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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乐的事情已经闹得府中人尽皆知,漠北也不愿意继续待在纳兰府叨扰。
“在西市,是我纳兰家以前的老宅,虽然在闹市之中,但是也算宽敞明亮,而且白日里人来人往,想必刺客就算发现了你们也不敢贸然动手,对你跟合乐的安全也更好一些。更重要的是,老宅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弑天楼,如果你们再遇到追杀,弑天楼中的人也好及时赶过来援助。”纳兰悠悠把一袋窜天响交给漠北。
“这是什么?”漠北实在不想再受人恩惠,他欠纳兰悠悠的人情已经够多的了。
纳兰悠悠硬塞给他:“你莫要推脱。上次有刺客闯入纳兰府行刺合乐,就是多亏了弑天楼的人帮忙。这是弑天楼的暗号,危急之时你便放出暗号,弑天楼的人便会赶到。”
漠北虽是游走的刀客,却也听说过弑天楼,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要价很高,不是一般人能够出得起的,弑天楼的楼主真可以说是“平日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纳兰悠悠哪里来的钱雇弑天楼的人,还取得了他们内部联络的暗号?
漠北奇怪地看着纳兰悠悠:“姑娘,弑天楼的名声我也曾听过,不知姑娘如何请得动弑天楼中的人,如果是为漠某一掷重金,莫某当真承担不起了。”
纳兰悠悠抿嘴笑起来,她倒是忘了跟他解释清楚这码事:“你不必觉得欠我恩情,弑天楼的楼主便是当今的四皇子,作为四皇叔,派人保护自己的皇侄是理所应当的。”
漠北颇是惊讶:“没想到堂堂弑天楼主竟然是四皇子。”
“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了人情。”纳兰悠悠再次叮嘱道,“北冥晔的人已经知道你们来到京城,我想现在北冥晔很可能已经跟狼族的人深入联合,并且取得了不小的权势,上次来刺杀你们的人很可能就是狼族的杀手,狼族的人天生勇猛善战,你们一定要小心。”
漠北作揖感谢道:“纳兰姑娘恩惠,漠北铭记于心。”
纳兰悠悠也不再跟他客套,让知画在天黑之前便搬到纳兰老宅里居住。搬离了纳兰大宅,漠北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也自在了许多。
侍棋跟随在纳兰悠悠身旁伺候,出去给她添茶的功夫,回来看到纳兰悠悠在桌子上支着脑袋,快要睡去,身子一晃又惊醒过来。她走近笑道:“小姐,您这几天操心费神,要是困了就早些上床休息吧。”
纳兰悠悠也觉得困得抬不起眼睛,点点头问道:“知画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这个知画见色忘友,怎么也得跟漠北腻歪一会才回来,小姐不必担心她,早些睡吧。”侍棋为纳兰悠悠宽衣,又命人端洗漱水来。
纳兰悠悠早早的便睡下,明明困得很,却怎么也睡不宁。
睡梦里,她梦到北冥晔与狼族联合,大破边城,一路砍杀着进了城,命人围攻北冥孤,大笑着一剑刺死北冥孤,他把脚踏在北冥孤身上,嘲笑他无能。
然后他骑着高头大马攻破京城,又成了皇帝,她惊讶地看着北冥晔,北冥晔伸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仿佛在嘲笑他选错了人,他展开双臂大笑着,向他昭示中原本该就是他的天下,他坐在皇椅上,命无数美女唱歌跳舞,领头的那个角色美女,居然是……纳兰菁菁!
纳兰菁菁漂亮的转着圈,姣好的面容被粉色的面纱遮住,诱惑又迷人,她转着转着坐到北冥晔的腿上,北冥晔一手揽着她的腰,两个人诡异地笑着向她走过来。
“啊!”纳兰悠悠吓出一身冷汗,“腾”得从床上坐起来,“北冥孤,北冥孤……”
侍棋听到屋里的声音赶紧进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纳兰悠悠看看周围的环境,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摇头喘息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侍棋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压惊道:“喝口水吧小姐。”
纳兰悠悠喝了几口杯里的菊花茶,问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小姐,您不过睡了一个时辰,现在还不到子时呢。”侍棋扶纳兰悠悠躺下,替她整理被角,“小姐,您接着睡吧,侍棋就在旁边守着。”
纳兰悠悠刚刚闭上眼睛,敲门声又想起来。
她蹙着眉头睁开眼睛,侍棋不开心地看着门外:“谁这么晚了还过来,怎么也没让丫头通报,我这就去把她赶走,小姐你安心睡吧。”
那人还在敲门:“悠悠,你休息了吗?悠悠?”
是柳姨娘,她的声音里压抑着焦虑。
“是柳姨娘?”纳兰悠悠再次坐起身来,天色已晚,她又怀有身孕,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是不会半夜来找她的。纳兰悠悠起身披上衣服:“侍棋,去请柳姨娘进屋里来做。”
柳戚戚眉宇间满是担忧地走进屋:“悠悠,这么晚来找你,真是不好意思。”
“姨娘哪里话。”纳兰悠悠示意侍棋给柳戚戚倒水,“姨娘坐下说。”
柳戚戚也不矫揉造作地客套,直接说道:“悠悠,今下午宫里忽然来了公公让老爷进宫,老爷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姨娘莫急。”纳兰悠悠对这事也是一无所知,“侍棋,命人去寻寻老爷。”
柳戚戚担心道:“这么晚了,宫门也快要落锁,如今战事纷飞,老爷是一介文官,皇上怎么会同他议事议这么久,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姨娘急也没有用,还是保重身子的好。”纳兰悠悠也只能替她宽心劝慰着。
一壶茶的时间,一个家丁跑过来道:“柳姨娘,大小姐,老爷回来了,只是……”
柳戚戚一下子焦急地站起来:“怎么了?快说。”
家丁躬身道:“只是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在院子里不肯回房,小的们怎么劝都没用,请柳姨娘和大小姐过去劝劝吧。”
柳戚戚听了心中焦急,抬脚就向院子走去,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急。纳兰悠悠蹙眉对家丁说道:“还站在这干嘛,还不去替柳姨娘掌灯引路,天色这么黑姨娘摔了怎么办,快去,让姨娘慢些走。”
“是,是。”家丁赶紧提着灯笼去追柳戚戚。
纳兰悠悠心下也是疑惑,在她的印象里,纳兰裴熠极少喝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还是进宫之后喝得酩酊大醉,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纳兰悠悠拉紧了披风:“侍棋,我们也过去看看。”
院子里纳兰裴熠坐在地上,叉着腿耷拉着脑袋,柳戚戚从没见过他喝成这幅样子,一路小跑过去,扶着他道:“老爷,这是出了什么事,你何必把自己喝成这幅样子,快去叫厨房准备一碗醒酒汤送过来。”
柳戚戚试图把纳兰裴熠扶起来,但他喝了酒之后坐在地上如烂泥一般,柳戚戚的力气自然是拽不动他,她又哄又劝:“老爷,先随妾身回房去吧,有什么事跟妾身说说。”
纳兰裴熠没听到似的,坐在地上不动,任柳戚戚怎么劝都不动,实在听的烦了他猛地一推,柳戚戚向后倒去,侍棋眼疾手快地扶住柳戚戚,她又要上前,纳兰悠悠拦住她道:“姨娘,现在父亲喝的不省人事,只怕会误伤了你,你怀有身孕,还是小心为重。”
纳兰裴熠坐在地上,嘀嘀咕咕地自说自话,纳兰悠悠对周围的家丁道:“还不把老爷扛回去,在这院子里像什么样子。”
“是。”
几个家丁连拖带拽地把纳兰裴熠送到房中,一路的拖拽,他也昏昏睡去,柳戚戚还是担心,在屋里守着纳兰裴熠不肯走。她对纳兰悠悠道:“悠悠,既然老爷已经回来了,天色已晚,你就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吧。”
“姨娘还是要多注意休息。”纳兰悠悠知晓劝她也没用,只说了这一句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柳戚戚浅笑道:“我知道,你快回去休息吧,老爷这样子我也睡不踏实,还不如在这里守着点。”
纳兰悠悠点头离开了,到了第二天一早,侍棋来给纳兰悠悠梳头换衣,她挑了只簪子戴到纳兰悠悠发间:“小姐,奴婢听说,老爷醒了,咱们府里好像出事了。”
“嗯?”
毕竟是道听途书,侍棋也不确定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听来的东西是真是假:“奴婢今早去厨房给小姐拿早点的时候,听到老爷和柳姨娘房中的丫头说,皇上把老爷叫到宫里训斥了一顿,罢免了老爷的官职,让他到江南去做闲官。”
“当真?”纳兰悠悠立刻便觉得不对,前世纳兰裴熠官运亨通,一直做到国丈,而且他也颇有几分真凭实学,平日做事也小心谨慎,皇上对他一直很有好感,怎么会突然贬官了呢?
纳兰悠悠又问道:“你可还听说什么了?”
侍棋摇摇头:“奴婢就听了这几句,也不知那几个丫头瞎传的是真是假,便赶紧拿着早点回来了。”
“一会咱们也去父亲院里看看。” 名门嫡女不从良