和万千将士们保家卫国,才处死了北冥晔,还姜国一个太平!”
“可不是呢,皇上听说靖亲王大胜归来,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觉,今天得知靖亲王回京,早早的就在这儿等着靖亲王了。”小祥子满脸堆笑的说着。
北冥孤惯例客套道:“皇兄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靖亲王大胜,朕心里高兴。”北冥褚抬臂一挥,朗声道,“传令下去,赏!重赏每个为国征战的将士!”
小祥子随着朗声高喝道:“皇上有命,重赏每个为国征战的将士——”
北冥褚拉着北冥孤的手:“朕无法跟你一同骑马,并肩进入皇城,朕就在前面为你领路!朕说过,等你得胜归来的时候,朕要十里相迎!”
“开城门——”一人高喝道,城门缓缓打开,大红色的地毯一下子映入眼帘,色彩鲜亮,一直蜿蜒到皇宫门外,而且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只乐队奏乐,声势宏大,隆重威仪!
北冥褚的轿撵缓缓走在最前面,北冥孤骑着黑马紧随其后,一旁朝拜的百姓跪了一地,城中所有的百姓都出来迎接北冥孤凯旋,北冥褚亲自赏赐将士,不少人女子偷偷抬起眼睛,看着北冥褚威仪的面庞,也倾慕着北冥孤的英俊潇洒。
北冥褚一向主张节俭治国,但是打退狼族这样的大喜事,值得他铺张浪费一次!如果救国家于危难的战争胜利,他都不昭告天下,向天下人宣布他的重视,又如何体现他对国家对将士的关切!
北冥褚回到宫中,为北冥孤设宴庆功,并且下命全城解除宵禁三日,举国同庆,庆贺三天三夜!
宴会上,北冥褚亲自向北冥孤敬酒:“朕要亲自敬靖亲王一杯,此战能够最终得以胜利,靖亲王是最大的功臣!”
北冥孤立刻起身举杯道:“臣弟不敢当。”
“靖亲王立此大功,朕一定要重重的赏赐!”北冥褚当着百官的面许诺道,“朕要履行朕对靖亲王的诺言,朕要选良辰吉日,亲自为靖亲王和纳兰氏嫡女纳兰悠悠证婚,着封纳兰氏悠悠为一品诰命夫人!此锦缎百匹,黄金千两!”
北冥褚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继续道:“封靖亲王北冥孤为大将军,为武将之首,辅佐朕治理国家。”
此言一出,几乎人人惊叹,自古以来,手足相残,为了巩固皇权,皇帝的兄弟打都不会封赐官职,就算是有官职,辅佐皇帝主持朝政,也不会赐武将之首这样重的官职!
北冥孤把武将都放心的交到北冥孤手中管理,足以见得北冥褚对北冥孤的信任!百官暗自唏嘘,早就听说皇上能够顺利登基,与北冥孤密切相关,北冥孤不仅没有趁着皇上心灰意冷之时争抢皇位,反而力派万难,辅佐皇上登基,看来这一流言是真的,否则皇上怎么会这么信任北冥孤?
就在百官们在心里暗自忖度着以后要跟北冥孤好生相处的时候,北冥孤却谢绝道:“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但是臣弟无意在朝中为官,征战疆场是国家危难,形势所迫,并非臣弟的志向,还请皇兄允许臣弟解甲归田,当个闲散之人。”
北冥褚心里早就有猜想他会拒绝,没有急着给出答案,只道:“既然靖亲王如此说,那此事便容后再议吧。”
北冥孤行礼后退回座位坐下,等到宴会结束,大臣们都散去,北冥孤也起身离去,遇到了在门口等候他的北冥褚。
“靖亲王,你我兄弟许久都没有好生说过话了,朕备了好酒,再赔朕喝上两杯吧。”北冥褚命人将他推到一处凉亭,然后遣散了所有跟随的奴才侍婢,只有他和北冥孤两个人。
北冥褚仰头喝下一杯清酒,在宴会上,他从不会多饮,因为他要看着诸位大臣的表现,掌控着全局,没说一句话都要小心谨慎,根本无法开怀畅饮,他也不允许自己多饮误事,但今天,他想破例一次。
北冥孤知晓他的心思,便也举起酒杯陪他共饮一杯。北冥褚开口问道:“你拒绝朕的封赏,是因为纳兰悠悠吧?纳兰裴熠一家被贬到了江南,你也想随纳兰悠悠去江南,是不是?”
北冥孤抿嘴笑道:“臣弟的心思都被皇兄看透了,臣弟早就应允过悠悠,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就抛却皇子的身份,和她一起到江南厮守一生。”
北冥褚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你是朕最信任的兄弟,要不是因为你,不会有今天的朕,朕很希望你能留在朝堂之中,帮朕一起处理国事,伸展报复。”
北冥孤哈哈笑了,眼里尽是随意散漫之色:“皇兄玩笑了,如臣弟这般闲散的人,怎么能立足朝堂,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
“朕知道,你其实是我们兄弟三人里,最聪明的那一个,你早就看透了这些浮云名利,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所以表现地散漫闲荡,不参与任何的争斗,”北冥褚认真的看着北冥孤,“但是要论起军政国事,你绝不会逊色于朕。”
“皇兄既然知道臣弟无心,又何必强留臣弟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呢,臣弟天生不喜欢束缚,这皇宫就是个金丝做成的牢笼,臣弟不愿意一声囚禁在里面。”北冥孤一直笑语着谢绝北冥褚的封赏。
北冥褚最后一次认真的问他道:“这半壁江山都是你带人拼命打下来的,你当真舍得舍去这所有的一切,只为了纳兰悠悠吗?”
“愿意。”北冥孤回答的斩钉截铁,他从小就对朝堂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他身上背负的使命完成,也是时候离开朝堂,去做他自己。
“好,那朕也不勉强你了。”北冥褚轻叹一声,眼中是极少流露出来的孤单神色,“有时候真是羡慕你啊,能有纳兰悠悠这么一个相知相伴的人。如果朕在做皇帝之前,能遇到这么一个和心和意的好女子,朕或许也会放弃这万里江山,只为与她厮守一生。”
但是他现在是皇帝了,便注定不会再遇到这个女子,因为自古帝王无情,帝王也不能有情,他的任何决定都要以天下为重,不能再把心思浪费到儿女情长上。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皇就曾经告诫过他,如果以后睥睨天下,要谨记帝王的职责,也要牢牢记住,帝王可以宠幸一个女子,却绝不能爱上一个女子,因为他爱的,只能是天下万民。
他之所以想留下北冥孤,也是想留下亲兄弟在身边,不至于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皇位上,孤单的看着万家灯火。
北冥褚也知道,他是留不住北冥孤的,于是他索性也就不再强留,与北冥孤对饮笑道:“朕会履行自己的诺言,为你和纳兰悠悠证婚,朕要亲自为朕的皇弟策划婚礼,让朕的皇弟带着皇室的荣耀娶进自己心爱的女子。”
北冥孤和北冥褚彻夜长谈,说了许多兄弟之间的趣事,也说了许多知心的话,到了后半夜,北冥孤才离去,北冥褚看着北冥孤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这一生,他都不会再跟任何人有如此交心的时候,他在众人面前,永远都是看不透,猜不透的帝王。
小祥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在北冥褚耳边提醒道:“皇上,靖亲王已经走远了,您要是舍不得他,为什么不下旨留下他,难道他还敢抗旨不成?”
北冥褚摆手道:“朕不会强迫他的,世人都道皇家好,拼了命的想踏进皇家的大门,殊不知皇室的人都是人世间的悲剧,早就在这富贵中失去了自我,让他走吧,让他脱离皇室命运,追寻自己的人生去吧。” 名门嫡女不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